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姜怕他胡思乱想,更怕他为此自责,手拍上他的背:“我与你说过的,这是母亲选择的路,她没能走完,我就要替她走下去,从善,”她声音放的很轻,像怕惊到弟弟,“若有一****也不在了,这条路,就该你走下去了。”
31:国将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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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十大朝会,赵珩当殿颁旨,着英王为江北督抚,主理江北贪污案,提调江北一应军政要务,太子从旁协助,旨意由中书省发出,江北各州府县衙官员需依旨配合。
这道旨意一出,立于殿上的太子神色有些恹恹,而荣姜却只是把头底下去,暗道英王此次江北之行怕有不妥。
原本给太子传的口谕是要他主理这次案件,可颁旨时却变成了英王主理,太子协办,如此一来,一旦此次有失,英王必定首当其冲。
可虽不怎么高兴的起来,赵琰却没忘了荣媛特意叮嘱他的事情,当下提步下殿,跪请固宁侯荣姜同行。
赵珩眉头深锁,只是还未开口驳他时,荣姜便已经站出列来。她仍旧低着头,只是把目光往赵倧那里投过去看上一回,果然瞧见赵倧正打量她,并未多想,对上回道:“臣虽常在江北,可只知行军打仗,此次官员贪污,臣并不谙此道,只恐会有负陛下所托。与其让臣跟着往江北添乱,还不如让臣在京城里做个富贵侯爷。”
赵倧却不以为意似的,反倒开口帮着荣姜说下去,都是些不必令她同往的话。赵珩这才神色稍霁,又嘱咐了他一些旁的事,他只都一一应下,又说过一番必不负陛下所托一类的话,直至散朝方打道回府。
他二人是在午后出发的,彼时有郑雍代天子相送出城,又有三百天子近卫一路相随护送,待出了城门,赵倧拱手与郑雍道:“阁老不必再送。”
连一旁赵琰都笑着与郑雍客套,可郑雍却只是笑着恭送赵琰上马车,而后悄悄拉了赵倧一把。
赵倧当即便知他有话要说,示意队伍暂停行进,跟着郑雍的步子往无人处走了走,才要开口问,便听他压低着声音交代:“我来时钱公特意交代,一定要说与殿下知晓,”他略略顿一回,背着人伸手往太子马车方向一指,“太子年轻,尚未曾经历过什么很要紧的事,今次江北一行,担子都在殿下一人身上。”
“我原就不指望太子成事,”他施施然笑,拿手覆上郑雍的手,示意他别去指太子的马车,“钱公不必忧虑我。陛下此番委我为督抚,其中深意,我都清楚。”
“并非只是替殿下担心——”郑雍开口打断他,“周太傅应该已与您说过,一旦有事,请立即发文书回京。”见赵倧点头应是,郑雍眼微眯,语重心长地与他说后话,“钱公请我转告殿下——若有事,须立即发文书回京,请陛下派固宁侯立刻赶赴江北,而这道文书,殿下需寻可靠可信之人,亲自送回京城,交到我的手中,万不可转呈中书省,由他们代奏陛下。”
饶是赵倧惯会揣测人心,也绝想不到郑雍与钱直等人竟有这样的想法,如此交代,竟是怕赵珩对他下毒手吗——他如此想着,稍退两步,正色去看郑雍:“你们缘何会有此一怕,”说着也忍不住往太子那边看过去,压着声,“此一行尚还有太子相陪。”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与钱公非好事之人,殿下应当知晓,”又对赵倧很恭敬地拱手一礼,“殿下身份尊贵,如今留居邺城又掌着宗人府,今次提调江北一切军政,还是。。。。。。小心些为好。陛下他——”说着竟长叹了一声,仿佛丝毫不觉是在妄议君主,“到底还是不容人的。”
赵倧心头一时感动,又一时惊诧。自赵珩登基以来,他就长在云州,与京城往来最多的也不过是周尤深与几位旧时相交之人,连往日他的那些旧部,他都极少派人走动,更不必说像郑雍与钱直这样的大巨。可是今日他二人却能这样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怕他此去凶险,竟然连后路都考虑好了。
突然又想起今日朝上荣姜推脱太子所请的那番话,细想下来,不如留在京城这样的话,确实不像她会说的。将今日事前后一联系,赵倧便立时明白了过来,只怕太子请奏是钱直授意荣媛所为,而荣姜推脱也是他教的,为的不过是日后若真的出事,荣姜能够出京往江北,帮一帮他这位皇叔而已。
他因深觉郑钱二人用心良苦,当即连退三步,一躬身合手对上郑雍,端了个大礼拜谢。二人又暗语一回,直到那头赵琰忍不住派人来催何时启程,才分手辞别。
郑雍别过了赵倧一行,旋身要上轿,却突然从侧旁有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拦住他,一拧眉回身去看,神色便立马平复了下来。
荣姜一礼罢,望向城外远处,才悠悠然开口:“祖父让我来送送英王与太子,我想他应是有意让我与英王交好,当然——”她略滞声,回过头时已然眉眼带笑,颇有些孩子气,“自英王回京以来,也确实一直在跟荣家示好。”
郑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正要问她那为什么没有现身,便听她又说下去:“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英王此人还是不要往来过密为好。”
“你是怕陛下将来生疑?”郑雍索性打发了轿夫,自顾同荣姜两人步行入城,乍听她如此说,脚下一顿,稍稍回过身去看跟在他身后的荣姜。
“或许是吧,”荣姜笑着摇摇头,上前了两步与郑雍比肩而行,歪着头问她,“郑祖父,您难道不觉得,祖父这次考虑不周吗?其实不是想的太明白,为什么连同外祖父,都并不排斥英王,”似乎真的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一般,她仰头望天,跟着续道,“外祖父既然说英王回京是为保荣家而来,那我们不是更应该避嫌吗。”
郑雍见她如此,便伸手拍了拍她肩头:“既已避不掉,何不迎上去?”
