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会不要,来,涵儿,先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安排你这一大家子。”嬉皮笑脸的朱泓把自己送到了谢涵面前。
谢涵见他提到正事,倒是也丢开了方才的尴尬,和他讨论起家里的人事安排来。
幽州有这么多产业,又是他们两个将来的立身之处,她肯定得留一个可靠的人来打理,所以她的意思是把谢绅一家和司琪夫妻两个留下。
由于谢澜要带去京城念书,方氏白氏肯定得跟着,高升是总管,他得经常在扬州、京城和幽州之间来往,谢涵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所以李福和司琴一家子肯定也得跟着去京城。
此外,因为谢涵身边只有司画、司宝、司绣三个大一些的丫鬟和司妆一个小丫头子,于是,她命高升从庄子里挑了四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来,取名司梅、司兰、司竹、司菊,让司琴和司琪好好调教调教,打算一并带到京城去。
至于进京参加婚礼的人选谢涵也想好了,除了祖父母
和谢耕田夫妻两个得带着,剩下的谢耕梅、谢沛、谢沁以及小月新月弯月等人都成亲了且都拖家带口的,她就没打算带着了。
“这不合适吧?你不希望这几个姐姐们给你送嫁?”朱泓知道谢涵对三个姐姐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尤其是新月和弯月。
见谢涵犹豫,朱泓又道:“我来和他们说吧,对了,你二哥这人不错,把他也带去吧。”
李榆、顾錾和谢沁都在军队和朱泓共过事,因此朱泓对他们三人的品行还是比较了解和认可的,所以他不反对谢涵和他们几个来往,也不希望谢涵留有遗憾,成亲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没几个亲朋好友?
其实,朱泓不说,新月和弯月也要跟着进京送嫁的,倒是小月那一直有点犹豫不决的。
她是怕谢涵不想看到她,或者说怕谢涵不信任她了,最后还是杜郎中劝了她几句,她才主动来找谢涵,第一个请谢涵吃送嫁饭。
这天,她不光请了谢涵,也请了谢耕梅、新月、弯月三家,还有大房一家,连谢沛谢沁两家也赶来了,当然还有谢耕山和谢鸿谢潇父子三个,总之,谢家除了郑氏和谢泽一家其余的都来了。
第六百六十章、护妻(一)()
谢涵原本是不太想来吃这顿送嫁饭的,可这是习俗。
再则,她不想让杜郎中和祖母为难。
还有一点,谢涵其实还是很看重这份姐妹情的。
不可否认,当年初到乡下时几位姐姐真的给了她一份亲人式的关爱和陪伴,此去经年,她们姐妹四个想再坐在一起吃饭说笑却不大容易了。
于是,她说服了自己。
由于都是家人,小月就在堂屋里摆了两张大圆桌,男的一桌女的一桌,还有一桌摆在了屋子里的大炕上,是第四代的小辈们,由丫鬟们带着。
落座后,小月先端着酒杯站起来,还没开口眼圈先红了,“小妹,千万句话大姐憋在心里说不出来,大姐知道,大姐做错了很多事,大姐没脸请你原谅。我常想,要是还能回到从前,回到小妹你初来的时候该有多好,我一定好好疼你,好好管着我娘,不让她欺负你。。。”
后面的话小月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可在座的都听明白了小月话里的意思,心里都酸酸的,谢耕山第一个受不住站了起来。
只是谁也没想到,谢耕山站起来做第一件事竟然是扇了他自己一个巴掌。
“要说错,还是我的错大,涵姐儿,是二伯对不住你,二伯当年把你从扬州接回来是想好好替你爹照看你的,可这些年却都是你一个小辈在照看我们这一大家子,二伯已经够没脸的了,可二伯真的没想到你二娘会被狗屎蒙了心去害你和元元,孩子,二伯愧对你啊,愧对你爹。”
这番话说的谢春生和张氏都落泪了,谢涵的眼泪也滚了出来,她倒不是为谢耕山,而是为自己父亲,为自己的身世,同时也为自己这些年的付出。
“好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们大家都记住了,这个家要是没有涵姐儿就没有你们的今天,所以你们谁要是再敢对涵姐儿和元元生出二心来,趁早滚出这个家去。”张氏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揽住了谢涵。
“祖母,二伯,大姐,这些话都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没必要再提了。我今儿肯来大姐家吃这顿饭,就说明我承认大姐还是我的大姐。”谢涵扯了扯嘴角,说道。
承认是一回事,亲近又是一回事,从今往后,她和谢家,不对,她和二房肯定是回不到从前了。
“好,大姐什么也不说了,大姐祝你和妹婿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大姐会时不时为你去庙里烧香祈福的。”小月擦了擦眼泪。
“大姐,这半天你也就这句话说到了点上,今儿这顿饭是小妹的送嫁饭,高高兴兴的就好,扯那些不愉快做什么?事情都出了,扯半天是能让二婶回来还是能让以前的事情重来?”新月不耐烦地插了句嘴。
其实,她早就不耐烦了。
当年她就劝过小月劝过家人不要惯着二婶,不要任由二婶耍闹,可谁听她的了?
