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谁敢行逆天之法?”
另一位副会长望着窗外道道闪雷;不安地说:“如果真的有天罚,那a市怎么办?s省怎么办?三百年前那场天罚险些令恒城化为废墟,若不是当时的首座天师强行启动了护天大阵,半片青州都要变成焦土了。”
“不错,要通知政府疏散群众吗?若是天罚,肯定不止这一波,下一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苏逸之突然敲了敲桌面。
他的声音不大,也很温和,却格外清晰。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缓缓道:“这应该不是天罚。我虽然没有见过天罚降世,但也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如今我并未感受到天地灵脉有损,气数有变,说明无人触及天道法则。真正的天罚,绝不止这点阵仗。”
夜空中毁天灭地的景象,在他口中变成了“这点阵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人提出质疑。
因为苏逸之不光是通灵者公会的会长,亦是坐镇s省的唯一一位天师!
修炼至天级,通灵于天地,与四方灵脉气数相连,他的判断肯定比旁人更可信。
“那依您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有大能欲行逆天之事,但没有成功。”苏逸之说,“撼动天道,谈何容易?逆天者没能触及天道根本,因此只是招来了天雷警示,并未招致天罚。”
“幸好幸好”
在座众人听罢,都松了口气,气氛稍稍活跃起来。
“想想也是,数百年一遇的天罚,哪有这么容易叫我们碰上?”
“别的不说,当世又有谁能触及天道根本?”
“不错,逆天之法,非绝顶大能所不能为。这雷究竟是谁招来的?”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这位大能如今就在a市吗?如果非我族类,也是个麻烦。”
“你不如问,这位大能如今还在不在世。”苏会长突然开口,轻声一叹,“四十九道天雷,即便能扛下,估计也落得重伤,没个几十年是休养不好的。”
顿了顿,又道:“换做是我,恐怕扛不下来。”
说完,室内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才有人叹息说:“如此方知天道可畏。”
苏会长沉默片刻道:“不管怎么说,天雷现世,不得不防。魔族近来也不安分,为了谨慎起见,a市通灵圈从今天起进入二级警戒,发现异常问题随时报告。我会尽快通知总部,弄清出事的是谁,常欢那边,我也会嘱咐他多注意的。”
第二天一早,乌云压境,暴雨未歇。
a市气温骤降,城市上空笼罩着一股昏暗的末日气息,凉风吹过,遍体生寒。
陆非辞不得不在白t恤外面加了件红色格子衫外套,衣服码数偏大,袖口处磨得发白。
临出门他才发现,家里连把像样的伞也没有。
唯一那把残破的老古董断了两根伞骨,八成是经不住这大风折腾的。
就在陆非辞思考要不要把手机放在家里,自己一人淋湿了也没关系的时候,隔壁柳奶奶来敲门了。
陆非辞连忙上前开门:“您怎么来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朝他笑笑:“这大雨下的我也没睡好,早起煮了点粥,你喝碗热乎的再走吧。”
“谢谢。”陆非辞莞尔,笑着接过了粥。
“对了小从,我那还有把黑伞,你需不需要带上?”柳奶奶显然也知道何从的情况,“你那把小破伞不顶用,我去拿我的吧。”
“不用了。”陆非辞拉住她的小臂,“我拿了您怎么出门呀?”
“嘿,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下雨天还出什么门?你只管带上吧。”
陆非辞这才幸免于变成一只落汤鸡。
昨夜雷鸣不断,导致他也没有睡好,上班路上心不在焉的,坐在公交车的倒数第二排,望着窗外的大雨发呆。
踏入古玩店后,他发现秋醒也正坐在窗边,望着天空发呆。
古玩店老板平常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懒散模样,每天抽烟喝酒,读书看报。
然而此刻,他眉心微蹙,神情中多了几分严肃。
陆非辞走过去打招呼:“老板?”
“你来啦。”秋醒收回了目光,转头朝他一笑,“要变天了啊。”
陆非辞点点头:“昨夜就已经这样了,后半夜不停地打雷。”
秋醒却摇头道:“我说的不是之前,是以后”
“什么?”陆非辞眉心一动。
“没什么。”秋醒抻了个懒腰,“昨晚雷声大得很,你也没睡好吧?我这还空着一间房,你中午去补个觉吧。”
午间,陆非辞躺在客房的大床上,给余小寒发短信:“可以再借我几打符纸吗?”
