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本要递给他的水杯,瞬间握紧,将水泼向对方脸上。
温热的水顺着冯修浚的脸向下滑,深邃的轮廓,极致俊美的五官,因为染了水而显得更加性感。
看嘉禾死死地瞪着自己的模样,冯修浚不怒反笑,“生气了?也只有戳你痛处的时候,你才能露出这么一张真实的脸。”
嘉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起身到浴室去找毛巾,“抱歉,一时失手。”
“陈嘉禾你还在装,你知不知道你故作大方的模样简直不可爱。”
她将毛巾递给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如果你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
冯修浚耸着肩膀,重新坐回沙发上,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
“不至于这么绝情吧,就因为我说了他一句。”
嘉禾仰起脸,依旧情绪平静如常,“既然你一直替姜与驰监视着我,你告诉他,我不会跑回国去抢他的家产。”
“我们也算认识十多年了,嘉禾,你不觉得你因为那个顾先生迁怒我,实在太不识趣了。”
冯修浚起身离开的同时,握着那半杯水从她头顶倾泻而下,水哗啦落下来的时候,嘉禾显然没有意外。
这个男人,向来有仇必报。
“不生气吗,我的公主?”
他冷冷的笑,然后又温柔地帮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嘉禾挣开后,看着他说了句,“不生气,我欠你的,你怎么折磨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应该说他。我是为了你好,毕竟这里是法国,是他的地界。”
“法国又怎样?”男人言语间是不屑的冷傲,“你就这么护着他?你觉得他看上你什么?一个将死之人,不过想尝尝新鲜少女的体香,你就扑上去给他。真是蠢得要命。”
“不是任何人都像冯先生这么龌龊的。”
冯修浚冷哼一声,将毛巾一把扔在地上,“等你被他折磨地半死不活的时候,我不负责替你收尸。”
随着‘砰’地一声,大门被摔上。
嘉禾沉吟了半晌,走过去将窗帘打开,外面的光线确实有些强,让她一时间很难适应的眯起了眼睛。
头发全部都湿透了,嘉禾将客厅打扫的一尘不染后,回到浴室内去沐浴。
刚要脱衣服,听到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上,让她简直想要低咒。
——姜与驰竟然把钥匙给这么一个男人!
手疾眼快地将浴室反锁,她才安心。
冯修浚因为坏脾气上来,踹了一脚浴室门,和他俊美绅士的那张脸极其不搭调。
“陈嘉禾,住院手续我都办好了,今天下午和我去医院探望你外婆,否则后果自负。”
嘉禾没有应声。
回应冯修浚的只有浴室内的水声,浴室内昏暗的玻璃门格外厚实,雾气弥漫,让他骤然拧眉。
越是什么都看不见,越会引发人的无限遐想。
男人有时候就是贱。
回想着姜与驰对他说的这句话,冯修浚将口袋里的一张卡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然后起身出门。
嘉禾原本在洗澡,温热的水湮没在她腹部的时候,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了一下。
她这辈子,身边全都是恶狼。
每一个都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平静的出生,远离这些纷争,过最普通最安逸的生活。
卷翘的睫毛漆黑而浓密,顾怀笙已经很多天,很多天不和她联系了。
这么想着,她温良素净的脸渐渐暗淡了下去。
******
楼下私人豪车内。
冯修浚在拨打一通国际长途,对面有男人的朗笑声,“让我猜猜,你现在一定被那个臭丫头折磨了,宝马香车,好女人多得是,别在她面前犯贱。”
“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姓姜的。”
姜与驰继续笑,“好,就你最专情,不过你听我说,陈嘉禾绝对不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的小可怜,她纯粹是太会装。装的像个软蛋。其实呢?”
不屑的冷哼一声,别有意味。
冯修浚长指按在额头上,应了句,“试想,一个无依无靠,没有半点靠山,却又被生拉硬扯进上流社会圈子里的穷酸孤女,只有变得的平凡普通才不会讨打。她不是装,是太识时务。”
“识时务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当然,你如果只是泡她,请随意发挥。动真格的就不太好了。”
冯修浚点了支烟,沙哑的嗓音随着白色的烟雾袅娜,“我自有分寸。”
“别忘了正事。”姜与驰漫不经心的冷笑,“你可记着,会吃人的狗,她可从来都不叫。别怪我没提醒你。玩儿个女人,别把自己也给玩儿进去。”
……
……
嘉禾洗了澡,还是答应和冯修浚去探望很久不见的外婆。
毕竟,这些大人物踩死她给踩只蚂蚁那么简单,她连拒绝一下的权利都没有。
要怪,就怪可恶的社会分化。
好在外婆没什么大碍,冯修浚也不知怎么大发慈悲,今天一下午竟然没有恶意的嘲讽折磨她。
巴黎第五大校外林荫大道。
倚在驾驶位置的俊美男人,吹了吹落在手指上的烟灰,问,“你就打算这么下去?”
