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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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偷看我-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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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尝了第一口菜之后,他才明白,箫和是在报复他。
  这一泄就给泄到了黄土高坡,黄河之水巴颜喀拉山来,一方水土养育一方子民,宋凯只觉得自己吃的是比焦味还浓烈,比馊味更带劲的东西,箫和赶紧把菜给倒了,最后只好炒了个青菜,给他烧了碗菜粥过活。
  从此这个家又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箫和不得擅自使用酱油等调味料。”
   


20、第 20 章 
 
  高一的第一个周末宋凯是在床上度过的,箫和穿着他妈妈留下的围裙在家里奔波了一天,刷牙洗脸服务到床,白粥熬得得心应手,只差亲自喂一口便能得道升天。
  宋凯躺在床上脸色微微泛白,昨天夜里上吐下泻折磨的人都没了正行,箫和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宋凯摇摇头,无力的回应:“食物中毒不算太厉害,还扛得住,幸好是周末,不然要上课的话我就绝对不放过你!”
  箫和心虚的不敢反驳,虽然是出于好心,但不得不说好心办了坏事儿,怪谁?
  怪那个抠脚大叔。
  谁知道酱油是不是过期的?
  怪不得那么热心的送他。
  妈了个巴子。
  箫和想到这里不淡定了,打算去找人算账,操着九十九块钱的牛津大辞典就准备出门,宋凯急忙喊住他,并威胁说:“你赶出门一步我们就绝交!”
  “绝交?”箫和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宋凯:“凭,凭什么?”
  宋凯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同学之间不都喜欢这样开玩笑。
  可谁也没想到箫和伤不起,本就怀着愧疚,还信以为了真。
  生活里只剩下一个宋凯,你不给我果子吃,我就只能啃树皮。
  宋凯把头一别看向窗外,能看到自家屋子的窗户都关着,莫名就有些想家。
  箫和眼眶里泪水打着圈,放下手上的词典,接着便把自己关到小房间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画人物画,画了一个宋凯,两个宋凯,三个宋凯,然后团成一个团,两个团,留下了第三张,舍不得扔了。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味,原本的依赖变成喜欢,想和这个人过一辈子的情绪没有变,但他又觉得这个一辈子不能就这么简单的住在一起就算。
  宋凯会嫌他烦,会赶他出去,还会带新的朋友进来。
  那到时候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箫和迷茫了。
  于是他打电话让宋凯妈妈把人接回去照顾。
  人走的时候又偷偷躲在门缝里看他们走,宋凯捂着肚子黑了脸,憋不住凶狠的一脚踢开小房间的门,往箫和脑袋上狠狠戳了一下,骂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箫和“呜呜”两声摇头,给他挥挥手,送他走。
  “你等病好了再回来住,我家要钥匙你有的。”
  宋凯皱着眉问:“你是不是抱怨我怪你的事情?”
  箫和嘴上说:“没有。”
  箫和心里说:“有也不告诉你。”
  宋凯又看了他几眼,最后还是走了。
  偌大的房子只留下箫和一人,当晚他便睡回了小房间,关门睡得。
  日子一天天继续过着,和往常一样上学放学,直到十一之前他再也没见过宋凯,只听说对方还是去医院打了一针病才好的,食物中毒可大可小,谁知道呢。
  那些天箫和也都睡在小房间里,吃饭,看新闻,写作业,睡觉,日子规律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更像是一种延续。
  学校的同学渐渐混得比较熟起来,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到了喜欢男孩子的年龄,班上也开始流传起了绯闻这种东西。
  箫和总喜欢用同情的目光看坐在他身后的曹斌,因为他四面都是雄性,没有机会,但曹斌比起箫和却更显得悠然自得。
  有一天曹斌的爸爸没来接他回家,他和箫和一车走。
  箫和问他:“你每天那么着急赶回去都只写作业吗?你的人生太无聊了。”
  曹斌做出比他还呆蠢的表情楞道:“写作业是小头,你的人生才无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箫和心里笑他拯救世界,又转了个话题问:“看不看福音战士啊?鞠萍姐姐的那个高音,啊啊啊的那个?”
  曹斌忽闪着眼睛,微胖且白净的小脸上泛着红晕,个儿不高更衬得他像个熊猫盼盼,问说:“什么战士?我知道八路,你说的是这个吗?”
  “……你山里来的吧!”箫和这回真惊到了,“你看不看电视?知道天马流星拳吗?”箫和挥挥拳头给他看,“就这个,很多个拳头的,啪啪啪的,嗯哼?”
  “呵呵,你开玩笑,哪有可能那么多拳头,我到站了,明天见。”曹斌下车了。
  箫和吞了口口水,目送他的远去,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他到底干什么的?
  游击队的。
  箫和呵呵笑。
  箫和咩咩笑。
  下车后,箫和笑不动了。
  因为进小区的时候他看到宋凯和个小姑娘走在一起,在聊天。
  他们倒是没笑,而且表情比较严肃,但箫和脑袋里就是拉响了警报。
  于是冲动是魔鬼,他上去插足一脚,和他们打了个招呼,“Hi,凯子。”
  宋凯:“……”
  瞬间脸黑的本事宋凯已经练得炉火炖青,他是觉得箫和又犯病了。
  姑娘突然笑的桃花灿烂,堪比西施,娇俏的捂着嘴问:“你朋友?”
  宋凯点头,尴尬道:“朋友,邻居。”
  箫和客气的和姑娘握了个手,自我介绍说:“我叫箫和,宋凯喜欢叫我小和,不是韩信的那个萧何,是吹箫的萧,和和气气的和。”
  姑娘笑点低,这一乐就闭不拢嘴,却意外爽朗:“孙彬,幸会。班长你这朋友真有意思,我先走了,明天的班会还得靠你,拜。”
  箫和也跟他拜,拜完了还想拜,宋凯一把勒住他的后衣领就往没人的地方拖,凶狠的问:“你干嘛!故意拆我台啊!”
  “班长?”箫和伸长脖子喊了声,“你怎么又做上班长了?刚刚那姑娘你新交的女朋友?挺爽朗的,好好干……”
  干什么?!
  干姑娘还是干事情?
  呀呸!
  箫和随即闭上嘴不说话了。
  宋凯见他牛头不对马嘴,说的话没条理根本听不懂,更是火大,把书包里的笔记本朝他脸上一甩,接着头也不回的就回家了。
  箫和低头捡起摔在地上的本子翻了翻,原来都是上课笔记,还有备注。
  这些东西是宋凯整理了半个月的结晶,本想不住在一起的话应该还能帮到箫和。
  谁想箫和蹲在地上哈哈笑了很久,把这东西当做了宝贝,回去就用包书纸给包了一层皮,然后拿出画板又画了一个宋凯。
  一双英气十足的眼睛,不太薄的嘴唇也不至于性感到哪里去,还有一个没外国人立体的鼻子,加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架子。
  画了个蓝精灵。
   