不出三分钟,便收到了回信:“当然可以!我就说让你全带回去嘛!昨天的两打全都画光了??”
“差不多。”陆非辞回道。
他也没想到符纸用得那么快,经过昨夜一练手就用去了大半。
余小寒:“不亏是从哥!不过我下午还有课,要怎么给你啊?”
陆非辞:“我去你那取?”
余小寒:“符在我家里唉,这样吧从哥,我三点就下课了,之后直接回家,你下班后来我家找我可以吗?正好还有条大新闻要跟你讲!”
陆非辞:“好,你把地址发我吧。什么大新闻?”
余小寒:“到时候再说!”
雨天店里的客流更少,陆非辞上午打扫了一下卫生,下午待在书架旁安静看书。
结果提前一个小时,老板就让他下班了。
“趁现在雨小快点回去,夜里估计又要下大了。”秋醒嘱咐道,“一路当心。”
“谢谢老板。”陆非辞拿上伞,往车站方向走去。
余小寒家其实不算远,也有直达公交,不过因为下雨天的关系,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结果,出现在陆非辞眼前的赫然是一座复式三层的私人别墅。
白砖红瓦,外观气派奢华。隔着栅栏就能看到里面的花园水池,甚至还有自带的篮球场。
陆非辞:“”
a市的房价高得离谱,即便这里位置较偏,但周围景色优美,空气怡人,这别墅怎么也值个八、九位数。
他知道余小寒肯定家境殷实,但没想到殷实到这种程度。
毕竟如果真的有钱,他完全可以请一位玄级通灵者协助任务,不必眼巴巴地找什么通灵顾问了。
陆非辞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址,是这没错。
所以余小寒其实是个隐形富二代?
陆非辞抱着怀疑的态度按下了门铃。
余小寒:“那必须的!这年头哪还有无证的通灵者啊?再说了,没证怎么挑任务呀?”
陆非辞:“那你是什么等级的?”
“咳咳。”余小寒摸了摸鼻子,“中黄位。”
陆非辞:“”
天地玄黄,“黄”是最低一等。
中黄位是个什么概念呢?但凡是有灵根的人,哪怕像何从这种完全收不了妖伏不了魔的,都能混个下黄位。
所以余小寒的修为可想而知,也难怪独自去接任务会以失败告终。
余小寒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陆非辞:“从哥,你什么等级的呀?”
陆非辞淡定回道:“我还没有证。”
正因为下黄位的人什么都做不了,要证也没用,所以一般都不会去公会注册考证,自取其辱。
第57章 天煞孤星的少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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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非辞走入院中,路过花团锦簇的花坛;路过精致玲珑的小亭;来到别墅楼前,刚要再按门铃;门就被人拉开了。闪舞网
“从哥!”余小寒热情地扑了上去,被陆非辞一把拦住。
“你怎么到的这么早?不是说五点才下班吗?这还不到五点。”余小寒问。
“今天下雨,老板放得早。”陆非辞指了指阴沉的天空。
“你们老板还挺人性化的。”余小寒说着,带他上了二楼,“东西都在我房间;跟我来吧。”
这一进门陆非辞才发现;别墅的内部装潢比它的外观更加精美。
大厅内金碧辉煌,中央挂着一盏华丽的垂钻水晶吊灯,地板由米白色的大理石铺就;上面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
陆非辞环顾了一下这栋价值不菲的别墅;问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请个玄级通灵者帮助你完成任务吗?”
“考虑过啊;可是他们太贵了。”余小寒嘟囔道;“而且修炼到玄级的通灵者基本不缺钱,有的都不问价格就拒绝我了。”
陆非辞好奇道:“玄级接一单任务要多少钱?”
余小寒:“少则几千;多则几万吧。”
陆非辞:“”
看来就算是为了早日摆脱贫困,他也要加快修炼啊。
“其实几千块钱也不算什么;可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爸最近管我管得严。”余小寒说着;烦躁地搔了搔头。
陆非辞问:“令尊也在这里?”
“他不在;他做生意忙得很;房子里就只有我和保姆。”余小寒摆了摆手,“别提那老头子了,成天捣腾他那点破钱,还嫌我不务正业,要不是因为他锁了我的卡,让我专心学习,我至于连几千块都出不起吗?”
