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田云箫眉头都没皱一下,抱拳说了句“不敢”便下去了。
谷月霜终于明白为何齐王最终失败了,如此自命妄为之人,连对待身边的贴身护卫都犹如对待一牲畜一般,毫无体恤之情。怎可能与别人真心相待?没有真心待人之心,怎可能图谋成大事?!尤其这还是顶着杀头风险的逆天之举!
思及此,不禁有些心疼起田云箫来了。眼睛也顺着田云箫走的方向看去了,明明那天是那样阳光开朗之人,怎的到了五舅舅这,便这般阴郁起来了。
“五舅舅,你不能对他好些么?你瞧瞧他”谷月霜撅着小嘴,指了指田云箫的背影,扯着齐王的衣袖撒娇着说道。
齐王自命甚高,不过对谷月霜的母亲常宁公主却是敬爱有加,因此对这谷月霜也是宠的很。瞧见她这般乞求自己,便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好吧,你去找他吧,没想到如此无趣之人,你却喜欢。不过,别忘了,你可是主子,莫要掉了自己的身份!”
谷月霜得了五舅舅的允许,甚是高兴,乐呵乐呵的便拔腿跑向田云箫。
康均逸见了,紧张不已,刚要跟着霜儿后头去,便见齐王一把按住他的肩头,说道:“康世子,别来无恙啊”
这话一出,让谷风远与颜竹溪摸不着头脑,怎么会说“别来无恙”呢,究竟是打得什么迷糊眼。
正想着,齐王身后另一名护卫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二人便不得不先行走开。倒是颜竹溪满是担忧的看向了康均逸,谷风远倒是乐得自在能与美人独处。
待只剩齐王与康均逸之时,齐王叹了口气,似是有几分艳羡的说道:“康世子,好福气啊”目光却还追随着颜竹溪走的方向。
康均逸并不想与这齐王单独相处,金陵谁人不知这齐王有狼子野心,不然为何先帝独独让齐王远去千里之外的洛阳?别的皇子们均在近郊,远的不过百八十公里便到了,且临终之前还找了个可有可无的罪名将钱嫔给处置了。虽最后追封她为贵妃,可是人已不在,要这些虚名又有何意呢?现下想来,先皇不过是为了杀杀他的锐气罢了。
“齐王殿下此次回京,怕是还未进宫向皇上问安吧?!”康均逸说这话时还向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齐王冷笑一声,打开折扇,扇了几扇,信步说道:“不错,本王此次回京并未提前告知皇兄!”
康均逸大骇!藩王进京必须提前向皇上报备,得到允若之后方可进京。即便住在近郊的几位藩王也不例外,每每进京也都是先行报备,同意后才可入京,且逗留时间不能过长、如若超过期限而不回,便可获罪!
瞧见康均逸惊异的神情,齐王仰天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说道:“本王只不过来见你一面,见完便走。”
早在半年前,康圣全、康均逸父子便收到一封从洛阳传回来的密函。虽然上面多是无稽之谈,但多少还是让康圣全心里抖了三抖。本想将这封密函交给皇上,但又怕引起皇上误会,再治将军府“结党营私”“谋逆”等大罪,便将这封密函给悄悄焚毁了,权当从无见过此物。
谁知道之后,每隔一个月,康圣全的书桌上便会多了一个密函。里面的内容虽略有不同,却也大同小异。均是些皇室机密,虽颠覆了康圣全对先皇的一些认知,不过丝毫没有动摇他要维护谢天斌坐稳江山的决心。
不过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信件放置于高手如云的镇国将军府的将军书斋之上的,怕也是一顶一的高手了。
新皇登基不过三年,这齐王便在金陵城培植了众多的影士,想想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当今太后便是均逸的姑母,皇上又是我的表兄,齐王难道还怀疑我们镇国将军府的忠君爱国之心么?”康均逸低头抱拳说道。
这话问的如此明显,齐王断不可能听不明白。
就算是想拉拢别有异心之人,也决不该是我们康氏一族!
起誓()
无论如何;康圣全既是是辅国功臣;又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康氏一族是绝不可能帮着外人来打自己的人的;也不知这齐王究竟是怎么想的!
齐王挑眉;笑了一笑;拍了拍康均逸的肩膀;说道:“很好!不过”上前一步;走进他身边,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过本王相信,终有你改变心意那一天的!”
说罢便大笑几声;摇着扇子信步离去了。留下握紧双拳,绷紧了身体的康均逸目送他的远去。
那一头的谷月霜跟着田云箫的身后一直走到一颗大树下,看见他身子靠在树干上;仰头看向天上偶尔飘落下来的枫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甚是好看。
他知道谷月霜跟着他;所以走的并不快。
他更知道;此时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看的谷月霜;就是常宁公主最宠爱的女儿。
常宁公主;是他和妹妹的大恩人;如若没有她;便没有了自己与妹妹。可是,这些感激之情不能说,说了便是害了他们!
