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皆有规矩。凡事皆有规则,什么样的规矩和规则从来都是明明确确地公示,违反了什么律法而遭遇什么样的处罚,那都是自找的。
大概是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先前进入宫城请示的校尉回来了,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饮茶状态的共尉行礼:“将军,王上特许骑马入城。”
共尉只是回礼并没有说话,他放下茶杯站起来整理身上的衣物,笑了笑踏步出了哨所,也没有骑马。是步行走入宫城。
特许骑马进入宫城对于武人来说是一种来自于君王的嘉许和信任,亦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但是呢,不管是嘉许、信任还是荣耀,其实都有一个消费额度,该额度往往是用一次少一次,也直接关系到判断一名武人是否因功而骄或是嚣张跋扈的体现。
共尉不止一次来过宫城,尽管已经过去将近两年,他印象中的宫城和二年后的宫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若硬要说有什么变化。仅仅是二年后的宫城绿化更有规范,忙碌于宫城各处的宫女似乎也相对多一些?
吕哲所居住的宫城占地范围很大,那就是那个执勤校尉为什么禀告个事要花二十分钟的原因。而执勤校尉前去禀告的时候是快跑,共尉是用正常的速度在步行。估计世间上要花上不止一倍的消耗。
宫城内的宫女确实是一片忙碌景象,她们捧着一些用盘子装载的东西,因为是用布盖着实在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每个人的脚步节奏也很快。
王城宫女的数量是三千。正合三千佳丽的说法,但要说她们都是吕哲的女人绝对是错误的理解,只能说是为吕哲打工的姑娘。拿着王室工钱工作的一批女子。
在宫城工作的大部分是女子,相对起三千数量的宫女,男性侍从只有不到三百,并且三百男性基本上是被安排在议政殿、政务殿、光明殿等等场合,所谓的后宫是一个都没有。
当然了,吕哲也没有使用任何的宦官,不是洁癖还是出于人道,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使用宦官。同时,三千佳丽是民间的叫法,这些所谓的佳丽倒是希望能够被君王宠幸,进而爬上枝头成凤凰什么的,可是这样的机会真的是少之又少,不是谁强硬地限制她们与吕哲产生接触,是吕哲压根就没有那个功夫去搭理。
政务和军务多到能形成山,该是怎么样荒废国事的君王才有那个闲工夫去上演什么言情戏,又哪来的那么多情意绵绵或是因爱成恨,不过哪怕是缺少了宫斗戏的男主角,实际上女主角或是女配角们也会有自己的故事,要是将宫城每日发生的事情记录起来再加工一下,历朝历代的君王后宫确实是能书写出令人喷饭或是喜爱的宫斗戏之类的剧情出来。
“你是谁?”算不上奶里奶气,不过声音相当的锥嫩。
共尉向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大概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身着一套粉色的长裙,秀发简单地绑着一条马尾,说话的时候一晃一晃。除了那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四名身穿宫装的侍女已经做出纳福行礼的姿势,另外八名身穿甲胄的甲士也是将右手横在胸前的甲胄上行军礼。
一阵脚步声从拐角处的绿荫中由远而近,一个冒失失的小身板首先出现,他也是随意穿着一套休闲长袍,不过却是很正式地带着发冠。他边跑边喊着“妹子”什么的,出了绿荫看到共尉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小女孩是吕哲的二女儿吕莹,是赵歇之女赵欣所出,今年是六岁。
小男孩是熊心之女熊女所出,名为吕哲的庶三子吕阳,今年也是六岁。
吕阳奔出绿荫在愣神,身后溜出来的是一大串的侍女和甲士,后面这些侍女和甲士看到共尉的时候也是先一愣,认出是谁之后立刻行礼。
共尉长期在外,其实哪怕不是长期在外,孩子是一岁变一个模样,不是时常能看见的话真的不太好认。他是在脑海里面仔细辨认,才认清楚出现的两个孩子都是谁。
“我见过你!”吕莹说这句话的时候蹦跶了一下,抬起的手指着共尉,小脸蛋上带着吃惊和迷惑:“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啊?”这一下轮到共尉愣神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变小。
“也能动了。”吕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撞向了身后的一名侍女。
“妹子,不是变小了,是眼前的共将军是真人。”吕阳回过神来先是向吕莹解释了一下,随后远远地对着共尉行了一礼。
共尉开始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来所谓的变小是那么一回事,小丫头将雕像和真人给当成一个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一个是雕像,一个是活生生的活人。
“共叔叔,您看上去比雕像帅多了,只是没雕像上那么胖。”吕阳的性格似乎有些跳脱,嘴巴里的新词也不算少?
