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丰,从未想到替换,替换跟好的战袍。
尤绡红当看到穆丰从上到下穿着的老旧衣物后,双眼是红润的。她知道,不是没有更好的衣物让穆丰替换,而是穆丰心里有她。
现在尤绡红终于来到穆丰的身边了,可以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给穆丰更新一件装备了。
“小尤儿”
望着明显空旷了许多的九华别院,穆丰手指穿过尤绡红的脸颊,挑弄着她耳边秀发,神色略略有些迟疑。
尤绡红蒙蒙的红着脸,看着穆丰羞羞的一点头。
穆丰看到她点头,不由一愣。
尤绡红提着天仓战袍,强忍羞涩的服侍着穆丰穿上。
“久文昨日跟我说,他和一搏也要下山游历了,另外,三年过去了,一直没有荀家婶子的消息,你恐怕再也坐不住了。”
尤绡红俯下身子,提起追风青牛战靴,和金毛望天吼的战裤,略略犹豫,还是没抹得开给穆丰换上。
穆丰深吸一口气,默默点头道“如果不是冲击凝魂境耗时太久,我早就耐不住了。现在终于突破到凝魂境,我再也等不得了。”
尤绡红缓缓抬起头,异常认真的看着穆丰,神情坚定的道“我,等你”
第六百九十章 进入雄州()
“去那里?雄州吗?”
穆丰掠过太城,未做任何停留,顺着官路向南一路狂奔。
三年多,宝仙九室天从未停止过搜寻,却没有铁女母子的任何消息,就连一丝线索都没有。
穆丰心急如火却也无能为力,只好在突破凝魂境后亲自去找。
他这份心情,宗门长辈都理解,所以在穆丰培养出五十四位兵道弟子,让宗门兵家体系能自行运转后,任由他离去。
三年多的时间,穆丰给宝仙九室天培养出一整套兵家体系,对宗门的付出不可谓不大。
在如何挑剔的人对穆丰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尤其是他还始终游离在权利核心之外,摆明了不去争权,这样的人如何不让人喜欢。
可他们却不知道,穆丰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铁女母子三年没有消息,穆丰的心思已经从急不可耐到了不急不缓。
急也没用,三年都没消息,如果是遇险,早不知道死多少个来回了。
穆丰憋着一股火,郁积了整整三年的火,一直无处发泄。
如果,如果铁女母子真的有什么危险,他势必要大开杀戒,不杀得血流成河,他是绝不甘心放手的。
仰头一声长啸,穆丰策马奔行,直向雄州而去。
东陵很大,一南一北相距十数万里。
此时的古州已经进入冬初,寒风萧杀,即将进入飘雪的季节。
雄州却还好像是秋季,烈阳高照酷热如暑。
尤其是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烈,无情的释放着热量,好像是要将整个大地烤干。
南风干巴巴的吹着,毫不留情地吹去大地仅有的水分。
无辜的大地裂着深深的嘴巴向老天述说着怨气。
这酷暑已经持续好久,热潮狂卷。
好像从穆丰踏出中州开始,天气就一天比一天热。
热得旅客减去一件又一件外衣,惹得他们一点脾气都没有。
而且,看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的样子,不但没有一点雨的征候,风还不停的添乱。
在平坦空旷,一望无垠的旷野上,狂风孤傲的叫嚣着,肆无忌惮的掠起一切能掠起的东西,带起漫天尘土向过往的旅客身上扬去,让过往的旅客叫苦不已。
“他妈妈的,这是什么鬼天气,整整一个月了,一场雨都没有,还叫不叫人活了。”
一个头上罩着斗笠,脸上被纱布包裹,却仍被黄沙侵袭,几乎看不清长什么模样的壮汉,一边恨恨的吐着嘴里的风沙,一边鞭打着坐骑,恨恨的叫骂着。
“就是,咳咳,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弄了我一嘴土。雄州咋是这破天气?”
壮汉一声喝骂似乎是掀起吐槽大会,与之同行的伙伴怨气积蓄很久,忍不住一同叫骂起来。
穆丰抬手正了正斗笠,点点罡气铺散在脸上,他的状况显然比这些人强上不少。
“真服你们几个了,都这副样子了,还有力气骂天。”
一个听声音就知道很年轻的人,伸手抹了把脸上的尘土,笑道。
“服我们,我还服你呢。我们只剩力气骂了,你还有力气笑呢?”
