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回来了!”
一走进自家简陋的客厅,顾氏姐弟目瞪口呆。
只见家中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种如天使般美丽、气质优雅的正太,呃,少年。他的身侧立着两位目不斜视,西装革履的男子。
少年五官精致到无一丝瘕疵缺陷,他肤色嫩白如玉,有着完美如日本少女漫画男主角的锥子脸和眉眼轮廓,那下巴令身为女人的顾西嫉妒不已。
那少年僵了好一会儿,似慢速播放的电影镜头一般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她,一双琥珀琉璃般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又如流星划过天际般灿烂。
顾西被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便觉似被无形的东西束缚手脚一样据谨。
她挠了挠现在还是俏丽短发的头,干干一笑。
“你好!”
“”他粉色的薄唇微张,却没发出声音,可仍是盯着她。
顾妈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道:“小西呀,你回来的正好!这位同学说是从香港来的,他在做什么修学旅行、体验农村生活,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普通话好,你和他说。”
啊?香港来的?她家乡这种小镇就是省城人来的都不多,怎么还有人大老远从香港跑来?
何家豪经历重重困难,终于找到她的家乡了。
现在的道路并没有往后那么便捷,高速公路非常有限。
而且,他又不能表现得令别人疑惑:他一个少年为何非要寻到内地的一个普通小镇上来?
所以,他似随意在地图上指了指,让亚洲航空内地分公司后勤部门派出的一个司机开车送他过来。
之前他一直心悬在空中,现在反渐渐平静下来。
眼前的她就像一个青苹果,从她的五官他很好的回忆起她长大后的模样。
那双黑亮惑人的眼眸是那样熟悉,只有她那陌生疑惑的表情告诉他:她现在不认识他。
人生犹如一道圆环,一切回到原点,何家豪的心沉浸在一片静谧原野之中。
你是因,还是果?是我最美的梦,还是最痛的孽?
终于,何家豪伸出手,微微一笑,道:“你好,我叫何家豪。”
顾西暗叹:这正太长大后不得了,定是倾国倾城倾天下的蓝颜祸水!电视上的那些偶象明星的姿色哪及得上他皮毛呀!
“你好,我叫顾西。呃,请问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的?”她毕竟是一个成人的灵魂。
何家豪说出心中说过几十遍的来因:“是这样的。香港刚刚回归祖国,我想做为中国人要好好了解自己的祖国,正好修学旅行我就来内地走走。而我一直生活在大都市里,所以,我想体验一下和城市不一样的农村生活。”
顾西虽然惊讶,却连连点头。
何家豪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又道:“我想在此期间借住在你家,当然,我会负责自己的日常生活开销的。”
何家豪侧头朝随从示意,一个男子从手提包中陆续掏出几捆人民币。
顾西黑黑的眼珠子睁得滚圆滚圆,这些有好几万块吧?别说是九十年代末,就是她前世也没存下这么多钱。
顾妈更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西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眼前的绝色少年,他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借住她家?好好的为什么从香港跑到这种似乎被世界遗忘边缘地带来?
难道是通缉犯跑路到内地?不过他未成年不可能是通缉犯呀她又看看站在他身侧的两个严肃的黑装男子,还是不得而解。
钱啊谁不爱呀这生意做不做?
顾西思索良久,顾妈对外面世界的了解是有限的,而顾飞现在还是个标准的正太,顾西突然产生一丝责任感。
顾西微微一笑,道:“小何先生似乎是有钱人,可能住我家会不习惯。”
“就因为我一直娇生惯养,父亲才让我来内地偿偿农村的生活。”
他不住进来又怎么渗入她的生活?
而他也不能够太突兀,引人怀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他们一个是从没来过内地的富家子,一个是从没出过省的贫家女。
对于所有的人来说,他们“相知相爱”需要个合理的过程,即便这个过程在外人看来有些薄弱。不然,他们会被当作神经病。
顾西暗道:有钱人还真奇怪,好日子过厌了,突然想偶尔过一过苦日子。
“其实,你就是住本镇最好的旅管也不用这么多钱钱你先收回去香港同胞大老远跑到这里也是缘份,你去镇派出所备个案,当然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第172章()
不管怎么样,一个陌生人要住进来,她必须得到保证他绝对是安全人物。
如果对方来历真实清白,又愿意给钱,对她来说就不是非常为难的事。况且香港刚回归,多交一个朋友何乐而不为?