陆非辞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天生七道灵根,但凡对修行之事上一点心,也不至于只有中黄位的修为。由此可见,他对于通灵者的向往约等于叶公好龙,基本上是玩票性质的,被说“不务正业”也不冤。
余小寒却越说越激动:“所以啊从哥,我们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让那老头子瞧瞧,我当通灵者照样可以出人头地,才不跟他回去从商呢!”
陆非辞:“”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有心让这位小少爷回去从商,可转念一想,这家伙还是自己目前的小金主,于是把这话吞回了肚里。
“我看你的心思也未必在这上面,先去接个任务过把瘾再说吧。如果尝试过后还是想当一名通灵者,就好好努力。”
“行行行,你是老大,听你的!”余小寒说着,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进来吧。”
他的房间是一套由卧室、客厅、书房、阳台和卫生间构成的大套房,装修精良,格式家具一应俱全。
余小寒走到客厅拿起了电话:“喂平姨,我朋友来了,帮我们送点点心上来好不好?。”
“不用了。”陆非辞朝他摆了摆手,“我拿完东西就回去。”
“没关系,吃点再走啦。”余小寒推着他坐到了沙发上,神秘兮兮道:“还有大新闻没跟你讲呢。”
陆非辞:“什么大新闻?”
余小寒:“昨晚的雷你注意到了吗?”
陆非辞:“那雷是有几分古怪,怎么了?”
余小寒:“何止是古怪啊,论坛上都已经炸开了!猜什么的都有,反正都说是不祥之兆,甚至还有人说,这是有大能违逆了天道,招来了天罚!”
“不可能。”陆非辞斩钉截铁地说。
余小寒奇道:“为什么?”
陆非辞摇了摇头:“逆天之事非人力可为,我活了活了这么久,还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天罚。”
余小寒点头道:“也是,最近一场天罚都过去三百年了。”
“什么?”陆非辞耳朵一动,对于“三百年”这个时间节点分外敏感。
“就是‘血月之变’啊,从哥你这么博学多才,不会不知道吧?”
三百年前降下过天罚,这事陆非辞还真不知道,这个“血月之变”应该发生在他死后,看书还没有看到那里。
可他仍然觉得奇怪,在那个年代,谁有能力逆天改命,以至于招来天罚?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陆非辞记得他师父曾经说过:“逆天之事,人力所不能为,我做不到,世间亦无人能做到。”
说这话的是当世公认的最强者,连魔界三大魔都要避让三分的人物,他都这么说了,那么谁又能引来真正的天罚?
难道短时间内又冒出了一位新的最强者?
陆非辞问道:“三百年前,具体是哪一年?”
“等我查查。”余小寒拿起了手机,“丁亥年,那一年好像特别多灾多难,先是妖王降世,然后不知道谁引来了天罚从哥?”
陆非辞脑中轰的一声惊雷乍响,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发冷。
妖王降世那一年,不就是自己身死那一年!?
作为曾经的天师,陆非辞很清楚天罚意味着什么。
天地不仁,又或者说一视同仁。
一切凡尘俗事在天地大道面前都只是“命该如此”,是以天道不分正邪善恶,不偏袒任一种族,不会因为谁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就降下惩罚。
所谓天罚,只惩罚那些罔顾天理法规,妄图逆天而为的人。
所谓逆天之事,指的则是那些有违世间常理、万物法则的事——
比如穿越时空。
比如起死回生。
就在自己身死那一年,天罚降世,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寒意从心间升起,浸得他手脚冰凉。
这是陆非辞第一次隐约意识到,自己穿越三百年而来的重生,或许另有隐情。
狐狸抖了抖蓬松柔顺的毛发,不以为意道:“以后赔你一批新的就是。”
“我哪敢让你赔。”秋醒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高抬贵爪,别把我这里拆了就好。”
狐狸撇了撇嘴,倒没有呛声。
沉默片刻,突然小声说:“这次谢了。”
“哟,谢这个字居然能从你嘴巴里说出。”秋醒像是见了什么新鲜事儿,啧啧了好半天。
他看着就要炸毛的狐狸,突然一笑:“你其实不用谢我,当年你给了我九尾狐的心头宝血,就是于我有恩,我始终是心怀感激的。”
“你也不必感激我,我没能救活她。何况当年,我不过是因为——”
同病相怜罢了。
办法用尽,穷途末路,却终究救不回心尖上的人。
从此长夜漫漫,孤身一人,要怎么过呢?
两人一时无话。
过了半晌,忽听狐狸道:“这么多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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