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连玄智大师都去了蜀中,说不定她去了有别的什么收获也未必呢,连这里的方丈大师都说她佛缘不浅,这一趟她又是佛珠又是丸药的,哪个不是千金难求的?
“好,去就去,不过小姐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这一趟蜀中不管有没有收获,回来后我们就在扬州定居。”高升权衡一下说道。
他知道谢涵想做的事情肯定要做,他只能舍命陪着,但是他也担心朱泓回京后找不到谢涵会后悔会追到扬州来,因此他才要求谢涵回来后要留在扬州。
当然了,要是能直接回京就更好了,可直接回京他觉得谢涵可能不会接受,她低不下这头来。
再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高升也不想谢涵一味地退让下去,自家小姐这些年为朱泓已经做得够多了,要没有自家小姐,朱泓这些年都不知死多少回了,退一步说就算是自家小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可什么事情能大得过人命?
因而,高升觉得就算是谢涵有错在先,可朱泓也不能一竿子就把谢涵打死,他若真有心原谅谢涵,就该来扬州把谢涵接回去,这样的话谢涵也算是有了个台阶下,说不定就能过了那个坎。
“好。我答应你们。”谢涵也没想真隐居到什么不知名的山林或村镇去,她还有弟弟要养,还有祖父没送走,也就是说她的俗缘还没有了,至于以后的路会怎么走,她现在还没有想好呢。
既然商量好了,高升也不想延误下去,趁着这个季节还算暖和,早点进蜀,最好是能赶在冬天之前出来。
“那扬州那个家我们还回不回?”李福问道。
“回去看一眼吧,那房子也该修葺了吧?小姐要住的话还得添置点东西。”高升说完看了谢涵一眼。
“行,看看就看看吧。”谢涵有心想去把陈姨娘当年埋的东西挖出来,就是不知能不能找到机会。
于是,谢涵一行在没有知会赵妈妈的情形下突然一下推开了家门,只是他们人还没有跨进去先听到了一阵孩子们的哭闹声和大人的训斥声。
谢涵看了高升一眼,高升也摇头,去年因为小姐成亲又因为战事,他便没有来扬州收账,所以他也不清楚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谁啊?”两个七八岁大的男孩追了出来,见到谢涵一行,问道。
“你们又是谁?”高升问道。
两个小男孩听了这话转身跑回去了,不一会便出来两个三十来岁的市井妇人。
高升上前问明了情况,这才得知赵妈妈一家已于去年夏天离开了,说是家里有了急事,因而便把房子临时租给了他们,一方面是可以收点租金另一方面是房子有人照管,省得因为漏雨什么的倒塌。
“你们以前是住哪里的?”谢涵问道。
“以前,以前,以前就住在前面那一片。”其中一个妇人说道。
“高管家,给他们半天时间搬走。”谢涵说道。
“你是谁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另一个妇人叫嚣道:“房子我们是从赵嫂子手里租的,要搬走也得等她来发话,再说了,她还收了我们的租金呢。”
“她收了你多少租金?”高实问道。
“一,一,一百两呢。”
谢涵懒得跟她啰嗦,交代高升一声,自己带着司画、司宝等人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谁知一进自己的院门,她转身忙命司宝:“去告诉你父亲一声,拿着我的帖子去一趟府衙,说是家里进了盗贼,那几个人一律不许放走。”
司宝听了忙转身跑了,司画看着眼前坑坑洼洼的院子,“小姐,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哪有这么租房的?”
谢涵没顾上回答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也是如此,地面的砖几乎全撬开了,就连墙皮也几乎全铲开了,显然是在找密道和地洞。
大致扫了一眼自己的屋子,谢涵又去了父亲的院子,那个院子更是破败不堪,比谢涵住的地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父亲的院子出来,谢涵直接拐进了旁边的跨院,也就是当年白氏和陈氏住的地方,屋子里也是如此,唯一让谢涵欣慰的是这院子里的地没怎么动,不知是不屑动还是没有来得及动。
从跨院出来,谢涵又去了澜院和客院,这两个地方也是跟跨院差不多,都是动了屋子里的地和墙,院子的地面只是随意地挖了几下。
随后,谢涵又去了后花园,后花园已经被整得面目全非了,所有的花花草草全部挖开了,就连那个小池子也被抽干了水裸露出了高高低低的塘泥。
谢涵正扶着游廊的栏杆站着时,只见高升和李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这帮畜生,他们到底是谁的人?”李福两手握拳,显然是想打人,可这拳又不知该向谁挥去。
“如果不是顾家就应该是徐氏的人,徐氏的面大一些。”谢涵说道。
她记得徐氏说过一句话,这些银子本来就该是她的,是她和顾霖之间的协议,还有,后来她也不止一次问谢涵这笔银子的下落。
第八百四十三章、闹大点()
谢涵后来曾经推测后,徐氏迟迟没有动手的缘故可能就是银两不足,就算她拿定的主意是宫变,可她也得为自己想好退路,万一别的亲王郡王不服,打着勤王的名义围剿京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世祖皇帝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因此,徐氏肯定也是想秘密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
因为谢涵记得陈武当年调查郑氏的邻居姚家的来历时,曾经去姚家的老家打探过,发现姚家养了不少家丁,都是十五六岁到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据说有上百人。
彼时谢涵听了还纳闷,一个小小的镇里乡绅用得上养上百人的家丁?
