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规矩来实行似的,一板一眼,笑不露齿,行不动裙
给穆朗照的感觉只有两个字:乏味!
穆朗照从小到大,受到过太多的束搏: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必须这样,必须那样;就连吃的东西,也不能随他的心意。
身边的太监只要一见他挟某一样菜超过三次,就必定会将那盘菜移走,移到他筷子挟不到的地方。
据说祖训是这样,目的是为了不让别人知晓太子的喜好,以防范有人下毒谋害或有意媚上讨好。
但他的内心,对这一切别人硬要他遵守的事情,是深深厌恶的。
所以,穆朗照对于他的父皇母后硬塞给他的这个太子妃,又怎么喜欢得起来呢?
但不管穆朗照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都要在早就挑选好的黄道吉日里,将张慧如娶进宫来。
东宫张灯结彩,设宴六十席,款待太子妃的亲族及众位大臣。
是夜,太子穆朗照喝得酩酊大醉,由伺候他的太监扶进新房。
打扮得美不胜收的太子妃张慧如满面娇羞,期待着她的夫君与她琴瑟和谐,恩爱缠绵。
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位太子殿下对她竟是不闻不问,自顾自和衣而睡,还拿个脊背对着新娘子。
张慧如可是张阁老调教出来的人,自然不会那样小家子气地发作自己的不满。
相反,她周到地劝穆朗照脱了衣裳再睡,免得睡得不舒服。
穆朗照也不搭理她。
张慧如细心地帮穆朗照盖好被子,又让贴身丫环帮她把茶壶重新灌上热茶,然后便把这壶热茶捂进了另一床被子里。
丫环如意悄声问:“小姐“一句小姐才出口,连忙认罪:”奴婢错了。太子妃为何要把茶壶裹进被子里呀?”
张慧如笑一笑:“如今进了宫,礼数自然越发错不得的。”
她压低了声音解说道:“喝醉了酒的人,就怕他到后半夜酒力上涌,容易呕吐。温一壶热茶,一来漱口不用冰着他;二来呢,醉酒的人肯定口渴,要是喝了冷茶,岂不是要闹肚子了?”
如意恭维道:“还是太子妃细心。”
张慧如便说:“时候不早了,你快些歇息去吧!太子殿下有我照顾就是了!”
这对新婚夫妇虽然并未成实,但第二天一大早,还是要穿着朝服,依次到太后,皇上、皇后跟前行礼。
太子是三跪九叩,太子妃则三跪三拜。
作为长辈,自然有一番训导和赏赐。
完事了,穆朗照和张慧如依旧回到他们居住的东宫。穆朗照待张慧如就象个陌生人似的,连看也不愿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张慧如也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当掌上明珠一般长大的,几时受过这样的气?
但她沉得住气,所以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和哀怨的神情。
相反,她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太子穆朗照为什么会这样待她?他对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还是,她有什么地方惹他不高兴啦?
所以,张慧如让下面的人备了一桌酒菜,主动邀请穆朗照小酌一番,席间尽量表现她柔美贤良,知书达理的一面。
她就不信啦!身为东晋国第一美女,张阁老的孙女,她竟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拢不住?
穆朗照虽然没有拒绝张慧如的邀请,却显得闷闷不乐,几乎不怎么说话,只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菜都吃得很少。
穆朗照酒量其实不大,这么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就把自个儿给喝醉了。
张慧如觉得挺扫兴的,但她按捺住自己的不快,仍然表现得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地扶着穆朗照回了卧房,让宫女帮着穆朗照洗漱之后,将穆朗照架上了床。
这一次,张慧如采取了主动,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只晓得等待,只晓得哀叹自己命运的人!
如果上天不给她创造机会,那么,她将为自己创造机会!
第112章 暗中交待()
穆朗照醒来的时候,相当的震惊。
因为他不但一丝不挂,而且怀里紧紧依偎着一具柔腻温软的洁白胴体。
穆朗照侧过头仔细打量,才看出身边的女人是张慧如。
她睡得很是香甜,唇边甚至露出一丝满足的,娇俏的笑容,仿佛还在做着好梦。
作为他的太子妃,张慧如睡在他身畔不奇怪;奇怪的是,两个人怎么会裸裎相对的呢?
穆朗照晃了晃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记得自己喝醉了,但根本想不起来,他做过些什么!
难道,是酒后乱性,所以才与张慧如有了肌肤之亲?
