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明媚阳光的少年,居然用心险恶到如此地步。
连他顾少炎都看走了眼,居然给了慕南迷惑顾煜泽的机会!
恐怕,顾煜泽现在对慕南的处处维护,也是被慕南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双眼。圣华金融区波谲云诡,商战如火如荼,SE国际集团和顾煜泽掌控的蓝家产业、GM集团在激烈地博弈。
这背后,居然是因为慕南这颗臭石头在推动!
顾少炎眉目骤然浮起杀意,圣华秋日凌冽的阳光格外刺目,他伸手挡住了碍眼的阳光,白发增了几根,漆黑的西装裹住他的外壳,死神扬起了森冷的镰刀。
“慕南,留不得。”
几乎咬牙切齿,苍老精明的眸子寒光乍现。
他和顾煜泽的商战,其实也是对顾煜泽能力的考验。他必定要把SE国际集团完整地交到顾煜泽的手上,前提是——除去慕南这颗毒瘤。
毒蛇老了,毒性不减。
————
圣华金融区,龙虎斗争无处不在,商业欣欣向荣、纸醉金迷的繁华背后,谁都知道纷争的焦点。
秋日的肃杀是草叶渐渐干枯的叶片,是圣华学院簌簌落下的一层层腐朽血红枫叶,是股市图上褪色的红绿线条。
圣华某私立医院,最靠近大海的病房。
窗外,能看见远方海水湛蓝的波浪;窗内,她终于睡着了,苍白的病床,病床上苍白的她。
即使是在梦里,她眉眼里的不安和痛苦依然在延续,化作额头流淌的汗水。
那苍白嘴角呓语着说不出的痛苦,嘴唇干裂开了血。有人用棉签沾了药水,一点点细致地润着她的唇角。
她的右手腕上,包扎着白色渗红的纱布,昨晚,尖锐的刀子割破了她的手腕经脉。
“轻羽,真是麻烦你了。”中年女人苍老了不少,叹息着站在床边,“小云她最近总是病发。如果不是你,说不定都没了——”
哑着嗓子,两行眼泪顺着白夫人的脸孔落下,她抽噎着,两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
“都怪我,从小惯着她,才养成了她倔强的性子。稍微一点不顺心,就会激发遗传的精神病。。。”
“我那冷血的丈夫忙着和顾少炎合作,连女儿的生死都不顾。白山记恨我们母子,现在肯定巴不得小云死去。。。”白夫人苦笑着摇头,泪眼婆娑地看向病床上昏迷的女儿,心疼地喃喃自语,“丫头啊,为什么一定要爱顾煜泽呢,白白让自己受苦。”
圣华所有人都以为,白如云是最适合顾煜泽的另一半,至少在慕南出现前,都这么认为。
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顾煜泽唯一的弱点,是那个俊美阳光的少年。
白如云,成了圣华最大的笑话。
顾煜泽宁肯爱一个男人,也看不上才貌双全的白如云。
林轻羽淡淡看了眼这个老了十岁的女人,轻声安慰:“阿姨,你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到处是苍白,一如床上少女毫无血色的脸孔。
白如云割腕自杀,起因很简单。
【昨天晚上,白如云满怀期待地给顾煜泽打电话。她积蓄了一笔不菲的资金,希望投资给顾煜泽,缓解他集团里的经济压力。
结果,电话第一次打通了。
接电话的却是一道她梦里恨透了千万次的声音。
“喂,你是——”慕南盯着这个陌生的号码。顾煜泽的手机里,早已删除白如云的联系方式,号码对慕南来说,异常陌生。
白如云心一寒,居然是慕南接的电话!她当即凉了语气:“是你?煜泽哥哥呢,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慕南挑眉,特想挂了情敌的电话。但是她很清楚,正值多事之秋,万一白如云真的找顾煜泽有正事呢?
