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手忙脚乱地终于收拾了一个盒子,里头胡乱塞了些东西,就带着人匆匆地进宫了。
在得顺门,早有一个小太监在候着,见了郡王妃,一直领到了梓华宫。
看着站在门口的王喜公公,郡王妃有点惶恐。
她抿了抿嘴唇,往里头进去,一直到了廊下,见到迎上来的巧儿,她的嘴皮子一颤抖,差点没有脱口而出。
王喜退了下去,却是并没有走,吩咐了几声,就待在外边的廊柱下。
郡王妃跟着巧儿一直进了寝殿,就见郝明秀正坐在那软榻上,拿眼睛看着门外。
见了郡王妃进来,她起身,叫了一声“姨母”就哽了嗓子。
郡王妃看到郝明秀的一刹那,原本心中的责问都悉数咽了下去。
她看着巧儿退到门外,外间候着两个嬷嬷。
郡王妃轻轻地扶着她重新坐下,看着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姨母,你可来了。我。。。。。。。”
郝明秀看着君王妃,趴着她的肩膀,说。
“哎哟,快点坐好,可不能压着。你这孩子,真是让人不。。。。。。”
郡王妃住了嘴,看看门外,又看着郝明秀,压低声:“可有想吃的?与姨母说。你现在是两个人了,怎么就一点不见长肉?这得多吃点,到时才有力气。不,也不能多吃了,你这肚子大,六个月了吧?这要是太大,可不好生。”
最后一句,她是轻轻看着郝明秀的眼睛说的。
郝明秀整个人清痩,下巴都尖了去,却是这个肚子,充气似的,看着更加大,她不由有些担心。
外边有轻微的声音传来,郡王妃住了嘴。
她看着郝明秀,迟疑着:“你怎么会?也不给家里捎信,你这孩子是要急死姨母么?”
想到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郡王妃不免嗔怪道,眼眶红了起来,却又不能埋怨。
郝明秀定定地看着肚子,忽然一笑,看着郡王妃说:“姨母,你摸摸,他动了。”
说着牵了郡王妃的手去摸,郡王妃战战兢兢地摸到那鼓涨的腹部,停了一会,脸上露出笑容:“哎哟,他踢我。”
见郝明秀脸上欢喜的笑容。她轻轻地叹口气。
她俯身靠近郝明秀,轻轻地:“是个可爱的小皇子呢!”
见郝明秀微微笑,心下有数,这是一早确定了。
她也欢喜起来,陪着郝明秀说了一会儿话,又叫了巧儿进来,问了几句,见她年轻,就细细地叮嘱了一些注意的事项。
见得时候不早,就告辞离开。出得寝殿,远远地见皇上正走过来,忙立在一边,等他过来,上前见礼了。
梁弘很是和蔼地点头,说了句:“王妃是秀儿的亲姨母呢,有空多陪陪她。”
郡王妃忙点头称是。
看着梁弘往寝殿里头去了,这才继续往外走。
回到府中,郡王一早在屋子里等着她,见她回来忙上前询问。
她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看着郡王说:“王爷,这事怎么看?”
“先这样着吧。你说,她肚子中的是个男胎?”
郡王盯着她,见她点头,用手摸着下巴,目光凝重。
一个皇子?
。。。。。。
这里苏暖也在消化这个消息。
是梁红玉巴巴地来告诉她的。
“你还真没有看错,你当日瞧见的就是她,谁能想到她竟然进了宫了?”
苏暖也是吃惊不小,这世界真是小啊。
郝明秀进了宫,成了主子娘娘了。
重要多是,她还怀了孩子。
苏暖自然知道梁弘的事情,名下可是只有两个公主。
“你这姐姐可真是翻身了。”
苏暖笑着说了一句。
梁红玉也深以为然。
她站在那里,一边浏览这架子上新做的一些摆件,一边说:“我娘也这样说。冬姐儿,你说,明秀姐姐肚子里的皇子生下来,皇上会不会封他为太子啊?”
梁红玉有些兴奋。
苏暖看了她一眼,眯着眼:“小声点!”
梁红玉吐一吐舌头,不再说了。
“你现在也不出去了吧?就这些东西就够你卖一阵子的。省得东颠西跑的,明日陪我出去玩?”
梁红玉看着她,笑嘻嘻地说。
苏暖起身:“明日我没有空,要出去,后日,不,大后日,我陪你,可好?”
