《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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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煞-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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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你又能怎样?”李布笑嘻嘻的揉搓着她细滑的手腕,口中笑声叫人听了浑身不舒服,“应该感谢你约的这地方真是好,四下寂静无人,正是偷情的好去处呀!既然来了,就不要白走一趟嘛!鸿喜这小子,哪里让你看对了眼了?他不来。我也能满足你呀!”

说话间,他口鼻一点点接近宁春草的脸颊,贪婪的气息扑在她脸上,让她一阵恶心。

宁春草胸中怒气渐渐凝聚,姣美的脸庞一片冰冷。昏暗的夜色之下,李布却浑然不觉,更没有看到她那愈来愈深,眸色浓郁的眼睛。

就在他的唇要贴上她的脸颊之时,她忽然手上用力,翻转手腕,从他手中脱出,并钳住了他的腕子。

她手腕飞快一番,同时出腿,直踢他挡下。

李布是吃过这亏的,当初受了伤,一直歇了两个月才缓过劲儿来。

感觉到有劲风袭击命根,他立时夹住双腿抵挡。

宁春草的脚踢在他双膝之间,李布疼的嗷叫了一声。

宁春草放开他的手,飞快在他脸上狠狠赏了两个巴掌,清脆响亮的声音,听着都疼。

李布向后跌了两步,双手捂住脸,“春草,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宁春草却猛的从袖中抽出短剑来,揉身而上,李布甚至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就感觉到冰冷锋利的剑刃,紧贴着自己的脖子。

这感觉,实在谈不上美好。他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敢做,唯恐那锋利的剑刃一不小心划破自己的喉咙。

“春……春草……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为我二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饶你一条狗命!”宁春草冷冷哼了一声,“再有妄念,我留情,我的剑可不留情。”

“不敢。不敢……”李布连忙说道。

宁春草利落的收起短剑,藏入袖中,飞快的转身离去。

瞧见宁春草纤细灵动的身影,消失在漫漫夜色之中时,李布长长叹出一口气来。一手扶着心口,一手却抬到鼻端,深深的嗅了嗅,“这是她的味道,真香呵!”

月色之下,他痴迷的表情都变得朦胧而不真实。

他使劲儿的嗅着宁春草适才翻手抓过的他手腕子,满面满足之色,似乎已经忘记了,不久之前,那冰冷的剑刃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

宁春草乘马车回到睿王府附近。付了剩下的车前给车夫,飞快离去。

车夫摇头,啧啧两声,虽有不解,却知道不该好奇的事情绝对不能好奇。心满意足的揣着银子驱车离开。

有绿芜的接应,宁春草回到府上倒是没有费什么功夫。

只是溜进景珏院子之时,险些惊动了旁人。

绿芜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宁春草却有些兴味萧索的连惊慌都没有了。

绿芜本想问问,她去了一趟。可问出了想问的问题?瞧她神色,也知道什么都不用问了,“世子爷还没醒,娘子快进去吧。”

宁春草却是摇了摇头,“一身寒气,若是进去,反倒会将他惊醒,我就在外头坐一会儿吧。”

说完,便打发绿芜去休息。

她一个人坐在回廊下头,脊背倚在廊柱之上。看着月色下几乎掉的光秃秃的梧桐树,默默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温暖的斗篷披盖在她身上。

她猛的睁开眼睛来。

东方的天空透出不甚明了的晨光,景珏带着泛青胡茬的脸近在咫尺。

“你醒了?”

“怎么睡在外头?”景珏不答反问。

宁春草勾着嘴角笑了笑,“夜里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怕进去打扰了你睡觉,就想在外头坐一会儿,谁知一坐,竟睡着了。”

景珏闻言。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已经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

景珏皱眉,“你傻,是不是?”

宁春草轻笑,笑容如朝阳破云而出。灿烂明媚。

景珏被她的笑容晃的睁不开眼,更多斥责的话,也一时说不出了。

他弯身将她抱在怀中,她浑身竟都是冷的。

“若是着凉,我必不饶你。”他在她耳边,沉声说道。话音虽严厉,宠溺之感却不由倾泻而出。

宁春草乖巧的点了点头,他若知道昨晚,她究竟去做了什么,还会如此说么?想到这儿。宁春草许是觉得有些可笑,不由笑的更加明艳动人。

景珏皱眉看着她,“我在同你玩笑吗?”

宁春草连忙摇头,“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我是你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应当护着你。断然没有道理,叫你因我让自己受委屈。”景珏十分认真的说道。

宁春草点头,心下冒出的念头却是,叫我受委屈最多的就是你吧?

