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确定目标之后,立马飞奔过去,悲悲戚戚地唤了一声“爷”,面上鼻子微微抽动,泫然若泣。
盛安颜在一旁对青山的节操表示担心,青山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非得争取到宗政潋来,给他们影卫赢上一回。
宗政潋给自己也倒上一杯酒,面上噙着淡淡地笑:“我和王妃来一次吧。”
青山瞬间惊疑:怎么他还没开口呢,他们爷就已经答应了?
盛安颜眯着眼上下扫看宗政潋一眼,想确定一下他的战斗值是多少。
虽然一直没见他出过手,可是盛安颜却不敢有一分一毫地低估他的,毕竟这个男人,十足是个变态的存在。
“来可以,规则我定。”盛安颜心里打着主意,和他玩一种比较新的玩法,然后在他还不熟悉规则的时候尽快秒杀。
不怪她阴险,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宗政潋显然怎么比都无所谓,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两方人员入场,战斗很快打响。
盛安颜选了个比较有把握的“十五二十”,然后简单地给宗政潋说了下规则。
双方同时出两只手掌,可以握拳为零,可是伸掌为五,然后在喊出十五二十的后面加上零到二十之间五的倍数,喊中双方四只手加起来的总和便赢。
宗政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那就开始咯。”
盛安颜阴险地眯起一双眼,突地喊了号子:“十五二十、十!”
而与此同时,宗政潋喊了“五。”
根据盛安颜上一世的经验来说,十和十五都是非常容易中的,其次是二十,再次是五,最后是零。但有句话说得好,几率少,不一定就碰不上。
她出了一个拳一个掌,宗政潋有三种出法,最有可能的就是一拳一掌,这是人在手伸出去时候的惯性思维。在三分之一答对、三分之一平局的情况下,她也能撞见那个例外,其实也蛮让人意外的。
不过有些事情得换位思考,当盛安颜这么想的时候,宗政潋其实也在各种权衡。只是他到底比盛安颜判断得更准一些,这也难怪第一局就占了上风了。
对于自己的拿手好戏被宗政潋抢了风头的事,盛安颜表示自己是十分介意的,一介意,自然得找回场子。
“再来!”
宗政潋看着盛安颜撸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的动作,十分淡定地吩咐青山:“多准备些酒杯,本王怕你们王妃输得太快,来不及倒酒。”
“你小瞧我?!”盛安颜想着刚才在影卫之间的胜负率,当即决定和宗政潋死磕。
不说别的,赢他一局总没问题吧?
事实证明,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有问题。
青山看着自家王妃屡败屡战、屡战屡败,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他们爷也真是,就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吗?要是他再下去,王府的酒都不够他们王妃喝了。
其实青山的顾虑明显是多余的,盛安颜酒量本来就不好,先前还喝了一些,这才兴冲冲地刚刚和宗政潋玩了几次呢,就感觉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地趴在桌上,然后就再也没动了。
藏青色的天穹夜幕,一弯勾月挂在正中,照得屋顶上的白雪银光晃晃。
子时渐至,在一片醉眼朦胧之中,迎来了这一年的倒数。
青山像个猴子似的蹦跶出去,然后捏着火折子对准了一根引子,堵着耳朵说:“大家眼睛擦亮了啊,放烟花了啊!”