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拖鞋也不穿了,慕南直接跑到书房。
她把手机递给正在忙碌的顾煜泽,似笑非笑地说:“嘿,你未婚妻的电话。”
顾煜泽扫了眼慕南,自顾自翻开最新的文件:“别闹,回去睡觉。”
“我没开玩笑,真的是白如云的电话,她说有要事和你商量。”
顾煜泽却眼尖的看见慕南光着脚丫子,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他面带不悦:“还要本少教你穿鞋?你感冒起来的样子又丑又难看,别让我看见。”
话音落,顾煜泽直接将慕南手里摇晃的手机夺过来,却也忘记关闭通话。
“难看?难看你还喜欢我,明明是你审美有问题!”慕南最不喜欢顾煜泽评价自己的长相,明明自己长得人见人爱帅气十足,偏偏顾煜泽总是嫌弃她难看。
慕南当即瘪嘴,也忘记了手机还处于通话状态,噼里啪啦就和顾煜泽犟起来。
最后,慕南被某人强制塞进被子里,屁股还挨了好几巴掌。
这一过程被白如云完整地听了下来,几乎不敢想象顾煜泽宠溺又故作严厉的模样,却是为了另一个人。
她想,慕南一定是故意让她听的,向她炫耀两人的恩爱。
想起多年来的真情付出,却敌不过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子。嫉妒、憎恶、无奈、痛苦,白如云头疼欲裂,浓重的绝望涌入五脏六腑,苦涩爬满了灵魂。
先是撕心裂肺地哭着,忽的又嘲讽似的疯笑,眼泪鼻涕落下,双眸失神绝望。
最后,
白如云拿起了一把小刀,
走进了浴室。。。。。。】
午后的病房安静得像坟墓一样,林轻羽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病床上的少女。
除了心疼,还有痛苦。
林轻羽拨出了那个号码,手机屏幕亮着,倒影在他檀眸深处,明晃晃闪烁。
“是我,林轻羽。”
“什么事。”顾煜泽的声音,还是记忆里的低沉磁性。
“你去了蓝湾岛半个月,该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轻羽带了点罕见的哀求。
林轻羽很清楚,顾煜泽带慕南去蓝湾岛,其实只是想让慕南远离商战的硝烟,保护慕南不受到顾少炎的迫害。
手机那头默了一会儿,顾煜泽问:“白如云怎么了?”
顾煜泽很清楚,林轻羽每次祈求他,都是因为白如云。
他们都清楚着,彼此心里深爱的人。
“小云朵她——”林轻羽低下声音,眼睛黯淡下来,似乎在自嘲,“她昨晚割腕了,刚抢救回来。爱你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值得你来看她一次么?”
那头,依然是长久的沉默。
林轻羽的手指慢慢扣进手心,深深掐在血肉里,他问:“难道在你心里,除了慕南,其他人都不值得看一眼吗?”
顾煜泽答:“是,我不能冒一点风险。”
许久,林轻羽一字一句道:“泽,算我求你了。”
他的声音喑哑,撕扯着血管,疼得林轻羽灵魂都麻木。
回答他的只有三个字。
“很抱歉。”
慕南闯入地下室,盗走墨玉手镯,现在顾少炎必定恨极了她。说不定,顾少炎还会以为,是慕南暗地里指使自己发动商战。
现在带慕南回圣华,就多一分风险。
顾煜泽,绝对不能让慕南陷入任何风险,哪怕是潜在的不测。
两人同时挂断通话。
病房里重归安静,白如云如同断了翅膀的天使,在痛苦中嘤咛不安,手腕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仿佛隔着白纱布,如刀子似刺在林轻羽眼里。
他陷入静默中。
脑海里浮现出慕南清隽的笑容、清脆纯真的嗓音,以及火红枫叶树下,她安静休憩的模样——然后这一切又被白如云手腕的伤痕给打乱、打碎,纠缠在一起,让林轻羽蹙眉、痛苦。
年幼时候,白如云天真的微笑,牵着他的雪白手掌,白玫瑰花田里的嫣然笑意。
她曾经美好地像是天使,可现在却成了病床上饱受精神折磨的失意少女。
林轻羽放下尊严祈求顾煜泽,换来的却是顾煜泽淡漠的抱歉。
原来顾煜泽对慕南的爱,已经深到如此地步。
为了一个慕南,冷漠了整个世界。
林轻羽低头,看手心里被掐出来的血痕,红地刺眼。
太阳落下山了,黑暗如潮水密密麻麻覆盖住大地,月光倒映在圣华海水里,被夜风搅碎成明晃晃的碎银子。
他的手指落在通讯录最后的那个号码。
他拨了出去。
“顾总,我是林轻羽。相信,你已经期待我们的合作很久了。”
慕南,最慧最刚最倾心,也最恨最恶最该杀。
(我告诉大家,要做好准备啦,作者是后妈~不要哭,生死有命,十来章,下本小说再见。。。。)
第160章:强大1()
圣华海连接湛蓝天空,白色游轮划过水平面,留下一串长长的波纹。
高加索惬意地在甲板上眯着眼吹风,黑色狗毛胡乱拍在咧开的狗牙上,大毛尾巴甩啊甩。
过了一会儿,兴致盎然的高加索又跑到甲板边沿,潇洒地扬起一只后腿,哗啦啦往大海里撒了一泡尿。
“靠,高加索,你往哪里撒野?”慕南刚钻出船舱,就看见自家的大狗旁若无人的宣布领地。
一般的犬类都会在路边留下点东西,下次回来的时候方便辨认。高加索倒是够特殊,直接往大海里留下了液体。。。
要是让顾煜泽这恶魔瞧见了,肯定得把高加索揣进海里。居然敢在恶魔的船上撒野,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屠宰场。
慕南吹了会儿海风,随即恹恹地在趴在栏杆上,圣华金融区的海景轮廓出现在海岸线那头,半个多月了,她居然在蓝湾花田住了半个多月。
