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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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娘子-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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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是奴婢,是被风刮走了,好大一阵风。。。。。。夫人,小姐……”她的声音轻了下去,说不下去了。

    “小荷,是。。。。。。。。五表哥送的么?”

    她望了一眼慌乱抬头的小丫头,双眼里满是内疚、不安。

    她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明日随我出去一趟!”

    “唉!”

    小荷知道这茬揭过了,吁了一口气:小姐竟未追究?

    。。。。。。

    入夜,府里各处各房的灯渐次熄灭,唯有二房正院主屋内还亮着灯。

    “老爷!”韩氏披着发,望着倚在床前榻上翻书的郑二老爷:“你说,我娘家的英姐儿怎样?去年刚及茾!若是能入了世子房里。。。。。。”

    “你可想好了。贵妾也是妾,那可是你韩家的小姐!”

    郑启清瞥了她一眼,继续翻着手中的书页……

    韩氏嘴张了一张,见郑启清无甚兴趣,就自己靠了床头,默默思索:英姐儿是嫡女不错,可大哥品阶不高,六品的闲职,汾阳郡王这块饼好诱人,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这要嫁过去,生得可是将来的汾阳郡王府的继承人,不然,就一贵妾。。。。。。还不是怕小世子的生母出身低了,辱没了将来小世子的身份。。。。。。

    她烦躁地移了一下位置,见郑启清还在专心看书,逐趿了鞋走过去,伸手拿了灯罩,扑地一口吹灭。

    郑启清:“你作什么?我还没看完呢”

    。。。。。。

014配不上() 
绣房里,一个蓝衣少女正提笔在风筝上轻画着,一点一画很是仔细:纸上的桃花瓣红得异常耀眼。

    须臾,一株栩栩如生的桃花跃于纸上,少女掷了笔,脆生生说:“锋哥哥,你瞧,怎样?”

    背后一只手拈起桌子上的风筝,举起对着窗外细细观赏:“暖妹妹心思玲珑,好极,竟能想到以胭脂入画……我瞧着,这桃花竟比那真的也开得不赖呢?”

    却原来是用了胭脂掺了水,点上去的。

    说话的少年锦衣玉带,粉面朱唇,一双桃花眼细长,正笑意盈盈毫不掩饰地看向对面的少女。

    少女娇羞地低下了头,心口乱蹦!

    外面滴水成冰,此时房里的空气却仿佛都热了起来,一时静默……少女的头越垂越低,一络发从前额垂了下来,少年情不自禁伸手去撩起。。。。。。

    “哐啷”有人推开门,与此同时,一声高亢的尖叫,郑云铃一步踏了进来,见鬼般指着郑卓锋:“你们在干什么?啊!”

    尖叫声音再度响起,门外呼啦啦涌进一波人,窃窃私语……又有人过来,这会是一个妇人。

    ……

    韩氏横眉怒目地指着郑卓锋,呵斥着。

    郑卓锋拽着韩氏的衣襟苦求,分辩。韩氏愈见生气,转而指着那个狼狈无处躲藏的少女,仰着头,高高挑着眉:“都说斗米恩,升米仇。真是好呀,养着供着倒是供出了白眼狼来了。我们郑家怎么对不起你了,竟然要这样来害我们?”

    少女一脸雪白,只知道摆手:“舅母,不是的。”

    韩氏脸上笑得温和:“我们锋哥儿可是马上要秋闺了。。。。。。舅母求你了,放过锋哥儿吧?啊?好姑娘,舅母求你了,这样,舅母向你保证,定给你找上一门上好的亲事可好?”

    画面一转。。。。。。

    夜深人静,房间里一个少女正抖抖索索地踩在凳子上,往小横梁上使劲抛着一条素绫,眼神茫然,哭了几声后,爬到上头,伸了脑袋进去,不提防带倒了凳子,一时手脚乱抓,想挣扎,却是无处借力……

    苏暖满头大汗,双手乱抓,舞动间,一把扯下了床前挂着的素纱帐子,终于抓到了。。。。。。她吁了一口气,惊醒了过来。

    暗夜里,她胸口起伏,大喘着气。

    “雯月”她哑声。

    “小姐!”

    雯月早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掌了灯。

    苏暖头发凌乱,双目惊惧,拥着被子坐在床上。雯月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半杯水递过去,担忧地:“小姐,可是又梦魇了?”

    这几日,苏暖每晚都做着同样一个梦。

    她惊惧地发现,这是原身的记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跳了出来。

    梦中韩氏的刻薄、无情;苏暖的无奈,羞辱感,她全都真切地体会到了,她心头酸酸的……

    原来原身竟是这样死的。才13岁的女孩,寄人篱下的敏感,被人这样当面羞辱,少女一腔屈辱无处可去,就这样匆忙、草率地结束了自己如花的生命……

    苏暖小口地喝着杯子中的水,水有点凉。

    她的心亦是如水般平静:死亦何难?活着才是好!自己被迫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寝墓里,最渴望的就是重见天日。那日复一日的绝望,死亡逼近的滋味,她是如今回想起来,都不寒而粟。。。。。。

    她又抿了一口茶,放了杯子:以后势必要远离那个郑卓锋才是,母亲说得对,那不是自己能攀得上的。韩氏浑身上下都透着三个字:配不上!

