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殁看着她穿过窗户,飘入院子中,没入小红梅树中,颤巍巍的小红梅树瞬间灵气环绕。
沐卿殁走出书房,径直走到院子里,审视一番后,大手一挥,一个宽大而深的六菱形盆出现在旁边,一个小法术就将小红梅连根带土的拔起落入六菱形盆内,整株小红梅树好似一下子注入了浓浓的生机,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朵朵明艳夺目,迎风招展,好不快活。
沐卿殁托起六菱形盆朝他的寝居走去,走入房中后,将六菱形盆摆放在离床比较近的窗边,并打开了窗户。
此六菱形盆乃是用来种植琉璃树的护灵盆,世间少有。
若是有其他人在此,看见沐卿殁用护灵盆来当种小红梅树,肯定要大呼:暴遣天物啊!
不过,在沐卿殁看来,不管是什么珍品,只有一个用途,好用就行。
他在护灵盆内放下一堆灵玉,便转身离开了。
房间内的屏风内传出了哗哗啦啦的水声,不一会儿就见沐卿殁披散着墨发,身着一件白色里衣,站在窗前,注视那一株小红梅树,护灵盆内灵玉都被吸尽了,只留一堆黯淡无光的费玉,而小红梅树终于悄然绽放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也不枉费了他的一番精心照料。
他伸出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这一朵小梅花,冰冷的眼神慢慢浮现出笑意,宛若春风拂面,冬日暖阳,令人暖到了心里,久久化不开。
他俯身,凑上头去,柔柔的一吻,直起身并收回了手,转身的刹那,冰霜再次覆盖整张脸,好似从未笑过。
沐卿殁进了内室,躺在床上,双眼一闭,不一会儿平稳的呼吸就传出。
月光下的红梅,轻轻摇曳,星星点点的淡紫色荧光,萦绕红梅,宛如花中精灵的少女,漂浮在红梅树上。
柔顺黑亮的墨发,挽起一部分用红绳编发,辫成一串串连着的梅花,别在一侧,末尾别着一支栩栩如生的落雪红梅簪花。
如红曜石般的眼眸,盈盈水光,浓密卷长的黑睫毛扑眨扑眨,俏皮可爱。
绯红的双颊,肉嘟嘟的,软绵绵的,微微嘟起的小嘴,粉嫩嫩的,好似果冻一般可口。
她上半身穿着一件梅红色广袖金纹边上襦,内穿一件绣着朵朵红梅的诃子,下穿一件妃红色高腰襦裙倾斜而下,遮住了玲珑玉脚,腰上用腰带系着个俏皮束腰的绛红色蝴蝶结。
她从红梅树上一跃而下,粉嫩小巧的脚,轻轻的踩在光滑的白玉石板上,跑进了内室。
第四章 调戏三少()
她小心翼翼的趴在床边,眨巴着大眼睛,注视着熟睡的沐卿殁,视线慢慢在他紧抿的薄唇上凝聚,似是回忆起什么,小脸腾地红呼呼一片,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
她伸出还带有婴儿肥的小手,想摸又不敢摸的徘徊不定,最后轻轻的触碰到他的嘴唇,双眸倏地睁大,又很喜悦的小心翼翼抚摸,暖暖的、软软的。
眉眼弯弯一笑,收回了手,身子努力向前倾了倾,小粉唇直直的贴在两瓣唇上,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清俊容颜,大眼睛眨了眨,伸出小香舌舔了舔,还有甜甜的感觉。
她直起身,歪着头想了想,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从他身上跨过,慢慢侧躺在里边,与他只隔了一条线的距离。
不知过去多久,睁着眼看着沐卿殁的人儿,眼皮直打架,撑不住沉甸甸的眼皮,终于两眼一闭,睡过去了。
躺在床上一直未动过的沐卿殁,突兀的睁开双眼,眼中神光湛湛,他翻过身,将身旁的人儿轻轻搂入怀中,手一挥,锦被覆盖在两人身上。
面对上一刻还是个柔弱无辜的绝美少女,下一刻就变成娇俏粉嫩的小丫头,他似乎没有任何的疑问,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室内夜明珠闪闪发亮,床上的人儿渐渐变得透明。
在清晨最后一缕阳光照射到小红梅树上时,沐卿殁的怀里空空如也,那精灵般俏皮可爱的人儿,好似昨夜一场幻梦,天明梦醒,一切皆空。
沐卿殁睁开眼睛,双眸幽深的注视前方,片刻后,翻身爬起,穿衣洗漱后,来到窗边,看了一眼长势良好的红梅树,将那一堆费玉重新换成灵玉,方才离去。
他只身来到紫竹林中的白玉亭内,亭中摆放着一把流光溢彩天玄筝,在其旁悬立一支晶莹剔透的雪玉笛。
他伸出指节分明的大手捏过雪玉笛,放于唇边,独特的音色在亭中弥漫飘远,和雅清淡,恬静悠远,紫竹林肆虐的剑气寸寸静止,凉风习习,竹叶沙沙作响,清新自然。
整个杀戮肆虐的天地,仿佛瞬息换了一个天地,耳边是鸟语清泉,眼前是嫩叶娇花。
再一转,世界翻天覆地,狂风怒号,白骨废墟,悲声载道
宛若神的聆听,或喜或悲,或静或乱,赋予生的力量。
乐音百转回肠,漾起千层涟漪,又悠远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生机与希望,令人在绝境中逢生,又在安乐中绝望,百转千回,百般滋味在心头。
一曲终了,眺望远方,平复心头心绪。
“我说你这戮竹居,也只有这一片紫竹林别有一番韵味了。”
一个长相与沐卿殁有八分相似白衣少年信步而来,长发随意的用青色发带一系,额前留有几缕碎发,看人时眼角上挑,颇为倨傲,薄唇一扬,似嘲非嘲道。
沐天主府胆敢如此与嫡长三公子谈话之人,也只有那嫡长四公子沐卿珏了。
说起来,这嫡长四公子沐卿珏也是个人物,虽没有像嫡长三公子沐卿殁一出生便有了字辈,可也不过六七岁光景,就以过人的资质及实力得到了应有的尊荣,是除嫡长三公子沐卿殁外,唯一的风云人物!
