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都还没瞧见她呢!是不是昨晚上没回来?”
“宁安没回来?那四小姐是不是也没回来啊?”丫头不是担心久久,反而有些兴奋,四小姐一夜未归,这可是个天大的事。
“这我哪知道,除了宁安,四小姐又不要其他人伺候。”
“要不你去瞧瞧!”
两个丫头正说的起兴,门突然被推开了,久久阴沉着脸走了进去,笑哼着问:“我一夜未归,至于让你那么高兴吗?”
“四小姐。”两个丫头慌的跪了下来。
久久扫了她们一眼,“我知道,平日里夫人纵着你们,你们这些人私下里也没少跟着那些姨娘欺负她。我对付那些姨娘的手段你们也都瞧见了。别以为你们是我娘身边伺候的人,我就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你们手下留情。”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说着,两人抬起手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耳光,没一会儿脸就肿了起来。
久久这才道:“宁安有些事,这几日不在府里。夫人这边近身伺候的事,你们都仔细着点。若让我看到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新仇旧恨的咱们就一起好好算。”
“是。”
“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换了人过来伺候。”
“是。”
打发了她们两个离开,久久拧了毛巾坐在床榻边,一边替冷寒如擦着手一边道:“娘,我把宁安弄丢了。您醒过来好不好?我得想办法把宁安找回来,把您交给这些丫头们伺候,我也不放心啊!”
冷寒如紧闭的眼突然动了动,久久紧张的看着她,以为她听见她的话要醒过来了。
可是她等了半天,她又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久久叹了一声,她现在才知道原来‘鼓足勇气’真的很难很难。
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见是佟朽,他站在那儿,神色复杂的盯着冷寒如的脸看着。
“爹。”久久唤了他一声。
“你娘还没醒呢?”佟朽明知故问似的说道。
久久没说话,佟朽看了冷寒如一会儿,在桌边坐了下来,低低的说了一句,“以后要怎么办啊?”
久久不解的看着他,“爹,您说什么?”
佟朽突然苦涩的一笑,摇着头道:“没,没说什么。”
久久愣住了。
虽然刚才佟朽笑的很无奈,但是他确实是笑了。
所以,之前她猜错了?佟朽和那老东西交换的并不是他的笑容?或者,他并没有找那老东西看过什么病?那他为什么从来都不笑?又为什么去了‘仁心仁术’?他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久久脑子里冒出了一堆问题,都是她想不明白了。
所以她也不打算想了,直接问:“爹,您昨晚去鬼市干什么?”
“你也去了。”佟朽一点也不惊讶久久这么问她,平静的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
可事实上,久久在找到那凤冠霞帔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雾城有这么个地方啊!
“嗯,去了。”久久顺着他的话说。
“你能办到吗?”佟朽抬头突然有些期望的看着久久问。
“办到什么?”久久是真不明白,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茬了。
“他说,你娘把‘勇气’给了他。所以她现在才没有勇气醒过来面对所有人。我想给她换回来,可是他说,我已经没有了机会再换了。我做不到,久儿,你能做到吗?你能救的了你娘吗?”佟朽急急的道。
久久狐疑的看着他,他对冷寒如的担心不像是在做戏,既是如此,那佟府那一堆的小妾又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您去‘仁心仁术’看的什么病?又付出了什么代价?”久久问。
“我?”佟朽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笑的喘不过了气,可脸上却湿了,“久儿啊!你说你爹娘傻不傻?你娘拿了勇气去换嫁给我,我却拿了你三个哥哥的命去换娶到你娘。你说,你说我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啊?”
