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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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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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不至于,破例升官,已经是极大的殊荣了。”只不过,挑战与机遇同在罢了。自然,后面这半句萧景铎是不会告诉秋菊的。

    从萧景铎这里听到肯定的话,秋菊又欢乐起来:“我就说,大郎君肯定不会出错的,就是可惜大郎君不能留在长安,又要出门哎对了,剑南道在哪儿啊?”

    萧景铎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也太后知后觉了。萧景铎懒得理她,转身回屋查询戎州晋江县的情形,片刻后,隔着窗户,萧景铎听到一声充满了惊讶和意外的喊声:“啊,这么远!”

    不提清泽院对这个调遣令议论纷纷,就连定勇侯府的其他人也在谈论此事。

    老夫人听到丫鬟打探来的消息,她不懂县丞是做什么的,也不明白萧景铎第一次就能授予从八品的官意味着什么,她只关心一件事:“怎么在外面,不在长安?”

    京官比外官好,这个道理就连老夫人都懂。虽说萧家祖籍也不在长安,可是过了这么多年,老夫人早已把自己当成京师人士,本能地看低外府。

    萧素也陪老夫人坐着,听到老夫人的话,她应和道:“剑南,确实有些远了。”

    萧素是外嫁女,而且还是一个和离后投奔兄长的外嫁女,在侯府的地位不得不说有些尴尬,所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老夫人这里,毕竟在这个府里,只有老夫人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她之前被程慧真劝着,动过和萧景铎定亲的念头,可是后来听到贴身丫鬟们的劝告,她又觉得,程慧真现在并不算大,贸然押注太武断了,再等等也无妨。

    尤其当她听到萧景铎官职的时候,萧素心里直呼庆幸,还好没有定亲,剑南山长水远的,晋江县更不知是什么犄角旮旯,她可不舍得女儿随着萧景铎去那等鸟不拉屎的地方,幸好幸好,事情还没有定下,她还能观望几年。

    萧二夫人带着女儿来和老夫人请安,凑巧听到萧景铎的事情,于是也跟着插嘴:“我见其他人都留在京城里做体面的官,好像是校书、正字之类,怎么大郎君就被打发到外府了?”还是偏远的剑南。

    萧三夫人接话道:“哟,二嫂了解的还真详细,竟然知道新官从校书、正字起步。”

    萧三夫人这话里满满都是嘲讽,二房萧景虎眼看越来越大,然而除了惹事生非,竟然什么都不会,二房的人都急了,这才盯上了荫蔽这块肥肉。定勇侯府只有一个荫蔽名额,准确说是萧英只有一个荫蔽名额,萧景铎自己考中了官,用不着这个名额,所以剩下的竞争对象里,无非只有长房的嫡次子萧景业和二房的萧景虎。

    原本有吴君茹在,萧二夫人也不敢奢望这些,可是如今吴君茹被她自己的嫡母狠狠骂了一顿,显然就要失势了,萧二夫人的心思又活动起来。

    所以萧二夫人才会对这些官职关注非常,恐怕比她儿子本人还要上心,萧三夫人心里不是不酸,可是谁让老夫人一股脑的偏心二房呢,萧三夫人知道自家儿子争不过,于是瞅住空就要酸二房几句。

    萧二夫人没有理会妯娌,而是对老夫人说道:“母亲不要着急,虽说大郎君被打发到外地,不过在外面积累几年资历,还是能回京的。”

    老夫人叹气:“唉,要我说铎儿就是倔,选官这种大事,怎么还能端着架子不肯低头呢?若是他早些和大郎服软,让大郎替他周旋周旋,怎么会被打发到外地!”

    “那倒也是,外官终究不如京官请贵。”

    萧三夫人嗤笑:“就算晋江县县丞这个官职不好,那也是人家自己考下来的,二嫂也真是脸大,居然还嫌弃起来了。”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萧二夫人的痛脚,她不知为萧景虎愁白了多少头发,而萧三夫人还敢当着她的面暗讽,萧二夫人的火嗖得一声窜了起来:“三弟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提女眷这里又陷入嘴仗中,被女眷频频提起的萧英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你是说,他被分配了晋江县的县丞?还是从八品下的品秩?”

