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门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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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门将女-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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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让连却在旁边悠悠开口:“世人都会这样想,自然就不会有人去搜你们家的庄子,当然,也没人敢到你们荣家的庄子上一探究竟。”

    荣姜勃然大怒,几乎要跟他动手,还是荣榆一伸手拽住她,呵斥了一声叫她闭嘴,跟着拍拍荣敏的肩膀:“好孩子,不是你做的,就不要怕,跟他去。顺天府自然会给你,给荣家,一个交代,”他话到后头,却已经对上了宋让连,“宋大人不会给你委屈受,若真平白冤了你,别说是我,就是你祖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让连心跳加快了下,眉眼处有些尴尬,荣榆摆明了是在威胁他——他冷哼一声,只可惜,这一套对他来说没有用。于是一拱手赞了一句‘国公爷深明大义’,就吩咐左右押了荣敏回顺天府。

    荣姜在后头果然想跟上去,荣榆一把拽住她,虎着脸斥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摆明了是栽赃,你跟去有个屁用!快去英亲王府,找赵倧商议对策吧!我只怕这件事,程邑那小子也跑不了,等宋让连折子递上去,陛下肯定会派人把他押解回京的,我这会儿要到程家走一趟,你还不快去!”

    荣姜这才回过神来,没错,适才宋让连话里分明还捎带上了程邑。她神色一凛,出了门拉过了大白翻身上马,一拍马身扬长而去,直奔英亲王府。

64:差点翻脸() 
这是荣姜第一次踏进赵倧的府邸,是一处楼阁林立,假山环绕,有水有鱼的情景安逸之地,倒很配赵倧这个人,只是荣姜此刻并无心观赏,只由魏鸣领路,很是焦急的去见赵倧。

    赵倧见她进门时还是难掩焦灼,便倒了杯水递过去:“先压一压,你这个样子,也说不成事儿。”

    荣姜接茶杯的手一顿,猛地抬头正对上赵倧看过来的眼神,有些犹疑的问道:“你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什么事?”

    魏鸣站在旁边服侍,一听这样的对话,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赶紧冲赵倧轻轻摇了一回头。

    可赵倧却恍若未见,颔首道:“荣敏被告私掳官家女,又杀人灭口,藏养阴邪物,刚被宋让连带人拿回了顺天府,你急着来找我讨对策。”

    荣姜一拧眉,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见了杯底,她毫不客气的把茶杯往桌案上重重一搁,也不顾先问什么对策了,冷着声质问赵倧:“你怎么知道的?”

    魏鸣就急着想开口帮腔,赵倧却一摆手打发他:“你去外面守着。”魏鸣犹豫了一下,还是提步离开了中堂,临到门口时把门虚拉一回,他自己往门口一杵,不许任何人靠近。

    赵倧看他退了出去,才叹着同荣姜道:“这件事说来怪我大意。当日那小厮送了东西之后并未离开京城,而是潜入了曹宾的别院,之后就一直被藏在他的别院里。今日一早他到顺天府击鼓首告,我才明白过来这整件事是曹宾和太子的圈套,却为时已晚,我。。。。。。”

    荣姜手边的茶杯“啪”的一声摔碎在了赵倧的脚边,赵倧一皱眉想再解释几句,荣姜已经跳着站起身来,再不顾什么礼数周全,素手一抬直指着赵倧:“我外祖父常说英王大义,为保荣家敢回京涉险,当日在江北,我那样拼死护着你,泰半也是因为——你是为了荣家和天下回京来的,我感念你是个君子!”她说着声音陡然转冷,“可你明知当日有异,却半个字也不提醒我,到今日害的从善被抓,我们荣家落入这样的圈套里,连程邑都难逃干系。英王殿下,”荣姜一咬牙,恨恨的问,“您安的什么心?”

    赵倧虽自知理亏,可叫她这样直言数落,也难免有些动气,把身体稍稍侧一侧,避开荣姜的手指,才睨了她一眼道:“我安的什么心?荣姜,难道你们家的庄子上被藏进了几位姑娘,是我安心的吗?难道一个面生的小厮代程邑送东西回京,你们毫不设防,也是我安心的吗?”他说着左脚轻一踏地,站起身来,直逼着荣姜而来,“邺城不太平,还需要我来提点你吗?我告诉你,太子能立就能废,我为保荣家而来是不假,可我不能为了荣家把太子置入险境之中!”

    荣姜倒吸一口凉气,像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一样,笑着倒退了两步:“英王殿下可真是胸怀天下,为了太子,明知荣家可能已经一脚踏入陷阱中,也能袖手旁观,荣姜佩服!”

    她说罢一转身拔脚就要走,分明是不愿再同赵倧多说一句话。

    可赵倧哪里就由得她走,一伸手就拽住了她一条胳膊,冷声斥道:“难道我当日把这件事告诉你,对你就有好处了吗!”