沐卿殁转过身,“何事?”
“若非无事,便不得来此?”
沐卿殁不做声,将雪玉笛放回原处,从天玄筝下抽出一把青翠色的竹剑,大手一抹,飞入竹林中。
如往常一般,握紧手中的竹剑,一剑劈下,再一剑劈下,如此往复,越劈越快,从线成点,从点成空,粗看只是在机械的劈剑,细看便知他的每一下都与第一下的轨迹重和,分毫不差。
“哎?”沐卿珏笑着摇摇头,还真是一分玩笑都不能开了。
以沐卿殁为中心,渐渐自成一个区域,入之即死。
沐卿珏脸上笑容一敛,不由得回忆起他曾玩笑的夺过他手中“轻飘飘”的竹剑,结果整个人侧趴在地上,好不狼狈。
想不通一把用竹子削成的竹剑怎么会那么重,而且在他第二次适应了重量后,又徒然增重。
也不知他每天各式剑招三万万下,不用任何外力,全凭自身之力,是如何做到的,这简直就是疯子!
沐天一族主剑道,却没有一人如他这般痴迷剑道,日日练剑,风雨无阻。
沐卿珏与他便是两个极端,一个练剑不停,一个佩剑常挂腰间却不见剑出鞘过,却是医书不离手。
他掀了掀衣袍,往天玄筝旁一坐,摆弄起桌上的茶具,自顾自的煮了一壶清茶,缕缕茶香,随烟轻扬,袅袅升腾,沁入心田。
他倒了一杯热茶,端起茶杯先闻了闻茶香,露出一个享受的笑容,再浅浅一口,唇齿留香,久弥不散。
“果然要喝到好茶,还得往这戮竹居来啊!”沐卿珏放下茶杯感慨道。
整个沐天主府里,稀世珍品那是多的数不清,可是沐卿殁这里的很多东西,那是各域都很难找出来的,就说这煮茶的茶具,沐卿珏只在他这里看到过,还有这说不出名字的茶叶,他也只是在这里看到过。
沐卿珏觉得这可以说是一个未解之谜了,每次沐卿殁出去都是由他跟着,而他从未发现他有拿过任何的东西回来,可他的戮竹居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让他觉得稀奇的东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三个时辰过后,沐卿殁收剑。
快如闪电的竹剑,势如破竹之势从竹林内射出,稳稳当当的回到天玄筝内。
沐卿珏纹丝不动的品茶,嘴角带着愉悦的笑容。
外人皆说沐天一族嫡长三公子无心无情,却不知他会在兄弟所寻时,能将五个时辰的训练压到三个时辰,甚至更短。
他想他还是有心有情的。
沐卿殁再次踏入白玉亭内时,已换了一身白衣。
沐卿珏替他倒了一杯茶,笑了笑:“三少请。”
沐卿殁往他身旁一坐,端起茶抿了一口,“不错。”
“那是自然。”沐卿珏笑着接纳了,有好茶,还得有好茶艺,否则糟蹋了茶不说,还毁了心境。
“何事?”沐卿殁放下茶杯,看着他。
沐卿珏眼角一扬:“小太子失踪了。”
“何时之事?”
“已有三天。”
“为何?”
“不知是谁传言箜檠太子早已神陨,小太子与他交情历来甚好,偷偷带私兵出天域找天羽城入口,在途经青梅小镇时全员突然消失。
前后不经过三时,私兵残躯惊现于青沐城外,故才发现小太子出事。”
沐卿珏提到小太子与箜檠太子交情甚好时,神色略古怪,不过沐卿殁没在意。
“可有追查?”
