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玳瑁说出性感的伦敦腔英语,报给司机,才偏过头和她交谈:“陆荆舟连这个都告诉你?”
“呃,”她看着许玳瑁有了怒意,一时不知该作何表达,“我担心小睿,他就简单地说了两句。”
“是啊,我和他的关系,实在太简单。”许玳瑁眼睛眨眨,眼影深深,似乎并不介意了,“我躲陆荆舟的人。你刚来,他要是就知道我带你去的地方说什么,说不定就把你交给别人了。”
“交给别人,你不是会轻松吗?”她按着正常的思维询问。
许玳瑁爽性一笑,魅惑的眼里多了分调皮:“你走了我会很无聊。”
……原来如此。
果然一个女人独居久了很恐怖,幸好有小睿陪着。她现在没很摸透许玳瑁,也不刻意,但她知道,她要和许玳瑁朝夕相处四年时间。
夜色中,她看清了夜景,似乎和塔城差不了多少。
可终究,前面的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和许玳瑁说话,用的是英语。许玳瑁对她态度不错,估计是因为陆荆舟,对司机却不好,可以说是爱搭不理。
好不容易到了,她还没看清招牌就被许玳瑁拉进去了。金碧辉煌的墙壁光可鉴人,长长窄窄过道弯弯绕绕,她发问:“你不会进行情、色、交、易的吧?”
“差不多。”许玳瑁随口一答,到了某个门口,直接推门而进。
不顾她惊讶,许玳瑁直接把拿出一套衣服给她:“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就穿我的。”
拿着衣架,她上下打量衣架上的过分暴露的衣服,好半天才重新看向许玳瑁,憋出一句话:“我不卖的。”
“让你卖,陆荆舟会杀了我的。”许玳瑁有自己的目的还有为了膈应林辰。既然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互相折磨也不是坏事。
“那。”她犹疑,还不想穿这件黑色谨慎短裙。
“我在教你更好地站在陆荆舟的身边。”许玳瑁答道。
她心里挥之不去的念头就是许玳瑁在开她玩笑,可是许玳瑁的眼神不容拒绝,她为难一下就去穿上了。
她刚穿上就不停地扯裙子下摆,刚刚遮到大腿处,反正整条如玉长腿全都暴露在外。上面堪堪裹住胸,后背露得也不少,要不是有暖气,她能冻死。
许玳瑁满意打量:“等我去换。”
那个瞬间,她真怀疑许玳瑁就是古代的老鸨。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跟着许玳瑁出来了,似乎只有继续跟着一条路。
许玳瑁的裙子和她款型稍有差别,不过是滴出的血般浓艳的红,总结还是性感、撩人。
比之她的不自在,许玳瑁驾驭得很好。
防止她出差错,许玳瑁在出门前还是给她普及知识。
Forever,就是这里,相当于塔城的那些高级会所。但凡有点钱有点权的男人都会在这里谈事。这里的女人,大多精挑细选,用来讨好那些男人,光用美色还是要赔上身体,靠个人的智慧和运气。
当然有些女人,会主动把那些有钱又体贴的年轻男人当成救赎。毕竟,除了男人花高价把她们卖出去,她们没有出路。
成不成功,又是另外一回事。
“等等我们进去,我把你给William,你要是能被他长期包下,就是你的本事。”许玳瑁说。
“包、下?”柳屹有点吃惊。宏名围才。
许玳瑁给她安心丸:“William是有名的不近女色,好像还是个gay,不过他来这里,每次都点女人,没有一个让他满意。如果你能让他满意,对陆荆舟并不是坏事。”
“为什么?”柳屹疑问。
“温流找过William,温流和陆荆舟,难道关系会好?”许玳瑁道,“且不管你能在他身边服侍他有没有这点用,你在这里待久了,很多东西自然而然就明白了。而且,我一直在你身边。”
关于残忍,关于狠心。
再三让她安心,许玳瑁终究带她去了包房。
灯光堂皇,她把一切都看得清楚,目前只有五个男人,有的黄头发绿眼睛,也有黑发黑眸,她只匆匆一瞥,竟不敢多看。
许玳瑁早就习惯,走到黑发黑眸外貌干净、儒雅的William面前,不像是那种沉迷酒色的。许玳瑁交代过用英语交流,好在她不差,能听得明白。
“William,新来的,Willow,你看可以吗?”许玳瑁随口给她取了个柳树。反正在这些男人眼里,名字不过是代号,更重要的是身体。
William上下扫视了她,在她黑白交界的腿处多停留了几秒。
William侵略性的目光,加之其他四人赤裸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不由再次扯了扯裙摆。
许玳瑁始终保持冷淡的微笑,和William对视。
“好的,就她。”William说话间,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在许玳瑁的示意下,她很不自在地坐在看似温和实在气场摄人的男人旁边。
其他四位见新来的柳屹名花有主,一齐打去许玳瑁:“许,你呢?这次陪谁?”