若是以往,她说不定就会脱口而出。可今时今日,她却只是抿嘴,笑容乖巧。

她不同了,她的不同,连自己都感觉到了。

景珏将她塞回被窝里,又陪着她躺了许久,将她浑身都暖的热热乎乎,才起身。特地嘱咐小厨房熬了浓浓的姜汤,亲眼看着她喝下,这才罢休。

其实她并不觉得冷。虽然在凛冽寒风中不小心睡着,她也一点都不冷。

冷的只是身体而已,而她的身体已经随着灵魂的改变,也变得不太一样了。

一次邀约没有见到鸿喜,宁春草并没有放弃。

给鸿喜的字条为什么会落在李布的手中。她如今无从得知。看来直接邀约鸿喜的办法行不通,她得另想办法才行。

“绿芜,你去打听打听,鸿喜家中还有什么人?家住何处?我记得,他似乎有家人在京城,可是鲜少听他提及,如今细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印象了。”宁春草吩咐道。

绿芜连忙应下,“娘子以往和他很熟么?”

宁春草回忆片刻,前世,算是很熟吧?她在李家,没有什么知心靠得住的人。鸿喜算是李家对她不错的人了,常常会偷偷透露李布的消息给她,叫她能抢占先机,多在李布面前露脸儿。

也会偷偷塞稀罕的玩意儿小吃食给她。

所以在归雁楼上。看到等着她的人是鸿喜的时候,她以为鸿喜是要告诉她什么消息,完全没有防备,他会对自己下手。

这种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觉并不好,他一口一个“春草姐姐”,怎么能狠心到推她摔下归雁楼呢?

“算是吧。”宁春草点头,“跟其他人比起来,算是熟悉吧。”

绿芜不太明白的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也许是凌烟阁教导有方,绿芜办事从来不用她操心,也不会叫她失望。

绿芜很快便打听清楚鸿喜家住何处。只是他在李家当差,回他自己家的时间并不多,很多的时候,只是回去待上一时片刻,便又匆匆离去。

“娘子想要在他家里遇见他的可能性很小。”绿芜说道。

宁春草却摇摇头,“不要紧,咱们且去看看是个什么境况。”

知己知彼,再动杀手才能万无一失吧?

宁春草揣着心中的一点点好奇,让绿芜带路,去到了鸿喜的家中。

他的家安在城北,离李家不算太远,从李家行车大约两柱香的功夫能到。城北的房子较贵,他家很小,只有一间堂屋,两边两个小小的耳房,一个做了灶间,另一个似乎也是住人的安置。

城北这么小的院子,若买在城南,地段不甚好的地方,至少能买两进的宽敞院子。

鸿喜看起来并不是虚荣之人,怎的做这么不划算的事?

“请问,贵人是?”

第153章 登堂入室

宁春草正看着小小的院子思量,院中忽而走出个带着白纱巾,半遮脸面的年轻女子警惕看着她。

“是鸿喜的家么?”绿芜上前一步,笑着问道。

那带着面纱的女子狐疑的点了点头,“是,你们是?”

“我家娘子和鸿喜乃是旧识,今日特意来他家中探望。你是鸿喜的?”绿芜笑容情切无害,声音也放的十分轻柔。

那带着面纱的女子放松了几分,“我是他妹妹,你们……呃,请进来吧。”

说是院子,不过是一排竹篱笆圈起来的一块地方。地方不大,却被整理的十分干净。

带着面纱的女子似乎不擅长同人打交道,请了她们进门,却束手束脚的。不知该做什么。

宁春草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唯一的一间堂屋门口,“家中还有何人呢?”

“唔,还有我娘。”鸿喜的妹妹低头说道,话音落了好一阵子了。她才像是刚想起来一般,“那个,你们屋里坐吧!”

宁春草笑了笑,点头随着她进了堂屋。

屋子里地方不大,多站几个人,就有些窄仄的转不过身的感觉。

可屋里同院子里一样,被打扫的干净利落。

屋里只有一张圆桌,墙角放着一张床榻,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正坐在床榻上,借着窗外漏进的天光,在纳着鞋底子。

“老人家安好!”宁春草主动打招呼道。

老妇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不动,也不理会。

鸿喜的妹妹尴尬解释道:“我娘年纪大了,耳背。”

说完,她走上前去。碰了碰那妇人,大声在那妇人耳边喊道:“娘,哥哥的朋友来家了!”

老妇人这才转过脸来,诧异的看了看宁春草主仆两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笑意,冲两人连连点头,笑容恍若盛开的菊花,带着憨厚的可亲。

“老人家您好!我们来看看您!”宁春草也提高嗓门喊道。

“好,好,都好!难得有喜子的朋友来,快,快端果子,倒茶呀!”老妇人说着就要起身,她嗓门很大,说话很利索,虽年纪很大,却透着中气十足的感觉。倒比那小姑娘还多几分爽利。

鸿喜的妹妹连连点头,“娘,您坐,我去。”

说完连忙转身,在一旁的床头箱子顶上拿出一盒果子来,挑出一些摆在盘中,给宁春草主仆两人端在圆桌上,这才想起来请二人坐下,又转身去灶间端茶。

老妇人一直看着她们笑,大声道:“鲜少有鸿喜的朋友来家,他老说,自己没有朋友。我就说,人怎能没有朋友呢?这不就来了?”

