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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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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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熏便是又出去了,多少有些歉意。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众人自然是有些好奇和猜测,虽说没人明着问,不过却也是都难免私底下喁喁几句,或是交换一个眼神。我

    杨云溪看在眼里,将情绪却是压在心底,淡淡出声:“刚才出了一点小事儿罢了,希望不要影响了大家饮宴才是。”

    众人连称不会,倒是也不敢再议论此事儿,只也是压在心底。

    不过还没等到饮宴完毕,徐熏却是去而复返了,神色比起之前更为晦暗难看。

    杨云溪只看了一眼,便是明白只怕熙和已是命殒黄泉了。

    曾太妃自然也是明白,不过却是看了一眼徐熏,出声训斥道:“任凭什么样大的事儿,你也不该这般慌慌张张的,哪里还有惠妃的气度?又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宫人!你这样如何教养太子?”

    曾太妃虽不是太后,可是毕竟是长辈,所以这般训斥徐熏,自然也是站得住脚,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只是……这话到底是未免有些打脸了。

    杨云溪诧异的看了一眼曾太妃,倒是有些诧异,怎的曾太妃竟是这般的不给徐熏脸面。这可是和曾太妃一贯的风格有些大相径庭了。

    不过这个时候,她倒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笑道:“也不是惠妃的错,惠妃性子柔软了些,太妃也别恼才是。谁也不愿如此。“

    徐熏低这头呐呐的应了一声:”太妃娘娘训斥得是。“

    曾太妃看着徐熏这般,唇角便是不明意味的微微勾了一勾,而后语气到底还是软和下去:”却是我脾气燥了一些。“

    众位命妇在底下看着,却也是没人敢多说一句。只是心头多少看出了些端倪来——曾太妃这是踩着惠妃的脸,抬举贵妃娘娘呢。

    这般想着,众人便是对杨云溪难免又多了三分畏惧——连太妃都要如此,她们可不能惹了贵妃不痛快。

    比起刚开始的欢乐轻松和随意,如今便是拘谨了许多。

    杨云溪自然也是感觉到了,所以便是也没再久留,略饮了几杯,便是让曾太妃照看着,她只说自己不胜酒力,有些头疼便是离开了。

    徐熏也是跟着一并出来了。

    徐熏叹了一口气,满面都是歉意:“却是我的不是,我没想到——”

    杨云溪看着徐熏这般,自是只能道:“不过是小事儿罢了,你做出这样,又是何必?熙和又算是什么东西?死了也就死了。”这般轻易死了,却是便宜熙和了。

    不过熙和装疯卖傻的忍了这么久,却是这般轻易的就死了……

    “我去看看。”杨云溪玩味的一勾唇角,而后下了如此的决定。

    徐熏一怔,倒是没想到杨云溪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不过却也是不得不承认,杨云溪这般的态度,却也是的确没错——熙和的封号被褫夺,而份位也取消了,如今连个宫女都不如,死了也就死了,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

    但是,为何杨云溪又要去看?

    “恩怨纠葛了这么久,总归也是要过去送她最后一程,处理好她的尸身,不然我又怎么会安心呢?”杨云溪勾唇一笑,提起绯红的裙摆下一步步的下了台阶。

    徐熏看着杨云溪的背影,看着她大衣裳后背绣的那只五彩鸾鸟,咬了咬唇眼底有了一瞬间的复杂。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很快她便是收拾了情绪,跟了上去。

    因了距离远,所以是坐了轿子过去的。

    熙和呆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好得到哪里去。虽算不上破败,可是到底也却也是荒凉了。再好的屋子,几年不住人,看着也是荒凉凄惨的。

    屋门口只有一个小太监守着,见了杨云溪倒是惊得不行,行礼都是战战兢兢的。

    杨云溪看那小太监深秋了都还穿着单衣,薄得似乎连风都挡不住,便是侧头问兰笙:“怎么今年的棉衣还没发下来?”

    兰笙摇头:“早就发了。哪里能不发呢?”

    杨云溪便是问那小太监:“这样冷的天,怎么还穿这般单薄?”

    小太监几乎是有些受宠若惊:”回主子的话,奴婢在这里当差,衣裳容易脏,便是舍不得穿新衣。“

    杨云溪哭笑不得,“纵然爱惜新衣裳,也更该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小太监忙应了,那虔诚恭敬的样子看得人都有些忍不住生出怜惜来。

    小太监看着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算起来还是个孩子呢,这般守在这荒凉的地方,里头还有个死人,也不知怕不怕。

    “兰笙,赏他些银子,让他买点心吃。”杨云溪心肠终归还是软,便是如此说了一句。而后便是要抬脚往屋里走。

    小太监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是伸手去拦:“贵妃娘娘还是别进去得好。”

    兰笙蹙眉:”怎的,你还想拦着贵妃娘娘?“

    小太监忙摇头,又急忙的解释:“不是,里头的情形有些……奴婢怕吓着娘娘。”

    杨云溪看着小太监急得头上汗都冒出来的样子,便是忍不住笑了一笑:“不碍的。人都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活着的时候,可比死了更让人害怕。”

    可不是么?熙和活着的时候算计颇多,她被算计了多少次?如今熙和死了,她倒是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不是么?至少以后不必再担忧,熙和再阴魂不散的一直对她算计不是么?