就在这时候,张慧如长而密的眼睫毛扑扇了两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长而媚,双眼皮的摺子很深,是一双好看的凤眼。
因为刚睡醒,眼神还有些迷蒙,却更添了一份风情。
“太子殿下,你”一个你字刚出口,她的光洁白润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长长的眼睫毛垂了下来,掩住了那乌黑的眼珠。
连见惯了美人的穆朗照,都不得不承认:即使未施脂粉,张慧如还是漂亮得惊人。
可是,他仍然希望,此刻躺在他身边的,是宝婉晴!
所以,穆朗照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拿双手垫在脑后,怔怔地望着帐子顶发呆。
张慧如拂开身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轻轻地坐了起来。
才一动身体,她便情不自禁地哎哟了一声。
穆朗照不由地拿眼睛看着她:只见张慧如脸更是红得象抹了胭脂一样,好看的柳叶眉蹙在了一起。
一瞥之下,穆朗照的眼光很自然地带到了床单上的一抹嫣红,那分明是
穆朗照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躲不掉的,他已经娶了这个女人,他又怎可能老是对她不理不睬,视若无睹?
皇后再三叮嘱过他:这个张慧如,可是连接着张阁老和威武将军的纽带。他若是想获得这两方的坚定支持,就必须好好对待,好好笼络住张慧如!
他其实不是不想亲近张慧如,但面对着她,眼前总会浮现出宝婉晴的面容和身影,于是,宝婉晴就成了横亘在他和张慧如之间的障碍。
如果不是昨晚酒醉乱性,他怕还是过不了这一关呢!
如此也好,对张慧如也好,对他的母后也好,或是对张氏一族,也算是有了个交待吧!
此后几天,穆朗照没有去碰张慧如;而张慧如呢,也摆出一付温婉贤淑的模样,并不去纠缠穆朗照。
她懂得来日方长的意思,又何必计较一时之欢呢?
之所以要趁穆朗照醉酒时设计他,无关****,而只是为了奠定自己的地位。
试想一下,皇宫里的人,或是张家的人,知道她竟然不受太子的喜爱,甚至连碰一碰的兴趣都没有,流言该传得多么难听?却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如今就不必有这个顾虑了!她和太子,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一体。
成亲后第九日,照规矩,太子穆朗照携同太子妃张慧如回门。张家欢天喜地,大张旗鼓地迎接这对新婚夫妇,并大排宴席,广请宾客。
不过,皇室的规矩是,穆朗照和张慧如午后便必须回宫,不得在张家留宿。
因此,张慧如赶紧抓住同她娘亲余氏独自相对的机会,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娘,女儿如今遇了个难题,你一定要帮我!”
余氏神色一凛,这女儿就如同她的心肝一般,张慧如要有了什么不测,她豁上性命不要,也得救女儿呀!
抓住张慧如的手,余氏紧张地问:“怎么了?可是太子殿下对你不好?”
张慧如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不小心被我发现了他的一个小秘密。那个宝婉晴,也就是害了二姨的那个野丫头,竟是不知怎么同太子殿下勾搭上了。也不晓得这野丫头是欲擒故纵还是怎么着,此刻踪影全无。害得太子殿下睡着了,做梦还在念叨她的名字。这样的狐狸精,我怎么容得下她?”
她认真地看着余氏:“现在不除了她去,难不成留着给我日后添堵?什么叫未雨绸缪?什么叫防患于未燃?所以,我需要娘你的帮助!”
余氏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居然又是她?这个宝婉晴,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哪儿哪儿都有她在当搅屎棍!”
张慧如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娘你这个比喻再恰当不过,可不就是个搅屎棍吗?她想和我抢男人,那就打错了算盘!我会容许她爬到我头上才怪啦!”
余氏点点头:“放心。你的娘家,就是你坚实的后盾。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有张家帮你兜着!”
张慧如的眼光朝门的方向瞟了瞟,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那就好!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万一被她名正言顺地混到宫里头来,事情就更棘手了!“
余氏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心领神会。
张慧如还不放心,继续道:”如果捉到了那个野丫头,千万知会我一声!我要按照我的方法,让她好好享受享受!”
她说这话的时候,将眼睛眯细了,远看有一丝说不出的媚态,近看才能发现,她眼中的寒光,会令人情不自禁地打个冷颤!
不待余氏回答,外头已经有太监在催促:“太子妃娘娘,回宫的时辰到了。”
张慧如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早被余氏按住胳膊,轻声叮嘱:“你去吧!宫里的规矩,不得不守。”
张慧如面露不舍:“娘,你要多保重,女儿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了!”