21、第 21 章
 
  箫和觉得宋凯心里还是有他的。
  至少现在是的。
  于是每天便学着别人和他开始煲起了电话粥,一聊就是半小时,而且每次都是宋凯先要挂。
  箫和不懂恋爱,却喜欢把这叫做谈恋爱,他当然知道那是性别不同才能做的事情,但谁又管得着呢?
  “昨天老师让我们交作业的时候,王小明又来找我了,说我作业做的太差说,我靠我应该当场打爆他的脑袋。”
  宋凯:“……”
  “你在听我说话么?”
  “恩,你说……”
  宋凯其实在做作业,用脖子夹着电话机,然后一手拿尺,一手拿圆珠笔画老师在本子上硬性规定的两厘米线条。
  “老师没教你要在打电话的时候认真听别人说话吗混蛋!我听到你本子上传来的‘咔咔’声了!”
  箫和跳脚,自己同样是浪费时间,怎么就不能平等。
  “那你觉得每天就来跟我说些,例如菜市场白菜涨价了,同学的妈妈腿好长,王小明上厕所出来裤子拉链没拉,有什么意义?”
  箫和顿了顿,不知道接什么话。
  “你觉得和我说话已经变得没意义了?”
  宋凯冷静的回答:“箫和,你走偏激了。”
  箫和二话不说重重挂了电话,而相对的,宋凯拧眉往对楼望了一眼,果不其然见到箫和正趴在窗台上。
  箫和也没多待,话不投机半句多,也犯不着热脸贴他的冷屁股,真丈夫拿得起放的下,何必呢。
  于是从那天起箫和就不再给宋凯打电话了。
  他口中所谓的恋爱持续了两个月又零七天,终告落幕。
  第二天去学校,王小明贱兮兮的跑过来找他,塞给他两张光盘。
  箫和心里一包火,看见王小明这般模样就把往日的积怨一股脑的都往他身上撒。
  “你干什么,这什么东西啊?上学带无关紧要的东西来不怕我告老师么?”
  他自觉和王小明关系并没有熟到可以分享东西,所以他认定这里头一定有鬼。
  王小明却无碍的腆着脸笑:“是柯南剧场版,最新的盘,不过是九几年的片子,《世纪末的魔术师》。”
  “哦哦哦?”讲到动画片箫和来了劲道,“这片子还有剧场版呢?好看么?”
  “还行,挺震撼的,说是讲基德他也就出来几个镜头而已。”
  “额……没关系。”
  箫和把碟往书包侧边塞好,一改起初的暴躁,箍住小明的脖子上演起了好兄弟的剧目:“你数学作业借我抄抄,最近曹斌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见不到人。”
  “诶?他没跟你说啊?”王小明抬脸看他,“他代表学校参加市里象棋比赛去了。”
  “啊?”箫和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
  “他十岁的时候就是全国少年赛丙组第二名了,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吧。”
  “靠……怪不得神神叨叨的,不干寻常事儿啊。”
  箫和汗颜,按道理说曹斌这货也是个奇葩,不看电视不看漫画,只知道学习不累吗;象棋这种调剂品不错?
  不知道。
  还是不知道。
  “对了,马上元旦学校要搞文艺演出,我是来问你惨不参加的。”
  王小明把表格给他看,“有作品展出和文艺表演,你选个?”
  “能不选吗?”
  “不行哦。”
  “……”这个哦好恶心。
  “那你参加什么?”箫和问,“你唱歌跳舞吗?”
  王小明嘿嘿笑,娇羞的摸后脑勺:“我唱‘一剪梅’。”
  “就那个‘一剪寒梅,傲立雪中’的那个‘一剪梅’?”
  “对,你也会唱啊?”
  “呵呵。”箫和笑了,“我不会,但听人哼过,你帮我报个画画的吧,不是有书法什么的么,我给班上写幅对联行么?”
  王小明在纸上画了个圈,“行,那你记得下周一交,作品类的是三楼大厅里展示一个月的。”
  “有奖品吗?”
  “有吧,不知道,老师没说。”
  “哦。”箫和挥挥手把人赶走了,然后继续和数学题奋斗。
  函数是什么,就是点与线以及曲线和抛物线的4p。