    说完这话,杨云溪也不理会小太监了,直接便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里味道有些难闻,杨云溪便是忍不住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待到适应了屋中有些阴沉的光线后,她便是继续往里头走,熙和想来应该是停放在寝室的床上的。

第1018章 痛苦() 
待到看见熙和的时候,杨云溪便是整个人都惊了一下。

    熙和的眼睛并不曾闭上,而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泛青的样子,唇色乌黑,不难看出她是中毒身亡。

    若只是这样,熙和这幅样子,倒是也不至于吓住了她。关键是,熙和的手脚关节,都是几乎反转,看着格外的渗人。被这么一个死状古怪的死人这么睁着眼瞪着,任谁也是不能够淡定如初。

    不过纵然是惊吓,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蹙了蹙眉头,侧头问跟进来的小太监:“怎么就弄成了这幅样子?“

    ”奴婢也是不知。“小太监到底年岁小,不敢多看一眼,害怕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声音里也透着颤抖:”之前还好好的。今日忽然便是躁动不安,疯了似的挣扎,不过因绑着手脚,最后倒是成了这般摸样。“

    除此之外,其实也是吐了不少血的,都是黑色的,看着特别的渗人。味道也是腥臭。

    不过那些场景小太监觉得却是太渗人了一些,也就没细细描述,只怕吓坏了贵人。

    杨云溪想象了一下熙和痛苦挣扎的样子,直至于是自己挣得关节都扭曲,那该是什么样的痛苦才能将人逼得如此?当下她便是微微的打了一个寒噤,而后看住了徐熏。

    这样烈性的毒药,徐熏却是从哪里弄来的?杨云溪侧头去看徐熏,却是发现徐熏根本就不敢看熙和一眼,始终是低着头,垂着眸子,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白。

    ”徐熏,你觉得该如何安置?“杨云溪问了徐熏这么一句。

    徐熏一怔,微微皱眉:”这事儿……我却又如何知晓?按照规矩……“

    ”她如今什么也不是。李家也是败落。“杨云溪挑了挑眉,有些玩味儿的看了一眼熙和:”说起来,倒是真不好处置。其实这般轻易就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徐熏抿了抿唇,良久反问了杨云溪一句:”那你的意思——“

    “扔在乱葬岗去吧。”杨云溪冷笑一声,收回目光淡淡的如此吩咐一句。

    徐熏并未曾反对,不过还是心软:”好歹给口薄棺材——“

    ”既是你心善,我本不应该拒绝,只是……李家那些死了的人,连张草席也没混上呢。她何德何能,还能有口棺材?她害死的人不少,没将她挫骨扬灰,却也是便宜她了。“杨云溪却是没答应徐熏的意思,反而说了这么一番狠戾的话。

    徐熏一怔,随后便是改了口:”既是如此,那就给她一张草席,好歹也是服侍过皇上的,这般到底不雅。“

    杨云溪哂笑一下,到底是没再反驳。只是看了一眼徐熏:“既是如此,那这件事情便是交给你去办罢。我在熙和手里吃了太多亏,我的人去办这事儿,只怕未必会给熙和好下场。”

    说完这话,杨云溪便是转身离去了

    徐熏看了一眼熙和,不过目光还未触及熙和,便是又飞快的收了回来。那样子,倒是整个人都有些惶惶。

    徐熏紧追着杨云溪的脚步出了屋子,背脊都是微微有些发凉。

    杨云溪上了轿子,一路回了翔鸾宫,便是吩咐:“打水,我要沐浴。一会儿换下这身衣裳,便是直接拿去烧掉。”沾了晦气的衣裳,她却是没有再穿的**,不如索性烧毁了。

    兰笙应了,而后又道:“叫厨房烧水的时候,在水里加几片柚子叶。”

    杨云溪应了,而后看了一眼兰笙:“你回去喝一杯压惊茶罢。”

    兰笙一怔:“喝那个做什么?”