共尉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有胖过吗?一想马上搞明白了。他的雕像是身穿甲胄,那么身材看上去肯定是要比不穿甲胄时雄壮。
“您肯定有事才进来,不是大事不进门,所以您忙,您忙……”吕阳跑过去拉着吕莹,低声也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
吕莹则是歪着脑袋不断好奇地打量共尉,似乎还没有搞懂雕像和真人有什么不同,也在纠结人能不能忽大忽小。
共尉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儿子今年也是六岁,看着萌萌哒的吕莹,眼睛的焦距也越来越散,不知道是在因为思考什么而走神。
“要是能娶……那真的太好的事情了。”回过神来的共尉眼睛重新变得有焦距,但是吕阳和吕莹早就不见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应该先探探王上的口风!”
不得不说,吕莹所表现出来的萌态有点把共尉给萌翻了,让共尉第一时间就对这位小王女印象极度深刻,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这么一个萌萌哒的小女孩让子嗣娶回家。
差不多吧,每一个为人父母的家长,也别是家里有男孩子的家长,看到钟意的女孩子第一时间都是会想着怎么给“内定”了……。。
第八百六十二章:一直都有的疑惑()
先是共尉,随后是桓楚、吴芮、徐岩等等的一帮人,他们回到南陵的第一时间都是先去宫城求见,吕哲也一一见了这些刚刚回到京畿的部下们。
回来的将军们,每个人留在宫城的时间有长有短,见面时所说的话题也并不相同,但是话题都是仅限在于战争上面,尽管他们的内心里有如猫在搔痒,可是没有人去询问关于赐封的事情。
“父王,您为什么每一个将军都接见,他们大部分来了之后并没有说多少话,有的更是要陪着说大半天的废话,您来来回回接见,政务落下了不少”
两年过去让吕议又稍微长大了一些,今年已经八岁的他开始懂得了什么叫疑问,也不再称呼吕哲为爸爸,根据传统称呼叫起了父王。
自孩子称呼自己为父王的那一刻起,吕哲已经知道孩子懂事,也明白孩子知晓王室是个什么模样。
是吕议自己转口称呼父王,不是这个孩子受到谁的蛊惑或是建议。若是出于他人的意见才转变称呼,那些开口让吕议改称呼的人最好的下场是被弃之不用,最坏的下场嘛勿谓言之不预
八岁的孩子啊,在吕哲成长的环境中,八岁的孩子就是个熊孩子。熊孩子不会去关注周边是个什么情况,每天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跳脱事,要是一件坏事都没有干根本就不是孩子。
从小到大的吕议在吕哲眼中没有干过什么跳脱的事情,熊孩子该干的偷鸡摸狗一次都没有,让吕哲感到欣慰的同时也觉得奇怪。
吕哲的奇怪在于赵婉的教育,赵婉是用了何等高超的方式才能教出一个懂事的孩子出来,让这个孩子不但看上去聪慧,也能在八岁的时候显得成熟。
自己的孩子在八岁的时候成熟,为人父母是该欣慰还是该担忧一定是因为环境的关系才让本来应该天真浪漫的孩子不得不去变得早熟,而孩子的早熟从来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要么是家庭经济环境困苦,要么就是那个家庭权力过大导致环境太过复杂了。
对于吕议的发问吕哲没有解释。吕哲是眼睛一直盯着等待答案的吕议。
“是是孩儿多嘴了。”说到底再怎么早熟也还是八岁的孩子,吕议被自己的父亲一言不发地看着首先就心虚了,立刻将小脑袋低了下去。
“课堂上的作业写完了”吕哲埋首于案几上的政令书写,看着像是随口发问。
需要说一句大实话。吕哲有过现代的经历,关于穿越的没看千本至少也有百本,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的嫡长子是某个谁谁灵魂穿越而来,才致使那个一个孩子拥有不属于孩子的成熟。
但是呢,每当吕哲怀疑的时候。无论他怎么进行试探,吕议要么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要么是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跳脱的吕阳学了吕哲太多的新鲜词汇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穿越者。
都什么事啊,昂吕哲试了几次也就没有再行试探,他很清楚哪怕吕议真的是穿越者也不会表露出来,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穿越者。若吕议真的是穿越者必定能看出历史改变,而改变历史的正是吕哲自己