苏暖伸了手指头,扒拉着。
梁红玉也不恼,转了身子,:“那就说好了。一准不能耍赖。对了,叫上周姐姐,一起。”
她眨了眨眼。
苏暖一笑。
325散心()
到了大后日,却是没有成行。【。m】
原来是皇上突发雅兴要去加蓝山上去消暑。
此时天气并不是特别的热,往常都是八月底去的,这提早了一个多月。因时间紧迫,派了先头部队去清场,亲卫军提早二日就去了。
很快,一行人就浩浩荡荡从皇城出发,因为加蓝山离上京也就五十里,此次就有许多宗亲也跟了去,又有带了家中女眷同往,倒是热闹。
皇上坐在宽大的马车里,帘幔低垂。两旁是两队铠甲鲜明的士兵,刀尖上的银光闪烁,与明黄的车帐交相辉映……
后边是一同出行的几位大人并几个王爷,骑在马上,再后边是女眷的车马。
苏暖正与梁红玉、周霓虹三人挤在一处。
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很快,到了地。
下车一看,见雯月几人抱了包袱又跑了回来,说是皇上刚下的令,此次不住行宫,就在山脚搭了帐蓬住着。
几人一瞧,果见有兵士正忙着搭建,已经有帐篷立了起来!
几人都开心,这倒是新奇,很是赞同,都跑去看自家的帐篷了。
一时搭好,白白的帐篷如同雨后蘑菇般,密密地长在草地上,衬着青山绿水,很是好看。
大家歇了。
第二日上午,此时,苏暖三人坐在临时搭建的亭子里,正下棋。
周霓虹与梁红玉的棋都要比苏暖下得好。
下到最后,苏暖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观战。
看了一会,见两人投入,她就悄悄地起身,那边草地上正传出香味来,是他们几人在烤肉。
她手脚麻利地从那架子上挑了几串已经烤好的肉下来,见她们两人依旧在下,就自己举了,靠在那柱子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远远地,周思聪抬头看见,对一旁的梁旭说:“你瞧了那么久,该不会是就是瞧她么?你说,你巴巴地跟着我,可别说就是为了看她?”
他歪着嘴。
虽然是表兄弟,但是梁旭自小就傲娇得很,小时候,都在宫里头,论起来,他应该同几个几个皇子的关系倒是要更近些。
周思聪一向不喜欢与他亲近,说起来,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可是近段时日,他常往家里跑,此刻出来又黏着他。
此刻他自然是看出来不妥。
应该是苏暖?
梁旭一声干笑,说:“被你看出来了?有何不可?”
周思聪瞪大了眼睛,见一旁郑卓信只是低头吃肉,不由用手拐了一下:“你说,他也真是。”
郑卓信含糊地:“这肉不错!”
梁旭含笑看了一眼,也举了手里的一块肉嚼了起来。
此次来得全是皇族,郑卓信是亲卫军统领,自然是要跟来,这加蓝山面积大,平时难得来一趟,倒是清净幽雅得很。
皇上很少有这样的雅兴,此番看着身子好得很,神采奕奕。
咋儿一来就带了那卫队直接进那林子里,不到一个时辰就猎了二头鹿来,众人分着烤了。
郑卓信认真埋头吃着,他三两下吃完,一抹嘴唇,就要走。
皇上在那帐子里头歇着,他得要去巡视一番。
此番出来,谁都可以歇着,唯独他们不能。
这护卫的责任重大,他得提了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周思聪知道他有事情,直接撕了一块腿上的肉递给他:“诺,拿着。”
郑卓信笑一笑,对着梁旭一拱手,转身大步走了。
身后梁旭望着他愈行愈远的背影,又下死劲咬了一口。
见周思聪看着他,挪了一下位子,坐在方才郑卓信坐过的地方,挨着周思聪说:“你说,这郑卓信还没有婚配?为什么?”
周思聪咽下了口中的一块肉,说:“是啊!他这人冷清,不近女色。要不,怎么叫和尚呢?”
看了梁旭一眼,忽然怪笑:&039;你怎么问起这个来?可是有好的?”
梁旭笑眯眯地:“我就是问上一问。你们俩不是要好么?他可是长房嫡孙。竟然不急你不是要成亲了么?”
周思聪不言语了,用力撕了一块肉,在嘴里嚼了几下。
说起来,这个他倒是不好说。
柳妙丹,他未婚妻。只是听说身子不大好。
这门亲事自定下后,他就从来没有见过她,因为她几乎很少出席各种聚会。不过应该不会差。
“上京双姝!”么,原他还开玩笑,说郑卓信有福,订了郝明秀。
如今郑卓信退了亲后,他订了柳妙丹。
想到另一个,如今已进了宫,他皱了皱眉。
梁旭见周思聪不再说话,也住了口。
苏暖几人玩了一会子,就撤了,坐着说闲话。
一个侍女从前面一个帐篷处走过,觉得眼熟,梁红玉已经叫了出来:“巧儿?”