现在事情发生了再来忏悔再来愧疚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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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依她的意思,干脆把郑氏休了再给二叔娶一个,这样也算是对谢涵有一个交代,可他们连这个都做不到,不是念着夫妻情就是念着母女母子情,既这样,还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做什么?
“新月,你又口没遮拦了。”谢沛开口了,他是怕长辈们脸上难看。
“大哥,二姐也没说错啊。”弯月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她也是为谢涵抱不平。
“你添什么乱。”谢沛瞪了一眼弯月。
话音刚落,顾錾不干了,冲谢沛翻了个白眼,“大哥,我媳妇胆子小,你可不能给我媳妇气受,她要哭了你给哄?再说了,我媳妇也没说错啊。”
“大哥,我家新月就这个直性子,虽然时有冒失、莽撞和得罪人之嫌,可也不失她的率真朴实,再则,我知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明事理辨是非且嫉恶如仇的人。”李榆见顾錾都护上自己的女人,也不甘示弱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还是我这两个女儿有福气,嫁的男人都有本事不说,还一个个都会疼媳妇,尤其是我这二女婿,到底是念过书的,说的话真好听。”吴氏见李榆和顾錾都护上了各自的媳妇,也不顾别人的脸色,当即乐呵呵地夸了起来。
主要是她成亲这么多年了,她当家的还从来没有这么当着这么多人护过她呢,非但如此,这些年没少训她。
顾錾一听丈母娘夸起了李榆,有点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酸不唧唧的有什么好,念过书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也去考一个进士回来,不对,先把举子中了再说。”
“哼,怎么说话呢?这跟科考有什么关系?别以为你做了一个小小的千总就可以把我压过去了?”李榆瞥了顾錾一眼,冷哼一声说道。
可是话说回来了,去年秋天他确实参加了秋试,可惜,这些年在军队他把功课荒废了,所以毫无悬念地落榜了。
“干嘛?不服啊,不服咱们打一架?”顾錾眼眉一挑,故意挑衅道。
“打什么打,你以为我家夫君跟你一样幼稚?”新月不爱听了。
“三姐。”弯月弱弱地喊了一声。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我知道了,他是你男人了。”新月冲弯月翻了个白眼。
“看到你们一个个都夫妻和睦,嫂子我真是既高兴又羡慕,可惜你们大哥就是一个木愣子,一句疼人的话都不会说。”孙氏看看李榆又看看顾錾,心里不失落是假的。
谢家这几个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嫁得好,除了谢涵有点真才实学外,其他三个的条件和她不相上下,可人家的夫君不是贡士就是秀才,还有一个都当上了官,这倒也就罢了,偏偏嫁的男人还一个个特疼自己的女人,当着大家的面公然护上了,孙氏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羡慕。
不过孙氏也不傻,前车之鉴郑氏在这摆着,她不可能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只好半是羡慕半是含酸的语气吐露了一下自己的心声。
第六百六十一章、护妻(二)()
偏新月最是一个护短的人,听了孙氏的话忙道:“大嫂,你别不知足了,你说往东我大哥都不敢说往西的,你还想我大哥怎么疼你?”
张氏和吴氏见了纷纷摇头笑道:“新月这脾气成亲后还是一点没变。”
“祖母,大娘,这还得说是我二姐夫好,要不是我二姐夫惯着,借我二姐几个胆子也不敢这么任性啊。”谢涵笑道。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婆家的人喜欢,新月的性格早就被掰过来了,哪还能由着她张扬?
“小妹,你到底和谁是一伙的?”新月的脸红了,飞了谢涵一眼。
“好好好,你们都是一伙的,我错了,我不过抱怨了一句便引来你们这么多话。莹姐儿他爹,奴家错了,奴家一时忘了你还有这么多亲亲的妹子,奴家以后万不敢再惹你了。”孙氏说完冲谢沛抱了抱拳。
众人听了也轰然一笑,不管真的假的,这是孙氏头一次在众人面前服软,第一次给谢沛面子。
见大家笑了,孙氏意识到这种插科打诨的话题能让长辈们开怀后,越发得意起来,眼珠子一转,接着笑道:“说实在的,可惜今儿小妹夫不在这里,我还真有几分好奇,咱家这四个妹夫要是凑一起了,谁会最怕媳妇的那个人?”
