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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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煞-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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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珏却一脸不屑的开口,“呸!那是旁人,不是朕!朕的后宫,朕的女人,岂由旁人置喙?谁敢多言,先问过朕同意了没有?”

姜伯毅深深看了他一眼。

没错,这就是景珏的性子。他不是一个权利欲很重的人。但当他真的想做什么的时候,却也固执的没有人能改变。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帝王,起码自己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发现,他有过这般想法。若不是二皇子当初逼人太甚,他也不会说反就反。

当初他为了宁春草,可以说走就走,离开京城不远千里去往青城山。如今他能为保护宁春草。反了帝王朝纲,自己坐在这主掌一切的位置上。这样的性情,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掌控他对宁春草的钟情专一?

“就算不喜欢,也可选一些良家子入宫。毕竟让春草独霸后宫,对她也是不利的,如今你尚且能拦住,但日后折损她的言论会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受到伤害的还是春草。”姜伯毅缓缓说道。

景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伯毅微微皱了皱眉,“字面的意思。”

“你是来劝我纳妃的?”景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姜伯毅面对景珏的眼神,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他的意思太过明显。如今否认却也已经来不及,况且,他根本不想否认。

“是,这才是对春草最好的。”姜伯毅点头。

景珏闻言,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透着彻骨的寒意。

笑声未落,他便忽然猛出一拳,直打向姜伯毅面门。

姜伯毅不防备他会突然动手,但他本能的反应叫他仰面躲过,旋身而起。

景珏却不肯放过,又出一拳,紧追而上。

“你干什么?!”姜伯毅大声问道。

景珏却丝毫不理会他,只一拳快过一拳的朝他袭来。

姜伯毅从一味躲避。似乎也被惹恼了,人总是有脾气的,他看着景珏不置一词的这般攻击自己,误解自己的一片好心。心中也觉愤懑。不若发泄出来,叫他也知道厉害。

姜伯毅还手,更彻底激怒了景珏。

两人在蔷薇花墙里头,大打出手,连外头的守卫都给惊动了。

“不许进来!”景珏扬声吩咐,“都老实守在外头!”

两人动作之大,只差把蔷薇花墙都给拆了。

外头的守卫听得心惊胆战,唯恐姜阁主伤了圣上,或是圣上失手将姜阁主给怎样了。

可偏偏主子不叫进去,他们连偷看一眼都不敢,只能竖着耳朵,听着两人打斗的声音,心中越发紧张焦急,却也越发无可奈何。

两人不知打落了多少蔷薇花,只见蔷薇园满地都扑上了厚厚一层或红或粉,深浅不一的花瓣。

还有不少花瓣,在空中随风飞扬,被打散的花,香味四溢。

甜甜香气,直叫人嗅到就醉了。

两个人身上却是狼狈至极。景珏嘴角挂着一抹血迹。姜伯毅眼眶青了一只。

“能跟我打成平手了。圣上进步不小。”姜伯毅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咧嘴说道。

景珏冷哼一声,“原以为你是最懂我,最理解我,也最关心她的人。今日才知看错了你!你也不过是个肤浅寡情之人!亏她还叫你一声大哥,你配么?”

姜伯毅闻言抿嘴,有些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心头酸涩,口中泛苦。双唇紧抿,好似生怕自己张张口,就将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知错了么?”景珏斜眼看着他问道。

姜伯毅无奈的点了点头,“错了。”

景珏嘻嘻一笑,上前揽住他的肩头,“这才对嘛,你刚刚说的,那是人话么?我都不敢叫春草知道你说过这样的话!”

适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转瞬间又好的如同兄弟一般。

景珏这人说来也是豁达,记仇之时,能记上十年之久。可这仇恨说放下也就放下了。

姜伯毅知道,若不是因为宁春草,因为他害怕宁春草伤心,怕叫宁春草为难。

这杀母的仇恨,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放下的。

一个男人,为了他心爱的女子,可以将自己铭记在心多年的仇恨都放下,那必是很爱很爱了。为了这个女子,什么都能做了。

“你真的不会叫旁的女子入宫么?”姜伯毅被景珏揽着脖子,又坐回凉亭之中。

他接过景珏扔给他的茶点,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景珏问道。

景珏斜他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那是自然!朕乃君子,岂会失信?”

“一个妃子也不纳,只要皇后一人?”姜伯毅却抬手按住茶案,上身微微倾近景珏。

景珏斜眼,略皱眉头,狐疑看他。

“哪怕春草同意,春草能够接受,你也不允许旁的女人入宫么?一定不许么?”姜伯毅又追问道。

景珏猛拍了一下茶案,震得茶案上的杯盏都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片,“姜伯毅,你有是不是有病?”