宁春草笑着颔首,四下打量他家中。

按说。鸿喜是李布身边贴身的小厮,他的月例应该不少,跟在主子身边,平日里主子心情好了,随手赏下个什么东西来。也就比月例多的多了。

借前世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是个很低调沉稳,从不会大手大脚乱花钱,更不跟府上那一群小厮一起胡混赌博的人。他家中不当如此困窘才是啊?

鸿喜的妹妹将茶水呈上,不单有宁春草的。还给绿芜也备了茶。

这自然是不合规矩的,当着主子的面,怎能连绿芜的茶一起上呢?大眼一看,也知道这二人乃是主仆的关系。

绿芜受过调教,知道规矩,脸上一片尴尬,“不敢当,不敢当……”

她的语气,叫鸿喜的妹妹有些慌乱。

宁春草笑着接过茶碗来,“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

说完,她还冲鸿喜的妹妹安抚一笑。

绿芜慌忙捧过茶碗,放在圆桌上。

鸿喜的妹妹也许是这会儿才注意到,宁春草是坐在那儿的,可绿芜乃是一直站在宁春草侧后方的。

“您见笑了。哥哥鲜少回来,家里……也没有什么来客。我……”她结结巴巴的,有些说不下去,想要表达什么,却也表达不出来。

还是那老妇人说道:“这丫头愚钝。也没机会跟人打交道,连个话都不会说,你们见笑,别怪她蠢笨!”

鸿喜的妹妹将头压的更低了。

宁春草点点头,“不会,我同鸿喜是旧识,也算朋友,怎会嫌弃他的家人呢?我来就是来探望你们的。鸿喜在李家郎君身边做事,月钱不少,家中怎的这般……”

寒酸两字她没说出口。

鸿喜的妹妹搓着手。偷偷看她一眼,连忙低下头去,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老妇人许是听了个大概,明白了她在问什么,长叹一声,看了鸿喜妹妹一眼,“这丫头有病,我又年迈耳朵背,腿脚也不灵便,是我们两个人拖累了他呀!若是没有我们这两个累赘!他怎至于至今还未娶妻?还未成家?唉……不中用啊。不中用!”

老夫人坐在床边,捶打着自己的腿,喃喃叹道。

宁春草心头无端一酸,侧脸看向鸿喜的妹妹,低声问道:“是什么病痛。可方便讲?”

她声音很温柔,表情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鸿喜的妹妹瞧见她反应,似乎很是惊了一惊。以往旁人听闻她有病的时候,都是立即躲的远远的,似乎生怕被沾染上了似的。

可这位貌美的恍如天仙的小娘子,竟然一点都不怕,也不嫌弃她?

鸿喜的妹妹看着宁春草的脸,有些看呆了,她抬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面丑。”

宁春草一愣。面丑?这也能算病?

“这算是什么病呀?”绿芜在一旁笑着摇头道。

鸿喜的妹妹认真的看了绿芜一眼,“真的,就是病。”

说着,她手指移到脸颊一侧,似乎想要解开面纱来叫她们瞧。但动作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算了,会吓到你们。难得有哥哥的朋友来家里。”

说完,她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宁春草的脸,低下头去。

宁春草没有错过鸿喜妹妹看她的那艳羡不已的眼神,看她年纪,应当和自己差不多吧,可却只能带着面纱,连在自己家中,都不敢将面纱取下。年纪的小娘子们都是爱美的。那些世家贵族的小娘子,因为争奇斗艳,都能争吵起来,甚至打起来。

整日将自己的脸面遮起来不敢见人,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宁春草心头忽而有些沉重。想到自己前来真正的目的,她心头有些不忍。

“我认识很好的大夫,姑娘有什么隐疾,不若告诉我知道?若是那大夫能治,也好趁早叫姑娘摆脱病痛?”宁春草声音很低沉。低沉中透出诚意来。

鸿喜的妹妹眼神炙热的望了她一眼,眼中似有狂喜的神色,可瞬间她眼中的光亮就消弭下去。

她摇了摇头,“哥哥的月钱都搭在这上头了……没有用的。我这病,治不好了,我认了。”

“你叫什么名字?”宁春草问道。

鸿喜的妹妹看她一眼,似乎觉得她长得这般漂亮,说话这么温柔,怎么看都不像坏人,且他们家,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人家发上簪着的随便一个发饰都比她整个家还要值钱吧?

她迟疑片刻,才瓮声瓮气道:“奴家翠翠。”

“翠翠,好名字。”宁春草点头道,“你眼睛很美。你知道么?你的人也该和名字一样美。若是能治好了病,就真的和名字一样美了,再也不用遮挡着自己的脸,不用做你哥哥的累赘,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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