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越泽便从那边转出了身影,“我在这里。”天将司法又要将那令旨糊到他脸上去,越泽却看也没看一眼,“我与你们走就是。”
跟在后面的流晏等人均均一惊,“主人!”
越泽,“回去告诉四公子,我已就地伏法,无需他再费心了。”
瞧着这年轻人,义郡心中也是无奈,亦有些内疚,自己当初答应了他要处理后事的,可现如今……
“替我照顾好她。”已经被押上锁镣的越泽临终拜托。
义郡不语,只拢着袖子默然,天将司法大手一挥,“带走!”
越泽就此被押往天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云端的尽头,义郡与身后人道:“立马去禀报狐王夜炎,但有耽搁,你们主人性命不保!”
第40章 不妙()
大闹冥界地府,杀伤无数,越泽此次罪责甚重,但天帝念他为狐王太子,在判刑方面还是有所简略,只需天刑台受三百九骨龙鞭,剔除妖骨三根,以三百年修为来度化那些被他斩杀的鬼差阴魂。
如果这样的刑法放到夜炎或者是义郡他们那样人的身上也算不得什么,三根妖骨几百年修为大可拿去,只是这九骨龙鞭之苦却不是谁人都能受的。闻听此信义郡都汗颜,想当年天界大将太丘因犯天规而被处以九骨龙鞭之刑,未过二百便仙体受损吐血不止,险些从仙班直遁凡界,现如今要在一只小小狐妖身上抽那三百九骨龙鞭,纵是换了他那老爹过去,恐怕也撑不到最后吧。
天帝这分明是在找茬的韵味么……
醉酒沉睡,不知过了多久,良淑方从梦魇之中醒来,许时不沾酒水的她头疼的厉害,起身去倒茶喝。房中无有他人,无聊之际望向窗外,不经意间看到窗台上放着的一尊木偶,起身过去拿起看了,雕的本是一女子,面庞与自己如出一辙,良淑一时奇怪,左右环顾,依旧不见旁人,只有阁楼下的鸟儿啾啾。
回头再看手中之物,白梨木上有两点猩红,像是雕刻者做工的时候不慎伤了自己的手,口中不禁喃喃念出一个名字,“越泽……”
这时稷生又从下面跳上来,往窗台上一坐,啃着手里的果子叭叭作响,就是不说话。
良淑,“他人呢?”
稷生,“走了。”
良淑,“走哪了?”
稷生,“自然是回家了呗,还能去哪?”
小耗子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珠咕噜噜乱转,良淑又岂不知他在撒谎,“他到底去哪了?”
稷生有些为难,还是道:“都跟你说回家了。”
良淑死死盯着他,“小幺七,你瞒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不与你计较,但这次如若你还要瞒我,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听这话,稷生心脏有些受不了,“怎么了就对我不客气了,就为了那个……”
“他到底去哪了?”良淑真的生气了。
“在你醉酒做梦的时候,被天上来的人给带走了。”稷生道出了实情,纵然义郡一再嘱咐他不要说。
知道事情严重的良淑也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严重到如此地步,她本以为最多是妖王大怒治罪于此,没想到居然会闹上天界!
“那越泽是妖界的太子,狐王为护他与冥界司法闹翻,人家就跑到天上告状去了,如此一来事情自然是麻烦。”稷生解释道。
良淑一把扯了他的袖子,“然后呢?”
“然后?”稷生反问一句,反应过来又道:“然后,那家伙就被判刑了呗,剔妖骨断修为,听说还要被打九骨龙鞭呢,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去。”
提及那种酷刑,谁都会打个冷战,良淑固然听过当年太丘之事,此般一来,心中焦急。
再说狐王夜炎那边,听了流晏等人带来的消息,一发皱起眉头,“我自家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解决,倒被外人抢了先。”
办事不当的倓执拱手领罪,夜炎看也没看他,只是这时闻听消息的王后匆匆而来,当即就扑倒在地,已然哭成了泪人,“王上救我小儿一命啊!”
夜炎扶起王后,也不由责怪道:“还不是因为你那一口汤水,误了我大事。”
本是好心要救自己小儿一回的王后这次又折了一回,当真是悔不当初,可事情到了现在也无后悔药,救自己小儿方才是大事,“王上啊……”
夜炎心中本就烦躁不堪,再听不得耳边有噪响,忙得掩住她的嘴,让人搀回后面休息去了。
越泽被带入天界,跟在自己家又不同,天帝生来性情傲慢不好说话,夜炎恐怕就算是自己过去了那老儿也不会卖自己一个面子。一时又恨起那义郡来,都是为了他家的那些破事,害的自己小儿身陷危机,转头来又觉得自家那小子太不争气,为了别人的一段儿女情长,居然活活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是能得到什么,还是能学到什么?