    荣姜一听这话就怔住,脚步也停了下来。

    她是被这件事冲的大动肝火不假,可赵倧所说她立马也明白过来。

    当日赵倧虽然知道那小厮极有可能是曹宾和太子安排的人,可他们的动机和用意尚且不明,如果贸然把这件事告诉她,依她的性子势必会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太子与国舅未动,只消开脱一番,皇帝难道还会真怪罪吗?

    反倒是她,一旦闹起来,把太子和曹家可彻底给得罪了——从她卸职回京,已经得罪了平定伯府和冯家,又有谈广元这个多年与荣家不合的左都御史在,她在朝中树敌已不少。赵倧压下不提,静观其变,对她对太子来说,都是最上之策。

    赵倧见她停下脚步,怒意像是也退了好多,才松开手:“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陛下从江北案后对太子已经大为失望,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对太子就是失望的。”

    “你怕太子被废?”荣姜回过身来对上赵倧,虽然冷静了很多,可话语间总还是透着一股寒意,迫的赵倧一度眉头不展。荣姜却像毫不在意,冷哼一声接着道,“荣媛是他正头太子妃,我们荣家几时对不起他了?要他这样费心来对付我们。”

    “或许他不是为了对付荣家呢?”赵倧眉一挑,悠悠丢出一句来。

    荣姜看的一愣,立马明白过来:“他是为了对付程邑!怪不得会从那柄如意上动手脚,程邑来的书信上说从善扣留了程安,眼下看来,人应该是在他们手上了。”

    赵倧点点头,又很沉重的说道:“程安可能凶多吉少了。”

    荣姜就眉头深锁起来,想了一回,跟着问道:“那柄如意总不可能也是掉包换的吧?程邑写的清清楚楚的,那样上等的黄翡,他们短时间内上哪寻一块来雕?”

    “根本就用不着掉包,”赵倧摇着头重坐回了位置上,“凭曹宾和太子的势力,要找几个有头有脸的老道来,难道很难吗?到时候只要他们一口咬定,程邑送来的,就是个阴邪之物——况且,这件事信与不信,在陛下,不是吗?”

    荣姜如同被人当头一瓢凉水浇下来,身心俱凉。赵倧说到了点子上,这件事最后的决断权,是在赵珩的手里,如果他就是要借这件事治程邑呢?从善被牵连在里头,又是首罪,荣家长房的男丁犯了这样的事,大概连两位舅父都讨不到好。

    “不行!我得去看看从善!”荣姜在赵倧这里再待不住,于是告了辞就往外退。

    赵倧站起身来跟上去,一边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宋让连今天拿人最多走个过场,程邑这个‘从犯’不到案,这桩案子他没法审。”

    一听“从犯”二字荣姜就把脸拉了下来,斜着瞪了赵倧一回,话也不说一句径直往外走。

    赵倧知道这话说的她心里不受用,便在心里也暗骂了一回,对荣姜如此看重程邑很是不爽,只是碍于事关紧要便不去计较,跟在荣姜身后一起出了门。

65:慧眼识人() 
程世坚听说荣榆来的时候,是亲自迎出府外去的,他是晚辈,两家虽算不上世交,可毕竟是议过亲的关系,自然比别人又亲近一些,因而规矩就更不能错一点。

    他一路与荣榆同行往府内进,一边问道:“伯父今日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转一转?”

    荣榆却没再往前走,背着手往原地一站,看了程世坚一眼,沉声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一声,程邑只怕不日将会有大祸临头,你这些年也清静够了,总该为儿孙们打算打算了。”

    程世坚只是轻微的拧了一回眉,跟着荣榆停下脚步来,有些摸不着头脑,挥手打发了身后的下人们,同荣榆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一边开口一边引他往凉亭去:“伯父这话是从何说起?好端端的老三能有什么大祸,他远在江北,邺城的风波难道还能波及到他吗?”

    荣榆跟着他踏进凉亭中,听了这话嗤笑一声,一伸手按住程世坚肩膀微微用力:“怎么,我跟钱直去朝多年,这里头的风波,我们难道就避得开了?何况是领兵在外的程邑了。”

    程世坚叫他噎住,才认真思考了一番,挣开荣榆的手,往石凳上坐下,平视着问:“这里没有外人在,伯父不妨直说。”他稍一顿,添上一句,“您也知道,我从新帝上位后就辞官在家,朝堂中事我不过问,也不想过问。老三他有本事有能耐,他自己选的路,我从不愿意插手。”

    荣榆嗯了一声,从石桌上的果盘里捏了颗果子吃,继而才同他说:“从善刚刚被顺天府的人带走,说他私掳官女,取什么处子血养一柄阴邪的如意雕,这东西吧——”荣榆拖个音,看了程世坚一眼,“就是程邑送来的。”

