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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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邪-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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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劈在石虎上,将它劈得七零八落,有碎石激飞而出。

    好快的一刀!

    好威风的一刀!

    陈三郎看得目眩神迷,平生第一次发现,原来武功竟也有如此威力。怪不得当初逍遥富道说,练武高深,不畏修士术法。比如一些勇悍的大将,他们力大无穷,鬼神不敢近身,绝非夸大其词。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倘若镇压不住,朝廷如何立足?根本不可能的事,妖孽横行,全要乱套了。

    陈三郎还要多看,却见那道身影如同被某些无形的东西给绑缚住,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石头阵来,很快消失不见,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

    “好刀法!”

    拍掌声起,来自蛟大量。刚才一幕,他也看在眼里。眼眸掠过赞赏之色,随即便是一股浓浓的战意,似乎要奔赴岛上去,与那人决一雌雄。

    陈三郎问:“他是谁?”

    蛟大量呵呵笑道:“一条汉子,一个敢于闯龙城的人,可惜被困于此 ,恐怕终生不能出去了。但是,我欣赏他的胆识勇气。”

    陈三郎“哦”了声,又问:“敢闯龙城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吧?”

    “那是当然,不过他们的下场都只会是一样,死!”

    说到“死”字,森森然,杀气横溢。

    这股气势,先前陈三郎已经在泾江蛟统领和那大鼋身上有所领教,此刻完全明白过来,这蛟大量与他们两个,都属于同一类型的妖物,大妖。在他们眼中,所谓人命,皆如蝼蚁。

    再想深一层去,历朝历代,帝王都要来洞庭祭拜,祈求福禄庇佑,这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臣服”。又比如天下诸多山神水伯,大都隶属龙君管辖,都是势力统治的体现。

    想到这个,陈三郎不禁悚然一惊,莫名哀叹。

    蓬船继续前行,荡过了带水关,又漂了一刻多钟,蛟大量指着前面道:“陈公子,龙城到了。”

    陈三郎抬头看去,就看到一片漫无边际的雾气当中,一座雄城若隐若现,如同浮在空中似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水晶龙宫,盛宴珍馐() 
蓬船泊岸,蛟大量却不上去,一拱手,道:“陈公子,你登岸进城,自有接待。我还要接人,在此别过。”

    “好的。”

    等陈三郎下了船,蛟大量一点船桨,这船便箭一般窜出,很快消失在远处的波涛之间。

    陈三郎打量着传说中的龙城,却见云雾缭绕,虚无缥缈,竟看不到个真切。即使走近去,也只是见到个供人出入的高大城门,以及门额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

    龙城!

    他面色微微一紧,迈步进去。

    城门古朴宏伟,排列着一辆辆马车,拉车的马匹颇有不同,头上长角,四足有鳞,鬃毛飞扬,非常雄俊。

    这是龙马,蕴含着龙的血脉。所谓“龙马精神”,便是从此而来。一些血脉浓郁的龙马,甚至能呼风唤雨,踏云腾空。

    用龙马拉车,足见排场。

    “哈哈,陈状元到了,请上车!”

    一个威风凛凛的高大汉子跑来,笑容可掬。然而他无眉,鼻子长达半尺,似乎挂着一柄尖刀似的,咧嘴的时候,白齿森森,一颗颗,都是数寸长短,根本不像是人类的牙齿,让人看见,浑身打个冷战,联想到海里的鲨鱼。充满了嗜血、暴虐的气息。

    鱼妖,毫无疑问,这是一头鲨鱼妖,纵然变成人身,但妖的特征明显得很。

    陈三郎对于妖怪有所了解,知道它们变化人身存在诸多主观因素,并且能够多般变化,实力越是高深,越是厉害。而且妖骨子里存在着种族的骄傲感,往往不愿意完全变作人身,而有意保留本体的某些显著特征。

    这一点,倒和低阶的妖物思维存在区别。

    低阶的妖怪,它们向往人间繁华,红尘靡靡,只恨不得能变成其中一员。于是想方设法,使得变化出的人身毫无破绽,然后大摇大摆进城去,和人一般饮酒作乐,嘴馋的时候,若是按捺不住,还会抓个人吃吃。其实对于妖来说,人肉人血亦非大补,和普通食物差不多,就是尝个鲜。

    陈三郎也不奇怪对方为何能一眼认出自己,人家把人接来,自有奥妙手段,就一撩衣襟,登上马车。

    帘子放下,立刻如同置身于一个被隔绝的独立空间,静悄悄,看不到外面情况,听不到声响。

    这不是一辆平凡的车子,俨然为法器。

    连接待客人的车子都是高阶法器,何等奢侈?不过主人家可是龙君,那就很正常了。

    鲨鱼妖吆喝一声,龙马撒开四蹄,奔走起来。

    陈三郎坐在里面,只觉得腾云驾雾般,平稳且快。

    不过半刻钟时间,车子停下来,鲨鱼妖撩开车帘子,露出“凶残”的笑:“陈状元,龙宫到了。”

