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早知道你爱吃苦味,就会将那些苦瓜菜一并炒了。”
“闫阿姨,不用为我费心,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自己来的。”
“和嘉渔说一样的话,你们这些孩子要是什么都能自己来,要我干什么呢?”
“您可以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喝茶看看书,下下棋。”
嘉禾从嘉渔口中得知的闫霜,并非等闲之辈。
闫霜摇摇头说道,“有些事情,做了大半辈子了,要是突然不做了,觉得不习惯。”
虽然听闫霜这么说,嘉禾还是陪着她将餐桌整理干净,到厨房去收拾了碗筷,才回房间去。
****
刚服了饭后用药,嘉禾躺在牀上,本该好好休息,修养自己的身体……
可她现在没有半分睡意,于是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取过来,将背包打开,找自己最近在看的那本书。
书本翻出来,却不想有一枚白色的信封从中掉落出来……
信封直书:给嘉禾
嘉禾将信封打开,取出了信纸,带着半分疑惑的阅读:
dear小禾:
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正在回家的途中,也许已经回到我们的家。
我的书柜里左数第二个柜子里,有我们家人的照片,你可以翻阅。
我们的身形差不多,我衣柜里的衣服,你也可以穿。
一个月后,我会回国,和你团聚。
但是,在我离开的这一个月内,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闫霜姨会安排你到z大我的班级去念书,而你在法的这个月内的学业,你也完全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完成。
……
这封信才看到二分之一,嘉禾心里已经可以预测到什么。
瞬间蹙了眉。
她就知道,嘉渔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留在法国。
起身去找闫霜给她的那部手机,想要给嘉渔打电话,在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后。
嘉禾心急如焚,还是将那封信继续向下看了下去……
小禾,有人说双胞胎是共用一个灵魂的人,也许她们前世就是一个人。
你和我都学医,连医学上都解释不了的我们的默契程度。
还有,这么多年来,突如其来的阵痛……
那个时候,在法国生活的你,其实一定在受着某种伤害吧。
我们是双胞胎姐妹,父亲在世的时候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亲情的重要性,所以,我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再来承受这样的困境……
我们既然能同生,必然能一起承受不同的命运。
小禾,你放心,我帮你将法国的事情处理好,很快就会回国和你相见。
嘉渔至上
2006年2月26日夜
将信纸收好,嘉禾的脸彻底变成了惨白,在法国的anais绝对不是善类,不但如此,那个女人的出身和家世无一不对在校的每一个人构成威胁。
她决不能让嘉渔因为她而受伤。
嘉禾急匆匆地下楼……因为跑得太快,脸色变得非常的苍白……
看着整理客厅的闫霜,她说,“闫阿姨,您现在可不可以帮我给嘉渔打一通电话,我非常的担心她。”
“好,好。”嘉禾体虚喘地太厉害,闫霜急忙应声。
去拨通了嘉渔的私人手机电话,对方却永远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
法国,巴黎。
嘉渔在嘉禾常来的这家药店里,给外婆蒋虹芝选购她最近治疗要用的药品。
结账后,她走在巴黎的街道上。
撑着伞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在这样的雨天内,体会每次嘉禾从药店买完药回家的心境。
只可惜,她从不会骑自行车。
不然,她很乐意尝试。
巴黎公寓。
用钥匙打开房门,嘉渔入内在玄关处换了鞋,像是往常在苏州一样,对蒋虹芝打招呼道,“外婆,我回来了。”
“外婆?”
嘉渔最进室内,看着已经站在落地窗前神情恍惚的蒋虹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外婆,我回来了,别再动,好不好?”