    郑卓锋是郑家二房郑启清的嫡长子。上头二个嫡姐俱已嫁,现有一个嫡妹与一个庶妺。二房只得此一根独苗。韩氏平时看得比眼珠子还宝贵。

    二老爷郑启清如今为礼部主事,因二房不能袭爵,故对郑卓锋寄予厚望,平时管得极严。

    郑卓锋去岁进了白鹿书院读书,二房上下一心期望他能在明年的秋闺中一举得中。

    这样的一个宝贝疙瘩,韩氏怎容许自己母女扯上?

    她想到小郑氏,垂了眼,慢说小郑氏不是老太太亲生,就是老太太亲生又如何?自己父亲巳逝,孤儿寡母,一心想借儿子亲事助二房更上一层的韩氏怎会答应?

    她拢了拢被子,慢慢躺了进去,良久……

    “明扬哥哥!”她喃喃地,不觉泪湿双睫!

    。。。。。。

    。。。。。。

    城南这片住宅区,修建的很是整齐,目力所及,一片片地连绵过去,黑色的屋顶鳞次栉比,很是可观。这里居住的大都是家境较殷实的人家。

    闽家的房子并不在这里,在一个热心老大娘的指点下,苏暖站到了一座二进院子前,望着那高高的青砖墙以及那个门楣上方雕着丁字锦的朱红如意门,恍惚:这是闽家么?

    春芳说是一座小院子,“房子刚够住”,她仰着脸这样对自己说:“娘说了,你寄回家的那些银钱都给你攒了,给你作嫁妆!房子不用大,够住就行!”

    她当时听得心酸,:“这个拿回去,卖了,再买大一点,五间房总要。大弟二弟将来要娶亲,最好有个院子。”她褪下了手上的一个玉镯:上好的冰种翡翠,还是上次太后寿宴时,林妃娘娘喝醉了,难受得不行,她刚好在旁,泡了那白蜜水,喂她喝了。。。。。。林妃舒服了不少,一时高兴,直接撂了腕上的镯子与了她。

    这也是迄今为止她最珍贵的一件首饰。

    本来,她是准备留了这个镯子作为陪嫁的,华家虽家境富裕,但自己也得有点像样的嫁妆罢?虽然,华明扬了解闽家的状况,并不计较。。。。。。

    春芳当即就红了眼,哽咽:“不用!姐姐留着!”

    她不由分说地塞入她手中的包袱里,:“收好了!告诉爹,找个大点的银楼,莫叫人给逛了。。。。。。”

    她站在那里发怔,脑海里一幕幕闪现出过往的一切,却是提不动脚步,许是“近乡情怯”,她几番提了脚,又颓然放下。

    身后小荷惊疑不定地望着这样子的苏暖,扎着手,不敢吭声。

    主仆两人站在闽家门前的青石街道上,很是注目。有人从一旁路过,见是一个少年公子与一个小厮,不由多打量几眼。

    小荷被人看得不自在,往苏暖面前挨了一挨。

    苏暖仿佛下定决心般,抬起头,往前迈了两步。。。。。。

015闽寒香在哪() 
门却忽然打开,一个小孩从里面跑了出来,身后又紧跟着跑出来一个穿了蓝色花棉袄的妇人,追着:“小少爷,慢点!”

    眼看那小孩要跑过对面去,苏暖伸手一把拉住,小男孩猝不及防被拦下,见是一个小哥,挣了一下,也就停了脚,仰了脸望着苏暖。

    苏暖见这个6、7岁的孩子,头上一个抓髻,脸蛋跑得通红,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她,眸子里满是疑惑。

    那个妇人几步到了跟前,一把牵过小男孩,急声:“小少爷!可不能跑,有拐子的!”

    她忽意识到一边还站着苏暖主仆,尴尬地点头笑了一笑。

    弯腰牵了男孩的手,回身要走。

    “那个,借问一下,闽大成可是住在这里?”

    妇人住了脚,疑惑回头,见苏暖一脸认真地与她说话。白嫩的脸蛋上是甜甜的笑容。

    她立时笑着说:“是呢,那是我们家老太爷。小公子认识。。。。。。”

    苏暖快速截断她的话:”我家以前与这家是邻居,几年没见了,想着。。。。。。对了,你在这家么?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她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妇人,应该是奶娘?