“别,别把我算进去,我们家我相公说了算,我得听他的。”小月忙摆手。
说起来杜廉对她也算不错的了,可杜廉是一个相当正统的人,决计不会在外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她,更不会像顾錾和朱泓那样放下身段毫无顾忌地说小话哄女人,所以论怕媳妇,决计轮不到杜廉。
“这个我最有发言权,肯定是二王子,别看他在外面比谁都横比谁都混,可一到小妹跟前,立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才是真的小妹说东他决计不敢往西的。”顾錾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是谁因为娶不上我三姐非寻死觅活的?”谢涵揶揄了他一句。
“谁说的?我才没有呢?那是你家二王子,我再告诉大家一个秘密,你家二王子不光惧内,醋劲还特别大呢,想当年,因为一张你画的。。。”
可惜,顾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榆拦住了,“要死,你敢编排二王子,你自求多福吧。”
偏偏不巧的是,李榆的话音刚落,朱泓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谁在背后编排我?”
话音一落,门帘一掀,朱泓大步走进来了。
不光别人,就连谢涵也有几分意外,忙起身迎了过去,“你不是有事说来不了吗?”
朱泓扫了屋子里的人一眼,目光在谢耕山和小月脸上停了一下,最后落在了顾錾身上,“已经处理完了,怕有人欺负你,就过来了。”
“别,我先申明啊,我可没敢欺负小妹,我这个脑袋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我敢欺负她去?”顾錾忙摆手。
“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朱泓一边说一边解下了身上的披风递给谢涵,谢涵接过之后给了司画,彼时谢耕田谢耕山已经把主位让了出来。
“不必了,今日我是以晚辈的身份来的。”朱泓说完又瞄上了顾錾。
顾錾见此只好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妹夫,来来来,坐我这,今儿是小妹的送嫁饭,咱们哥几个有日子没在一起聚了,今儿不醉不归。”
“好啊,喝完之后我们去外面松散松散筋骨。”朱泓毫不客气地走到顾錾的位置坐下。
“别啊,妹夫,我没得罪你吧?”顾錾一听顿时把脸垮下来了。
他打不过朱泓不说,他也怕朱泓把他打伤了回家躺个十天半月,那多无趣,他还没和弯月腻歪够呢。
“刚才是怎么编排我的?趁我在,再说一遍,我洗耳恭听。”
“别,二王子,朱世子,你大人有大量,抬抬手放过小的吧,借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编排你呀?来,喝酒,我给你斟上。”顾錾恭恭敬敬地给朱泓斟了一杯酒。
朱泓端起了酒杯,看了两张桌子的人一眼,站了起来,“第一杯酒,我敬祖父和祖母,多谢你们二位这些年对涵儿的陪伴。”
谢涵见朱泓只提到了陪伴,并没有提到照顾,猜想他心里多半还堵着一口气,只怕今天这一关不太好过,有心想提醒他一句又怕他不听。
果然,朱泓把酒一饮而尽后,再次命顾錾给他倒上,第二杯酒,他敬的是谢耕田和谢耕山,第三杯酒敬的就是在座的哥哥姐姐们,三杯酒过后,朱泓放下了酒杯。
“酒我敬过了,话我还没有说完,趁着今儿人全,有一件事得说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腿是我打发人去敲断的,这辈子她都不可能站起来害人了。你们有什么恨都冲我来,跟涵儿没关系。还有,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任何人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来对付涵儿和元元,我会让他。。。”朱泓说到这,眼睛扫了一圈谢耕山、谢鸿和谢潇,最后落在了小月脸上,缓缓吐出了四个字,“生不如死。”
在座的除了谢耕山、谢耕田和小月外,大部分人都不清楚郑氏是怎么回事,故而朱泓一说,好些双眼睛都看向了他,唯独谢耕山和小月则是神色复杂地低下头。
“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明白了?”顾錾直接问道。
“笨蛋,这还用问,二王子找人把二婶的腿打断了,再也不能站起来了。”李榆嫌弃地瞥了顾錾一眼。
张氏听了这话晃了晃,谢涵忙扶住了她,“祖母,这事我事前真的一点也不知情,你要怪就怪我吧,怪我事先没跟他通个气。”
“罢了,孩子,跟你没关系,是她自己做错了事,一而再的,你已经够心善的了。”张氏反拉住了谢涵的手摩挲。
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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