“砰——砰砰——砰砰砰——”
所有烟花都排作一排,点燃一个,顺着的也都燃了起来,“咻咻咻”地冲上天空,然后绽放出最绚丽繁硕的花朵。
这时候,皇宫里和上京城四处也开始燃放鞭炮和烟花了,那一片姹紫嫣红,那一片繁花似锦,那一片如昙花般炫目的美丽,交织在一起,不遗余力地贡献出自己一刹那的价值,然后消失陨灭,再也不见。
宗政潋也抬着头看了一会儿,等看着看着,目光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转移到了一旁趴着的盛安颜身上。
这是她精心准备的一切,可惜,这个喝醉的小家伙是无缘一见了。
“爷。”红叶见宗政潋的目光有异,连忙地靠了过来,道,“王妃喝醉了,在这儿容易着凉,我让影八和月萱来送王妃回房吧。”
比起青山那个马大哈来说,红叶这个贴身侍卫显然尽职多了,至少他知道他们爷为什么把他调开,却又在他刚到靖州没多久又把他给调了回来。
只怕他们爷对王妃的感情,已经朝着他们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
大概他们爷也发现了,所以这段时间都刻意地疏远了王妃。只是刚刚他们爷的举动,又太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办法,只能一直紧盯着这边,但凡看见一点不对劲就立马跳了出来。
宗政潋没理会他的草木皆兵,轻声地笑了笑:“你放心,就算我不爱惜自己,也不会想害了她的。你去让月萱过来,送她回去吧。”
第220章 爷,王妃不见了!()
过完年后,宗政潋就正式上折,以钦天监推算今年冬季延长为开头,以边缘大大小小无数个游牧民族没有充足储备粮食为铺垫,以斥候刺探到有敌军蠢蠢欲动高、潮,推演出近些时间边境百姓很有可能要被烧杀抢掠,最后得出他必须得回封地的结论。
宗政旭自然毫无悬念地准奏。
冠冕堂皇的东西,那都是给外面的人看的,即便没有这封奏折,估计宗政旭也会下那么一道旨意。与其如此,还不如用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两个人都有台阶可下。
宗政旭还赏赐了宗政潋很多东西,以靖王鞠躬尽瘁为国为民为由,又加上之前的平叛有功,大手一挥,直接将原来赵王的封地划拉了三分之一给宗政潋,还外加各种赏赐无数。
众人瞧着他们皇帝的大手笔,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却不知道如果没有内阁拦着,他只怕能把赵王的封地和国库全赏赐出去。
当皇帝,就是这么任性。
宗政潋所有赏赐照单全收,不过离京的日子也立马提上了日程。靖王府上下无不忙着收拾行李,准备着搬家的东西。
盛安颜有些不舍地环顾了小药房一眼,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将里面的所有药瓶全都整理了一遍。
有用的揣兜里,有毒的就处理,至于没用又没毒的,那就随便了。
收拾了一大兜,又精简了一些,最后装满了一个小药袋,她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腰,回到主屋去。
月芽儿她们正在给她收拾衣裳,她瞧见了,就进去特意说了一声:“男装都给我留出来,单独打包。”
月芽儿一听这话,有些无奈地道:“这些衣裳本来没打算收的,王妃您虽说和温柔贤淑挨不着边,但是好歹也是女子吧?哪有女子不爱红妆爱男装的?”
盛安颜笑眯眯地举起手:“我不就是吗?”
月芽儿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到底还是认命地去给盛安颜收拾了。
书房里,宗政钰写完了一张字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宗政潋一眼,犹豫了很久,却没有开口。
宗政潋头也没抬,却好像脑袋上长眼睛似的,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一篇字帖没写完,你就已经抬起头看了我十二次了。怎么,有事想跟我说?”
宗政钰将笔放下,侧着身子问他:“阿潋,你是不是不要娘亲了?”
宗政潋翻书的手指一滞,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她是我的王妃,这一点从未改变过,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因为我感觉娘亲她要离开我了,”宗政钰情绪低落地低着头,咬着下唇,小声地说,“我总感觉,某一天一早起来,就再也看不见她了。所以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我不乖,还是阿潋你不要她了。”
宗政潋伸手,让宗政钰走了过来,他将他抱来坐在膝盖上,轻声地解释道:“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他的不得已。所以你要相信,如果有一天你的娘亲离开你了,她也一定是有她不得已的理由。她不是因为你不乖,也不是因为我不要她,她只是选择了自己该走的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宗政钰听得似懂非懂,可是却倔强地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让自己流眼泪:“那如果娘亲走了,她还会回来吗?”
宗政潋揉了揉他的脑袋,反问他:“你觉得呢?”
宗政钰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会!娘亲说过,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那也是短暂离开,她肯定会很快回来的!”
宗政潋笑了起来:“既然她说过她还会回来,那你担心什么呢?”
“不担心了。”宗政钰摇了摇头,轻轻地说,“只是希望娘亲,不要离开太久。”
宗政潋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目中闪过一丝精光:“放心吧,不会的。”
若说盛安颜是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那么宗政潋绝对就是如来佛祖,任她再强再横,终逃不出他的手心。
从鬼市回来以后,他就让影八和影十六轮班对盛安颜进行十二时辰监控,务必掌握她一切行踪轨迹,即便是她要出走王府,在外面,他也得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所以,让她在王府,和放她在外面,有什么区别么?
