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不许碰我的衣服!”
那嬷嬷的手劲大,扯着她的衣服,也不去找扣子,直接扯着衣襟就要撕开。
刺啦!
丝帛撕裂的声音传来,彦小七终是惊恐的发现这一日中发生的事情太多,全部超出她的想象,她此时的状况再容不得她埋头做鸵鸟。
不愿就这样放弃,那原本在山上都没有的剧烈挣扎这一刻终是爆发出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如此对我!”
嬷嬷的手劲大,彦小七的手劲也并不她抓起嬷嬷在身上的作乱的手,往身后一扯,就听咔嚓一声,肩肘错位的声音极为清脆。
房间中的几人瞬时如同被点了穴位,那嬷嬷吃疼的哇哇大喊“好你个小娘皮,居然敢伤我!我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时候,你还没出娘胎呢。毛头没长齐的小丫头也敢跟我动手!”
一条手臂耷拉着,老嬷嬷疼的再顾不得时辰,伸出另一只手就朝着彦小七的头抓了上来,不就是美在这张脸上,看抓花了小公子还会不会喜欢。
这府中谁人不知小公子的癖好,就喜欢那些青涩的,待长成如同花苞一般的姑娘,一旦这姑娘过了那破瓜年华,再就看都不愿看上一眼。
这一刻,老嬷嬷心中升腾起辣手摧花的快感,语调高亢的指挥着身旁的两个丫鬟“你们两个将她给我扯住,快,你人扯一个胳膊!我就不信了,凭我赵嬷嬷在老夫人面前的脸面,还能让她这个小娘皮欺负了去。”
身前的衣襟被扯开大半,稍一动就能露出雪白的里衣,羞耻感在彦小七的心中滚过,她死死的扭动着身子。
自己的命只能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上,哪怕旁人再如何强迫都不可勉强分毫,这是她身为青丘公主应牢记的责任。
她抬脚踹向左手边死死压着她手臂的丫鬟,修炼棍法时练就的柔韧,让她能毫不费力的直接踹到那丫鬟的肚子上。
女子腹部最为柔软,那丫鬟吃疼的滚在地上,自由出来的那只手,反手就抽在凑过来的老嬷嬷脸上。
运足的力气,狠狠的一巴掌,那老嬷嬷的脸瞬间肿了起来,一张口吐出两颗带血的大牙。
“好,好你个小娘皮,你还厉害了!”老嬷嬷气的身子直抖,除了能嘴上讨些便宜已是无计可施。
都是主子身边做得力的丫鬟嬷嬷,平日在这府中下人面前都带着体面,自恃着身份一个比一个金贵,又怎么会是彦小七的对手。
老嬷嬷倒在地上哼哼着,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个人,发起疯来力气居然大的像个男人!
另外两个整理衣物的丫鬟在她们动手之初就已是去了外面搬救兵,彦小七那凶狠的架势,她们两个自认谁都抗不过。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门前一人慢悠悠的从房门外走了进来,一身大红张扬的喜服,镀着落日余晖,瞬间落入彦小七的心里。
不对,不对,这颜色不应该穿在旁人身上才对!
她被这个念头惊住,怔怔的望向来人,直到能看清那人的眉眼。
也不对,这眉眼太过熟悉。她很想抬手去摸一摸对方的脸颊,她心底那个人应是也就长成这般模样吧,桃花眼敛着无限春光,嘴角总是漫不经心的挂着浅笑。
“可是觉得嫁我委屈了?”来人凑到身前,目光温柔。
委屈吗?彦小七有些迷茫,这个词语好陌生,她摸着心口竟是寻不到答案。
“我们认识吗?”她如是问着。
男子笑着又凑近了一些“你若是觉得我们相熟,那自是见过的,若是不觉,那就当做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也好。”
这算是什么解释!
彦小七不由得想要白他一眼,心中确实一抹惊雷滚过,后背瞬间挤出一层博汗。
她怎么会对这人如此不设防?这般小女儿的情态,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面上才对。
闭上眼,心中的各种杂念一一抛去,再睁开,房间中依旧是之前的模样,连老嬷嬷捂着脸的哼唧声都未变,只这大红喜服的男子,突然换了相貌。
“暖暖,今日是你我拜堂成亲之日,你心中可是欢喜?”