“我只是个平民百姓,没那么多人关注我。路上开车小心。”
冯修浚有一时的慌神,看着乌黑的发丝滑过她的侧脸,异样的惹人惊艳。
“陈嘉禾,你在他面前也这么贴心温柔吗?”
嘉禾怔了怔,明显对于这个男人此时眼里的情绪有些看不明白。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该选择的人是我不是他。”
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的下车,顺带平静的关上车门,对他得体的挥手。
“再见。”
车上的人眼眸暗沉。
《你是医我的药》006曝光()
嘉禾重新返还学校,她知道自己身边潜伏的都是各个想让她‘见血’的恶狼。
所以,她只要保持不动声色,然后微笑,再微笑。
她没有富可敌国的背景和家世,也没有所谓的法国贵族血脉,偏偏身边的交际圈将她拉进来那个可恶的圈子里。
灰姑娘都有南瓜车和水晶鞋,而她,注定什么都没有。
再学不会从容隐忍,迟早有一天连自己怎么被玩儿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她谁都不怨。
有人生没人养也不要紧,只是希望能安静度日就好。
可是,她没想到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被打搅了。苍天偏偏和流年过不去。
……
……
又是新的周一。
嘉禾没想到在今日苏醒后,会遇上一场空前绝后的劫难。
毁了她一直小心翼翼,谨谨慎慎生活的筹划。
在法国,顾先生过于低调,所以他的坊间传闻很少很少,除了所有人公认他有个未婚妻:傅允陶。
再无其他。
一个私生活绯闻度为零的男人。
而华裔圈子里的傅允陶,又是一级的大美人,从举止到谈吐再到修养,无一不是上流社会圈子里令所有男人都津津乐谈的人物。
这两个发光体在一起,也很少有什么传闻。
但是,明明所有人都看好的一对里,突然多出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这无疑是件触犯了众怒的事情。
很不幸,嘉禾在一上午在校舍接到无数通媒体记者的电话后,就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路人甲。
既然是连灰姑娘都不如的路人甲,就该安安分分的生活,可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偏偏是上流社会名媛淑女销想万分的顾先生。
这天清晨,嘉禾在接到第一通电话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一定要躲开这里。
但是,不知是她不小心得罪了谁被出卖,还是真的运气实在太差,等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巴黎第五大的校外已经被媒体记者围了个水泄不同。
不是她太过出名。
而是另外的那两位实在大牌,一旦和顾先生挂钩不得满城风雨,这事情是真的不好解决。
外加,还有一位近似女神级别的傅允陶。
乔家。
刚刚练完瑜伽的女孩子,曲线优美玲珑,脸上还带着汗水,安然将遥控器握在手里,看到新闻里巴黎第五大外的盛况,和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很不相符的低咒了一声,“该死!”
一直被当成透明人的顾向北陪乔父乔母用早餐,端着牛奶路过她身边时,浅浅的一笑,三分讽刺,七分讥诮地压低嗓音,“乖女孩儿,不要显得那么粗鲁。要说你和陈嘉禾也好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会向她一样,学会那份有礼貌。就算是假的,也比你有格调的多。”
“嘉禾,出事了!”
没工夫和他斗嘴置气,安然连瑜伽服都没有换,就拿起外套匆匆地向外冲。
“喂!”
顾向北拧眉,尾随在她身后也追了出去。
家里迟迟等不来用餐的两个孩子,乔父乔母脸上有种异样,“怎么回事?”
