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一个陌生人去做。
他脑海中思绪万千,完全顾不上一旁瑟瑟发抖的甜心。甜心起初以为这只是一起恶作剧,哪怕是拍电影什么的也行啊,可周围所有人的反应都在告诉她这是真的,他们真的遇到恐怖活动了!
自己真是个该死的扫把星!就该一头撞死的!她恨恨地想。
人群骚动,这对于炸弹的平衡装置极为不利,司徒清朗心想倘若这东西在某个人手上,她第一反应应该是抛出去,而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这个人,避免炸弹在她手中直接爆炸。
她会在哪?他强迫自己镇定,冷静分析眼前情况,香港的地铁都是单线没有环线,这辆车最终还是要停下来的,在它停下入库之时未避免直接撞上,所有的人应该都是往车厢后部移动。
这个时候如果携带炸弹的人也随众移动,炸弹肯定会随之爆炸,这显然不是犯罪分子的初衷,他希望在目睹所有人的慌乱之后再亲眼见到所有人被炸死,这是一种猫戏耗子的心理。
更何况如果最终发现炸弹在列车后部,那么乘客会理所当然的往列车前部移动,这时就算车上有人侥幸拆除炸弹,刹车却未必能及时进行,就算炸弹只是噱头,也能最终导致列车因为刹车不到位而造成人员伤亡。
那么,这位携带着炸弹的乘客应该从一开始就是在车厢后部,但是他是怎么把炸弹交给她的?赠送或者贩售某种东西吗?那这炸弹外部应该还有一层掩饰,否则她早就该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先去列车后部查看,想到这,司徒清朗叮嘱甜心:“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后面看看炸弹在什么位置。”
“我要跟你一起去!”甜心紧紧抓着他不放开。
司徒清朗厉声喝道:“别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在这里乖乖等我!”
甜心被他的语气吓得泪水直打转,司徒清朗拔腿便朝车厢后部走,甜心站在原地怔了片刻,果断选择无视清朗的话,跟在他后面追了上去。
司徒清朗一面走一面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在倒数第三节车厢左右他突然注意到一对疑似母女的乘客,母亲和女儿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小女孩手里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而那位年轻的女人耳朵上戴着耳机闭目养神,仿佛周围的骚乱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或许就是这一对了,他略一分析,觉得这母女二人是最合适的人选,从那小女孩乖乖捧着盒子的样子来看,应该是被母亲叮嘱过不要把盒子里东西弄坏了,所以她动作极是小心翼翼。
而女人戴着耳机又刚好能阻隔外界声音,也理所当然听不到扩音器里的声音,这也使得炸弹不会在她们惊惶之下一触即发。
乘客开始往后部移动,列车驾驶员发现广播信号被彻底切断后不得不走出来安抚乘客并寻找爆炸物,司徒清朗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单膝跪在小女孩面前,问她:“小朋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那小女孩看着司徒清朗,作势就要往后挪。
司徒清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手臂,用巨大的力道控制住她身子动不得半分,小女孩“哇”地一声吓哭了,哭声让所有在场的人如惊弓之鸟般尖叫了一声。
司徒清朗腾出一只手来推醒还在小寐的年轻妈妈,见她一头雾水,他指了指她的耳机,她立刻摘了下来,怔怔看着司徒清朗。
“抱歉,刚刚列车通报车上有一枚炸弹,我怀疑这枚炸弹在你——女儿的手里。”司徒清朗解释说,“请问,这里面装着什么?”
女人脸色瞬间就变了,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司徒清朗,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买给她的蛋糕……怎么会有炸弹?!”
因为害怕,她的声音失控万分,这句话传到周遭人的耳朵里立刻引起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反应,司徒清朗额上起了一层细密汗珠,他冷静地说:“别怕,麻烦你现在让她把外面的包装纸拆开给我看一下。”
甜心远远地看着,看到清朗周围的人刷地一下散开了,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看到司徒清朗双手捧着那小女孩怀中的盒子,目不转睛盯着她将最外层的包装纸拆开。
紫色匣子!人群中更是如同炸了锅一样爆发出持续不断的尖叫,乘客慌不择路,重重撞在司徒清朗身上,他厉声喝道:“都别紧张,别碰到它!”