可即便他打算得再好,安排得再紧密,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就在所有东西准备妥当、预备离京的前一天晚上,影十六急匆匆地求见宗政潋,一进门,只说了一句话:“爷,王妃不见了!”
影八和影十六的实力不差,比起连花拳绣腿都不会的盛安颜,他们可以说高出太多了。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还能让人不见了?!
宗政潋一边想着是哪里出了纰漏,一边问影十六:“到底怎么回事?”
影十六也有些想不通:“回禀爷,刚刚影八和我交接不久,我就发现王妃屋子一直门窗紧闭灯火全灭,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我仔细盯着,发现没过多久,就见一道黑影从屋子里飘出来,身后还背着两个包袱。我以为是小偷,就喊了人,正好影八还没走远,就追了出去。我则入屋去看王妃有没有危险,这才发现,屋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道黑影?”宗政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影十六想着那道黑影,沉着声道:“那人轻功十分厉害,虽然影八轻功在影卫之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人,但是追那人,我估摸着够呛。”
连影八都可能追踪不到……
宗政潋心头立马有了几种想法:
一个,盛安颜可能去哪儿窜院子去了,根本没在房中。
这一条有个很大的漏洞,就是影十六接手之前一直都是影八盯着,若是人去其他地方了,那影八不可能不知道。
二个,那个黑衣人把盛安颜掳走了。
但是据影十六的观察,那道黑影除了身上多两个包袱以外,根本没办法再带一个人走。
那么就只有第三种了——那道黑影,就是盛安颜本身。
想法是有了,可还需验证一下。
宗政潋食指敲击着桌面,心想着影八追不到人,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果不出他所料,没多久,影八就把人给跟丢了。没敢多做耽搁,他立马回来禀告情况。
宗政潋没等他回答,只问了一句话:“那轻功身形,跟毒尊像不像?”
影八看着自家爷好似已经料到的神情,点了点头:“虽然跟毒尊不能比,但是身形已经初具雏形。”
果然如此。
宗政潋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是该为那小丫头的偷偷落跑而生气呢,还是为她终于学会轻功而高兴。
想了想,只有些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挥挥手道:“让黄影遣人注意着吧,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安全,随她做什么好了。”
第221章 离家出走的靖王妃()
离开王府出来单干对于盛安颜来说,是不得已,也是必须。
首先,王府里的医书已经被她全部翻完了,她必须得找到更多更好的医书,才有可能找到宗政潋的病因。
其次,红叶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甚至有时候,他都不用刻意掩藏自己眼中的杀气。她估摸着那家伙肯定知道什么了,此时不跑,难道等人上门来灭口?
这最后,她不是神,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天天面对这宗政潋,看着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毕竟美色在前,秀色可餐,她万一哪天肚子太饿,就把人给拆分下肚、吃干抹净了呢?这换以前她还能豁出去,而现在,她珍爱生命,哪还敢啊!
综上,即便万分不舍小宝儿,她也下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离开之前,她自然已经把她能想到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还把娉婷送去了陆行商那里,让她的花绣能够继续地在上京城里发光发热,免得跟去靖州反倒埋没。
至于被宗政潋派来暗中盯梢她的影八和影十六?
说实话,若是换做以前她可能发觉不了,可是当她渐渐地能够灵活运用毒尊给的那本轻功速成心法之后,影八他们速度再快,她也能把他们的行动轨迹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她就不得不承认宗政潋的话的确是对的了,毒尊给的东西,即便是一本速成轻功,那也是个相当好的东西,虽然为了学习这轻功她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吃了多少苦头。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之前的失败经验,让众人都以为她没有学习轻功的天赋,是以才让她钻了空子,从影八和影十六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出来。
可跑出来之后该往哪里走,却又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她出来的目的很明确:一、寻找医书;二、寻找毒尊。
可是一个压根儿没谱,一个神出鬼没,这茫茫人海,偌大圣元,真要找,去哪里找?
在各处辗转寻找了两个多月,连严寒酷暑都熬到了春暖花开,偶尔坐在茶馆里听见有人在议论着宗政潋他们,算了算时间,那拖家带口的大部队人马慢慢悠悠的,也该到靖州了吧。
靖州是宗政潋的封地,他就是那儿的土皇帝,回到封地就像鱼儿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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