久久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佟府就只有他和佟宝两个,她却是四小姐。
原来,她还有三个哥哥。
第218章 老套的故事情节()
简陋的屋子里,花香四溢。
放眼处,桌上、窗台上,门外用木栅栏围成的花圃简陋却精致,五颜六色的花开的比最好的花店里的还要娇艳。
娇小的少女正弯着腰仔细的给花浇着水,她穿着蓝底白花的布裙,柔顺漆黑的秀发用同色的布巾束着。
“小如,快来给爹帮忙。今天河神赏赐了不少鱼,明个儿拿到市场上去卖,就能给你再添置些嫁妆了。”挽着裤腿的老者,笑嘻嘻的走进来,身后背着的筐子里,离开了水还没死的鱼正挣扎的蹦跶着。
冷寒如放下手里的小水桶,娇嗔的唤了一声‘爹’,手脚利落的将冷武背上的鱼筐解下,将鱼都倒进了院子中早就准备好的大木盆里,看着这些鱼遇到水立刻扑腾着游开了,她笑出了声。
阳光下,她半张脸上覆盖的红色胎记似乎也好看了起来。
冷武换鞋子的时候抬头看着冷寒如,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似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瞧见她脸上的胎记,他的笑容又变得有些无奈。
自己女儿什么都好,聪明,勤快!一双手更是灵巧的很。
做的一手好饭,绣的一手好花。
连种的花都比别人家的好看。
可偏偏,就这脸,掩盖了她所有的好。
他们家虽不富裕,可这些年他知道女儿的样貌势必会让人嫌弃,所以准备的嫁妆比不上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十分可观的。
可尽管如此,他托媒人给小如找的婆家,也从没一个让他满意的。
不是男人有顽疾的,就是妻子去世带着好几个孩子的鳏夫,要不就是年纪比他还大,要小如去做妾侍。
冷武没想过要小如嫁一个多富贵的人家,只想有个真心喜欢她,和她年纪相仿勤劳踏实的小伙子,能代替他照顾小如的下半辈子。
可如此简单的愿望,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实现。
他不愿委屈小如,可看着她年纪越来越大却还没有寻得一个好婆家,总忍不住着急担心。
他的女人明明这么好,为什么就没有人看得见呢?
“爹,今早上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听刘大妈说,她家的媳妇这两日要生了,今天的鲫鱼多,我给她送两条过去。待刘家嫂子生了孩子,可以炖了汤补补身子,行吗?”冷寒如蹲在那儿看了一会儿鱼,扭头问冷武。
“行,吃了饭你送去吧!”
冷寒如见他答应了,拿了一个木桶装了水,挑了两条大的鲫鱼放了进去,“我吃过了,饭菜都在锅里热着呢!您自己吃吧!我先去看看刘家嫂子了。”
说完,她拎着木桶笑着出了院子。
冷武瞧着她离开,一脸的慈爱。
他不该这么心急的,他的小如值得天下最好的男子真心相待。
像所有故事里的桥段一样,冷寒如送完鱼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受伤昏迷的佟朽,善良如她,自是没有理由不把他带回家悉心照顾的。
只是和故事里不一样的是,佟朽并非遇到了歹人被劫财打伤。
他是被自己的妻子和他情人陷害,险些丧命,九死一生的捡回了这条命。
彼时的冷武并不知道佟朽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遭遇,只是见小如捡回来的男人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不由心生喜欢,又见小如对他照顾周全,佟朽还没醒过来,他就已经开始幻想两人以后日久生情,造就一段美满姻缘传为佳话的故事了。
“小如,他还是不肯说话吗?”佟朽醒来的第五天,打渔归来的冷武在院子里小声的问冷寒如。
“嗯,还是跟之前一样,什么都不说!不过,倒是愿意主动吃饭了,不像之前总要我说上半天才肯吃东西。”冷寒如在花圃里拔着草回道。
冷武点点头叹了一声,事情发展的好像不是他想的那么顺利。
“他该不会、、、”他看了佟朽住的屋子一眼,很小声的道:“不会是犯了什么事被仇家追杀的吧?要是这样,会不会连累了咱们?”
佟朽对小如的冷漠让冷武很失望,从前没想过的事,现在又有些担心了。
“爹。”冷寒如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他也不像是坏人啊!再说了,谁都有仇家,您不也有吗?葛叔说您昨天抢了他的鱼,到现在气还没消呢!我都不怕被您给连累了。”
“死丫头,这能一样吗?你呀!就是单纯,不知道外头的人心险恶。”冷武佯装生气的板着脸。
“外头人心险恶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等他伤好了,我就会让他走的。到时候就不怕连累不连累了。”冷寒如笑了一声。
她低下头的时候,拔草的动作没刚才那么利落了,脸也莫名的红了起来。
在这小渔村里,她还没见过像他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的小心思被冷武看在眼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叹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冷寒如被隔壁的婶子叫去帮忙织布了,冷武进了她的屋里,佟朽靠在床上,正侧头盯着窗台上一盆红色的虞美人发呆,冷武走到床榻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笑着问:“好看吗?”