“瞧够了么?”田云箫突然问道。
谷月霜撇了撇嘴;走向前;说道:“田云箫?”总觉得跟街市上那个温润阳光的白衣公子不一样。
田云箫站直了身子,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摊在谷月霜眼前。瞧见她要伸手去拿,瞬间又将玉佩收起,放回腰间的夹层中。
谷月霜瞧见这真是那日自己给他的那块,便知他还是将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的。又想起刚刚五舅舅对他说的那番无理的话,心下便有些愧疚。上前一步说道:“五舅舅就是那般的人,他若说了什么,你莫要放在心上。”
田云箫低头笑了笑,心道,这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
“田云箫深受王爷大恩,承蒙王爷不嫌弃,跟随王爷多年。本就是王爷的奴才,王爷并未说错什么。倒是谷小姐的话,让云箫不知所云了。”
“你这人,怎的这般不知好歹?”谷月霜觉得这田云箫分明明白,却又这般假装不明白。难道还想让自己给他低头不成?
“云箫见识浅薄,如有言语不当得罪了小姐,小姐莫要见怪才是!”说完便又深深做了个揖。
谷月霜本想这田云箫救过自己,又是五舅舅的贴身护卫,便想好言相劝,看是否能阻止五舅舅上一世的悲惨。顺道还能对他关照关照,不要让五舅舅对他总是这般颐气指使。谁知这田云箫根本不买自己的帐,想来自己也是多此一举!
“不识抬举!”谷月霜转身便要走。既然这田云箫也不想跟自己好好说话,那自己也别操这个心了!
没想到一转身便碰见了刚回来的齐王。
“霜儿怎么了这是?这小子惹你不高兴了?”齐王挑眉问道。
“属下不敢!”田云箫立马拱手作揖,头也不敢抬。
“没有,五舅舅,我就是想回去找你们的。”谷月霜也不想为难这小小护卫。
“谅他也没那个胆子!”齐王斜眼冷哼一声看向田云箫。瞧见田云箫依然毕恭毕敬的在那拱手弯腰着,这才放下心来。
轻声细语的又跟谷月霜交代了几句,便就上马车回去了。
目送齐王、田云箫等人渐渐远去的尘土飞扬,谷月霜突然有些落寞。
上一世的自己也曾来过这西山赏枫叶,可这并未与齐王碰过头。且并不认识这田云箫,别说认识了,见都未见过。怎的这一世与上一世反差如此之大?
五舅舅出身不好,母妃钱嫔原先不过是个普通宫女,只得过一次临幸,便怀有龙种。好在她性格内敛,慢慢的从宫女子提上嫔位,实属不易。
子凭母贵,这齐王自小到大,见识过人间冷暖比一般人家更甚。对手下人极为严苛与不削,纯粹是因为自小便收到排挤与不平所造成的,对等级观念极为推崇。
因此对权利十分的向往,发誓要成为人上人。钱嫔死后,更是利欲熏心,发誓要为母妃正名,成为真正的皇太后。
想起来,这齐王其实也甚是可怜,在他手下的田云箫怕是日子也不好过。这一别,却是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还在惆怅中,康均逸便跟了上来。其实他早已远远的看向这边,一直到确认齐王已经走了,他才走了上前。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康均逸安慰道。突然不知霜儿究竟是舍不得齐王还是舍不得那田云箫,不过不管是谁,好在他们都已经走了,短时间内定然不会回来。一想到这,康均逸便舒服多了。
瞧见逸哥哥来了,谷月霜便收起眼神,跟着他一起往回走了。
一路上,两人各想心事。
突然想起逸哥哥给自己的玉玦了,一直没机会还给他,现下正好只有他们二人,不如将话说清楚。
“逸哥哥,”谷月霜突然停顿住,转过身,面向康均逸说道:“霜儿有话想与你说。”
康均逸本身还在想着齐王与自己说的话,霜儿停下之时根本没在意,直到他听到她说话了,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问道:“怎么了?”
谷月霜本还沉浸在不知如何开口归还玉玦之事当中,所以并未发现逸哥哥有什么不妥。只瞧逸哥哥柔声低头询问,心里便七上八下的开始打鼓了。
“这玉玦”谷月霜从脖子下拿出已经被母亲做好项圈挂在脖颈之下的玉玦,低头皱眉,吞吞吐吐的说道。
康均逸瞧见自己给她的东西,她已如此妥帖的保管了。心中一暖,大手便抚上这块玉玦,摩挲着说道:“怪我上次并未与你说清楚,此玉玦是我们康氏的家传之宝。只有嫡子嫡孙才有资格拥有,上次我瞧你哥哥进屋了,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是塞进你手中而已。”
谷月霜轻叹一口气,低头心道:我怎能不知?这玉珏我上一世到死都未曾取下过!可这一世
从康均逸的角度并未看出谷月霜有何不妥,只觉得他姑娘家害羞罢了。便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说道:“霜儿,此生我非你不娶,等到明年你过了及笄,我便让父亲前去下聘。我康均逸对天发誓,定要让你成为最幸福之人!”