何家豪暗想:原来神经超级粗大的水母,心思缜密得很,小小年纪面对诱惑做事也是有条有理、不卑不亢。
他想起三哥说过的话:她只是自我生活方式简单,但不代表她笨,她心底比谁都通透。
是呀,心思不缜密通透,如何能写得出那些风卷全球的电影剧本?又如何写得出令人如痴如醉各种题材的?如何用一竿笔将人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虽不是明星,却比明星更红,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三哥的妻子,更因为她就是她自己。
中国人总会追求民族荣誉感,她风迷西方时,中国人当然会感到骄傲。
注重自我存在的美国人也很喜欢她,喜欢她的球技、东方韵味、编剧才华、个性有棱有角,而她的出身和经历更是符合美国人“平民英雄式”的品味。
何家豪侧头对着一个助理道:“陈先生,请你去派出所跑一躺吧。”
顾爸晚上歇工回来时,也惊奇不已,顾西和他解释好久,他才弄明白什么是“修学旅行”。
顾西还偷偷用方言对顾爸说:“爸,他身份没有问题,确实是香港来的,而且下午派出所的所长过来悄悄告诉我们他来头很大。省公安厅的一个领导都打了个电话给所长,让他们注意他的安全。咱们好生招待这位贵客几天,收点钱就行了。”
何惜华自然不放心才十三岁的小儿子跑去农村,确定何家豪的目的地后,就对在内地有些人脉的大哥何念华有所托负。
何家豪如愿在顾家住了下来,在顾飞的房间里再置了一张床,铺上干净清爽的铺盖。只有他一个人住进来,父亲安排的两个随从住在旅馆中。
他把名贵的行礼箱拎到二楼房间,整理东西时想挂一挂衣服,却发现房中只有一个旧衣柜,一打开,哭笑不得。
这衣柜却是不能挂衣服的,而是整齐的折叠放置,上下共有四层,里头都是一些普通土气的衣物。
他不禁想起她如今的装扮,从她的脖颈衣领看到她一层层穿了有三件毛衣,分别是红色、粉红、橘黄,外头更是套了一件“校服”。
用一个字形容是“土”,用两个字是“很土”,三个字“非常土”。顾飞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几人各怀心思,在诡异的气氛下,用了晚餐,其间,比较多话的顾妈问起他的年龄,怎么就想到这种不出名的小镇来了。他均极为温和有礼地回答,早一口一个亲热的阿姨叫得顾妈心悦,但注意力却一直在顾西身上。
顾西吃过晚饭,去了偏厅切萝卜,今天下午就忙着何家豪住进来的事,上午拔的萝卜都还连着叶。
她正忙着,刚吃完晚饭无所是事的何家豪寻来,在她身后走来走去晃荡。
何家豪思索着怎么和一个“新朋友”交流加深感情。
前世浪迹花丛的他,现在却没一个好一点的主意,他现在是一个十三岁少年,刚开始可不能做出不符合年龄的事吓着她。
她转过头去。
“吃完饭,你可以去客厅看电视。”
“我不爱看电视。呃怎么这么多萝卜?都是自己种得吗?哪吃得了这么多?你天天吃萝卜吗?”对呀萝卜,就说萝卜。
何家豪前世虽然来过她的家乡,可是,那时她已经是富贵逼人的三少奶奶、大编剧、世界高尔夫球界排名男波万,当然不可能在老家种萝卜。
话说,她的其他名号,他绝对没有意见,但最后一个,真的是狗屎运才有这样的奇迹。所以,每当和她打球时,他的眼睛不经意间会凉飕飕地睨她,她笑指他那是嫉妒嘴脸。
顾西淡淡一笑:“那么多问题,你想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都回答。”
顾西耸耸肩,道:“都是自己种的。我常常吃萝卜,但不算是天天吃。人吃不了那么多,但我们家养了三头猪。”
“猪?”
“嗯,就在后院的猪栏里。你没见过猪吗?”
何家豪笑道:“我只见过被骂蠢猪的人。养猪能卖钱吗?”他忽然想起她少年时的一篇作文打猪草,其实那么多年了,他有空时就会看看她写的东西。
顾西一边做着手中的活,一边回答:“是啊。”
“那么一头猪要养多久才能卖?可以卖多少钱?”