他只有十个字,荣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照他说来,英王摆明了立场,那即便荣家再怎么避着他,赵珩心里也不会相信,倒不如坦荡荡的与之相交,才是君子所为。
只是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一味迎上去,就不怕天子震怒吗?”
“四娘——”郑雍叹着,轻唤了她一声,看似云淡风轻,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荣姜心惊不已,也不得不再次审视赵倧这位皇叔的份量,“如果大邺没了英王倧,国将不国。”
32: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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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倧一早就知道,这趟差事绝不会那么好办,只怕江北各方都已经接到了暗旨,要好好为难为难他这位钦差督抚,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赵珩竟然会派人在途中截杀。说来可笑,临行前郑雍交代他那样的话,他还想过是他们太过多心,忧思过重。
这是他们离开邺城的第六日,因为身负皇命,一路上不敢怠慢缓行,不过六天时间就已经行进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接下来只要不到三日,就能抵达江北地界。
可是眼下,赵倧与赵琰的马车一前一后被不足两百名亲卫围着,魏鸣也手执长剑就站在他的车外,适才一场厮杀过后,随行的护卫已折了一百余人,赵倧原本以为是临近边陲,匪患严重,可这样强的战斗力,又怎么可能是山匪所有?
外围已经安静下来,想必对方此番也只为试探,并没有想要一举将他斩杀于此。赵倧眼下也顾不上太子如何,冷着声同车外的魏鸣吩咐:“你立刻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两日,你只有两日的时间,我没有那个工夫写什么文书,你一入邺城就直奔阁部,将今日情景说与郑雍知晓,请他代为上奏,他知道该怎么办。”
“殿下!”魏鸣一时有些急了,他跟在赵倧身边十一年,今次遇到的是什么样的袭击,他又怎会不清楚?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丢下赵倧回京城去,“奴才要陪着您。”
“别胡闹,”赵倧因知他忠心,所以也并未斥责他,“此事只有你可交付,换了任何人我都不能放心,况且我没有手书,若不是你,只怕郑雍未必轻易就信,魏鸣——”他拖长了音,撩起马车侧边的帘子,往外四下探视过一回,确认危机暂时过去,打着帘子踏出了马车外,“我说了,你只有两日。这一次是试探,下一次,就是要我的命了。”
魏鸣一急就要跪下去,赵倧却已跳下马车扶住了他,魏鸣咬着牙思量过一回,猛地点头,旋身跪下去,对着赵倧磕了个头,坚定地开口:“奴才一定两日内赶回京城,万望殿下要保重!”
说罢由得赵倧扶他起身,他再拜别过一次,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赵倧目送他打马离开,才往太子的马车行去,他打开帘子时,只见赵琰面色发白,窝在马车里眉头深锁,却并未有动作。他的这个侄孙啊——年纪比他小不了多少,却从小养的金贵,并不比他与赵珩当年,进可马上征战安邦,退可朝堂搅弄风云,这里头有一大部分,只怕都要归咎于曹皇后了。
“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派了魏鸣回京,”他说话的工夫已经上了马车,待坐下后,倒了杯茶递过去给赵琰,“郑雍会请旨,让陛下派荣姜来。”
“怎么会。。。。。。”想起刚才的攻击,赵琰似乎仍然心有余悸,接过茶杯,手却还有些发抖,“临行前太子妃与我说过,江北多山匪,民风又野的很,我并不以为然。如今还未入江北境内,就遇到了山匪袭击,他们,他们光天化日居然敢在官道上攻击我们!”