墨玉手镯拿了回来,心头空落落的一块地儿总算被填了。
高加索引擎地围着她转,时不时用硕大的狗脑袋蹭蹭慕南的腰肢,见慕南不理,高加索呜咽两声,安稳地趴在她脚边。
“在想什么?”顾煜泽走了过来,顺便一脚踢开慕南脚边的大黑狗。
慕南幽幽瞥了眼某人,阴阳怪气地撩开眼皮:“我还以为,你至少得把我关在蓝湾花田三年五载,居然这么快就带我回来了?稀奇,稀奇。”
顾煜泽特别稀罕慕南这幅不怒不喜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不懂商业纷争,看不清局势。”顾煜泽伸手挠挠她下巴,似笑非笑道,“你偷窃了顾少炎的地下室,蓝湾岛就成了下一个火坑,倒不如回圣华金融区。”
慕南唧哼两声,扭脖子蹭开落在她下巴的手指。
她不会无理取闹,也知道形势非常紧迫。
但是心里依然有个遗憾,慕南扯了扯顾煜泽衣袖,问他:“你母亲的坟墓在哪里?我一直想去拜拜,你又不肯和我说。”
她在蓝湾花田到处晃悠,旁敲侧击问了很多人,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搞得慕南都怀疑,蓝沁是不是还活在人世间,顾煜泽把她安置着。。。
顾煜泽瞥了眼满脸遗憾的漂亮小子,如果他一直不说,按照慕南的脾气,肯定每天不厌其烦提个五次十次,顺带用哀怨哀怨的神色来软化他的毅力。
无奈,顾煜泽只得认命地叹了口气:“你真的想知道?”
慕南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两只爪子扣在顾煜泽手腕上,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
“我母亲她——她在这里。”顾煜泽望向苍茫的大海,海天一色,海鸥飞鱼、海风熹微,眼底浮起几分轻微的眷恋。
慕南眨巴眼睛,顺着顾煜泽的目光看去,一片风平浪静的蔚蓝大海。
“你是说,蓝沁阿姨她在海里?”
顾煜泽轻笑起来,声音低哑且迷离:“她在海边出生,自然也要回归海里。遗言只有一句:把骨灰撒进海里。”
午后阳光接触在海平线上,温和的蓝色调连接了海天,层层波浪拍在甲板上,有种平静而寂寥的壮美。
蓝沁的坟墓,是烟波浩渺的大海。
她传奇的一生,在白色骨灰飞扬里,归入大海。
慕南察觉到顾煜泽略微低落的情绪,小心肝顿时一抽一抽地心疼,忍不住凑近了过去,两只温热的手爪子用力扣住他的大手,轻声安慰:
“我——我就随便问问,其实我对这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放心,没了蓝沁阿姨,我就勉为其难照顾你后半辈子。”
慕南毫不害羞地夸下海口,顾煜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感激。。。
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暗地里筹划着两人的未来。他想等慕南亲口承认性别,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慕南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如果两人就这么走下去,那一哪天擦枪走火,要藏的藏不住。。。
慕南干咳一声,故作不经意地看风景:“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你的取向是男还是女。”
她俩耳朵竖地高高的,生怕漏过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你呢?”顾煜泽问。
慕南干咳一声:“我、那个当然喜欢男的。。。我问你话呢!”
“这个——”顾煜泽邪邪地扬起唇角,语调百转千回,似乎在犹豫徘徊,戏谑地开口,“这还用问?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慕南:!!!
她诧异的瞪大眸子,差点想把顾煜泽揣进海里洗洗脑子,尼玛什么叫“我最清楚”?我哪里清楚了?
还是,顾煜泽真是个弯的。。。
慕小南童鞋觉得自己嘴里有无形的黄连苦胆,费尽心机把它们当成糖咀嚼,结果换来满口苦涩,还要顺着喉咙进入心肝脾肺,简直苦地没话说。
“我、我有点晕船,先进去躺一会儿。到岸边记得叫我。。。”慕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色正常,还不忘恶狠狠瞪了眼顾煜泽,心里却是叫苦连天。
她必须、马上、赶快回到圣华学院找江城哥,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一定有法子能把弯的掰直。。。
顾煜泽瞅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的轻笑,每天逗逗这只可爱的小狐狸,总能忘记一切烦恼。
——————
午后,路家。
“白山哥哥,你回来了吗?”
“白山哥哥,明天学校里有个游园活动,你要不要陪我来?”
“白山哥哥,你喜欢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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