  临近期末,老师开始总复习了,对数和指数两个东西他都还没搞清楚,他也有些干着急。
  手上有本松江二中的题库可以做做,但叫他问老师又不乐意。
  于是就想到了宋凯。
  接着他就拍脑门了。
  心里想:都分手了还找他干嘛?
  可是又觉得:又没真谈恋爱还怕他尴尬做什么?
  这样一想箫和就想通了,坐在位上就哈哈傻乐起来。
  那天放学回家去找宋凯,迎接他的是宋妈妈,箫和问:“宋凯在家吗?”
  宋妈妈和蔼的笑,然后跑回宋凯屋子拿了两本本子给他送了出来:“小凯住校去了,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咵嚓一下箫和的世界就裂了。
  “……住,住校去了?他没跟我说啊?”
  他明明答应我不去住校的,他说过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他们学校规定的,发了张通知下来……小和,你,你怎么哭了。”宋妈妈急急忙忙转身去拿纸巾,想是少年人舍不得朋友,难道宋凯没跟人家说一声?
  箫和不等宋妈妈回来便跑下楼去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无人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也透着些许的凄凉与寂寞,和外头的上弦月形成了一幅画。
  箫和以为他的生活常常是戏剧性的,但绝对不是悲剧性的,可今天却发现他错了。
  原来悲剧是戏剧的一部分,循规蹈矩,毫无波澜是没有□的。
  箫和今天彻彻底底的□了一把,却没想到是以宋凯的离开为主旋律。
  回到家,关上门,把两本本子往床上一摔,流着眼泪把嘴皮子也咬破了,然后趴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于是他的人生教条里又多了一个不成文道理,再亲密的人也会有背叛你的一天,没有人可以永远值得信任。
  宋凯,再见。
   


22、第 22 章
 
  “箫和,你没毛病吧?”曹斌坐在他后排戳他后背,“你从早上就用头顶墙壁顶到现在了,不疼吗?”
  箫和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曹斌有点害怕:“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嘴唇有点发白哎。”
  箫和看他一眼,眼神里空洞的没了往日的闪烁。
  “你知道阿甘吗?”
  “知,知道。就是那个跑步的吗?”曹斌庆幸自己看过那部电影。
  “恩,这些年我一塌糊涂,但是我跑不动了。”
  “箫,箫,箫和……你别吓我。”
  箫和:“……”
  箫和很明白的了解到曹斌是理解错东西了,不过他懒得解释,改撞脑门为趴在桌上郁闷。
  话说那天收到的两本本子是宋凯上课做的笔记,扉页上面还留了个电话,是他们宿舍的。
  宋凯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睡觉,听筒里传来箫和的呜咽声就知道这人又不安分了。
  “你哭了?”
  “没哭,你给我个合理解释,不然我们真绝交。”
  箫和吸溜鼻子威胁说,虽然这个威胁很没有本钱。
  宋凯像是早料到会这样,轻笑说:“你又要跟我绝交了,你怎么老是想跟我绝交,箫和你觉得我干嘛要离开你?”
  “你不喜欢我了。”箫和很直白。
  宋凯扶额嘤咛。
  “要说不喜欢,刚遇见你的时候够不喜欢了吧,你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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