说这话时,康均逸已红了脸,心跳如鼓。
谷月霜也听到了他的心跳,便连忙推开了他。扭过身,将玉玦取下,放在手心中,准备还给他。说什么也不能拖了,越拖越麻烦!
康均逸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莽撞触犯了霜儿,便连忙道歉。
“是逸哥哥太莽撞,你我尚未婚配,我却如此,唉!实在不该,还望霜儿妹妹莫要见怪!我,我”康均逸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他两的耳中。不一会儿,只见颜竹溪与谷风远两人缓缓走到了跟前。
谷月霜一瞧是他两来了,连忙将手背到后面,不想让他们瞧出端倪。也不知他两何时来的,有没有听到他二人谈话。
“妹妹,瞧瞧,这是我与竹溪去捡的枫叶。我觉得我的这片最大,而竹溪妹妹捡的呢,虽没有我的大,却比我的红,且脉络清晰。我说是竹溪妹妹捡的好,她偏说是我的这片好,你们俩来评评?咦,对了,齐王呢?”说完一大段,谷风远才意识到齐王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禁左右看了看。
“五舅舅已经回去了,他让我们无需告诉母亲他来过。他不过顺道过来瞧瞧,没想到碰见了我们。”谷月霜不想将事情说的太复杂,便这般搪塞过去了。
康均逸瞧了瞧谷月霜,看样子也不像说假话,难道齐王是这般与她说的?
倒是颜竹溪一下子便明白了门道,挑挑眉,说道:“这么巧”
“竹溪你不知道,我们这个五舅舅向来这般想一出是一出,当初他还未出外就藩之时,成天往我们谷侯府跑。霜儿要什么他便去寻什么。霜儿有次想瞧人割麦子,他便偷偷抱着霜儿骑着马,出了郊外看百姓在田庄上割麦子。把母亲吓得不轻,还以为霜儿丢了呢。哈哈哈,想来霜儿这如男子的脾性,也是跟他学的!”回忆起往事的谷风远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却不想,一下子得罪了自家妹子。
“谁如男子脾性了?哼!”瞧见哥哥在颜竹溪面前这般揭短,谷月霜便气不打一处来。撞了下谷风远,便从他与颜竹溪中间,穿肠而过,往马车边上走去。
康均逸本身也在笑,瞧见霜儿生气了。便连忙跟上去了,走的时候还用手指了指谷风远,示意他不该多嘴。
谷风远揉了揉被撞的胳臂,一头雾水的看向颜竹溪,说道:“瞧瞧,这般蛮狠与粗鲁,还不是男子脾性?怕也就康兄能消受的起了!”
听到前半句,颜竹溪还笑了笑。听到后半句,心中却似一把利刃在割着自己的心脏,疼痛异常!
不满()
此时城门外;齐王的马车旁布满了护卫。
而马车内;只有齐王与田云箫。
“我说的;明白了么?”齐王眼眸微闭;半倚靠着窗边;懒散的询问道。
“属下定不辱命!”田云箫拱手说道。
“嗯;这个拿着;”说罢便甩出一个半金半铜的扳指,继续说道:“如若需要人手,拿着这个去找钟连石;他看见这个扳指,自会派人帮你。”
扳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在了田云箫的手中。他瞧了一瞧;便将它收好;向齐王点头称是。
回到府上的谷月霜躺在塌上,把玩着玉玦;又想起上一世刚拿到玉玦时的兴奋劲。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傻了;都不知道后头有那么多坎坷在等着自己。
也许真是秋乏了;不知不觉的谷月霜便睡着了。
梦里梦到一个很奇怪的场景;梦见逸哥哥的妹妹能衫姐姐突然来找自己。
两人还一起出去逛街市;可不是为何;突来来了几个壮汉,二话不说的将能衫给掳走了。自己一直喊救命,可是根本没有人应承。只有自己追着那路坏人;一直跑一直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是跟不上。眼看那几个大汉便要跑的无踪影了。
突然一个白衣男子从天而降,让自己不要怕。抬头一看,居然是田云箫!不知为何,看见他,自己就安心很多。紧接着,田云箫便去与那帮坏人斗争,终于将能衫给救了出来。
自己与能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