    “回侯爷,小的是这样听到的。”

    “从八品啊”萧英忍不住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后宅妇人们可能不懂,但是萧英不会不清楚,破格提升,这意味着什么。

    授官非常严格也非常死板,基本沿着一条线走到头,尤其在初期,每一个官职之后的升迁职位基本都是固定的。按照官场内默认的规矩,新人的第一个官位都是九品,出身较好、进士及第的去秘书省等之地当校书郎,稍次的是正字,再次是县尉,但是很少有人能打破九品这个限制,一起步就是从八品的县丞。一般来说,新人在县尉上磨砺几年,等资历够了,才会被提升为县丞。

    之前也有同僚打听过,暗示他要不要给长子活动一二,但是萧英笑了笑,没有作答。虽然他没有表态,但这已经是最大的表态,萧英原来设想,在其他人的排挤下,萧景铎多半要吃些苦头了。

    但是萧英怎么也想不到,没有他出面,萧景铎居然还能得了从八品的缺。官场里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其他人授意,萧英根本不信有人敢把萧景铎从九品提为八品。

    “这个人,是谁呢?”萧英低不可闻地喃喃。

    其他人看不起外官,一心朝京官扑腾,然而萧英的目光却不会这样局限。外地官员也有外地的好,天高皇帝远,没有太多上级的束缚,反而容易做出政绩,到时候调回京师,那就是步步青云的路子了。戎州偏远不假,是个棘手的职位也不假,可是在官场里从来不怕难题,怕的是连面对难题的机会都没有。

    萧英叹了口气,似乎,事态要超出掌控了。

    。

    吏部的调遣令已经下发,萧景铎不日就要动身远赴剑南,去当一个西南边陲县城的二把手。按照品级,晋江县中县令最大,其次是县丞,再次是主簿、县尉这些。晋江县令是他的顶头上官,为了不让上级留下不好的印象,接到调令没多久,萧景铎就准备着出发了。

    剑南道地处偏远,而且入蜀极为难走,所以一切都要从简,萧景铎身边的这些随从丫鬟,显然就要留下一部分了。

    自从清泽院的丫鬟知道剑南在哪里后,萧景铎的耳根一下子清静了,就连往常花蝴蝶一样的海棠也默默闭了嘴,这几日能避多远就避多远。萧景铎正好乘此机会清洗人手,其他院派来的眼线全被被他以轻装赴任之名留下,随着他去剑南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外院以萧林为首,内院他只信得过秋菊,但是路上只有秋菊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萧景铎斟酌片刻后,又选了惜棋。这些年观察下来,海棠一心想着老夫人不说,琴棋书画四个丫头也各有心思,但是在所有人之中,惜棋算是最拎得清的,而且脑子也精明,萧景铎愿意给聪明人一个机会。

    敲定了随行的人手,路上的行装也要打点,从萧景铎到萧林再到秋菊,每个人都忙的团团转。在这期间,萧景铎收到好几封宴会的帖子,都被他一一推拒了。和这些留在京城的同年不同,萧景铎的官任在外地,路上花费的时间多,而且他还想快些去赴任,哪里有时间陪他们宴饮。也是这时候,萧景铎才知道,同批二十二个进士中,所有人都通过吏部考核,虽然对于官职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好歹有官可做。这其中,一半的人去校书正字,另一半的人去长安周边的县城做县尉,虽然去处各不一样,但总体来说,绝大部分都留在了长安或者近郊,唯有两个人是例外。

    萧景铎算一个,另一个,居然是白嘉逸。

    为此白嘉逸还特意来和他哭诉:“我为什么被打发到了西北边陲,那里好荒凉啊,我不想去!”

    萧景铎今日到东市置办行装,顺便陪白嘉逸坐一坐。听到白嘉逸的话,萧景铎非常淡然:“那你敢不去吗?”

    “我不敢。”白嘉逸怏怏地耷拉着脑袋,道,“唉,提起这个就伤心。对了,你去了哪里?”

    萧景铎顿了顿才说:“剑南道,戎州,晋江县。”

    白嘉逸愣了很久,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我以为我已经很惨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远!我想想,戎州哇,我记得那里不太太平吧。”

    “彼此彼此。你赴任的地方是西北边陲,再北就是突厥,西边是陇右马场,历来都是摩擦纷争之地,时不时就要被游牧部落骚扰,你又比我好到了哪里去?”

    相互捅完刀子后,这两人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白嘉逸静了片刻,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端起酒杯说道:“我要去西北,而你不日即将奔赴蜀地,从此一南一北,相见更不知在何时。萧景铎,保重!”

    萧景铎也举起酒杯:“保重。”

    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后,白嘉逸又凑过来挤眉弄眼:“你看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长安这个销金地了,不如趁这段时间,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好好玩玩?”

    “不必,你自己留着吧。”萧景铎就知道白嘉逸正经不过几个瞬间,接下来他还有安排,没时间坐在这里听白嘉逸胡扯,所以萧景铎喝了饯行酒,就打算告辞了。

    “你又要提前走!我还约了夏三郎,你不等等他吗?”

    “夏三郎,可是破了江州案的夏三郎夏之衡?”