    程世坚眉心一动,却没有动怒,只是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波动,不似方才那样平稳:“老三能送什么阴邪之物来?他是个傻子吗?会让人这样拿捏他的把柄。再说了,从善爱玉识玉,那东西是好是坏,他不认得?”说着冷哼了一声,“这事儿就算闹到清风殿去,陛下也该明白,这是栽赃陷害。”

    “我看你自辞官之后,人也糊涂了不少啊。”荣榆笑着讽了程世坚一回,双手一环胸,好笑似的打量着他,“你当年为什么辞的官?打量我不知道呢——新君不德不仁,太子当年所说一个字都不错,你不愿意在他手下替他守江山,也不愿见祖辈父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邺,毁在他手上,索性眼不见为净。”

    程世坚喉咙微动,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话,荣榆见他这样就笑了一回,才跟着道:“那你怎么会以为,闹到了陛下面前,他会信程邑呢?”

    “不会。”程世坚说的很是斩钉截铁,抬了眼皮与荣榆对视上,“他已经把姜姐儿绑在了邺城里,再失了老三,江北无人可镇守,难道他要眼看着西戎犯境不成?”

    荣榆暗啐了他一口,心说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反倒攀扯上我外孙女了,于是面色就黑了黑,冷哼了一声:“你只管不信,且看着吧,过不了明天,陛下谕旨一定会发下来,他会让人到江北押解程邑进京。到时候,你可别说我这个做长辈的没有提醒你。”

    他说罢起身就要走,人刚踏出凉亭没几步,程世坚在身后叫住了他:“伯父!”

    荣榆停下来,回过头看着程世坚从石凳上起身,几步走到他身边来,他微一歪头,示意程世坚有话就说。

    程世坚把话在心头过了好几道,才一咬牙松了口:“我不是不信,是不想相信天子失德至此,不容人至此。您应该知道,自钱通荣臻去后,这大邺,已经不可能再有盛世了,如今所靠的不过是祖辈们的一生拼杀而已。”他有些愤恨,又很是无奈,把手一摊,“当年老三要跟着姜姐儿入军中,我们家虽也是行武的,可我并不愿他走上这条路,怕的就是有今日。”

    荣榆听他说了一番后把眉头拧在了一起,一摆手打断了他:“你到底想说什么,跟我还这样拐弯抹角,直说就是了。”

    程世坚一怔,旋即面上就一片释然:“如果这次老三出事,那就一定是陛下铁了心要治我们程家。我没有父亲那样大的本事,也没能力在陛下面前回护老三,伯父——”他略拖了个音,突然就在荣榆面前跪了下去,“请您看在咱们两家相交多年的份上,保住老三。”

    荣榆看他突然跪下去,猛地退了两步,神色一冷,轻斥出声:“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他见程世坚不动,就弯腰伸手去扶他,“我如果不想管程邑,今日也不会到你程府走这一趟。我来只是想提醒你一声,万一程邑他被押解进京,你不至于一时慌张不明就里,”他胳膊上一使劲就把程世坚托了起来,才叹息一声,“我已经让姜姐儿去寻英王了,他应该有办法解决这次的事情,但是程邑,是一定会吃些苦头的。”

    程世坚稍稳心神站直了身体,听荣榆说起赵倧来,他稍稍松一口气,却跟着嘱咐了一句:“伯父还是与英王殿下保持些距离吧,不然陛下一旦容忍不下,首先遭殃的就是荣家了。”

    荣榆嗯一声,像是听进去了,却神色恹恹:“你平时不声不响,却实则是个明白人。我们家跟英王,就算保持距离,陛下也会把我们视作一派,谁叫他。。。。。。这当口回京来呢。”

    程世坚便无话再说,荣榆就要走,又想起什么来,站住脚后看向程世坚:“有件事得你出出力。”

    “伯父您说。”程世坚平着声丢了一句后,就站在原地看他。

    荣榆声儿一沉:“宋让连既然说丢的姑娘是从我们家的庄子上搜出来的,幕后主使能把人藏到那里,就一定是庄子上有内鬼,”他再看程世坚一眼,扬了扬嘴角,“你父亲从前总说你慧眼识人,谁心中有鬼,你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几天你到我们家京郊的庄子去,帮我好好辨一辨到底是谁吃里爬外。”

    程世坚一听就知道荣榆必定是恨极了,便点头应下来,才想起问一句:“我以什么名义住过去?”

    荣榆像赌气似的,冷哼一声:“不以什么名义,就光明正大的住过去。”

    他说罢丢了句“不用送了”就拔脚出府,留下程世坚在他身后失效摇头,忍不住轻叹:“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动不动就赌气,还是得想个什么由头啊——”

    之后就转道回书房,命人时刻关注邺城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立刻告诉他,才后话不提。

66:绝不松口() 
就在荣榆离开程府的同时,赵倧带着荣姜来到了顺天府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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