他这边正苦恼,门外便有人来报,“清屿山九玄天尊义郡求见。”
听见这个名字,夜炎简直恨得牙根痒痒,却有奇怪,这八百年不来往的老家伙今日寻自己又有何事,想着自家小儿,想必是有联系,故此一发让人引了进来。
无论之前有过什么过节冤仇,见了堂堂妖王,义郡还是要行叩拜大礼,那天他那个样子,夜炎心中稍稍找到了一丝平衡,却也是绷着一张脸不说话,看也不看下面人一眼。知道自己“对不住”人家的义郡不在乎这些,只说明来意,“太子之事与我清屿山固有联系,如今他身受罪责,我不可袖手旁观,来此,一是向王上请罪,二也是想尽力相助,但凡王上有何要求,必当在所不辞。”
他话说的越是尽礼,夜炎就越看他不顺眼,冷笑一声,“在所不辞?如若我要你替我小儿受那三百九骨龙鞭呢?”
义郡,“若是王上有办法将我与太子互换身体而不被天将发觉,我甘心情愿。”
这话等于废话,那天界之人岂是可轻易相瞒的,狠狠翻了白眼,现如今夜炎能做的,就是带上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上天去与那天帝说情讨饶。
既然刑法已定,又何需再说情讨饶呢,天帝对此有些不满,不过是打几鞭子,剔几根骨头,断几年修为,堂堂妖族太子如若连这个都受不了,那还做什么太子?既燃自己都承受不了这些,那在冥界鬼府的时候下手怎么就那么没轻没重啊?刑法本就念在彼此交情上减了许多,如若你再来说情,是不是就有些过不去了?
夜炎是被“请”了出来,见着在南天门外等着他的义郡,叹了一口气,望着这云雾缭绕仙气飘飘的天界,在心中骂了一声千年祖宗,转身离开,义郡无又站在那里看着上面的匾额呆了一时,最后摇摇头,转身离去。
第41章 反了()
师父在外劳苦奔波,可这次良淑却不愿他再为自己的事情而受牵连,她虽记不起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但平日里总能够听到一些人在背后嚼舌根,听得多了,大概也就知道当年正是因为自己才让义郡丢掉了仙班之列,他为自己付出的太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连累与他。
知道越泽被押入天牢,而天牢众天将把守森严,是万万不能闯入的禁地,良淑便一直静候到越泽行刑的那天,临走的时候告诉身边人,“如果我能平安归来,那么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如果最后我回不来,你就捡几样我留下的东西,葬在大师兄身边。”
被施了法的稷生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只瞧着自己的师姐急的哭出来,良淑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凉了太久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小幺七,谢谢你能陪我走过那么长的路。”
稷生,“……”
行刑之日转眼即到,天刑台众兵将严守密布,越泽被绑缚刑台之上,九骨龙鞭高高扬起蓄势待发。做了万种拯救措施的夜炎终究是无力回天,只盼着自己小儿有着像自己一样强健的根骨,能够挨过那三百九骨龙鞭,纵然是最后沦为凡人,只要活着就好。
然而他所不知的是,就在天刑即将开始的时候,天刑台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身着素衣的娇弱女子不知何时闯入了天界,轻纱罩面,手中长剑寒光逼人,衣衫之上还残有星星血迹,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天界禁地?!”天将上前高声厉喝。
穿过重重人影,良淑望被绑缚刑台之上的人,天刑还未开启,暂有余地,回头又看眼前人,面无颜色,更是不开口说一句话,挥手之间便斩杀一员,血腥味四散开去。这样的情景,不用说都是来劫囚的,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不自量力在天界做出这种事来,看着那单薄的身子,天将司法不由冷笑,“就凭你?”
那女子一步步向前,言语冰冷,“就凭我。”心中暗语,“我良淑七界之内收取灵信三百六十七载,其中历经磨难无数,你们当真以为我是碌碌无为之人么?”
只因不能暴露身份连累清屿山,故此她言语甚少。
良淑闯入天界要救越泽,这一点义郡都没想到,关键是他都不知道稷已将此事告知与她,那丫头这两日掩藏的也甚是微妙,丝毫没有表现出要做什么的神色,现如今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义郡心中有些慌了。之前丫头下冥界地府他都纵着,可这天界又岂是能够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妖王夜炎上去还得先告个信呢,你一个小小女子如何就敢私自擅入?
却是自己将她惯坏了……
义郡那边苦恼,得了消息的夜炎这边也诧异万分,他一个亲爹都没为自己的儿子跟人家动手动脚,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却直接上了冷兵器,一时间又有些钦佩清屿山那老头儿来,好歹教出了一个能让人赏心悦目的徒弟!