“这花竟然也能在此地开放,倒也是稀奇。小如姑娘的手很巧。”佟朽突然说话了,让冷武诧异的忘了接话。
“你、、、你、、、我、、、我、、、”冷武结结巴巴的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佟朽看向他,“老伯怎么了?”
“你怎么说话了?”冷武回过神来,有些傻的问。
“老伯不是来找我说话的?”佟朽反问道。
“是,我是来找你说话的。你也真是,小如在的时候,你也不吭一声。我都快要以为你是哑巴了。”冷武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受伤的。以后有什么打算!你也差不多能下地走路了吧!”
佟朽没有说话,冷武便又说:“你别嫌我啰嗦。虽然你不说,但看你的穿着也知道你并非普通人。我和小如相依为命,无权无势,也不想攀龙附凤,但也不想平白招来祸事。所以该问的,还是要问个清楚的。”
第219章 一别三年()
佟朽没有说话,冷武便又说:“你别嫌我啰嗦。虽然你不说,但看你的穿着也知道你并非普通人。我和小如相依为命,无权无势,也不想攀龙附凤,但也不想平白招来祸事。所以该问的,还是要问个清楚的。”
佟朽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会尽快离开的。”
冷武一愣,脱口而出,“就这样?”
佟朽看了看他,明白了什么,尴尬的道:“我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救命之恩暂且也无以为报。但是老伯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老伯和小如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待我处理完了我的家事,定会携重礼回来感谢两位的。”
“重礼?”冷武甩了袖子负手走到门口,又转头啐了一声,“谁稀罕你的重礼!”
佟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也不知道他气什么,叹了一声又继续看着窗台上的虞美人发呆。
傍晚的时候,冷寒如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把在路上顺手摘回来的野花兴冲冲的跑进了屋,“我爹说你今天说话了是吗?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说话?这花好看吗?虽然是长在路边的,可也不比我养在花圃里的差是不是?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爹今天抓了一只撞死在树上的野兔子,我做了给你吃好不好?”
她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突然发现佟朽什么也没说就看着她,她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有些懊恼的问:“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喜欢听你说话!”佟朽笑着说道。
这是冷寒如第一次听他说话,她觉得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那么好听。
比她听过的所有的声音加起来都要好听。
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突然发烧了似的,烫的她更不好意思了。
“我,我去做饭!”她低着头快速的将花塞进佟朽的手里一扭头跑出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佟朽和冷寒如说的话越来越多,笑容也越来越多。
他能下地走路了,可是他没有离开。
反而跟着冷武下河捕鱼,日落时分,踏着落日的霞光背着鱼筐和冷武有说有笑的回去那个燃着袅袅炊烟的小屋里。
鸡鸣十分,他有时比冷寒如起来的还要早,准备好下河要用的工具,还会替冷寒如将花圃里的花浇了水。
他越来越少的想起背叛他的妻子,家中的三个他从小呵护着长大,却原来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还有他曾经拥有的万贯家财。
曾经的一切,好像从来都没有让他像现在这样开心,满载而归的鱼筐承载的欢乐,比那些冷冰冰的钱财更让他满足。
他也越来越喜欢替冷寒如照顾那些花草,喜欢看她认真浇水施肥的样子,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她脸上的红色胎记更可爱的东西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下来。
他原本是真的打算伤好之后就离开的,可是就在那天,她将那一束野花塞进他手里的那一刻,他的心意突然就变了。
九死一生之后的他,原本满心满眼的想的都是如何回去报仇,将属于他的东西抢回来,将那负了他的女人和他的情人赶出去。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这样陪着小如和她爹平平淡淡的在小渔村的过一辈子,打一辈子的鱼,吃一辈子小如做的饭。
但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他没有死,还在这里住下的。
当重金请来的杀手出现的时候,正是他和冷武准备下河的时候,那冰冷的刀砍向了他,却是落在冷武的背上,鲜血溅了他一脸。
要不是葛叔和他的儿子正巧过来喊他们一起走,只怕他也已经命丧在杀手的刀下了。
他不会武功,这小渔村里也都是一个朴实的渔夫,真正会武功的没有几个,所以他们花重金请来的杀手轻敌了,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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