赵倧冷笑一声,动了动嘴,却终究是没有将实情告诉赵琰。他伸手一拍赵琰肩头:“你是太子,被宵小之徒吓破了胆,也太丢人了些。”
赵琰无力反驳,他从小被养在邺城中,未被册为太子时,也是中宫嫡出,身份贵重,他的身边不乏阿谀奉承的小人,纵然也有像郑雍这样的人会对他耳提面命,可他哪里遇到过这样可怕的事情?便一时有些抹不开脸面,低下头去,再不肯说话。
赵倧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劝一劝赵琰,也好叫他知道这世上并非全是风花雪月,将来也能长点心,学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却不想赵琰只是一低头再不说话,他便也有些失望,只是又宽慰了几句,便下了车。
望向京城方向,赵倧的心里,终究还是不能平复。
赵珩啊赵珩,如今你已稳坐江山,却还是这样迫不及待吗。对他是,对荣家亦是。刀枪无眼,一旦发起攻击,谁又能保证太子毫发无伤,可就算是这样,都要在这路途当中派人截杀——赵倧的心中,恼怒、失望与悲凉,一时交杂。
再说魏鸣一路快马加鞭,连夜不休,一路上连一口水都未曾喝过,终于在事发的第三日踏进了郑府大门。
他原本是按赵倧交代,一入京就直奔阁部而去,可他身上没有赵倧手书,也没有任何信物,阁部军机要地,又岂会轻易放他进去,加之他要见的又是当朝首辅,便连通传都没人肯。
无奈之下他只好转道郑府,所幸门上当值的小子认得他,便回禀了大总管迎了他入府,郑府总管因知他随英王往江北,如今见他一脸疲倦的赶回京城,又这样急着腰间郑雍,便不敢让他在府中慢等郑雍下职,赶忙派人往阁部送信,告与郑雍知晓。
郑雍一得了信便坐不住了,魏鸣回京意味着什么?赵倧临行前他的一番交代,钱直当日所有的揣测,难不成都一一应验了吗。一路上催促轿夫脚下再快些,心中甚为不安,待赶回府中见到了魏鸣,却又被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惊到了。
赵倧为人清雅,一贯注重仪容,故而连手下人也调教的不差,魏鸣跟着他十几年,虽是宦官,人前却也总端有一副好修容,他因惊讶,张开了的嘴便没说出话来。
魏鸣却一见他进来,便重重的跪了下去,拖着膝行两步,扑在他脚边,几乎是哭喊着同他说:“郑阁老快救殿下。”
郑雍忙吩咐左右扶他起身,才赶紧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魏鸣将当日被袭的事情详尽告知,他已然面色铁青:“官道?你是说你们在官道上遇到袭击?”
郑雍做了一辈子的官,立马就品出异样来。普通山匪纵是再大胆,也绝不敢在官道上袭击有官兵护卫的马车,有官兵一路相护,非富即贵,山匪断不会招惹这样的人。况且按魏鸣方才所说,对方仅仅百余人,短时间内竟能斩杀上百亲卫,而后全身而退,他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
魏鸣还想说什么,郑雍已经腾的站起身来,吩咐人领魏鸣先去好好休息,才宽慰他一句:“我现在就入宫面圣,你且宽心!”
33:老狐狸()
郑雍入清风殿的时候,赵珩看起来心情大好,桌案上铺开的是一张张旭的狂草真迹,见郑雍入殿便摆手叫他近前:“郑卿好书法,与朕一起赏一赏这张字。”
他自然没有上前去,面上带着些许焦灼,思忖了片刻跪身下去。
赵珩一见他这个样子,立时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黑着一张脸盯着他看了会儿,冷着声问他:“这是做什么?如今连朕赏个字帖,你们都要来打扰了吗?”
郑雍一颗心不住的沉下去,对于天子意图截杀英王的认知,更加重了几分。双手微合,对上一拱,俯身下去行了叩拜大礼:“臣请陛下容禀。英王近侍魏鸣今早入邺城,因往阁部回话无果便寻到了臣府上,”他先交代了一番,便抬起头来对上赵珩的目光,分明看见天子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与闪躲,眼一眯,“太子与英王在定县遇袭,三百亲卫折损有百余人,英王殿下因事出紧急,方派遣魏鸣回京。”
赵珩盯着他看了半天,却不想他突然抬起头来对上自己的目光,一时竟还有些闪躲,他料想以郑雍之智,大约是能猜得出这件事始末,便有些无言以对。
他是天子,可竟派人暗中截杀亲叔叔,这一行人中还有他的亲生儿子——他一手捧上位东宫太子。当下轻咳一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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