强撑着维持着镇定,嘉渔一点点劝阻蒋虹芝。
蒋虹芝神情很激动,她说,“你不要过来,你别过来,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我已经不想要你了。”
“外婆,只要你不跳下去,我就离开好不好……外婆,您看我买了您喜欢的山茶花和茉莉,听小禾说外公在世,总是喜欢送您这两种花,你看见后心情就会非常好……”
似乎被那束鲜花吸引了视线,蒋虹芝回头转身,趁此几乎嘉渔快速走过来,将落地窗关上,也费力让蒋虹芝回到了室内。
蒋虹芝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神志不清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声,这一巴掌太响亮。
嘉渔怔了怔,有半瞬的慌神……
脸上微微的痛感,让她轻抚了一下……
看着大惊失措的蒋虹芝,嘉渔挽着她的手臂道,“外婆,您不用怕,您该吃药了,你的病会好的,总有一天会好的。”
蒋虹芝眼泪一滴一滴向下掉,看着她脸上红肿交错的痕迹,一时间心软,慢慢服药。
嘉渔并没有在意脸上的痛感,她只是在想:自己只经历过一次,那守着蒋虹芝生活的嘉禾,遭受过多少次这样的疼痛。
是唯一的亲人,不能怒,不能恼,更何况哪有和病人争执的道理。
晚上,等蒋虹芝睡着。
嘉渔去了嘉禾的房间,很干净整洁的房间,色调是温暖的米色。
有人说喜欢米色调的人,其实内心无比的渴望温暖。
嘉渔坐在地毯上,无意间看到嘉禾放在牀侧的笔记本。
等再打开,其实是一本日记。
*****
2005年2月18号
我终于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实习医生。
被我护理的病患,是一名法国的华裔少校,第一次这么实习上手,我有些紧张,竟然连给病人扎针抽血这些的事情都没有做好。
但是,他没有责备我,流了那么多血,还是苍白着连对我笑了笑。
2005年2月19号
顾怀笙少校得的病是一种罕见的渐进性贫血症,骨髓停止造血。
是血癌的一种。
他才29岁,那么有才华,没想到竟然会得这种病……
学医就要看透很多生死,很多浮华,但是每次在看到病人抢救无效致死,我的内心还是会产生一种无以名状的悲哀……
虽然我改不变不了别人大的生死,但是,我希望有我照料的顾少校可以平安无事。
2005年3月3号
anais今天又来找我麻烦,她太过分了,忍无可忍我回击她一巴掌,却没想到她找了很多人直接将我按进了灌满水的盥洗池……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会窒息而死……
但是,想到我的外婆,我必须好好活着,给她看病,在我无父无母的时候,外婆带我长大,教会我做人的道理,等她老了,我怎么能因为她生病将她抛弃。
我必须学会隐忍,不是因为我怕anais,而是我的身份地位决定了我无法与之抗争,更何况我要保证外婆的安然和平安……
第532章 :(结局卷)嘉渔: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我必须学会隐忍,不是因为我怕anais,而是我的身份地位决定了我无法与之抗争,更何况我要保证外婆的安然和平安……)
2005年3月19号
我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绪很不对,不为别的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根本不能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更不知道他对我有着怎样的看法……
一个医生喜欢上自己的病人,这很荒谬也很荒唐。
但是,我喜欢他念我的名字,每次他只是念着我的名字,我就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幸福。
这样的喜欢,并不能表露。
并不是因为他很有可能命不久矣,而是即便是这样的顾少校,他的家世,身份和地位,都不容我有半分销想。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吧,只要我能让他每天减少一些病痛,就是最值得的。
……
……
2005年3月20号
外婆,再次犯病,我的心很痛,她每一次打我,其实我心里清楚,最痛的人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总是控制不了伤害自己最疼爱的人。
她是疼我的。
每次清醒后,给我上药,她总是一边哭,一边训斥我,“等下一次,你就把我绑起来,别让我伤你。这样,我比你还要痛。”
……
2005年4月1号
顾少校的病情总算有了好转,他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好起来,可是anais是不会让我好过的,每次实习一周后返校内,我的桌面和实验台上总会出现各种咒骂的话语……
莫名的被脏水泼到,亦或者是解剖课的器具出现问题,自己伤到自己……
anais(阿奈)作为骄纵肆无忌惮的世家小姐,我不曾惧怕她,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个被家庭溺爱到扭曲的女孩子,正一点点走向腐朽……总有一天,她会亲自尝到她种下的恶果。
……
2005年4月4号
anais(阿奈)太恶劣了,她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恶劣的多。
我的日记本,被她翻出来的时候,那些记录对顾怀笙的只有我自己明白的心里秘密,被她明目张胆地贴在校内的布告栏上……
自此,我成为临床医学系的笑柄……
她们,笑我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其实,我心里清楚,她们只是妒忌,妒忌我是顾少校唯一的看护医生。
可,我不得不承认,有一点她们说得是对的,我的确是妄想。
顾少校,怎么会喜欢我呢?
