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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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休妃?-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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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一时静的异乎寻常,半晌,没人敢说话,眉翎尚有些懵,“风,风那么大?”

    “风,风是,不是一般的大啊!”

    吐了口风,墨玉带着一头凌乱的鬓发,惊魂未定的走到案前,一把提起茶壶,昂首压惊了一口。

    “诶?”抬起的手绝望的悬在半空,眉翎没来及脱口的话,也随着墨玉咕咚一声咽下。

    “嗯?”

    墨玉不明所以的愣了愣,舌尖飞速一舔,唇上沾的桃花瓣也随之不见了,眉翎再无语腹诽。

    果然,‘贵妃’的豪情是可以再饮一壶的。也果不其然,墨玉才躺下未片刻,被窝里就一阵叽里咕噜的蠢蠢欲动。

第109章 陵安王妃二() 
晋#江#独#家

    此刻;眉翎正立在东苑,此处;正是江逸厢房门外的几步。

    略整了整神色;眉翎只作若无其事的上前扣门,冷不丁的;虚掩着的房门后,一道温吞的音线如丝弦窃窃不晰,可稍顷;那浑宏的音调即便是刻意压沉;依旧可听见七,八分。

    门外一只欲敲扣的手,无声的收了回来。

    “我已按朝廷的旨意,佯装将牢狱那边布置妥当了;雁山的几个叛军实则已押进我府中;可朝廷的意思真是难煞我也”

    哀声叹气后啪啪的两声闷响;眉翎眉黛一挑,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到刺史那肥硕的熊掌在无奈的合击。

    不过;这一言叫她豁然开朗;难怪战犯会羁押在此了;竟是狡兔三窟。官署的牢狱做幌子,刺史府乃为真章;押解布置的竟这般周密审慎。

    片刻安静之后;又是砰的一声脆响;一听便是茶盏落案的声音,刺史在饮水之后音色越发的清晰。

    “一边说要严加防范,一边又不许大张旗鼓,这叫我如何调配人马啊?没人,那谁来防范啊?若调人来,就免不得兴师动众的!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尾音在抱怨中高高扬起之后,音线骤然拉低,带着说不出的胁肩谄媚,“所以,我特来请教江公子,不知,丞相对此事有何高见啊?”

    老奸巨猾的官调拿捏的十分妥当,眉翎轻轻一嗤,看来,刺史也在试探,连他也不信,江逸会平白无故的在这恰巧的时间出现。

    然而这一言,不过是在表白立场,他本就是江忠的旧部,私下听其差遣,也无甚好稀奇,至于那一问嘛?

    眉翎笃定刺史心中有数,不可能听到什么‘高见’,无非是借此打听下态度罢了,如此,他也好拿捏个分寸。

    “义父向来秉公,朝廷既下了旨意,至于大人觉得二者不可兼得嘛?大人心中自有秤砣,遵旨办公,总是不会错的”

    江逸一贯脉脉的音线已低到不可闻了,但随之而来的,刺史沉郁的音调却如平地一声雷,顷刻间卷起眉翎心中狂剧的波澜,而那波涛之中,有惊亦有喜。

    “我也是无可奈何,顾头顾不了尾啊,今晚就只能暂调府兵看押,其他人马待明日陆续”

    对话在几句官场的寒暄与一声矫作的叹息中收尾,屋内一轻一重的步履声转瞬漫出。

    屋外,眉翎仍是敛衽静立。

    走?为何要走?

    她来就是为了打听些消息的,只不过原是想借着还披风,找江逸旁敲侧击的问上几句,不想竟撞上了刺史来与他攀谈。

    许是天意吧!

    她初闻此事时,就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哥哥是否在其中了,又乍得知了这些,更加坚定了一个心念,这战犯,她是一定要去见的。

    只是时间这样紧迫,干脆

    披风往身后一匿,眉翎心念电转,她小碎步一退,眉眼已挂上笑意,时间把握的刚刚准,距离拿捏的恰恰好,一副悠然而来的模样,迎上了吱嘎一声开启的房门。

    “咦!”江逸只微微一怔,仍是温浅的笑,“洛雪,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

    眉翎应和着他的话,唇角牵起的弧度别有一番深意,“兄长,扬州当真不愧是花城,今日不仅见了许多罕见的花卉,还在街肆上瞧见了各种花酿,光是闻着,都觉得甘饴醇香!”

    稀松平常的一句,她自始至终未瞧过刺史一眼,心中虽早有意料,但在接下来的晚膳上,刺史那精明的脑袋和办事的效率还是让她着实一喜。

    胭脂香粉,娇兰媚姿,眉翎粗略一扫,好一个大圆桌竟坐满了三姑六婆,妻妾媵侍。

    之前用膳一直只有他们几人,还未曾见过这般庞大的阵容,看来,今日刺史是特意让她们来陪酒的了。

    这脑筋的回路,转的不仅快,而且周到啊!扬州城繁花似锦,案上怕是已摆满了一个春天的花酿。

    真好!正好!