他努力稳住身体平衡,确保这枚炸弹不会因为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而直接引爆,见那位年轻的母亲第一反应是从女儿手里把炸弹夺过来,他忙制止道:“别碰她,炸弹是用平衡装置触发的,别动,让我来想办法。”
甜心焦急万分,想要走上前去帮忙却又怕自己把事情搞得更糟,她被从后面赶来的列车员推得一个踉跄,二人一看到司徒清朗手里捧着的紫匣子,其中一个人瞬间便腿软倒地,半天都挣扎不起来。
司徒清朗深知这东西不能让这小女孩拿着,她现在已经快被吓破胆了,因这一枚炸弹,他周遭瞬间空了,人群都在离他十步开外的地方,眼前只剩下崩溃的母女和爬不起来的列车员。
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能帮他捧着这枚炸弹,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表,时间已经又过去3分钟。
他对着其中一位列车员说道:“我是特种兵,这种炸弹我可以拆,但我需要有一个人配合我,麻烦你帮我捧着它,控制它的平衡,避免它引爆。”
驾驶员一听,立刻如同脚底抹油一般逃窜向相反方向,司徒清朗心急如焚,冷不防看到正从人群里不怕死往这边挤的甜心。
“清朗——”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忐忑地问,“清朗,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第265章 惊魂9分钟()
司徒清朗一看到甜心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添乱,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去!”
甜心却是站在原地不肯走,她带着哭腔说:“哪里有安全的地方?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能帮你!”
时间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气,他必须要赶紧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帮助他拆弹,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强项,如果现在秦路和高连在场的话,恐怕想要拆除一个平衡装置的炸弹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让甜心帮自己?司徒清朗在心底挣扎片刻,他根本不希望甜心卷进来,炸弹就被她抱着,自己一个闪失她一点活路都没有,两个人只能死在一起。
“清朗!”甜心走上前来,攥紧拳头说,“让我帮你!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你想让一个人帮你拿着这个东西,我可以,我不会动的!”
自私和理智在心中交战,司徒清朗知道现在除了甜心之外他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选了,甜心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也相信她的坚强和处变不惊。
他沉默片刻,双手已是冰凉,该死的,他想起今天下午那解签人说的话,突然明白什么叫“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或许他说的“命中有难”就是现在了。
该死的!他努力把这些想法驱逐出脑海!深吸一口气,他不能……如果甜心不帮自己这个忙,而是远远躲起来的话,她至少有可能能活着……
“你到最后一节车厢去,听我的话。”短短几秒钟他已经作出冲动决定,他可以把这枚炸弹移到第一节车厢,离甜心越远,她不会被牵累的几率就越大。
甜心太了解他的想法了,他肯定是想孤注一掷让所有的风险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可他们是夫妻啊,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不会去的。”甜心突然鼓起勇气走上前,在他身边蹲下,“你今天答应过我的,我们不会分开。”她转而对着小女孩说:“把这个东西给我可以吗,我帮你拿着它。”
“我的蛋糕……”小女孩呜呜哭着,忽然发现自己的蛋糕好像成了童话故事里的恶魔一样可怕。
司徒清朗真是拿甜心没办法,然而他又不敢撒手,他深知面对一车人,与其铤而走险把炸弹放置在第一节车厢不如就此尝试拆除,只要引爆,总会有人死的,他作为军人,不能让这种局面出现。
甜心……他咬紧牙关,盯着她的眼睛,甜心怔怔看着他:“你不是说还有几分钟就要爆炸了吗?我可以配合你,交给我,让我帮你。”
该死的,豁出去了!