那眉眼异常温柔,双眸间也是无限情意,彦小七紧紧的揪着身前被扯开的衣襟。
“你怎么会在这里?”眼前的景象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她已经分辨不清。
“自然是你想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安韶的目光中涌动着欢喜,那大红的喜服映得肌肤似雪、眉目如画,如这世间所有少女心中最完美的少年郎,却再是无法让彦小七如闭眼前那般心神摇动。
若是你想。。。
再次闭上眼,她苦笑着低低叹息,十年自在的光景,终究是一场浮生大梦,她心底最为期盼的恬淡也只能是这般如云烟般,转眼即逝。
梦醒,她就再不是小城中最单纯、最普通、每日里需要为了生计而奔波的小透明,她依旧需要为了对抗这倒霉的体质而努力变强,努力让自己可以不依靠任何人。
只是,这最后的场景就是心中的期盼和恐惧吗?她盘腿坐在地上细细感悟。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没心没肺,无论何事都能浑不在意的去面对,现在才发现那些强加的身份和责任,她也是惧怕和逃避的。
她不喜有人勉强她做任何事,也不喜欢被人威胁和强迫。
但那一晃而过的面容又算什么?她眉头蹙的更为厉害,是怪他一离开就毫无音讯,还是想他陪自己留在梦里?
心底装着的两个人,终究还是不同。
阵法破,再睁眼,青山绿水。
她坐在原地并没有着急离去,吞天兽一族在阵法上的造诣,哪怕连皮毛都领悟不到,对她也是大有益处,她将这阵法上的参悟细细回忆了一番,又记录在玉简中,这才站起身。
视线不自觉又落在离火巨蟒族地的方向,许久,落寞的再一次转身离开。
出了吞天兽的族地,已是可以寻到通往蛮荒的小路,只是她探险的经历实在有限,当年在凡界积攒的那些微的经验在仙界中又行不通,便也只能摸索着一点点前行。
仙宠袋中,小十八早已经抗议着要出来,自从感知到彦小七有将它丢回族里的心思,它就已经坐不住。
这仙界中果然像是族中流传的那般多姿神秘,彦小七觉得难捱的苦海,在它看来都是极好之处,虽没了那片可以纵情驰骋的草原,但能飞奔着跑在天上对它的诱惑力更大。
“主人,你让我出来好不好?”小十次次通过契约,苦苦的给彦小七发着请求。
彦小七正愁不知该如何下山,她现在生怕会走进另一族的族地,再被困入阵法之中,如不是吞天兽一族的阵法只是想将人困住,并消磨其和野心,她在那阵法中定是会九死一生。
“出来也行,但你要帮我寻路,不然我定会再将你关起来。”
一拍腰间的仙宠袋,雪白的独角兽出现在面前,那长长的尖角映着日光,带出耀眼的金色直直落进心里,似是能将多年来在阵法中积攒出的郁郁都能照散。
这独角兽果然是这世间最为独特、圣洁的一族。
“主人,小十八这些年修为有精进,所以对族中的传承又有新的领悟,一定可以带您走出这里的。”没有羲煜在场,他很不客气的又扬着脑袋蹭了过来。
彦小七抬手在它脖颈间揉了揉,翻身坐在它的背上“那我们就走吧,这附近布有不少阵法,你小心不要踩进去。”
小十八认真的点头,双眼明亮有神,细细看去似是还有道道流光闪过,好一会才选好一个方向背着彦小七飞快的跑了过去。
镇天山极大,小十路飞奔着,跑的自是极快。
只是那山顶云雾缭绕,仙气腾腾,不远处的镇天碑碑身上还带着道道霞光。彦小七无语的拍着小十八的脖颈,不是让它带自己去蛮荒?怎么跑到了山顶!
“主人,这里是天然的困阵,人家看不破。”小十八懊恼的垂下头,它试了好多种方式,但依旧走不出,无论换多少个方向,最终都会回到这里。
彦小七从小十八的背上跳下,这山顶的云雾间,总让她有种怪异的熟悉感,若这脚下不是郁郁的草地,身前不是莽莽森林,她定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无边的苦海。。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祸不单行(二合一)()
苦海!
彦小七被这个念头惊住,她带着小十八又在这山顶细细走了一遍,愕然的现这困阵的布置手法同苦海却是如出一辙,只这里没了那无边的结界。
她单一的线条完全理不出这其中的玄机,若是为了保护这山顶的镇天碑,在这山上布出道道防御自是说的过去,但那苦海,作为一个上古至今的流放之所,为何也会有这般布设?
放任小十八四处去跑,她不死心的在山顶一遍遍寻找离去的方式,却是怎样都寻不到脱身的办法。
难道还是要像之前那般苦等羲煜的到来吗?