姜伯毅抿唇看着他。

第306章 趁虚而入

景珏怒道:“有病你去看大夫,别来烦朕!我说了,我只要春草一人,只待她一个人好,我绝不会允许我和她之间,夹了旁人!绝不!你再问这般问题,咱们就不必再见面了,我就当从未认识过你!她叫你大哥,你是怎么对她的?脑子不清醒了,到宫里来撒野是不是?”

姜伯毅深吸了一口气,“好。”

一个好字,不知蕴含了多少情绪。

景珏眯了眯眼,忽而低声道:“姜伯毅,该不会是你还没有死心,等着我和春草之间生出嫌隙来了,你好趁虚而入?这才和那一杆子大臣一起默动朕纳妃?”

姜伯毅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我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么?”

景珏笑了笑,“没有最好,若是有这般心思,我劝你最好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叫你得逞的。”

蔷薇园中花香醉人,景珏脸上得意又笃定的笑容更是醉人。

好似一个春草,就已经能够让他心满意足,旁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春草能遇到景珏。能将当初那般混世恶霸一般的景珏,变成如今模样,是景珏的幸运,更是春草的幸事。

可此时,这幸事。就真的会是好事么?

姜伯毅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五味杂陈,满满都是不确定。

姜伯毅同景珏又喝了一阵子的茶,听着一直青了的眼眶,正预备出宫的时候。却恰恰遇上了闻讯而来的宁春草。

“姜大哥进宫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宁春草笑着问道。

姜伯毅赶紧侧过脸,遮掩自己被景珏打青的那只眼,“呃,是同圣上有公务要谈。”

“公务我不听,见见姜大哥却也是可以的嘛,已经多日未见过了。”宁春草看着他笑,“只是你们谈什么公务?谈公务也能谈的动起手来?”

“唔,是切磋,圣上一直不忿先前在睿王府中未能胜过我,所以寻了机会便要切磋。”姜伯毅扯起谎来,也能脸不红心不跳。

宁春草没有拆穿他,只点头笑道:“原来如此,那也当顾念着姜大哥的脸面呀!这叫姜大哥出门如何见阁中众人?”

“不妨事,对了,既恰好遇见,我也有一事相问。”姜伯毅见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眼眶上的淤青,便就不再遮掩,反而上下打量,关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为你调配的花草茶,你可一直有喝?”

宁春草连连点头,“喝着呢,一开始不喜欢那怪怪的味道,被巫女硬逼着喝了几个月,倒是也喝习惯了。如今只喝那茶,连贡品的茶都留着赏赐给世家命妇们了。一堆的香茶,我倒独独喜欢这味道奇怪的花草茶。”

“哦。”姜伯毅长长的哦了一声,看着宁春草道,“我瞧你脸色不甚好。是哪里有不适?还是近日没有休息好?不若叫我诊个脉吧?”

宁春草微微一愣,她脸色不好么?出来前看镜中,她觉得挺好的呀?

且她身为皇后,日日都有太医请平安脉。

原本也没有那么娇贵,因着大臣们的逼迫,她也希望自己能早些有孕,便不敢大意,日日都叫太医细细诊来,唯恐贻误。

若是她身体有什么不适,太医当立时就告诉她了。

可看姜伯毅满目关切担忧。她只当他是关心过甚,便点头同意。

宫人将不远处的凉亭摆上瓜果点心香茗,宁春草同姜伯毅就在那凉亭里坐了。

姜伯毅指尖搭在宁春草的手腕上,闭目细细感知她的脉象。

宁春草知道姜伯毅医术不俗,待他收手回去,她从他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便不由问道:“可是我身体有什么不妥?”

姜伯毅微微摇头,“没有,娘娘很康健。”

“哦,”宁春草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可有……可有……”

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虽然彼此都十分熟悉,可是否有孕这种话,还是有些问不出来,毕竟他不是专职的太医。

姜伯毅立时领会她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娘娘还未有身孕,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娘娘和圣上都还年轻,身体又都十分健壮。不必为此事担心。孩子,毕竟是一条生命,也讲究缘分,乃是上天的恩赐。不要勉强,该来。就来了……”

宁春草没想到姜伯毅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她笑着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倒叫姜大哥为我担心了,我也没有很着急。”

说完,她脸上有些红,不着急还这么急着问?这不是心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姜伯毅点了点头,“娘娘放宽心。”

虽有宫人在一旁立着,但姜伯毅毕竟是外男,他同圣上的关系再好。也要想着人言可畏,便没有同宁春草久坐,就告辞离宫。

不曾想,他回到凌烟阁的时候,却是有人早早就在等着他。

“姜阁主回来了?”来人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指了指一旁的酒壶,“早就听闻姜阁主藏了好酒,果真是佳酿啊!”