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我强迫自己这么想,内心却有种莫名的痛感。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在19岁,初恋会就此落空,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我还是被毁了,不知道顾少校在得知我的‘心怀不轨’后,还是否愿意让我继续做他的看护。
……
2005年4月19号
顾怀笙就是天上最亮眼的北极星,拥有我永远不能企及的高度。
……
2005年4月28号
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何等奇妙的感觉,从不在意自己穿着的我,会现在打量自己的着装是否得体,以前为了外婆不得不出入酒吧夜场谈钢琴的兼职,我也不想做了……
虽然,我只是为了生计。
但是,我想做一个好女孩儿,想让顾怀笙知道我是个好女孩儿……
并不是她们所说的那样。
是的,我从来都不曾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但是顾怀笙不可以……
我不奢求他的喜欢,但是,我在意他对我的看法,
……
2005年4月30号
anais将我花费了一周时间辛勤做兼职的买来的一条裙子,给倒上了碘伏——
原本,他作为答谢我照顾,约我到餐厅就餐的机会就此破灭——
他的身体在一点点转好……
也许,在这餐后,他再也不可能和我见面了。
我好恨anais,她毁了我的一切,我将碘伏泼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
是的,我快疯了……
我快被这样压抑的不公平校园生活,压得窒息了——
我尝试过报警,尝试过校内投诉,可是有什么用呢?
……
巴黎公寓内。
嘉渔翻着嘉禾的日记本,一页一页向后翻看,她骤然像是明白,原来这么多年小禾就是忍辱负重的遭受着这么多事情——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一个病重不清醒的外婆。
嘉渔盘腿坐在地毯上,眼眶泛红,近似气急……
她站起身,从嘉禾的衣柜里挑了几件深色系的衣服,放置在一边。
这晚,嘉渔躺在嘉禾的牀上,整晚都在想着那本日记本里的内容……一时间心绪复杂而泛滥……
凌晨2点。
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后,才发现上面有很多未接来电,和简讯。
【姐,你回国来,不要理会anais,她那样的人总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下场,你回来好不好,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嘉渔看着嘉禾这则简讯,和未接电话,她明白嘉禾的意思。
可是,像是anais这种人,只要嘉禾还要回法国,她必须想办法让她得到一点教训。
握着自己的手机,嘉渔拨了一通电话到澳洲。
“怎么还没有睡?”现在已经是下午至黄昏的澳洲,法国已经在凌晨夜里。
嘉渔躺在牀上,问他,“郗城哥,你有没有特别憎恨一个人?”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忙里偷闲,接听嘉渔打过来的这通电话。
嘉渔回答他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不能容忍一些事情,发生了只想百倍偿还回去。我是不是越来越坏了。”
“坏丫头,你才知道你自己是这样的。”
“那糟糕了,慕郗城我一定是被你教坏的,怎么办?你这么带坏我,不怕以后自己无法忍受吗?”
“那也没办法,我自己惯得,我自己能承受。”
嘉渔躺在牀上翻身,在开着一盏柔和灯光的卧室内突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握着钢笔签字的人,笔尖顿了顿,笔力虚浮。
“乖乖睡觉,不然我给你念杂志听。”
“嗯。”
嘉渔点头,将手机的耳机戴好,缱绻进嘉禾的牀上。
小禾的被褥很干净整洁,雪白雪白的,有种淡淡消毒水味道,像是她父亲身上的味道。
慕郗城从办公桌的一旁找了一本嘉渔大概会喜欢看的杂志,念给她听。
其实无碍于,慕郗城给她读什么,只要听着他的声音,她就能安然入睡……
半梦半醒间,她忽然听到有人念到一半,问了句,“宝宝,为什么要待在法国?”
她是真的困了,有些意识涣散……
“你和我分开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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