许玳瑁不过是拍了拍手指,是个鲜嫩特色不一的女孩儿:“我可以惦记着你们,好东西留着你们先挑。新到的,都是雏。”
那样子,她又觉得许玳瑁是老鸨了。她偷偷打量那些女孩儿,金发碧眼有,有些人一看就是中国女孩儿,要么混血吧。
打量久了,她觉得不自在,才仓皇发现William正在打量,微微拧眉,似乎不悦。她看了眼桌子上打开的烈酒和干净的杯子,赶紧去倒好,递到她面前。
William不一定比陆荆舟冷血有手段,可陆荆舟对她,百般温柔,而面前的男人,时时刻刻都用眼神凌迟她。似乎能看透她,又似乎只是在打量她,她什么时候能和许玳瑁一样淡定假意周旋就好了。
目光停留在酒杯和她的手上很久,她的心都开始不争气地打颤儿了,他终于接过。
她适才松口气,等焦点重新回到许玳瑁那边是,四个男人已经选到钟意的女人了。比之William不过让她倒酒,其他人似乎喂酒,抚摸各种……她不禁冷汗滑落,这些女孩儿,真的如许玳瑁所说,是个雏儿?
可能因为在这里,受的教育里就没有羞涩这俩个字。
许玳瑁把她给William,可能知道她有底线,而这底线,会让厌恶女人的他满意。
见双双成对,许玳瑁张望四周,和她对视的刹那让她宽心:“好了各位,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我就先走了。”
“许,我还是要你。”黄头发的男人,突然推开身上的娇人儿,朝许玳瑁开玩笑。
包间的门突然又开了,来人先声夺人:“许玳瑁,还是我来要。”
喊出了许玳瑁的全名,柳屹本就很惊讶了,看到许玳瑁身子一僵,她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缓步走进来轮廓立体深刻的英俊男人,绝对是林辰。
她想过林辰可能太丑,所以许玳瑁不要。
现在林辰的现身,否决了这一观点。
林辰就跟吴彦祖似的,光摆在那里就是迷人。林辰的外貌,是远胜于在场的五个男人的。
啧啧啧,当然,所有人,都不及陆荆舟。
许玳瑁很快恢复镇静,走到那个黄头发面前:“Aaron,我还是在你身边。”许玳瑁伸手,挑逗性地抚过他的喉结,停留在下巴,抬起他的脸,“怎么,我来了,你不高兴了?”
Aaron肯定是被林辰森冷的目光吓住了,能被吓住,可以确认,除了William,那四个男的可能都是陪衬。
原本在Aaron身边的姑娘,就坐到林辰旁边了。
等到谈话起,她故作没有听,一心服侍William,可还是知道主角确实是林辰和William,看许玳瑁的反应,似乎吃惊林辰会出现,又没有这么吃惊。
谈的应该是合作案啊,反正于她无益,她听得七七八八,毕竟更刺耳的不是谈生意的声音……
三对开始做,她还是坐在原地如坐针毡,她低头不看,身边却不乏低低的喘息声。她不由得面红耳赤,看向许玳瑁那边,让人惊异的是,Aaron的手已经探进许玳瑁的裙子里,应该是厌恶的吧,可许玳瑁脸上除了笑意什么都没有。
烈焰红唇从Aaron的耳廓绵延而下,似乎说了什么,Aaron应该也摸到什么了,抽身而出。似乎有点不高兴,万分不甘心摸腰揉胸。许玳瑁镇定自若,继续斟酒、出言调笑。
她收回目光撞见了明明在发表意见的林辰的目光。
林辰谈生意是真,盯着许玳瑁更是真。
被她撞上,他似乎并不介意,直接把一旁的女人拉到他腿上,把她的小内直接扯下。短裙盖住了视线,可是他知道,他们做了起来。
身上的女人明明娇喘连连,想必是那什么了,可林辰依旧面无表情地和William交谈。
William表情更冷淡,耳朵更是失聪一般。
有的人绝对当众做刺激过了,说了声就独自开房去了。
自然有人继续留着,她觉得闷,说去洗手间。
许玳瑁不急着追,由着她走。
她胡乱走,根本不在意洗手间在哪。
好不容易找到有窗的地方,她打开,呼吸新鲜空气。她在想,这里,会不会有人经受不住折磨,从这里跳了下去?
看得出神,她在想,陆荆舟现在应该是凌晨了吧,睡得好不好……
等她觉得冷了,抱了抱肩,回神,被身后的William吓了一跳:“William?”