后来徐氏犯事之后谢涵才明白这些人肯定都是徐氏暗中养的兵力,只等关键时候拉出来用。
为此,谢涵猜想肯定不止姚家一户,只怕别的地方还藏了不少这样的家丁,而养这些人肯定是要花销的,所以徐氏才会把摊子铺这么大,做生意的银子不够又放起了印子钱,可惜,她碰上了谢涵。
只是谢涵不明白的是,徐氏谋逆一案的判决都过去四五个月了,徐氏的人头落地也有四五个月了,这些人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为什么还不撤退?
“用不用先审审他们?”高升打断了谢涵的思索。
他是怕万一有什么事情捅到府衙那就不好挽回了,皇上本来就盯着这边呢。
可如果他们先审一遍,说不定能掌握个主动或者说把这件事压下去。
“不用,让他们的人去审,现在就去府衙,我们什么也别动,审完之后让府衙的人把这些人撵走。”说完,谢涵复又想到了什么,“这样吧,高叔叔,你留下来负责处理这件事,这件事最好是往大里闹,越大越好,看看府衙和皇上那边有什么说法,等他们的人查看过了你就递一张状纸给府衙,申请重新修葺这座房子,最好是让幕后之人替咱们出了这笔费用。”
高升见谢涵如此笃定,二话不说带着李福就出去了,谢涵随即也转身离开,同时命司画和司宝把她的行李再次搬到门口,高实和文安刘东几个正守在门口不让这两家人出去,谢涵命高实带着司宝去附近的客栈定下一间院子,收拾干净了再来接她。
也就半个时辰不到,李福带着一个捕头和十几个衙役上门来了,这些人进院子四处看了看,随后捕头命衙役把这两家人都带去府衙,说是知府大人要亲自问话。
正推推搡搡之间,外头有两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说笑着进来了,见院子里突然多了这么衙役,两人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刚要转身出去,便被几个衙役摁倒在地了。
“您就是谢小姐吧?”捕头这才腾出工夫来向谢涵打招呼。
谢涵彼时已经戴上了幕篱,略点了点头,一旁的李福忙推了一下那个捕头,“知府大人那边还等着问话呢,你可看仔细了,我们家成什么样子了?”
“看仔细了,看仔细了,也就下人住的地方还能勉强住个人,其他的屋子全被破坏了。”捕头说。
“我们小姐能住下人住的地方?”李福拉长了脸问道。
“这个?”捕头不知李福什么意思,巴巴地看着他。
“什么这个那个的,回去看到什么照实告诉知府大人就行,还有,才刚你也看了,我们小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劳烦你跟知府大人说一声,这个案子抓点紧。”李福一边说一边推着捕头往外走。
待那两个妇人和大大小小的孩子以及那两个男子都被带走之后,谢涵出了门,在大门外的胡同口溜达起来,目的自然是想看看隔壁的房子有没有什么变化。
还好,那房子的大门上依旧是挂了一把锁,门前的绿苔都爬上了大门,一看就是长时间没有人住的。
谢涵见此也不敢多加逗留,转身又回到自己家门口,正琢磨是不是再回那个院子瞧瞧时,高实带着高宝回来了,客栈定好了。
于是,谢涵交代文安和刘东两句,带着司画、司宝先去了客栈。
谢涵不知道的是,她前走刚走没一刻钟,后脚高升就陪着知府大人上门亲自来查看了。
这天晚上,高升和李福最后也是回客栈住的,带来了最初的审讯结果,这两家人委实不是当地的,是受雇于人的,雇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人称赵嫂子,请他们在这里白吃白住,每天就是偷着把院子里的地刨刨和铲铲墙皮什么的,看看有没有密洞地道什么的,只是有一点,做了什么不让他们出去说。
可谁知他们把这个家都刨完了也没发现什么,偏那个赵嫂子也突然不见了,他们找不到人要工钱,后来看着地方还不错就接着住了下来,左右也没人来撵他们。
至于院子里的地为什么没有恢复原状,据那两个男子说是因为没空,他们每天都要去外面找事做,一天天的忙的要死,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能是赵根生家的吗?”高升问道。
谢涵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如果她想挖的话,这些年她早就挖过了,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准是有人冒充她,而且这个人肯定对她比较熟悉,保不齐是有人在顾家那边对她父母动了手脚把她逼走的。”
