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半分。
“你快休息吧,我在旁边看着,若是哪里不舒服,定是要告诉我,知道吗?”
这是将他当做毫无修为的小孩子吗?羲煜心中失笑,也不再强迫她,只闭上眼。
彦小七先开始还跪坐在一旁看着他,后跪的腿有些发麻,又见羲煜睡着很是老实,就俯身趴在他身边,细细打量。
这人长得确实很好看,也难怪会那般自恋,清透如玉的肌肤似是比她还要细白上一分,舒朗的眉眼顾盼间总是带着自信的神采,让人情不自禁的信服,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瞳,无论望着谁,都似带着无尽的情意,惹人想入非非。
还有那颜色略淡的双唇,总是那般漫不经心的笑着,让人忍不住想动手帮他换一个弧度。
彦小七伸出手指想要去戳一戳他的脸颊,却见他一翻身,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受了伤也改不掉这个臭毛病!
彦小七虽不忘吐槽,却也不敢多挣扎,就怕碰到他的伤处,只僵硬着身子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夜色渐浓,她终是挡不住那浓浓睡意,翻过身,下意识的在羲煜的怀中寻了一处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夜色中,那双潋着水光的桃花眼带着喜意飞快的眨了一下,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彦九同羲煜离开多久,彦小七就担心了多久,虽说两人都带着伤归来,但还是让她悬浮已久的心又落了回去。
月余的时间没有休息好,房间内又燃着安神香,她这一觉睡的又香又沉,再醒来,已又是傍晚。
身前是熟悉的温热,彦小七迷糊的扬起头,就见羲煜早已醒来,正定定的望着自己。
“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放心吧。”
他一人硬抗三只白熊,受伤自是在所难免,但前一天的模样也有他故意夸大的成分,带着尴尬离开,他不想回来后依旧要去应对之前的局面。
彦小七缓过神,细细的打量羲煜的气色,似是好了些,面色不再是白的吓人,但气色依旧不是太好。
“你这些天好好休息,父君说你伤的厉害,让我好好照看你呢。”
彦小七拉起他的手,这一次没有宽大的袍袖做遮挡,她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似模似样的将一股仙力打进羲煜的经脉中。
小徒弟这是想查看自己的状况还是想帮自己疗伤?羲煜看她眯着眼的认真模样,心底一暖,只觉怎样都看不够。
彦小七的神识和仙力一进入羲煜的体内,她就已经后悔,以羲煜的修为和境界,他的经脉又如何是她这一小股仙力能够探查的。
但都已经逞能的冲了进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只那滴水汇入汪洋的感觉,让她毫无办法。
突然,那缓缓流动的仙力,一点点将她裹在其中,顽皮的带着她在经脉中四处游走。
若说她金仙修为的经脉如同汇入了小溪的河流,那上神大人就是深不可测的汪洋,彦小七只觉那经脉的边缘她无论怎么想要去靠近都依旧离她极远。
后心处心俞穴,原本柔韧平滑的经脉布满了细碎的纹路,不用神识去探查,也知那里受了伤。肩胛骨旁的秉风穴、手肘旁的少海穴。。。仙力运行还不到一半,她就已经看到经脉的多处布满细碎纹路。
彦小七已是看不下去,她想游过去轻轻的抚触那些细碎的纹路,却怎样都无法做到。
既是无能为力,她留在此处又有何用?挣扎着,想要将神识退出来,就觉一股热流靠近将她包裹,那热流带着喜意,在她附近一点点蠕动。
彦小七到底年幼,不知这般是怎样一种状况,只能傻傻的停在那里,任由那一股热流带着极致的舒适与震撼一点点与她交融。
这是来自神魂深处的碰触,带着霸道的相契相守,带着柔情的相依相偎,虽只是细细的一缕,也足以让她不由得绷紧身体,任由那股热流纠缠着自己。
识海中一直安分的碎片突然叫嚣起来,那股震颤像是给了它无穷的力量,让它想要冲破一切的束缚,将她的意识全部吞没。
脑中剧烈的刺痛,将那进行至一半的神魂交融彻底打断,彦小七抱着头滚到床榻上。