    “怕你今儿晚上做噩梦罢了。熙和那样子,倒是也的确是吓人。”杨云溪想着熙和那样子,倒是心里又有些膈应起来,而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徐熏从哪里弄来那样烈性的毒药。”

    “主子既然是生疑,不如叫王顺去查查,未免的确是太吓人了些。宫里头原不该有这样的东西才是。”兰笙有些后怕的想,幸而徐熏只是给了熙和,倒是没拿来害人。不然……

    杨云溪一怔,随后思忖了许久,倒是真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查一查这个事情了。

    不过犹豫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将这个念头放下了——真查了,万一徐熏知道了,倒是她枉做小人了。要查,也不该她去查。

    下午朱礼带着酒气过来的时候,杨云溪便是将这件事情与朱礼说了:”熙和没了。“

    朱礼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没了?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中毒没了的。“杨云溪看着朱礼这般神色,倒是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皇上觉得心疼和不舍了么?“

    朱礼一愣,而后便是明白了杨云溪为何脾性这般大了。当下不由得失笑:“怎么,你以为我没弄死她,是因为舍不得和心疼了?吃醋了还是小性儿又发作了?“

    杨云溪倒是也没吃醋,就是对朱礼没将熙和处死,而是留了她一条命这件事情多少有些在意罢了,至于耿耿于怀,倒是也谈不上。

    对于朱礼半是玩笑半是询问的话,她也没回应,只是将事情说了一遍:”徐熏给了熙和毒药,我默许了此事儿。熙和是自己服毒死的。不过……那毒药却是烈性得很,我今日去看了一眼,那情形很是可怖。“

    朱礼倒是没太在意此事儿,反倒是仔细的看了杨云溪好几眼,直到确定了杨云溪的确是没恼,他这才伸手扳过了杨云溪的肩:”我留着她,本是想看看她还有没有隐瞒的事儿罢了,毕竟她的心思深沉,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手。倒不是因为别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她算是什么东西?哪里值当如此?“

    杨云溪反倒是被朱礼这般正儿八经解释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微挣扎了一下,不过没挣开来,便是只白了他一眼:”和你说正经的,你倒是只注意到了不正经的事儿。熙和毒死了,你就没多想什么?“

    “着人去查一查就是了。”朱礼自然也不是真没听见杨云溪的话,便是笑着如此说了一句。不过却也是真不大在意——宫里是不会有毒药的,自然也就是徐家送进来的。

第1019章 耐人寻味() 
说完这话,朱礼便是冷笑了一下,眼底出现丝丝玩味:”你说说,若是去问徐逐年,他会是什么反应?“

    杨云溪愕然片刻,便是明白了朱礼的意思:徐家是立后的最大阻力,若是徐家自己这头因为心虚主动退出了压迫朱礼的这一茬事儿,那么其他人坚持的立场就更小了。

    而且徐熏明知宫规,却是故意去犯了,这本身也是污点。更不可能让徐家捧着她做皇后。

    杨云溪反复的思量了一下朱礼这话,最后便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还是算了罢,徐熏到底没犯多大的错。她这些年在宫中,也并未曾有过失,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将墩儿也养得尽心尽力。何必牵扯她进来——“

    ”你到底是心软了些。“朱礼失笑,微微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失望,只是无奈罢了。伸手捏了捏杨云溪的肩膀,他叹了一口气:“你这般心软,我总忍不住担心你被旁人欺负了去,这可怎么是好?”

    徐家敢这样做,徐熏的默许何尝不是一种许可?若是徐熏不肯答应,墩儿毕竟是她养着,徐家怎么可能不顾虑她的心思和想法?

    可是徐熏却是并不曾反对什么。

    只是这话朱礼到底是没说出口来——他着实不愿意看到杨云溪失望难过的样子,所以宁可将这话咽下去,而后他自己多护着杨云溪几分,也不愿意因为这个杨云溪心情低落了。

    杨云溪看了一眼朱礼,“不过是想着墩儿罢了。”

    朱礼却是并不相信,不过嘴上却还是附和道:”是是是,不过是为了墩儿罢了。你说得是,只是这件事情,既我知道了,总归要问一声。不然这毒下一次用在谁身上,谁说得清?只当是敲山震虎罢给他们个提醒罢了。”

    “可徐熏……”杨云溪还有些迟疑。

    “这事儿和你无关,熙和没了,我总要问个为什么。”朱礼笑着捏杨云溪的手指玩,口中的言语却是有些漫不经心。“你放心,纵然是徐熏,也不会知道我是从你这里知晓的事情。她自然也就无从怪罪你。”

    杨云溪被朱礼这话说得微微一怔,而后叹了一口气:“我也并不是怕她怪罪我,就是怕她觉得是有些脸上过不去。而且毕竟这事儿她也是与我说过,我也默许了——”

    而如今再来追究,徐熏脸上自然是觉得过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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