    “对,就是他。”

    萧景铎默了一下,突然升起浓浓的兴趣和探究:“你怎么会认识他?”

    “白家和夏家有些亲戚关系罢了。”白嘉逸说得含含糊糊。

    萧景铎点点头,没有追问,不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夏家是太子妃的娘家,多年前在国子监时,白嘉逸曾随口提过,白家老夫人托了门路才将他安排进国子监。现在看来,托的恐怕是太子妃的门路。

    怪不得,他们俩被安排在一个学舍,不知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祭酒特意为之。

    不过即使如此,萧景铎也不能再坐下去了,他六月中,最迟六月下旬就要动身,实在没时间和白嘉逸闲聊。所以他坚定地拒绝了白嘉逸的挽留,离开酒楼,到东市里置办东西。

    出门时,萧景铎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白嘉逸察觉到他的视线,隔着半开的窗户,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他们曾是最亲近的同窗,在一个屋檐下共住三年,如今萧景铎要去剑南,而白嘉逸不日奔赴西北,两人一南一北,背道而驰。这段时间两人都很忙,恐怕再也抽不出时间相聚了,不知今日一别,下一次见面又在什么时候。

    萧景铎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就大步往外走去。

    一旦进入官场,许多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相聚和离别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可是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继续往下走。

    长安分东西两市,除此之外街道两边不允许开办商铺,所有行商之人都要集聚在东西两市,接受朝廷的统一管辖,寻常百姓购置家用也常来东西两市,所以又叫买东西。整个长安甚至整个帝国的商队都集中在这里,可想而知,东市和西市会有多么热闹。东市在城东,周围全是权贵府邸,商品和店铺的规格都要高一些,但是西市坐落在鱼龙混杂的城西,里面有数不尽的异域商队、奇珍异宝,号称可以买到天底下所有的东西,可见其繁华。而萧景铎为了方便,没有去西市,而是去了价钱稍贵但是人少又安全的东市。

    萧景铎带着萧林等人打点行装,其中医药必不可少。萧景铎站在药行里,仔细地挑选药材。

    长安的设计者就像有强迫症一般,不光住宅区被划分为整整齐齐的方格,外面围以坊墙,称为“坊”,就如定勇侯府所在的通善坊,就连商业区东西两市内部也切割地井然有序,哪一块是药材,哪一块是珠宝首饰,全部规定好了。

    这一条街全部都是药材生意,而萧景铎所在的这间药行凑巧在街道拐角,从前方再拐一个弯,就是买玉器的地方了。

    不知是那日东市人少还是萧景铎耳力太好,他正站在店里挑药材,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鬼使神差地回头,就看到前一条街的拐角处站着一道剪影,虽然逆光,但萧景铎还是认出了这个人:“郡主?”

    听到有人唤她,容珂回头,一见着人就笑了:“是你?”

    “东市人多眼杂,郡主在这里做什么?”在萧景铎看来,虽然容珂身边围满了丫鬟内侍,但浑身上下还是写满了“不安全”这几个字。

    容珂却难得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今日本来陪母亲出来散心,没想到刚到东市,那个小兔崽子就跑没影了容琅你给我站住!还敢跑!”

    容琅难得从东宫出来,正好奇地四处探看,怎么会听丫鬟的劝告。他兴奋地这儿摸摸哪儿瞅瞅,不知不觉就走远了,浑然不知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太子妃和容珂很快就发现容琅走没了,虽然知道容琅身边跟满了侍卫,无论如何都出不了意外,但是太子妃只有这一个儿子,发现儿子没了自然魂都吓飞了。容珂也气得不行,只能带着人出来寻找弟弟。

    容琅也发现自己跑远了,心里有些害怕,连忙原路返回。走到这条街的时候,他远远就看到长姐站在拐角处,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他不敢面对长姐,就打算偷偷摸摸地绕过去。

    可惜他没走两步,就被容珂发现了。容琅心里一哆嗦,反射性地想撒腿就跑,可是随后容珂凉凉地在他身后说道:“你再跑一步试试?”

    容琅明明想说自己是男子汉,才不会怕姐姐的威胁,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腿就是抬不起来。最后,容琅只好扭扭捏捏地朝容珂挪过去,小心翼翼地牵了下姐姐的衣角:“阿姐”

    容珂被他吓得不轻,当时冷着脸不想理他。容琅见到这一幕,嘴委屈地瘪了瘪:“阿姐,你别生气了。”

    “走开。”

    “阿姐,抱”

    容琅张开手扑到容珂腿上,容珂冷不防被他扑了个正着,当下就摁着他的脑袋想把他推开。但是容琅从小被人呵护着长大,最是擅长撒娇,当下抱着容珂的腿死活都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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