“可这么说也不对,即便离开,她也可以去跟铺子的人说一声,从那边找个人来代替他们,这个是早就说好的。”高升说道。
“难不成是有人把他们做了?”李福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谢涵就不好妄议了,只能等将来高升他们有机会回京城打探一下了。
“那小姐有何打算?”高升问道。
他是希望借这件事拖住谢涵一些时日,因为他从知府大人那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燕州也夺回来了,是朱泓用一种风筝似的工具把人带上了天最后落在了城墙上,当时是大晚上,守城的鞑靼兵见到天上掉下人来,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哪里还有力气拿刀?
第八百四十四章、委托()
燕州夺回来了,朱栩也腾出了兵力,干脆一鼓作气命沈家的军队也开往鞑靼,可巧鞑靼那边顾琰和顾铄父子也没闲着,据说也拿下了鞑靼的一座城池。
鞑靼的可汗坐不住了,带着人马冲出了都城,想亲自会会顾琰父子,可惜半道上被恩和截住了,恩和报了杀父杀母之仇后自己也坐上了汗位,夺回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由于恩和的母亲是个汉人,加之他又是朱泓给扶植起来的,因而他上位第一件便是和大夏和谈。
换句话说,战争结束了。
至于和谈的条件是什么肯定就不是朱泓能操心的了,因此,高升揣测朱泓这会应该回到京城了,说不定正在往扬州这边赶来呢。
可谢涵却不想等下去了。
一方面她是担心去晚了见不到明远大师;另一方面她也猜到战争快结束了,顾家这次又了这么大的功劳,她怕皇上为了安抚顾家立朱淳为太子,如此一来她费心尽力地找寻解药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这样吧,我后儿一早照原计划带着李福几个离开,明儿让李福哥陪高叔叔去铺子和庄子里巡视一下,顺便从庄子里或铺子里挑几个人使,不说别的,家里做粗活的丫鬟婆子也要买几个的,还有看门的小厮什么的,不过有一点,这些人得等案子了结之后再进来。”谢涵说道。
“小姐,你这么走,小的委实不放心,要不这样吧,小的陪你去蜀中,李福留下来。”高升沉吟了一下,回道。
虽然他没有李福年轻,可人情世故方面比李福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谢涵倒是也清楚这一点,可也正因为高升的为人处世比李福强,所以她才把他留下来应对府衙和皇上的人。
这也是一件大事。
高升见谢涵拿定了主意,倒是也没再劝,而是拉着李福和高实说了半夜的话,甚至命高实把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列了出来,最后又检查了一遍方才放心。
次日上午,高升带着李福和高实刚出了门,文安便拿了一张帖子进来,说外面有人找,谢涵接过帖子一看是童槐,忙命司画去把人带进来。
由于这是客栈,也没有什么外院内院之分,好在谢涵住的卧室外面还有一间小小的厅堂,司画只好把人带到了厅堂,只是如此一来,司画和司宝就不能离开了。
“果然是你,我昨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信,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留在京城吗?”童槐进门见到谢涵顾不得先打量房子,直接问道。
他的消息来源一向灵通,谢涵成亲、幽州开战、赵王谋逆、朱汨聋了朱渊哑了,朱泓上前线,这些他都清楚,甚至连朱泓和谢涵之间出了问题他都有所耳闻,这也是他听说谢涵回扬州急忙赶来的原因。
“童叔叔好,我这次回来也是有点事情要办。”谢涵向童槐福了福身子。
虽说她现在的身份比童槐尊贵,可童槐毕竟是她父亲的故交,且不说别的,单就童槐到现在还能为父亲保守那笔银子的秘密,这份情谢涵就欠大了,更别说后来每次她但有所求童槐无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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