法国女管家摇摇头,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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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记者真的很多,不过是因为曾经嘉禾和顾先生私交后的偶有的画面被曝光了。
那些有顾怀笙和她在雨中接吻,甚至是豪华私宅内两人进去后,就再没出来的所谓的新闻。
杀伤力可想而知。
要知道顾先生作为私生活绯闻为零的男人,只和傅允陶偶尔有些传闻。
也就是所谓的狗粮,让人喜欢。
嘉禾的出现,在普罗大众眼中:无疑是给男神抹了黑,而他们的傅允陶小姐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直接受害者。
外面吵得惊天动地,嘉禾待在寝室里安安静静地做她最近的课业。
她不想出去。
出去,又能怎样呢?
两个当事人都不在场,她出去无非是要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后来实在太吵,她将手机电池拔掉以后,再也无心做课题作业。
空荡荡的单独校舍,外面那些学生捶门的声音很响亮,并非记者媒体,而是投诉她令她们不能安然休息的法国女学生。
嘉禾面无表情地将电视机打开,她屈膝抱着自己在电视机面前看一档娱乐节目,节目主持人是个胖胖的法国男人,一举一动都演绎着极致的搞笑。
而她抱着一旁的软枕,竟然笑着笑着眼睛开始泛酸。
笑哭的滋味其实并不是很好受。
这么下去终归不是办法,与其让学校的笑领导将校舍的门给卸下来,她不如独自出去去面对那些能生吞活剥她的媒体记者们。
毕竟,打扰到学生正常的上课就不对了,更何况校方也没闲心帮她处理这个烂摊子。
嘉禾将寝室的门打开,有相关的校内领导已经站在外面,操着一口纯正的法语腔说,“陈,你的事情已经影响到了大家的正常上课和休息,虽然你作为该校学生,我们应该维护你的合法权益,但是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只有你自己出马才能将事情解决透彻。”
“谢谢您。”
嘉禾颔首鞠躬,一边说着谢意,一边心里极其没底。
四周围的女学生望着她的眼神就足以像是和她有滔天的仇恨,至于外面?
一定比校舍内恶劣。
好在法国警卫处足够开明,找了警卫员过来,所以寝室内被拥堵地水泄不通的女生自动让路,留出一条道,让嘉禾出去。
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就必须面对。
——顾怀笙在美国连死都不怕,她不过是面对一群媒体记者,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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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被警卫员送至校门口,刚一出来,她想离开,可奈何媒体太过疯狂在校园外太疯狂。
迅速蜂拥而至,根本没有她出去的地方。
就这么拥挤的状况内,乔大小姐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把扯着她,就问,“你出来做什么,现在是不是犯傻。”
“难道,让校领导拆了门将我丢出来,我觉得那样更难堪。”
“算了不和你多说了。赶紧解决完这些。你……”
安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和嘉禾就再次被冲散了。
所有的娱记媒体纷纷对着嘉禾。
开口就提问,“请问这位陈小姐,您怎么解释您和顾先生的关系?”
“坊间所说的,顾先生的未婚妻一直都是傅允陶小姐,您这么做算不算是捷足先登做了第三者。”
“陈小姐,听说你曾经是孤儿院被遗弃的遗孤是否属实?”
“被拍到您和顾先生私交甚密,请问你是被包养了么?”
……
……
随着言辞越来越恶劣,乔安然的怒气越来越甚。
她拼命的挤进人群中,却触及不到嘉禾的手,“你们太过分了,懂得适可而止,不然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乔大小姐的一句话,还是有些作用的。
毕竟没人敢招惹乔家。
但是,也有极其不开眼的为了新闻连命都不要的。
“乔小姐,看来您和这位陈小姐关系不一般,作为知情人士您能透露一下,她是如何勾引顾先生的吗?”
“乔小姐,请问顾先生和这位陈小姐同居了吗?”
“听说,您和顾先生的未婚妻关系极差,现在有这么护着这位陈小姐,是为了由此间接报复傅允陶小姐吗?”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乔安然只一门心思地念着嘉禾,竟然忘记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人过来。
校外一旁的绿化带树下,有人匆匆赶下车,刚要上前就被一辆白色的跑车横亘在车子的面前。
顾向北拧眉,“这是谁这么不识趣?”
他正要下车,却见有人隔着车窗敲着玻璃,一身休闲装,熨烫得体的浅驼色衬衣,袖口松松垮垮的挽起,“开车门,让我坐一会儿。”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顾向北打开车门,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没想到,冯先生也是这么爱看热闹的人,但是我没功夫应付你——”
他要下车,却听冯修浚抽了支烟,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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