他这边还未赏心悦目完毕,义郡就匆匆而来,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到底如何打算?”
夜炎瞧着被他拍的粉粹的桌案,眉梢跳了两下,“你徒弟在上面惹事,现在你来问我?”
义郡瞪眼,“我徒弟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儿子?”
夜炎跟着瞪眼,“我儿子还不都是为了你徒弟?”
二人你瞪我我瞪你僵持不下,最后还是一旁的倓执开了口,“如若不然,就此攻上天界,救出阿泽?”
夜炎袖袍一挥,指天大怒,“当年只因他管理不善害我妖界遭受大难,我狐族为此伤亡过半,我四个儿子的死还没找他算账,现如今又来要我小儿的性命,当真以为我夜炎好欺不成?!”
义郡蹙着眉头,“不成不成,不成你又要如何做法?”
夜炎不搭理他,转头看那边人,“立马调遣三军六将攻上天界,我倒要与那天帝老儿好好说道说道!”
倓执一愣,“父王可是当真?”
“当真!”夜炎厉目。
倓执回头,大将顾风领命转身而去,流晏等人也顾不及往日间隙,一发跟着出去备战,现如今救自己的主人为上。
一场妖界与天界的战争就此拉开帷幕,说不上是一场儿女情长引发了这场战争,良淑与越泽不过是事件爆发的一条导火索罢了。因为三百多年前的那场祸乱夜炎对天帝早已不满,义郡这些年来虽与天界无有来往,但谁也说不准他以前受过上面的什么怨气,以至于一听夜炎要带兵攻上天界,他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妖界迅速聚集兵力备战待发,此时良淑已在天刑台杀伐许时,纵然她来时如何气势汹汹,然而事实骨干。她不过是清屿山小小一学徒,纵在收集灵信之时历练修为,可面对这重重天兵天将,哪个不是修为千万年而成正果之人,凭她一弱女子要在这些人中突围,难之且难。
飞血四溅,模糊了视线,远观一场杀伐,越泽心中难言苦涩,他万没有想过她会在今日闯入天界,为救自己对抗天兵天将,当初未见这女子与人动武动粗,而如今俨然已成为嗜血修罗,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在自己面前如何娇弱少女的模样。
张嘴欲喊,此时天刑却已开启,高高扬起的九骨龙鞭重重落下,抽在身上便是如同挫骨抽筋痛到骨髓,本来到嘴边的名字出来也成了一声痛苦哀嚎,当即又死死闭上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看到天刑启动的良淑心中更急一分,然而眼前天兵无穷无尽,她手中利刃已有些握不紧,想冲过去,却无能为力,反之被逼着往后退却。
龙骨化成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抽打在越泽的身上,不过三十鞭便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再过十鞭便见白骨森森,他还是修为千年的堂堂妖族太子,若是换做旁人,想必不过十鞭便要命丧黄泉了吧……
第42章 玄狐()
痛苦至极之中越泽再忍将不住,每一鞭落下便是一声哀嚎,鲜血染红了白衬。
良淑已是体力将尽之时,就在她望着远处的刑台遥之不及的时候,天兵手中的金枪已经刺到她的面前,转身闪躲,脚下踩空,眼看就要落下天刑台,就在这个时候,忽又闪来的白影一把将她携在怀中腾空而起,挥袖之间斩断周围扑来的众兵将。
“三师兄?”良淑看着眼前人诧异一时。
清屿山义郡三弟子司轩拭去她脸上的血迹,眉头微蹙,“我不过是下山历练几日,你就又来闯祸。”
面对此人,良淑不知该如何言语,当年那场祸患夺去清屿山多位弟子的性命,现如今眼前这个人也已是自己辈分最长的师兄,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妖王夜炎已经起兵攻上天界,势要与天帝共存亡,你若是早早告诉师傅你的打算,还能受如今之苦?”司轩看着丫头身上的伤道。
良淑本欲让他尽快离开这里,既不想连累师父也就跟不想连累他人,可当听到夜炎起兵的时候又迟疑了一回,司轩不禁一笑,“你该不会是想让师兄走吧?”
良淑不语,没有太多时间与他叙旧,甚至没有时间去过问夜炎起兵的事情,只是望着刑台之上已经在九骨龙鞭下现出原形的越泽焦急万分。九尾玄狐乃是上古神兽,至如今也当是神族一般的存在,不过是挂了个妖族的名号而已,原形现出,双眼碧红九尾玄天,在九骨龙鞭的鞭策之下獠牙四起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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