    那这个孩子?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果然,那个妇人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门,方说:“我是华家的,是小少爷的奶娘。小公子没有见过我是对的。不过,我们夫人,小公子应该是知道的,就是这家的二姑娘。”小男孩见得说到自家,仰了脑袋嘻嘻笑着望着几人,倒也乖巧,并不吵闹。

    苏暖望着他那稚气的眉眼,眼前渐渐浮现出了华明扬的眉目,这孩子,现在才发觉,眉眼像闵春芳,鼻子脸间隐隐有华明扬的影子。

    她的胸口一窒,莫名的难过……

    “我们小少爷,很是聪明,我们大爷可疼得紧呢……”

    妇人兀自唠叨,苏暖深呼了一口气;“你们住在这里么?”

    “怎么会呢?”

    妇人夸张地叫道,继而意识到了什么,陡地压低了声:“我们家老爷可是住在城东,那里都是富贵人家。。。。。。”

    “姥姥!”

    小男孩忽然大叫了一声,跑了过去。

    大门开处走出一个妇人来,年纪约莫五十上下,一身富贵团花的褙子,正眯了眼往这边瞧过来。

    杜氏!

    她愣了好一会,才认出眼前这个身材富态的妇人竟然是她的继母杜氏。

    苏暖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当年,杜氏嫁进来时,脸孔腊黄,皮肤粗糙,二十出头的新媳妇硬是看去比那三十多的妇人还老相。可眼前这个脸色粉白,整个人涨了一圈的圆脸妇人确实是杜氏,她的继母。

    杜氏微弯下腰,满面笑容,笑得像弥勒佛般:“晟哥儿,又调皮了不是?”

    刚那妇人见了,忙笑一笑,停下了说话,也跑了过去。站在杜氏面前,与杜氏说了几句,杜氏朝这边望了过来。

    苏暖按捺住心中的百般情感,回以微笑。

    ”大娘有礼了!”

    杜氏看着这个眉眼精致、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少年公子,眼前眩晕了一下:“公子是?”

    “敢问,这可是闵寒香的家里?”

    苏暖一双琉璃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杜氏的眼睛。

    杜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四下望了一望,伸直脖子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大得她自己都听见了。

    明明是正午,头顶一个大太阳当头照着,她却莫名得觉得一阵脊背发凉。

    见苏暖望着她,那双眼睛亮晶晶地,她忽撇开了眼,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拉着小孩,一语不发,转身就往门内走去。

    “大娘!闽寒香不在吗?”苏暖紧追上一步,跟在后面。又大声问了一句。

    杜氏顿住步子,慢慢转回头:“你是谁?为什么要找。。。。。。。寒香?”她颇有点艰难地吐出了那两个字。

    九年了,她都快忘了她还有一个继女,叫做闽寒香。

    阳光下,她的脸色发虚,目光游移。

    苏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在回避她的回题。

    她的目光发沉,上前一步,再次追问:“闽寒香在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身后响起:“谁找我们家寒香?”声音急切,激动!

    苏暖蓦地转身,一个老者佝偻着背,坐在一辆木轮椅上,黑黄的面容依旧消瘦,一头斑白的发用一根铜簪子束着。比刻刀刻似的脸上满是激动与不安!

    闽大成,这个记忆里性格粗犷、终日里笑呵呵的汉子,如今老成了这幅样子!

    苏暖望着突然出现的阿爹,眼眶立时红了:15年未见过爹了!自进宫后就一直未见过。

    闽大成断了腿,行走不便。且那地方不能让他一个大男子靠近。

    此刻闽大成望着眼前这个小少年,诧异,:这个小儿郎找寒香作什么?

    “我们家寒香嫁人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你可是见过她?”眼前这个小公子年纪甚小,他心头不由浮起希望。

    苏暖见阿爹双目晶亮,一脸殷切盯着她,眼里隐有泪意,神态急切。。。。。。她嘴一动,咽下了眼中泪意,喉咙发堵,一时哽住,点头又摇头。。。。。。

    杜氏却低了头,示意一边的婆子:“扶老太爷回去,小心着点!”

    闽大成发急:“慌什么?寒香。。。。。。”

    杜氏忽脸一拉,一把扯过身前小儿:“还提她作什么?。。。。。。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么多年了,你也想想春芳……”

    闽大成的脸陡然一灰,眸子里的神采瞬间暗淡了下去,他望着苏暖,张了张嘴,任由婆子与杜氏两人合力推着往门里去,进门时,他忽然用力扳住门框,扭身,回头望着苏暖:“她可还好?”

    见苏暖发怔,叹了一声,松了手,被推往门里去了。

    两扇门也随之关上,“哐啷”一声,苏暖惊醒晃过来,急上前伸出手去拍门,却是任凭打破了门,里面也再无声息。

    她呜咽了一声,身子软了下去,小荷忙一把抱住她,:“小姐,公子!”

    旁边有人家好奇开门,望了一望,又掩了门。

    苏暖整个人跌坐在门前石阶上,喘着气,眼里的泪水汩汨而下……

    。。。。。。

    苏暖在门口一直坐了许久,直到有人陆续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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