司徒清朗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他对甜心说:“你坐她旁边,我把东西给你后你就捧好它,千万不要失去平衡。”
“好。”甜心反复调整呼吸,在小女孩身边坐下来。
司徒清朗沉声安慰:“把这个交给叔叔,轻一点,这里面有条……虫子,叔叔必须把它捉住。”
小女孩害怕了,手上突然一松,司徒清朗眼疾手快地接住,示意她妈妈将她抱走。
他将盒子平移挪向甜心,甜心整个身子都绷紧僵直了,司徒清朗手极稳,将炸弹放在甜心的腿上,甜心立刻紧张地护好它。
“小心了,一不留神你的腿可能就没了。”司徒清朗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开甜心的玩笑。
甜心小脸惨白,端正坐着,司徒清朗从钱夹的夹层中取出一个镊子和一把螺丝刀,皆是小巧精致得骇人,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为在今天这种时候派上用场。”司徒清朗言简意赅地回答。
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又过去2分钟了,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拆除一枚炸弹真的不怎么容易,定时炸弹还好说,带平衡装置的炸弹很可能是以水银作为导体牵动引线触发,这种最麻烦。
他定了定神,先是打开最外层的紫色盒子,看到里面一块精致的淡奶油蛋糕,上面还写着生日快乐。
居然是生日……摊上这种事情,小丫头还真是个小可怜。司徒清朗凝神将蛋糕小心翼翼地用纸盒抹开,见里面现出一个黑色部件,整个物体呈长方形,四角各有内嵌的小螺丝,果不其然,这就是炸弹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想要动手拆的时候,列车猛然一晃,车上的乘客都向一旁栽倒而去,司徒清朗眼前一黑,只见甜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盒子上死死护着它,简直要把司徒清朗的心脏吓出来!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一开始把炸弹放在座椅上拆解,而是必须要由人控制的原因,列车在行驶过程中会遇到各种不可控力影响速度,只有人为干预才能导致它彻底平衡,甜心豁出去半条命,总算是做到了。
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胸口糊了一层蛋糕,小脸惨白小手冰凉,那决然的目光正直勾勾盯着司徒清朗。
“你……没事吧?”司徒清朗一头冷汗地发问。
甜心摇摇头,紧紧咬着下唇,司徒清朗不再犹豫,而是快速卸下四枚小钉子,露出里面爆炸装置的第一层。
果然如他所料,第一层就是水银平衡装置,内有弹簧和一组电阻控制着下层的打火引爆器,第一层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彩色线路,水银容器看上去脆弱极了,这种东西若是沾到甜心的身体也是不得了的事情,若是全部泄露出来,则有可能导致他们二人中毒。
他手上极稳,轻轻抬起一根根细线,仔细研究着炸弹的连接方式,甜心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浑身冒汗,汗水已经湿透了整个衣服。
空气仿佛静了,一时间她眼中只有司徒清朗认真的样子,她忽然想——他们会不会就这样死在一起?
那也不错,至少没有第三者来破坏过他们的婚姻,他们可以在最相爱的时候死在一起,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心中顿时充满力量,心跳也渐渐平复下来,她稳稳地托着,无论如何都要尽好自己的本分。
***
抱歉窝看球赛睡过头啦么么哒~不过德国终于是赢了呢~
第266章 三选一()
司徒清朗拆着拆着,突然说:“老婆,讲个笑话给我听。”
甜心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讲的什么笑话!她简直能哭出来好吗!
“你不是会讲很多冷笑话么?”司徒清朗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却依旧调侃,“我现在热得不行,讲个能让我降温的。”
“你是认真的?”甜心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是了。”司徒清朗手背蹭了下额发上汗水。甜心立刻意识到,可能是这个东西拆起来很麻烦,所以清朗也有些紧张了。
她绞尽脑汁,奈何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搜肠刮肚之下,她哆哆嗦嗦地说:“你知道从18楼往下跳和从3楼往下跳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区别?”司徒清朗头也不抬地问。
“从18楼往下跳是‘啊啊啊啊啊啊…啪’,而3楼是‘啪…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紧张,她那几个“啊啊啊”叫的格外惨烈,司徒清朗不得不停下手头动作看了她一眼。
“……不冷?”甜心忐忑地问。
“挺冷的,我有一种自己进了冷柜的感觉。”司徒清朗夸张地回答。
顿时甜心想笑又想哭,拜托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要再嘲笑自己的脑残了么?
“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司徒清朗又继续说道,“清清让我回去的时候带礼物给她,这礼物怕是带不成了——喝。”
他一声暴喝,猛然用力,甜心还没看清楚,就见他生生把上面一层不知从哪给拆开了。
甜心吓得一哆嗦,险些就把手里的东西给扔出去。司徒清朗小心翼翼地捧着上层,只一看下面的爆炸连接装置就疯了。
居然有三根导线。
通常炸弹装置都是两根引线,一根引爆,一根是解除引爆,理论上来讲这是设置炸弹的原理,他还不曾听说过有人在炸弹中设置三根导线的。
既然多了一根出来,这一根就存在无数种可能,比如是一种障眼法,只为混淆人的判断而存在,让人多一次选择,然而又不完全能百分之百这样推断,因为炸弹本身是无法拆开的,所以根本看不出三根导线里究竟有几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