羲煜本只是不想放弃这般好的机会,想要在她的神魂深处打上专属于他的烙印,却不想会引发她识海的动荡。借由着刚刚融合出的那一丝亲昵,他跟随着彦小七收回的那道神识进入了她的体内。
识海中,片片碎片四散的漂浮在半空中,每一片都在快速的回放着曾经的过往,快乐的、甜蜜的、痛楚的、绝望的,一**,带着强烈的情感向彦小七侵裹而去。
缺了那一魂一魄,这般极致的情感找不到可以承载的位置,又无处宣泄,只能胡乱的在她识海中窜动。
羲煜跟着她的神魂一进入识海,就看到这般散乱的境况,那与他如出一辙的碎片,正不受约束的躁动着。
他来不及去一一细看那碎片中上演的悲欢离合,帮着彦小七调动着体内所有的魂力,去一一镇压那作乱的碎片。
本就受伤未愈的身体,在这般全力调动魂力后,又伤上加伤。
彦小七早已在那极致的情感围攻中,陷入沉睡,她又陷入了那让她无法自拔的梦境,一个又一个。
羲煜的神识没有办法过多的停留在彦小七的体内,他勉强帮她将那些碎片重新理顺,就一同陷入沉睡,梦中,他又梦到了那曾经在梧桐古树下出现在他梦中的少女。
两人这般一晃就是半月过去,彦九这些时日中一直没有收到羲煜和彦小七的任何消息,想要过来寻人,又怕再一次遇到之前那般尴尬的场景。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撮合他们二人,就不能再那般毫无眼色,而且他细细想着,也发现他家小七似是从没露出专属女儿家的娇羞。
等了半个月,那洞府中的仙晶再不补充,怕是锦莲就又要陷入沉睡,彦九终是再坐不住,驾着云寻了过来。
只这一次他再不像上次那般鲁莽,找来青青问话“青青,小七那里如何了?”
神君大人亲临,青青惊得赶紧躬身行了一礼“回神君,公主说上神大人受伤过重,需要静养,没有她的传唤,不要进去打扰。”
受伤过重?彦九一愣,那羲煜的伤势有那么严重?他一直以为那家伙就是为了让自家闺女心疼,才惨白着一张脸回来的。
难不成这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换了路数?!
“他们一直没出来过?”
“没有,公主进去后,就再没出来,房间内也没有任何响动。”
那是出事了!
彦九暗道不好,羲煜那人虽不着调的时候特别多,但从他对彦小七的在意上就看得出,他根本不舍得让自家闺女担心。
彦九再顾不得,快步走到彦小七的洞门前,大掌带上仙力,用力的拍了上去。。
第二百二十章 新的梦境(二合一)()
有些事就是这般,一回生二回熟。
再一次落入那样的梦里,彦小七已经没了前两次的惶恐,虽不知那碎片到底从何而来,但她已经能让自己平静的去对待每一个出现的场景。
梦中的内容再不是单纯的欢喜或是悲伤,褪去那裹在外面的浓烈情感,梦境渐渐开始有了旁人的出现,也不再只是永远娇艳的迎春花旁。
灰暗的色调里,漫天都是术法爆裂后引发的仙力暴动,半空中拥拥挤挤,两拨人正剑拔弩张的对峙。
左边的人群中有的驾云,有的踩着仙器,还有的直接站在坐骑之上,每个人面色都异常凝重,手中的术法正暗暗凝聚,银白的光芒笼罩全身。
右边之人周身都是墨黑的浓雾,那浓雾自下而上将人紧紧的裹在其中,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魔气翻涌间带着难掩的血腥之气。
彦小七如同旁观者一般,大刺刺的站在两拨人中央,她能看到所有人,却没人可以看到她。
远处的天边有金色的云头飞来,彦小七对那颜色异常敏感,赶紧眯着眼望了过去,就见一个清俊的男子站在其上,身边跟着一位眉眼间带着英气的女子。
跟在男子身后的,依旧是一团金色的云头,那云头上,同样是两人,男子冷肃女子娇艳。
彦小七心头涌上异常熟悉的感觉,来不及多想,远处的天边飘过最后一朵金色云头。
那云头上,男子的眉眼还有唇间的浅笑让她直接愣在原地!
为何!为何那人与羲煜长得极为相似!
彦小七呆呆的看着男子,就见他身后突然钻出一个俏皮的女子,对着另外两朵云头上的女子调皮的吐着小舌头。
彦小七的目光下移,直直的落在那交握的双手间,心中闪过尖锐的刺痛,他明明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何还要来撩拨自己?
呼吸似是都有些不畅,心头的剧痛让她捂着胸口,缓缓地蹲在地上,只看着那二人挽着手飞到人群之后,回眸间,那男子眼含情意的对着身旁女子轻笑。
“小七,小七!快醒醒,你不能再这般睡下去的!”
识海中传来彦九的声音,那霸道的梦境在这声声呼喊中,竟如同潮水般,泛着涟漪退下,只余那翻涌在心底的刺痛!