巧儿微微曲身行礼,去了。
两人看着远去的巧儿,一时没有说话。
这,梁弘不会是把郝明秀也带了出来吧?
两人都有点子狐疑。
四下望了望,清一色的白帐蓬,分不清谁是谁的。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帐子内,郝明秀正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子外面。
她一直坐在轿子里面,闷得慌,到了这里,又不让她出去。
梁弘说是带她来散心,却是把她一人给扔在这帐篷子里。
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她烦躁起来。
也不只怎的,近日胸口老是闷得慌,透不过来气。
她的腿脚也开始浮肿起来,一点都不想动,可是梁弘却是要带了她出来。
她知道他不放心。
她想不明白,有什么不放心的?宫里头有侍女,嬷嬷,还有侍卫。
她在梓华宫里待了快半个月,并没有人来打搅她。
一个都不曾有。
梓华宫好像是与外界隔绝,就像一个铁桶似的,恐怕连上头的飞鸟都被那些侍卫给打下来吧?
郝明秀由初始的担心,谨慎变成了无聊。
原本在外头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走一走,也能听见墙外头的车马声,小贩的喧闹声。
可是现在每日里抬头、低头都在屋子里,每走一步都有人看着,跟着。
她不明白,怎么如临大敌般地?
她闷得慌,想出去走一走,透一透气。
她听着外头的声音,偷偷地掀开了帘子一个角落看出去。
却是没有什么可看,入眼只见另外一座帐篷,再过去就是一对盔甲鲜明的士兵卫队。
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几人的背立刻挺得更加直了。
一个男子,颀长的身子,阳光下,身上的盔甲亮亮地闪着光,郝明秀抿紧了嘴唇:郑卓信。
他正从帐篷那里转过来,环视了一圈,拍了拍一个卫兵的肩膀,说了句什么,嘴角微微上翘。
她一动不动地瞧着,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326红糖水()
身后一声响,她放下了手重中的帘子,隔绝了外头的声音。
她换上柔柔的笑容,看着进来的梁弘。
他似乎很高兴,脸上泛着潮红,轻轻喘息着。
“秀儿。”
他伸了手来,眼睛盯着郝明秀,眼神热烈。。。。。。侍女悄声退了出去。
“今日可是高兴?”
他凑近了,问道,嘴里有些微的酒气,喷到郝明秀的脸上。
他竟然喝酒了。
他不是不能饮酒?
郝明秀伸手接过他脱下来的袍子,那上面的金线闪闪发光,这是一件新的外袍。
眼光掠过搭在一旁屏风上的里衣,郝明秀目光闪了一闪。
她有些不能理解。
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梁弘却是极其简朴,许多贴身衣物都是旧的,那些早该扔了的,他都留着,照样穿着。
她甚至看见过他的一件龙袍竟然修补过。
身为一个皇帝,竟然简朴至此,这是为什么?
她一肚子疑虑,却是不敢多问,梁弘的脾气看似温和,却是喜怒无常,明明前一刻还是笑着的,下一刻忽然就发落了人。
她不敢。
她郝明秀如今除了他,可是再没有依仗。
她知道自己的长处,身为女子,长得美,这就够了。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艳。她是得意的,也是委屈的,她竟然要靠色来取悦男人?后来,她知道他是皇上以后,就不委屈了。
只是,现在看着身材瘦削的梁弘,那因为常年咳嗽而有些微微佝偻的背,她忽然脑子里闪现出方才的郑卓信来,笔直,就像一颗挺拔的松,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
她情不自禁地又望外看了一眼,那里早没有人声,应该是已经走了罢?
她在梁弘的搀扶下,坐在了宽大的圈椅上,上头垫了厚厚的棉垫子,是明黄色的。
她心里那丝黯然又消逝无踪。
皇家。
那个男人能比得上?
她挺着腰背靠坐着,这样子舒服些。
肚子因坐下来,显得更加鼓突些。梁弘不由伸手抚来了上去,轻轻地,目光柔和。
“我想出去走走,行吗?”
郝明秀看着梁弘,轻轻地:“就在外头,我就站着看看。”
梁弘歪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她:她一向是柔顺的,怎么这会子竟然闹了起来?
“不行!”
他拒绝,看着她的肚子:“外头不妥当,这不比宫里,万一有什么东西冲撞了,可了不得。”
他看着郝明秀的眼睛,两眼亮晶晶地:“就三个月,等熬过去,随你,想怎么玩都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