    陈三郎下车,被一位娇媚的侍女牵引着,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水晶宫——

    考殿试的时候,他进入过紫禁城,虽然只是在一座殿中,但管中窥斑,略见一斑,对于皇宫的排场气势深有体会。然而眼下的龙宫,却是另一种风格,能够用“穷奢极侈”来形容。

    地板铺的是一块块金砖,一根根柱子都是晶莹的玉石雕刻而成,随处可见的摆设,一块块、一盆盆,不是珊瑚,便是明珠……

    这哪里是什么龙宫,简直便是一座活生生的大宝库。

    陈三郎瞧得眼睛有些发直,咕声吞口口水:如此多的宝物,随便扔给自己几件,出到外面,那就是富甲一方……

    他此番衣锦还乡,心中有计算,有一个大心病:缺钱。

    当初留给老周的钱财,估计早就花使完毕,若是不能创造出新的财富,家族之计,便宛如镜花水月,实施不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无钱?

    陈三郎心中本有一些关于赚钱的计划筹谋,就等考中进士后施展实现。无奈任命有变,没想到皇帝如此“任性”,居然颁下密旨,让自己走马上任。

    这算是一次机遇。

    殿试之初,陈三郎本就是想着敷衍了事,考得二甲三甲即可。因此那样,便不用留在京城的漩涡之地,而获得外放机会。时局将乱,人在外,哪怕只是担任个七品县尊,但无疑更具自由度,并且能够放开手脚做事,积蓄实业和人望。

    外放实干,和养在翰林院里抄书编撰,属于完全不同的范畴。

    人算不如天算,陈三郎却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下点为状元。眼瞅着京官已定,谁料又是一道密旨下来,改为外放……

    一波三折,看似不合理,乱折腾,可想到是皇帝老子的指令就释然了。当朝皇帝,晚年素以“不靠谱”、“任性胡闹”著称,比起其他事例,在陈三郎的任职上,反显得小儿科。

    怪不得朝野中对于此事反应不大,睁只眼闭只眼,任由皇帝闹去。

    兜了一圈,外放任职,等于陈三郎实现了既定目标,是为机遇;然而他这官却不好当,竟是到扬州,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如果说京城是漩涡之地,那扬州便是铁板一块,是属于元文昌的天下。多年以来,地方官吏基本都是由刺史大人任免的了,事后呈报人事条文入京,让吏部审批即可。

    现在倒好,皇帝直接任命空降人进来,这不等于要往铁板上钉枚铁钉吗?

    一方面,铁板自不可能轻易容纳;另一方面,要敲打的铁锤毫不客气就抡起来,夹在中间的铁钉委实不好过。一不小心,不是被铁板撞得断折,就是被铁锤砸烂。

    这便是凶险之处,故而许珺极为担心。

    然而陈三郎已无退路,龙气压身,若是公然抗旨,天下之大,也难找到容身之所。

    撇开些杂念,回到龙宫之行上,见着琳琅满目的宝物,陈三郎也不禁怦然心动。

    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侍女带他进入到一座大殿中。但见里面珠光宝气,光彩夺目,四下不知镶嵌了多少颗夜明珠,毫无烟火气息,照得一片光明。

    居中排开两列宴席,长达十丈,席间已坐着不少宾客,桌上摆满珍馐,任人品尝。

    “陈状元,这是你的位置,请坐。”

    陈三郎刚坐下去,便感觉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宛如实质,具备透视般,看个通透,感觉十分不舒服。

    就听一人笑道:“龙气加身,其息祥瑞,好一个今科状元郎!”

    原来在别人眼中,看到陈三郎身上的龙气,下意识便以为这是功名的体现,是得到皇帝恩宠的最直接证明。(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酒酣笔畅,岳阳楼记() 
陈三郎坐着,顺着语声望去,见到是一头半人半妖,身形修长,头上一簇红毛,脸颊处鳞片闪现,还保留着鱼鳃的特征;再看席间其他宾客,大部分都是此类,形容狰狞,不把人吓死不作数的那种,当真是浑身“王八之气”激发。

    看一通下来,自家一介标准人身,倒显得格格不入,脆弱无比,如同一群虎豹中的绵羊。

    羊在虎豹群,说不害怕,完全是自欺欺人。

    陈三郎不禁犯起嘀咕。

    不过已经入席落座,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见到身前摆放珍馐,有肉有汤,还有水果——特别是果子类,似桃非桃,饱满圆实,鲜嫩可口的样子。

    他就放下羁绊,拈一颗塞进嘴里咬一口,汁液入喉,如品佳酿,如饮琼浆,浑身毛孔开张,舒畅得几乎要叫唤出声。

    传说中的仙果,不外如是。

    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完一个,又拿一个。如此好东西,不吃白不吃,吃少些,可要抱憾终生。

    正吃得不亦乐乎,听到一声通报:“龙君到!”