    眉翎觑了眼数十樽酒壶,连连沉吟,一路上,她发现江逸甚少沾酒,到了扬州,刺史即便敬酒,他也只是礼貌性的小酌,客人不喝,主人也不好自斟自饮。

    可刺史那肥肠油肚,一看就是个好酒的,江逸今日即便再礼貌性的回酒,恐怕也得

    琥珀色的美酒逶迤倾泻,眉翎思量间已率先提起了酒壶,酒斟七分满,她纤指一抬,玉壶光转,酒酿临花照水般,堪堪迎上了满案的美目光华。

    “妹妹蒲柳之质,不胜酒力,在此先敬各位姐姐一杯了。”

    一桌的叮当环佩,齐齐举杯。这酒席,算是在她别有用心的客套下,开了头了。

    一樽酒放下,尚余了三分,花酿还在杯中打着转,已映上了江逸殷殷的目光。

    眉翎心中有数,酒量不好的话虽已说出,但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敬定是不会少的,不过即便她肯喝,以江逸一向妥贴的性子,怕也不会

    她还只是这么想着,江逸已经替她拦下了几杯。

    酒过几巡,刺史已红光满面,一樽酒朝江逸敬来,他婉拒道:“晚上还要去巡视,总不好误了公事,我便不喝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逸只怕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会叫后来的事情乱成怎样一团糟。

    一碗热汤递了过来,“洛雪,喝些汤暖暖胃吧!”

    眉翎正暗自盘算着,直到有人将碗送至面前,她才恍然回神。

    “饮酒伤胃,你身子本就羸弱,我叫膳房给你炖了汤,快趁热喝。”

    “呃”

    眉翎似噎食般一愣,隔着热汤的水烟,那清和温润的目光,有那么一瞬,叫她心头晃过一丝算计的愧疚,但也只有一瞬,千篇一律的话出口,已无起伏。

    “多谢兄长!”

    “对了,墨玉今日怎未随你同来?”

    “墨玉?哦,她今日在街上吃糖球,吃坏肚子了!”

    耳畔杀伐声尤在,颠簸的路铺天盖地的涌入眼帘时,眉翎已奔在逃亡的路上。

    “通缉?”

    声音有丝不明的喑哑,缰绳一策,风中只残着一道绝然的音线:“那京都,难道还有人认得我么?”

    六岁就离京不曾归过的人,十余年来,一马平川的奔腾,比起每日醉心女红的名门毓秀,她的生活倒是来的别有乐趣,只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那还认得她的人,竟都一夜生离死别

    眉翎一念及此时,前方高墙城门已在马蹄声中渐渐清晰。

    洛城,城上镌刻的字苍劲而有力。

    城下数位士兵把守,入城的百姓斜斜扭扭的排了一条长队,两人正在队尾。

    “小姐,我们会不会被发现啊?”

    顺着人流向前,墨玉仍不安的嘀咕,眉翎未做声,只望向了前方。

    前方,城门旁最醒目的一抹鲜黄正是悬赏的皇榜,不用看也知,一路上走来,但凡人流稍旺的城镇必见此榜。

    而那榜上,眉翎掠了一眼,果然,功名不闻,丑名倒是没什么能比这更快的一夜‘扬名万里’。

    只是那名讳旁配的画像就?兄妹两人唯发髻不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双生子。

    “过过过”

    守城的士兵斜瞄着眼,打桩似的话懒得停,只不断的摆手示意通行。

    城门内,几个交班的士兵正窝在墙角闲聊。

    “我听说雁山一战,死了不少人呐!”

    “是压根就没活口了吧?赫赫扬扬的苏家军一夜间说没就没了。”

    “是啊!你们说这皇榜通缉了数日,也没见逮到一个啊,怕是没战死也被烧死了。”

    “还哪来的苏家军啊?几个不知死活的在这胡说八道,你们看到没有,皇榜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着呢!谋逆,抗旨,叛逃,有这乱嚼舌根的功夫,还不如去仔细盘查,没准祖坟上冒青烟,叫你们碰上了,那好处可少不了。”

    “头,人那明明是黄纸红字。”

    “就是!就是!”

    “去去去,一边当差去,少来烦爷!管他什么纸什么字呢,爷是军人,只知道宁当败兵不当逃兵,光是叛逃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唾沫星横飞,一士兵头子昂首挺胸的拍了拍腰间的配刀,“爷我瞧见了,先一刀宰了他们,再去领赏!”

    士兵头子嗤声轰散了几人,趾高气昂的与眉翎擦肩而过。

    一路走来,这样的冷嘲热讽不曾少听。

    看热闹的人总是别有一番情致,或唏嘘或惋惜,或不痛不痒的骂上几句,反正那是别人的悲伤,无关自己。

    若说皇榜通缉可以视而不见,但打她记事以来,苏家数十载戎马维系北境安宁,这样诽谤的话,如何装作不闻?