“天域已派出好几路人马追查,全都销声匿迹,尸骨无存。”沐卿珏顿了顿,眼神闪了闪,似有未尽之意。
“青小梅镇吗?”
“嗯。”
沐卿珏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讥笑道:“沐天主府嫡长三公子天资卓越,实力超群,声名远扬,为天下俊杰之表帅,且与天翎皇族乃为远亲,故嫡长三公子实乃追查青梅小镇连环血案的绝佳人选!”
沐卿殁神情冷漠,冷冽而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好似整个人都要被无情绞杀。
沐卿珏眼神微变,勾了勾嘴角,也只有他才能勉强站在他身旁了,天域那些人妄以为小太子的母妃是沐天主府曾经的嫡小姐,就可以对沐天主府的人发号施令,真是愚昧可笑!
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也能找的出!
“若要去天羽城,青梅小镇是必经之地,我观过通天镜青梅小镇一切如常,并无奸邪污秽之物,这实在是令人想不通。”沐卿珏摇了摇杯中的茶水并不见忧色,只是好奇的说道。
小太子虽是他二人姑姑之子,却与他二人并不亲厚,不知是不是拜箜檠太子所致,因为箜檠太子不喜与沐天一族的人来往,而小太子又经常往天羽城跑,与二人往来实在是太少了,并且每次见面都很不愉快!
“待明日一查,再议。”沐卿殁站起来,转身就往书房方向走去了。
沐卿珏喝了一口茶,无所谓的将茶具清洗一同,反正他每次都这样,不愿多说一句废话,习惯了就好。
沐卿殁回到书房后,先净了手,再取出画纸画具摆放好,然后聚精会神的作画。
不知过去多久,书房内烛火自动燃起,他还站在书桌旁,不知在画什么,整个人的气息都感觉柔和了些许,凑近一看,竟然是昨夜绛月偷吻他的画面,将她的小心翼翼、成功的惊喜、难以遏制的羞涩惟妙惟肖的画出,宛若真人。
书桌上摆放了好几幅新画,细细一看竟都是绛月,有她从梅中来,也有她俏皮一笑,有她安然入睡他现在是变画痴了吗?
窗前的小红梅树,无风自舞,月光下,似有小仙子踏月色而来,没入小红梅树中,再过了几刻钟,如昨夜般出现了一个少女。
她咧咧嘴,跑出了房间,在书房的窗户外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沐卿殁放下画笔,嘴角不可察的翘了翘。
绛月趴在窗户旁,轻轻的伸出头想看看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却惊疑的发现站在书桌旁的人不见了!
“啊!”
第五章 迷梦杀阵()
突然一双大手从后面将她拦腰抱起,她惊呼一声,赶紧搂住来人的脖子。
“呵。”
“君君!”绛月惊喜的叫出来,双眸灿若繁星的盯着他,“你知道我来了?”
“嗯。”
沐卿殁抱着她回了书房,将她坐在书桌旁的软椅上,转身回去将画好的画收起。
“咦?!”绛月站起来,看清了书桌上的画,小脸顿时羞红了,又忍不住喜悦道:“君君,你是在画我吗?”
“嗯。”沐卿殁并不忌讳,拿给了她看。
绛月看了几幅后,拿过两人抱睡在一起的画,爱不释手道:“君君,这可以送给我吗?”
沐卿殁看了画一眼,“嗯。”
绛月眉开眼笑,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抱住他的腰身,甜甜道:“君君,你最好啦!最喜欢你啦!”
沐卿殁伸手搂抱住她,以防她站不稳跌下去。
“我也想把君君画出来,画出我心里最好的君君!”她仰着头,兴致勃勃道。
沐卿殁看着她,虽不语,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可是我好笨,什么也不会。”绛月转念一想,整个人马上就焉了。
沐卿殁让她坐好,将余下的画都收了起来,重新拿出了画具与画纸摆放好,再将他平时做的座椅朝前推了推。
“我会教华儿。”
绛月睁大眼睛,惊喜又感动的望着他,忍不住道:“君君,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沐卿殁没有说话,将她抱过来,让她站在座椅上,接过她手中的画,放在一旁,拿起一支画笔蘸了蘸颜墨放入她的手中,将她护于怀中,两人跳动的心紧紧贴着,静听之下,竟是一样的悸动。
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画的教她从简到难的画。
绛月虽专心致志的学画,但中途总会偏头看一看他,见他始终如一的表情,心下也没有了分心的动力,更是专心的学习,却没有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两个人聚精会神的作画,都入了意境中,不觉疲惫,彻夜通宵,直到朝阳缓缓升起,绛月化为实体的身形变得虚无,两人方才停笔。
“君君,一定要记得想我哦!”绛月眨眨眼睛,对着他招了招手。
“嗯。”
沐卿殁注视着她的消失,眼中的暖意散去,将书桌收拾一番,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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