    很快看见罗盖撑起,鼓乐响动,一队仪仗来到,当先一个,登上上首主座,施施然坐下。

    所有宾客立刻起身,躬身施礼:“见过龙君。”

    陈三郎望去,却只见到一袭杏黄袍,以及一顶珠冠,至于对方面目,看在眼中,竟是一团迷糊,空空的。他疑惑地摇了摇头,始终挥之不去,隐隐有几分昏沉,仿佛喝醉了似的。

    对了,他刚才可是喝了一大钟美酒。初入喉时醇香温和,这时却来了后劲,上头了。

    “糟糕,倘若喝醉,宴上失礼可不妥?”

    龙君来到,举杯劝酒,众宾客纷纷酬和,陈三郎自是不能落后。一杯刚饮尽,边上侍候的侍女立刻满上。

    如此酒过三巡,宴席氛围越发热烈,推杯换盏,互相敬酒。

    陈三郎渐渐也放开,不知道是酒意作用,还是其他,初来乍到的拘谨抛之脑后,来者不拒,都不知喝了多少杯酒,醉眼朦胧,舌头变大。

    龙君开口道:“今日龙宫设宴,适闻今科状元郎衣锦还乡,路经洞庭,特邀请来。陈公子年纪轻轻,却高中状元,文采飞扬,著有《水调歌头》、《登科》等佳作流传于世……左右,笔墨伺候,请陈公子留墨宝。”

    话音刚落,早有娇俏侍女端来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俱非凡品。

    陈三郎已有几分醉意,但人基本还是清醒着的。此刻恍然明白过来:自己一路上的念头终是胡乱了些,情况并没有那么复杂。龙君请宴,多半属于适逢其会。

    记得在诸多传言中,其中有提及“龙君爱才”之词,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文人骚客在洞庭流连忘返,纷纷写就诗词文章,或记于岳阳楼上,或写在附近其他的酒楼内,或直接折叠成纸船,漂于水中……

    “龙君有命,敢不遵从?”

    龙君拍手笑道:“果然痛快,酒酣笔畅,最得真言。青儿,你去帮状元郎磨墨。”

    “是,父亲。”

    环佩脆响,一女摇曳而来,身子高俏,眉目如画,高贵美丽,不可方物。而发髻之中,两角凸出,这个龙族特征,却更使得她增添几分魅惑之力。

    等其走近,便有芬香入鼻,陈三郎精神抖擞,浑浊的酒意竟消散大半去,只怔怔望着这位龙女。

    龙女抿嘴一笑,妩媚丛生,伸出皓腕来磨墨。一举一动,皆牵动人心,不可自拔。

    “敢问姑娘芳名?”

    陈三郎眼神迷离地问道。

    龙女微笑回答:“敖姓,名青,乃是龙君四女儿。陈公子,适你来时,咱们曾见过。”

    四小姐?

    似曾相识,有些熟悉……

    记得听谁说过……可是谁呢?

    一时间,却恍惚想不起来了。

    “公子,墨已好!”

    敖青轻启朱唇说道。

    陈三郎望着漆黑发亮的墨汁,当手指执住笔杆子,瞬间,一颗心缓缓平静下来。

    宴会的喧嚣热闹、酒意的汹涌、以及当前美色的诱惑,都开始一点点远去。

    这般感觉,很是玄妙。

    读书人的“静”,与释道有所不同。释家追求的静,是一种“空”;道家追求的静,是一种“自然”。而读书人的静,更多的在于是一种“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的淡定。

    也不知怎地,陈三郎抓住了笔杆子,便仿佛抓住了一种坚定的信念,无可动摇。于是提笔,醮墨:

    “予观乎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边际……”

    他写的,赫然不是诗词,而是文章。不过所备的纸卷甚长,足以写完。除非陈三郎一气呵成,写出个万言书来,不过想来也不可能。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这些字句,排列严谨,形成对比 ,都是从站在岳阳楼上观望洞庭湖,所见所睹的景色描写。而因为季节不同,看到的景观特点自然不同,甚至具备极大的反差。

    千百年来,前来游览洞庭的文人骚客不胜枚举,对于湖光水色,形形色色,方方面面都有诸多笔墨留下。景物描写,堪称已经烂大街。故而陈三郎写到此处,虽然看着辞藻不俗,但并未有多少独到之处,足可称道——

    笔锋一转,到了结句,借景抒情的段落到了:

    “嗟乎,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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