姜伯毅轻哼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讨一口酒吃。”

“堂堂巫教,会短了这一壶酒?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吧,巫女?”姜伯毅在主位上坐下。

巫女清了清嗓子,立时将酒壶推远了些,坐了端正道:“你是从宫里回来吧?见过圣上,见过圣女了?”

姜伯毅眯眼看她,“你消息够灵通的?”

“你别多想,我可没叫人盯着你,更不敢打你凌烟阁的主意,我不过是关心圣女罢了,这都是我的本分!”巫女说着。眯了眯眼,“你告诉圣上,告诉圣女了么?”

姜伯毅别开视线,没有吱声。

厅堂里立时陷入一片尴尬凝重的沉默中。

半晌,巫女冷哼一声。“你还没说?你堂堂凌烟阁阁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你不说,就能改变这事实么?你不说,耽误的是圣女的前程!日后圣上知道了,以为你和圣女联合一起,欺骗他隐瞒他,他回头再记恨了圣女,看你后悔不后悔!”

“同她有什么关系?”姜伯毅冷声说道。

“哦,我知道了,”巫女没理会他的话,兀自说道,“你就是想要圣上记恨了圣女,最好是由此就厌弃了圣女,这样你才好趁虚而入,将圣女抢回身边!”

这是姜伯毅今日第二次被说“趁虚而入”,且是因为同一件事。

这可叫他有些气恼了。

他冷冷看着巫女,“相识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清楚。你若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我还是请你快些走吧,免得待会儿我控制不住情绪,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巫女呵呵笑了笑,摆摆手,“好了好了。连个玩笑都开不起,真是没意思!圣女不能受孕的事情,你究竟准备瞒到何时?这是能瞒得住的事情么?他们早晚都会知道。”

姜伯毅皱眉,凝眸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你是不是还有办法?若是有办法,你就说出来呀?”巫女见状,催促道。

姜伯毅忽而抬眼看她,“巫女,希望春草不能受孕,甚至不能再留于宫中,不能再贵为皇后。才应当是你最为期盼的吧?你不是一直希望,她能同你去往南境么?”

巫女闻言,立时翻脸拍桌子,甚至起身,一脚踩在椅子上,气咻咻道:“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呀?说的就是现下!我是希望圣女带领巫教,前往南境。但那是在圣女自己愿意的情况之下,圣女若是不情愿,便是去了,就会对巫教有利么?你们这帮俗人,真真俗不可耐!岂不知什么叫顺应心意,方能顺应自然,顺应自然,才能水到渠成!勉强来的,就是想要的么?庸俗!”

一连几个俗字,叫姜伯毅说得无言以对。

巫女笑了笑,“我已经占卜了,只要顺应圣女的心意,我所求的,必然能够得到。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逆着圣女的心意来呢?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对谁都藏着掖着,你这是什么毛病?”

“姜维没死。”姜伯毅被巫女吵吵的十分不耐烦,猛的抛出一句话来。

巫女立时就愣了。

厅堂里不听她聒噪的声音,霎时寂静的仿佛能听到时间悄然走过的声响。

第307章 挑明

半晌,巫女才嘶了一声,“姜维,没死?”

姜伯毅点了点头,“我说过要带他回南境,带到师父的坟茔前,向师父磕头认罪,再处置他。”

巫女点了点头,“所以,现在他人还活生生的在你手里?”

“是,本想着尘埃落定,我就带他回南境。可春草不能有孕的事情,让我不放心就这么离开。”姜伯毅说出这句话来,恍如自己的心被人扎了一刀一般。

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那么懂得为旁人考虑,那么善良,那么坚强……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她,让她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姜维乃是阴阳师,”巫女摸着下巴,兀自喃喃说道,“圣女不能有孕的缘故,是身体阴寒至极,乃是因为她有至寒的魂魄。若是阴阳师能引出那至寒的魂魄,或许……”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

“太危险,她的两处魂魄,已经何为一处,融为一体,若是强引出一个,可能……”姜伯毅的话没说完。就没了声响,他的目光有些失魂落魄。

巫女却是抬起头来,“可能会死。”

一个死字,响彻安静宽广的厅堂,反复回荡,好似萦绕在心头。变得格外肃杀冰冷。

姜伯毅眯眼,“那不行。”

“行不行,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如今你已经是外人了,该怎么选择,怎么决定。乃是要圣上和圣女说了才行的。”巫女沉吟片刻,“姜阁主,说实话,这事儿不当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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