    眉翎不知是怎样咬着牙顺着拥挤的人群入的城,怒骂是别人的,愤怒是自己的,现在除了闭嘴还能做什么,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她得先找到一个人,也许可以问一问苏家这天大的冤案,哪怕只是一鳞半爪。

    眉翎亦不知道的是,几乎同一时刻,燕国帝都的城门下,有人在同样的皇榜前也流连了一刻。

    一身明紫蟒袍,与她一样,他清凌的眸子似有若无的凝了眼画像,打马而过,神色亦无波澜。

    ***

    暮色渲染,当故人口中的街肆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天边最后一抹亮色也褪去。

    “小姐,白妈妈让我们投靠的白芷姨娘便是在这里了。”

第110章 陵安王妃三() 
晋#江#独#家眉翎始终缄默的愣在一旁;看墨玉与刺史府门前的侍卫交涉。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明朗;却照不亮她面上一片郁悒。她神思俨然还有些没缓过来,因为就在片刻前,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江洛雪的玉,不见了。

    翻箱倒柜的找,其实她们两人也根本没什么行李,几乎除了彼此,一把短刀;几件衣衫;再无其它。

    可玉,偏就不翼而飞了。

    在并不大的屋内几乎找了半日之后,眉翎已经开始接受玉丢了这个现实,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大意。

    那玉对江洛雪来说意味着什么自不言而喻,倘若当初随人入土为安也就罢了,可却偏叫她给弄丢了;墨玉安慰说;许是天意。

    天意?天意叫她把故人心爱的遗物给弄的不知所踪了?

    眉翎气得坐在屋内扼腕难抑,直到墨玉提议到扬州城上逛逛,好说歹说;硬是把给她拉了出来;也罢;出来散散晦气;还未到京都已惹了一身的麻烦事

    “行了;江小姐有两位爷陪着,你们不必跟着了。”

    一道朗朗的宏声从身后传来,将眉翎的思绪截断,一回首正见一袭白色锦袍悠然而来,长眉凤目,矜贵的气度里携了几分玩世的不羁,正是九爷。

    而她的目光此刻早已越过了九爷,一拢烟蓝色的缎袍冉冉而趋,眉目清隽,身姿颀挺,最是那身后牵着的黑色骁骑,衬得来者英姿飒飒。

    江逸也常着蓝色衣袍,但若说江逸是一派公子的温润儒雅,那这人眼角眉梢的风华即便是内敛,亦难掩俊雅的英气,不愧是万军之首。

    两道目光不期而遇,各自有些微妙。似对九爷的话都有些出其不意,微的一怔之后,七爷目中先漾开一片笑,算是默认了,墨玉自是没有意见。

    这会子的沉默,倒像是几人都在等眉翎点头了。

    “相请不如偶遇?”

    九爷玩味的朝愣了许久的人探去征询的目光,墨玉也探手悄悄的拍了拍眉翎后背,又暗示了个眼色。

    眉翎知道那是何意味,她发愣亦不过是在想一句话,“小姐,老爷的事我们回京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望,不若,我们好好利用那个七王爷,以他的身份地位,兴许能帮得上忙?”

    这是她昨晚与墨玉说过七爷曾是父亲的学生之后,墨玉十分中肯的提议。

    可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要袒露身份,燕国上下皇榜通缉的人突然改名换姓的站在眼前,不知这位七王爷会作何反应。

    尤其是有三王爷被牵连软禁,这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眉翎不敢想象,还有谁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与她一个朝廷重犯有任何牵连?

    再者,‘利用’?她已经开始如此不择手段了么?

    直到四人已然行在扬州热闹的街道上时,眉翎仍旧在自嘲的想着那两个字,却不知这一行之后,有些东西,如覆水难收。

    何为人间的富贵风流,繁华烟火?

    但看这夹道店肆林立,车马人流络绎不绝便知,天下富饶地,七分在扬州,此言不虚了!

    徜徉在街市中,听着吆喝声此消彼长,看车如流水马如龙,眉翎心下竟渐渐生出几许说不上来的惬意,仿佛那一身的痛与恨,戮与戾都能在这喧嚷与繁闹中搁浅。

    “世人皆言扬州芍药俱贵于洛阳牡丹,我看扬州的美女,倒比这里的花更令世人趋之若鹜啊!”九爷神气活现的走在最前端左望右顾的感慨。

    前方一片白雾水汽腾起,鼻子尖的人早已在顷刻间锁定目标,有两人几乎同时一个抖擞,口水一咽,步调出奇一致的碎步向前。

    数种美食陈列于前,九爷乐呵呵的拿起一份问:“这个味道如何?”

    摊前女子朱唇轻启:“甜而不腻!”

    “那这个呢?”墨玉也笑嘻嘻拿起了一份。

    “甘之如饴!”

    “诶,还有这个,这个”

    “”

    “好好好,每一样都给我来一份!”

    转身,两人小分队已满怀美食边走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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