一句话,几乎没把余氏的眼泪给招出来,但她还是强颜欢笑着,将张慧如送出了门。
一出门的张慧如,立刻换了一张脸。脸上的神情柔和温润,洋溢着幸福的光泽,就象她确实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一般。
她看向太子穆朗照的眼光,是爱慕的,崇拜的,同时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娇羞和柔顺。仿佛她真的深深地爱着她的夫君一样。
她的表演是成功的,周围无数人都在啧啧称赞:“当然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呢!”
“好幸福的一对佳偶啊!”
“慧如姐姐这样完美,除了太子殿下,东辰还有哪一个年青男子配得上她?”
穆朗照只作没听见,也不回应张慧如的目光,向张氏长辈告辞之后,头也不回地上马前行。
第113章 忽悠()
可怜宝婉晴,还不知道她莫名其妙又竖立了一个敌人!
对于穆临风的警告,宝婉晴觉得,张氏家族不好惹是真的!但那个赵郎君,他真的那么有闲心,到处搜寻自己的下落吗?
如果他真的象穆临风说的那样,有很大的权势,自然是阅尽人间美女的人,有必要将她放在心上念念不忘吗?
穆临风走了,可并不等于没人管着宝婉晴。
农庄内外,多了好些巡逻的暗卫;而穆临风还再三嘱托了乳娘:一定要照看好宝婉晴,不要让她随意离开农庄。弄得不好的话,宝婉晴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听穆临风说得这样严重,乳娘也有些吓着了,点头如捣蒜,应承道:“穆郎君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她,劝慰她,不让她凭自己的性子行事。”
就连秋红也表了态:“穆郎君你放心去吧!晴娘子有我和乳娘陪着,肯定不能出事的!”
看着穆临风的俊脸,秋红花痴地想着:这么英俊的男子,对晴娘子还这么好,为啥晴娘子一点都不动心呢?要是有这么个男人肯这样对我,不要多,一天也好!哪怕让我少活十年,我也干啊!
穆临风安排妥当,这才离开农庄,回京城皇宫去了。
毕竟他不方便带着宝婉晴一起,在太子和张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肯定危险更大。
但真将宝婉晴留在农庄,穆临风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一个是他熟知宝婉晴的个性,最讨厌受人管教,拘束。被生生关在农庄里头,能不无事生非吗?
还有一个就是:农庄虽然隐秘,宝婉晴的行踪自己也布了很多疑阵,让人不那么容易搜查得到。
但是,世事无绝对!有时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所以,穆临风还是担着心思,怕穆朗照的人,和张阁老的人,会寻到云深农庄来。
他的预感还真是挺灵的。
穆临风离开云深农庄之后的第十天,宝婉晴就出事了!
这一次,真的是不怪宝婉晴。
她没有不守谎言,也没有到处乱跑;甚至也没有蛊惑乳娘和秋红,和她玩什么新鲜玩意儿!
坏事的,出在云深山庄内奸身上。
不错,穆临风的云深山庄,他自认为铁桶相似的秘密据点,混进了张阁老派来的奸细。
这名奸细叫水生,很早就被张阁老指派到穆临风身边潜伏。
他伪装得很好,一直以忠厚老实肯干的形象出现,于是,穆临风将他调到了云深农庄参与管理。
成为云深农庄的小管事之后,水生继续安插隶属于张阁老的人手。
就这样,他们象一帮蛀虫似的,隐藏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却随时准备着,啃啮主人一口。
水生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偷偷起床,然后制造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成功地引起了一片混乱,并将农庄内巡夜的人,吵醒的人,还有暗卫们,都吸引了过去救火;
另有人分工去宝婉晴的院子点迷香,把一院子的人迷倒之后,顺利进入屋内,将宝婉晴装在运水的大木桶里,成功地搬上运水车。
这驾驶运水车的人,也是张阁老安插的奸细。
而平日里,运水车也是这个时候开始出动的。所以根本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
就这么着,宝婉晴顺利地运出了农庄,辗转送到了张阁老建在山中的别墅中。
多灾多难的宝婉晴再一次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惊讶地看着周围,一瞬间的迷茫,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她大声喊着乳娘和秋红,可惜没有一个人应她;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面无表情的陌生人。
”你们是谁?到底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宝婉晴冷冷地质问道。
她心里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