壮汉回头拱了拱手,做出一个服了的样子。
穆丰撩起斗笠,向前看了一眼
就着沙尘他看到不远的前面是一个马队,马车捆绑得结结实实,封裹得严严密密,很是安全。
护佑左右的,也就是发着牢骚的是群年轻武者。
一个个都是劲衣装束,强壮的年轻人。
虽然他们已经被黄沙弄的土头土脸,狼狈不堪,实际上这些年轻人中气十足,喝骂起来响声连天。
风沙也好,狂风也罢,除了让他们难受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年轻人毕竟年轻,少了成年人的沉着和稳重。
难受,是他们很难忍受的。
他们忍受不了,自然对能够忍受的人很是好奇,尤其这个人的年岁还不比他们大上多少。
喝骂声如何响亮,毕竟有够。不消一会儿他们就沉默下来。
壮汉是个闲不住的主,略做沉默就骚动起来,他放缓马蹄,等后面人赶上来时,凑到年轻人身旁低低问道:“五子,你说这主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能忍?”
五子微微回头,瞥了穆丰一眼,转过头道:“五哥,人家就是个雇主,你问这些干什么?别破了规矩。。。”
壮汉一缩头,低笑一声道:“这不是没事闲的吗,聊天嘛。”
五子撇了下嘴:“闲着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雷火车行没有不懂规矩的人!”
瞬间,壮汉的脸就瘪了下去,揪揪着,抽成了一团。
“雷火车行,古州桐城关的!”
穆丰斗笠向下一拉,偷偷笑了一下,一拍黑马,跟了过去。
古州桐城关雷火车行,就是桐城关三年抗战,柳东篱遇到的那几位。
五子,就是雷洛行,壮汉,就是雷洛天。
五六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区别只是古州的生意,扩展到了雄州。
显然,穆丰在桐城关三年,不仅是救下满城生灵,还让困守在城内的各大势力得到磨合。
当困城之围解困之后,众多势力纷纷集合在一起,让很多生意得到飞速的增长。
雷火车行就是其中翘楚,发展的速度异常凶猛,短短几年就从阳州冲到古州,而随着帝都城破,又把触角伸到了中州、雄州、水州。
这速度不可谓之不快,却偏偏让旁人嫉妒不来。
因为他们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的是刀头钱,吃的是亡命饭。
乱世降临,世道不稳,很多人都不敢单身出行,遇到不得不去的事都会求助车行或镖局,这才使得很多武修、很多世家、豪门、宗门把目光投向车行、镖局。
穆丰踏入雄州前都是一人独行,进入雄州后才发现,寻人寻物不是有修为就可以的。
求助宗门,第一时间就让穆丰抛弃。因为宗门有用,也不会三年不成。
不求助宗门,他又两眼一黑,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正在犯愁之际,骤然看到雷火车行,他的心念陡然一转,似乎想到一个办法。
车行,不正是消息灵通人士吗?
第六百九十一章 路遇()
穆丰在九华别院时很着急,可当他进入雄州后,重新调整心情,又不着急了。
都说忙中容易出错,事实证明,确是如此。
做事没有个计划,没有个主次分明只是知道急急急的,相反倒会误事。
明智的人都知道,急是最没有用的情绪。
一个劲的着急,搞的自己心烦意乱,很容易影响理智,混淆是非,影响判断。
所以,穆丰看到雷火车行就停下了脚步,随便找个借口混进车行,随着他们的步伐前进。
穆丰没想过直接去问他们一些,想要打探消息,宝仙九室天什么消息没有,他的级别够高,对他根本无需隐瞒。
正常的渠道,穆丰感觉是打探不出什么,他想的是,跟着雷火车行行走一段,听听没人注意的小道消息。
车行就是这样,一路走一路行,除了吹牛外都是民间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恰恰是这些小事件里有可能隐藏着大秘密。
穆丰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一个人坠在车队后面,除了偶尔吃两口酒,是不言不语的。
他显得有些怪异,可要认真感觉又发现,他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
这也就无怪雷洛天对他心生好奇。
“没有什么特别,其实就显示他有些特别。”
雷洛行低低的说了一句很绕口的话,雷洛天却瞬间就懂了。
都是江湖中人,能让自己隐在人群中,看不出什么异样,本身就是件不容易的事。
穆丰能够做到这点,没人察觉讲不了了,一旦有人注意,足以对他心生警觉。
雷洛天低头,微微回首偷觑了穆丰一眼,看到他胯下那匹黑马,又瞄了眼随意挂在马屁股上的长刀。
老旧的黑色锦袍,骑着一匹黑色战马,挂着一柄土旧的长刀。
头上顶着竹笠遮住了脸,不过他们都看过这位客人的样子,是位跟他们差不多的年轻人。
一切都是平平常常的江湖客模样,看不出丝毫不对劲。