“写完了,回家之后写完才过来的,”吕议点着小脑袋:“有些事情想要取得父王的同意。”
“唔”吕哲点了点案几发出手指与木质案几的声响。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他让所有人都安静。
灵感和思绪都有一个连贯性,每当处理一件事情的时候一旦到了难以取舍的关头,被打断就将浪费一个灵光一闪的点子,吕哲现在所需要处理的是即将展开的北疆战事,思考着该使用什么样的战法才能用最少的损失取得最大的战果。
吕议很听话地转身找个地方坐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吕哲的影响,或者是屈膝跪坐真的显得很难受,他能屁股着地坐着就绝不屈膝跪坐。
“拿点水果。”吕议扭着小脑袋看向站立在旁边充当雕像的莫琉斯雅迪。
莫琉斯雅迪就是那个埃及小妞。她迟疑着看向了埋头于案几挥笔书写什么的吕哲,又被吕议催促了一声才作势要迈步离开,才走几步又不得不停下来。
“很快要吃晚餐了。”吕哲很明显注意到了情况,对着莫琉斯雅迪吩咐:“今天就在这里用餐。”
对于莫琉斯雅迪来说错了,应该是对于所有人来说,吕哲的命令才是必须听从的。任何其它命令都应该被排在第二序列,因此她抱歉地对着吕议笑了笑,下去传达的命令肯定是端来晚餐而不是拿来水果。
吕议在六岁的时候就被安排到南陵的童学就读,至今已经入学两年的事情。除了他之外,他的一帮同父异母兄弟姐妹只要是到了六岁也是被送入童学就读,不过吕哲的孩子们不是凑在同一所童学。毕竟南陵人口那么多,整座城市怎么可能只有一所童学。
现如今,只要是有点条件的人,他们又在帝国人口普查的册子上,每个家庭都能将自己年满六岁的孩子送往童学就读。当然了,进入童学就读并不是免费,需要相应的入学费用,只是国家有相关的辅助政策,送孩子就学并不会让每个家庭花费太多的资金。
吕哲没有去搞什么完全免费的教育政策,不是搞不起,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免费的东西,世界上也不应该出现免费的东西,平白的获得从来都不会被珍惜,没有付出就得到不但能使人变得懒惰,甚至是会滋生出白眼狼。
“父父亲”吕议本来是要继续称呼父王:“我真的有些事情。”,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吕哲握笔的手在不断书写。
书写政务的吕哲也将视线转到自己的嫡长子身上,脸上还是不苟言笑的表情:“说说学校里的事情。”,不是不想笑,是脑袋里有太多事情
,处理政务也处理得神经稍微有些麻木。
“啊”吕议似乎愣住了。
孩子没说话,吕哲也没有多说,重新低头看着案几,握笔的手一点都没清闲下来。
刚才关于北疆战事的“点子”已经暂时被记录在旁边,现在吕哲在处理的是帝国教育方面的事情。
说句实话。教育真不是一件能够一绝而成的事情,不进行完全免费教育还有另一项因由,主要是教育体系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善,也不可能说让学校冒出来就冒出来。
学校之所以是学校。那是因为有足够的师资,可以有老师传授知识,没有老师的学校不过是一座看着像学校的建筑物。
十年的时间没有办法让吕哲是“变”出足够识字的群体出来,原本的社会现状是一千个人之中才会有一个识字的人,十年的时间也只让吕哲将一千比一的识字率变成一百比一。而并不是每一个识字的人都有足够的底蕴成为一名老师。也不可能让所有识字的人都去当老师。如果知识分子都去当老师,社会的其它方方面面是不是就不用干了
吕哲很尽力在做国民教育体系的事情,为此投入的精力和资源难以估量,因为他深知教育的重要性。
一个国家的未来在于教育,有良好教育体系的国家才有未来,知识需要得到传承,被传承的人在被哺养之后获得知识,他们用自己学到的知识投入到方方面面,国家就是在这种运作中得到进步。
“学校里没有太多特别的事情,”吕议似乎是措词了半天也想了半天。并不觉得有什么说叨的地方,想到什么似得补充了一句:“孩儿倒是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很多勋贵家的孩子都在谈论外封的事儿。”
后面那一句话让吕哲猛然抬头:“外封的事”
“是的,父王。”吕议原本有些的萎缩的精神重新振作了起来,像是终于有什么事情能在父亲面前显摆那样,只差手舞足蹈:“您知道的,因为一些事情,学校不得不将勋贵子嗣和普通平民的孩子分开,和孩儿同处一间教室的都是勋贵的子嗣们”
是勋贵跋扈还是什么致使与平民孩子分班可能有因为勋贵家孩子的跋扈,但绝不是全部。还有来自于平民家庭的孩子们在勋贵后代面前的一种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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