彦小七眼角含泪的捂着胸口站起,就见彦九焦急的眼神,识海中,早已风平浪静。
羲煜已在彦小七醒来的前一刻就从梦境中退了出来,他的面色一如受伤时那般惨白。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都还好好的。”彦九完全摸不清羲煜的路数,这是苦肉计演的过头了?
彦小七怔怔的看着羲煜,那眉眼间的情意似是又同梦境中人重合,她放下的手又捂回胸口。
这一次的疼,是她自己的。
“喂,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啊,怎么一个两个都怪怪的。”两人的状况看起来都有些不对,彦九实在是有些担心。
彦小七收回视线,语气还略带虚弱“父君,你来寻我可是有事?”
“你们两个半个月都没有半点音信,我就不能担心吗?”彦九已经下定决心痛改前非,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改善同几个孩子间的关系。
这梦有半个月那么久?彦小七不由得苦笑,她之前只是想帮羲煜疗伤的,没想到换来这样的结果,只是,她是被梦境困扰,那这人呢?
“咱们去外面说吧。”
这般同上神大人并排躺在床上,虽说衣衫齐整,但再一次被彦九撞到,彦小七还是有些不自在。
彦小七默默的看了眼羲煜,两人谁都没有多言语的起身,简单梳洗一番,就坐进厅里。
“你的伤势如何了?”
真有那么严重?彦九语带迟疑。
“没什么大碍了,再休息几日便可。”经脉上的伤势在这些时日里已经自行恢复,他现在的主要原因还是在帮彦小七时,透支了大量的魂力。
魂力难修,绝大部分人的魂力都只有在修为提升时才会随之一同提升,羲煜手中虽有魂力修炼之法,但到了他这个境界,那修炼来的魂力只是杯水车薪。
“小七,锦莲可是醒了?”
彦九后续还有无数的举动,但这些都需要这上古的圣物做铺垫,他现在想要的就是借着这股气势乘胜追击。
彦小七垂着头,摸了摸手中的戒指,突然想到梦境中,那人手上的戒指似是同这花纹也是极为相似,不由得又是一阵心塞。
“锦莲月前就已经苏醒,我已是同她交代过,她对自己到底是不是青丘的圣物并不关心,只希望那里的仙气足够浓郁,不要让她再次陷入沉睡即可。”
彦九虽没到过雪山之巅,但青丘上古的圣地,能被白熊一族觊觎上万年又怎会差。
“锦莲之前是你将她用术法封在洞府中,你现在可还能将她移出来?”
羲煜咳了几声,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无碍,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好。”
这一个两个醒来后都奇奇怪怪,彦九总觉他们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但他旁敲侧击的根本问不出什么,就只能起身回去。
彦九一走,彦小七别扭的也不想同羲煜单独呆在一起,既然自己的狐狸洞被对方霸占,她再换一个就是。
“为何躲着我?”
羲煜眼疾手快的拉住彦小七的手腕,只魂力的耗损让他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就忍不住难受的皱起眉头。
彦小七也知不应该迁怒,但那梦境真实的就如同曾经发生过一般,让她没有办法不去相信。
她想甩手挣脱开,眼光扫在他越发惨白的脸上,又心有不忍,只能哼着鼻子。
“我这些天做了一个梦。”
做梦?羲煜拉着她的手一顿,多巧,他也做了一个梦。
彦小七的七子山是兄妹几人中,走简约风走的最彻底的一个,就比如她的狐狸洞前没有铺设任何阵法,这用来议事的大厅也没有设置任何防窥探的手段。
在羲煜看来那碎片中的内容极为私密,在这般四下敞开的大厅里来说极不适合,头虽然还有些晕,但他也知道应该带人回房布上阵法再继续。
“喂,你没事吧。”
彦小七看着他摇晃的身形,各种情感交织在心底又是什么都抛到了脑后,这人怎么越是疗伤越是严重。
“你之前识海中的暴动,你还有印象吗?”
坐回床上,羲煜体内的功法飞速运转,只充沛的仙力根本没有办法弥补魂力的缺损,他只能克制着不让自己立马陷入沉睡。
彦小七虽是被那激烈的情感震晕,但不代表她一直毫无所查,她不懂羲煜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只愣愣的点头。
“识海暴动最为危险,一个不查就会伤及神魂。你承受不住识海的暴动昏了过去,我却是不能放你不管,所以调动体内的魂力,帮你将识海中的暴动一点点梳理平稳。”
羲煜从不是做好事不留名之辈,尤其是对着彦小七,虽然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心甘情愿,但他做过了就一定要让她知道。
原来是这样!彦小七呆呆的看着羲煜,只觉这人真傻,都说他是这仙界中从不吃亏的一位,但在她这里,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