顾西暗想,他这是要了解中国农村的真实生活,生活水平自然是重要的内容之一。这些有钱人,可能会把这种真实的调查写成一篇文章或报告吧,他们追求不同的经历。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半,一直养下去太亏了,而且猪如果太大了也不好卖。肉价会变动的,但是现在一头两百斤的猪应该能卖七八百到一千快左右。”
“这么少?”他皱眉。
顾西不以为意,低头做活。
她少年时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也许是在父母身旁,竟有种乖乖女的感觉,只有从那双灵动的眼睛中瞧出一些端怩:她的内心可不像表面那么冷和木。
何家豪一夜没有睡好,他的床虽比不上家里的豪华大床,可也算舒适,可是他的心情如何平静?
就像半年前刚重生那几天一样,他也常常失眠。
何家豪到零晨才悠悠睡去。
他昏昏沉沉间,被一阵旧闹钟的零声给吵醒。看看天色,从窗户看去天还黑的很,但他查了查如今在他眼中非常“落后”的手机,才五点五十。
十二月下旬本就是黑夜最长的时候,这时候下弦月还老高地挂在天空。
那边顾飞打了个哈欠,五秒钟后起身穿衣。他走到书桌,拣了书本就出了房门。
不久,何家豪听见外头有些声响,是顾爸顾妈也起床烧饭做活,外头隐隐传来他们说着方言。他听到顾西的声音,也就起床穿衣。
“咦,阿豪,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早上很冷呢!”顾妈刚盛了米要进厨房。
“已经醒了就起来了。小西和顾飞不也都起来了吗?”
“他们不一样,他们要起来读书。”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记忆中的水母可是很贪睡的,大冬天的周末也那么早起来是不可能的事。有一次爷爷在s市小住,他有晨运的习惯,他让三哥把水母从被窝里拖出来跑步,结果,她怨气笼罩,深深吓人。
“没什么星期天不星期天的,小西说一旦歇下来,再坚持就难了。他们不是特别有天分的人,只好多用功一些。”
顾妈准备好热水给三个孩子洗漱,饭还末好,顾西和顾飞都到了顾西房中读书,何家豪也跟了进来。
他们在书桌上坐了下来,顾西先给顾飞列出今天要背熟的内容,包括语文中的一些词语和一个重要段落,英语五个单词和一个对话,数学一个公式,科学的两个概念。
顾飞首先拿起语文读了起来。
顾西才拿起一本古文观止读了起来,她不记得高考题,而且世界在变,但是文言文和中国古代文学知识占的分值在这几年的高考占的分值都很大。
至于现代汉语的知识和考试套路,她几乎没有问题了;必背古诗词和唐诗三百首也背完了。
她立志要考上x大中文系,以后当一个高中语文老师兼职作家,肚子里一定要有货。
顾西翻到昨日精读通顺了的项羽本纪,颇为声情并冒地读了起来。
其实,这些古文,她会当作来读展开想象,不然,背书其实很枯燥。
可是作为农村娃要有出息,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些素质教育和才艺她学不起,对她的高考也无帮助。
她只能用两个月存下零花钱,托老师在买一本书,比如这本古文观止、高考英语必词汇、高中数学题锦之类的。
她早在去年就借了初三的数学来自学或者说“复习”,她记得前世中考数学也没考好,她必须早点作好准备。
虽然她斯文秀气的模样和眉宇着淡然的书卷味极是迷人。
何家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右手轻轻抚着自己樱花般娇艳的薄唇,如一只潜伏在灌木丛中的猛兽眯着眼睛,锁定认真读书中的少女。
他对于她乖乖女的形象有些迷惑:
昨天第一次见到他都没发花痴呀,前世她第一次见他都暗暗流口水了呀!
第173章()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别说现在他是一个十三岁的正太,男性魅力还不敌成年时的两成。身高也只有一米六,等同十四岁的她,又正在变声期,有些公鸭嗓,不是低沉充满男性迷惑的声音,绝对不是内心成熟的顾西会花痴的对象。
她顶多觉得这小弟弟可真是粉雕玉琢的人儿!长大后绝对是惊寰宇的大帅哥。
想要去捏捏他的脸也要考虑爸爸妈妈在一旁,再者对“同龄阶段”的异性贵客做这样的事并不妥当。
顾西终于感觉到何家豪的目光,转过头,问道:“阿豪,你有什么事吗?”
虽然他习惯她叫他何君,但他并不想任何其他人这样叫他,所以,他昨天对着顾家人说叫他阿豪就可以了。
何家豪回过神,恢复十三岁少年的表情,真诚地说:“项羽本纪我学过,我从没听人读得像你这么好听。”
顾西忍不住墨眸笑得眯成一弯月牙儿,捂嘴笑道:“呵呵,是吗?”
何家豪见到熟悉的神情,暗想:果然水母就是水母,他偶尔夸一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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