可是,感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有些不对劲。
长在江湖上行走,感知锻炼得异常敏锐,绝对迥异于正常人,让他们能够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细微变化。
他们对穆丰有所防备,穆丰其实都知道,只要没人挑明,就这么默契的配合着吧,反正他也没想对雷火车行做些什么。
甚至他在后面看着这些人对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有些感觉很好玩。
辛苦的穿过沙丘,临近官道,继续前行十数里,极目远眺已然看到前面片片黑影。
“东柳镇,快到了。”
雷火车行这帮小伙子掀起一片欢呼,紧跟着车队里的人纷纷撩起车帘,探出头向外张望。
继续前行,眼神好的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红墙绿瓦,阁楼林立。
东柳镇,看样是个不小的城镇。
有人抬头看了眼天色。
艳阳高照,天快到晌午,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一天最热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能够遇到一座小镇让他们歇息,吃点喝点,躲过最闷热难耐的午时,绝对是一件没事。
“不愧是雷火车行,这时间,赶得正好。”
“就是,坐车就坐雷火车行的车,还安,还舒服!”
萎靡了一路,看上去连哼哼都懒得哼哼的旅客们看到休息在望,一个个都精神起来,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骤然五子抬起头,耳朵一立,闪了闪,连忙回头向身后望去。
远处,一阵雷鸣般得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片黑云由远及近驶来。
速度相当的快捷,眨眼间,烈马奔驰的声音就来到身后。
“让让,让让,都小心点。”
雷洛天也被惊动,扯着脖子,指挥着车队,怒喝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有汉子抖起精神,在马背上直起了身子,向后眺望。
“小心点,你。。。”
五子眉头一皱,一把拉过汉子躲到了路边。
汉子不提防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队烈马已经呼啸而来,奔驰而去,毫不停留。
凌厉的风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堪堪是擦着他的身边驶过。
如果汉子挡在前面,绝对危险。
看那架势,不是一刀,就是一鞭。
“我的老天,咳、咳、咳。”
马队呼啸而过,带起漫天飞沙将整个车队笼罩,人们不约而同的呛了起来。
“这也太霸道了吧?”
事发突然,穆丰却早有防备,斗笠一拉遮住了脸,抬手抻起袍袖挡住了鼻口,扬沙虽大,却无奈他何。
然后,待飞沙消散时低低的问了一句。
“能不霸道吗,人家是钟武王三子,果列侯刘元的阴山卫骑。”
雷洛天冷笑一声,刚刚吃的这个亏很是让人窝火。
可是,看着远去骑兵的背影,却又只能干干的咽了下去。
这世道,什么也没有军队蛮横,还不讲理。
窝火,你也得受着,如果不服敢去讲理,那就给你一刀,看你还讲理不讲理。
“阴山卫骑!”
穆丰抬头眺望一眼,看到那队骑兵迅速的感到东柳镇,尽在城门口略做停留,就冲了进去。
一队骑兵没有一个下马的,横冲直撞就闯了进去,小子的厉害。
“果列侯的亲兵侍卫。”
说着五子的声音压得低低。
“果列侯是钟武王三子,据说最得钟武王偏爱,极有可能成为世子,继承王位的存在,阴山卫骑是他最强铁骑。”
雷洛天冷笑一声道:“那可是号称雄州最强骑兵,要与背嵬军相媲美,美的他。”
“雄州最强。。。”
穆丰咧了咧嘴。
“嗯,他们的确很强,但也没那么夸张。不过他们从不轻易离开果列侯身边,一旦出动,必定是天大的事。这前面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能惊动他们。”
五子仔细的分析。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我们也要去东柳镇休息。”
雷洛天一带缰绳,跑到车队前面,吆喝着,警告车队里的人,进入东柳镇要注意什么。
不警告不行啊,阴山卫骑进入东柳镇,明显是要搞事情,如果不小心惹到他们,即使是雷火车行也得吃瘪。
“阴山卫骑。。。”
穆丰抬起头,眺望一眼东柳镇,因为这个名字让他想起长白老怪佟城。
第六百九十二章 似曾相识()
长白佟家,古州无终山脉尾端长白岭的佟家,以长白鹘鹰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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