这个念头还没涌起就被彦小七挥散,吞天兽一族的幻阵中已是让她对自己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她到底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不再依靠任何人。
菟丝草一般将希望放在旁人身上,那般痴痴的傻等,有过几次已是够了。
沉下心,彦小七翻找出与阵法有关的玉简,既然这山上是天然的困阵,只要阵,就定会有破解之法,她现在走不出,不代表永远都走不出。
跳脱的性子一再被沉淀,目光却像是溪水打磨过的石子,莹润的外表下是不变的坚毅本色,若是彦九在此看到她此般模样,心中定会是心疼有之、自豪也有之。
他的小七终是长大了。
自学阵法并不易,尤其是独自一人在这空旷的山顶,彦小七被那阵法的奥义难住时,就会将那棍法的玉简取出,认真的修习下半部。
那云雾之中的镇天碑,晴天时总是会带起波纹般的流光,一层层自下而上荡漾开来,在到达顶点那一霎那,似又能将那流光凝成水、化做雾,消散在这天地间。
彦小七疲累时就会望着那能给人安定的镇天碑,那流光粼粼间,荡漾开来的仙源之力似是都能透过毛孔融入体内的经脉之中。
“主人,我在前方不远处似是看到一处缺口,您要不要同我去打探一下?”小十八虽然被这花花世界迷花了眼,但那份天真单纯却是未变,彦小七研习阵法时,他同样在认真的领悟传承,只为了能早日走出这山顶。
这样的话,这数十年间她已是听过无数次,但自己的仙宠都没有放弃寻找出路,她自然也是不能。从地上站起身,彦小七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那就去前面看一看吧。”
这山顶的景致并不是一成不变,困阵布置的太过精妙,每每在彦小七和小十八以为可以寻到出路时,这景致就会悄然生变化,之前的思绪又全部被推翻。
“就是这里,主人,你看,这是坎位,由离位变化而来,但若是按照咱们之前的推断,这里应该是变作艮位才对。”小十八双眼晶亮,这定是他们的机会。
彦小七取出炼制的极为粗糙的阵盘,认真比对推演一番,脸上不由扯出一抹惊喜:“却是如你所说,快,向之前的艮位寻一下,看是这阵法又一次生转化还是咱们终于找到了破绽。”
快的翻至小十八的背上,一人一兽心神相通,小十八负责寻路,彦小七负责推演,夜幕低垂时,两人已是走在下山的路上。
“主人,咱们真的出来了?”小十八激动的身子都有些抖。
学有小成,彦小七自也是万般欣喜,这山顶数十年的生活虽让她的性子能一点点沉淀,但骨子里,她依旧是个喜怒都喜形如色之人。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彦小七很想放肆的放声大笑:“认真看路,小心不要再绕到山顶,咱们这次也是侥幸,若是不小心又走了回去,下一次寻到破绽,还不知是何时候。”
小十八欢快的打了个响鼻,四蹄翻飞间,载着彦小七越跑越远,却不见那山上的景致悄无声息间又是一番变化。
回到吞天兽一族的族地,彦小七已是不敢再寻近路,守护镇天碑的四大神兽,她已是见过或是到过三处,最后一处四耳神猿一族的图腾已是遥遥可望。
“小十八,那四耳神猿一族最为嗜血残暴,那族地中的阵法定是多以杀阵为主,你们独角兽一族天生缺乏战力,到时我定是自顾不暇,没有办法顾及到你,所以你最好还是先回仙宠袋中,等我从那里出来,再将你放出来。”
彦小七细细的同小十八解释,自从小十八带着她从山顶下来,她短时间内心理上完全摆不出主人的架子。
小十八能喜欢彦小七身上的气息,一个是因为彦小七单纯不世故,再一个就是他们有着同样的属性,那就是胆小,小十八一听那战法中多以杀阵为主,也顾不得她后面说了什么,一溜烟的钻回了仙宠袋。
反正这几十年它也跑够了,先回去歇上一歇也是不错的。
无语的看着这贪生怕死的独角兽,彦小七摸了摸鼻子,完全没有什么样的主人会养出什么样的仙宠的自觉。
从戒指中摸出长棍,她并不急着踏入四耳神猿的族地,只在外围稍显安全之处细细的将那套棍法又练了一遍,又含了一粒清心的丹药,盘腿打坐。
自觉身体和神魂的状态都已是调至最佳,这才起身,一步一步跨过那血红的巨牙图腾。
漫天黄沙,日头高悬,炙热的空气毫不留情的扫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明知这是幻境,但她依旧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从戒指中摸出水囊大口大口的灌着。
她提着棍子在沙漠中缓缓的走着,大风裹着沙粒无死角的砸在身上,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日升月落,阵法似是毫无破绽,她嘴唇干裂的在其中行出十日,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黄沙。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成?这山上所有的阵法都以困为主?
正觉自己运气还不算太坏,头顶的日头就已是快的被云头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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