他的目光与夜色相融,黑沉而冷然:“Willow?为什么要来这里?”他说话的腔调,很性感。和许玳瑁有点相似,多了男性特有的质感。
来不及思考,她脱口而出:“缺钱。”
他再次用这样的目光打量,她十分不自在,觉得身上原本就小的布料,在他面前,是透明的。
从西装里拿出钢笔,在纸上写着,她睨了眼,是支票。
随身开支票,果然,真适合Forever这样的地方。
递给她,他道:“拿着钱,以后就你了。”
她装作很感激地接过,委婉地问:“William,你有什么要求吗?”还是头回甩钱给她,她好想甩个耳光撕支票,想想似乎很痛快。
可在William面前,她才不敢。
“不闻不问不作为。”他道。
哦,就是让她安静。他应该是厌烦了那些对他有所企图的女人吧,不知道他是第一次这样开支票还是第几次。如果真如许玳瑁所言,她能让这支票持续四年是最好的角色。
许玳瑁在Forever应该地位不低,可碰上Aaron这样并不特别厉害的顾客的非礼,还需要虚与委蛇。许玳瑁把她给了个gay,还真是十分照顾她了。
不管怎么样,能对美色不为所动,她只能把他当成gay了,是不是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一场噩梦似的,终于结束了。
她和许玳瑁回到开始的换衣间,因为许玳瑁脸色不好,她没有吱声,乖乖换衣服放好了支票——也算服务所得。
四年光阴呢。
她还在想许玳瑁没有职业,没想到竟然……不至于,许玳瑁应该也是有什么目的。就像许玳瑁让她关注William,见识一些尔虞我诈,同时说不定能帮上陆荆舟。
许玳瑁有点疲惫,不是因为Aaron,不是因为林辰,因为她自己,缓缓就好。
她和许玳瑁出去时,被林辰拦住,似乎并不意外。林辰的声音冷冷的,始终有份关心则乱的意味:“许玳瑁,你就这么为了我糟践自己?”
许玳瑁此时早就全副武装:“林辰,别太看得起自己。Aaron,和他做、爱怎么是糟践自己呢?比你活好,比你时间久,我享受都来不及。”
“你。”林辰听到无数次这样的话,没有一次能抑制住血管内沸腾的血液。
“林辰,没事的话我要回家带孩子,别打扰。”许玳瑁说完,侧身而过。
她多看了烟脸沉如铁的林辰,匆匆跟上许玳瑁的脚步。
在出租车上,许玳瑁依旧保持着媚然性感的笑,拿出细长的女士烟,抽起来。
她皱了皱眉,开了车窗,没有说话。
“柳屹。”不知道是第几根,许玳瑁突然喊她。
“嗯?”她还在回味今天晚上的各种见识
“你觉得,我对林辰,有爱吗?”
在烟雾里,她看不清许玳瑁,可她答道:“爱。”
如果不爱,何必问她呢。
不想许玳瑁忽而笑了,继续抽烟:“你还太小。”
许玳瑁虽然比她年长,不过也就二十五六岁吧,三十封底了。不过说这话时,感觉许玳瑁已经七老八十似的。
或许吧,她还太小,她不懂恨,更不会恨深爱的人。
还是七弯八绕回的家,说实话,她很累,精神、肉体双重。想到她要学的还是什么工商管理学……她又头大了。
许玳瑁跟她道晚安后留给她背影。
她不知道许玳瑁会干什么,突然觉得,俩个人忽然近了点。
实在受了很大刺激,虽然William没有碰她,可眼神意、淫也够她恶心。她泡了很久很久的澡,差点在浴缸里睡着,若不是冷水刺激得她皮肤不适,她可能都不会惊醒。
疲累使她一夜好梦,没有想陆荆舟没有噩梦的睡眠。
晨光薄薄,睡颜姣姣。
喊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陆荆舟的电话。
她睡得朦胧,手习惯性伸到枕边去摸手机,搁在耳边:“喂。”她手机号并没有换,因此愿意打给她的,应该不止一人。
“吃吃,还没醒?”陆荆舟的声音,没有波澜,很寻常,就跟她在他身边时的。此时的陆荆舟,公司午休时间刚过,他想着她应该刚起床。
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她猛地坐起,睡意全无:“陆荆舟!”她喊得很大声,倾泻了完全的思念。
一场谁会想念谁的博弈,先接到陆荆舟的电话的她,看似赢了,却没有赢很多。她只是压抑想念、生气他这样不明不白送她到许玳瑁身边,不给她机会好好闹。
“是,是我。”陆荆舟嘴角微勾,眼前浮现了她刚从床上蹦起,头发微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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