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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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休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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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像猛然撕开一个裂口,越清晰,越痛楚。

    江逸一动不动的凝视着熟睡的人,犹记得初见那日,漫天流丽阳光,她一身素裙从他肩头弹指拈花,她可能早已不记挂,于他,却像是一生

    “住手!”

    一道沉声喝下把江逸的思绪抽回,林间所有窸窣挪动的碎响顿时噤止。

    几个正逼近的暗影同时收住了剑,只听见靠在树前那一人道:“莫杀了,背后划上两剑你也好跟你主子交代!”

    后面一句显然是与江逸说的。

    “七爷为何放过我?”

    暗卫恭谨上前,七爷接过递上来的衣袍仔细将怀中人裹好,半晌才不冷不热道:“那自然不是因为你。”

    他说着推拒了欲把人接过手的庞牧,闷声一哼已将人横抱起,刚行几步,庞牧跟在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简单包扎的几绺帛缎已染净稠红,正触目心惊,欲再上前劝柬,岂料,身后一道切切的声音先传了过来,“上面众目睽睽,七爷不能就这样带着她上去。”

    人影散去,榕树下溅落的雨滴混着背上两道血印,啪嗒啪嗒的吞噬着黑衣。

    江逸独自立在原地,方才,眉翎似乎有些转醒,婴宁了一声,那人偏首,唇贴在她颊旁,不知低声哄慰着什么,竟是一步也未停留。

    直到身影消失在林间,才有暗卫前来传话,“我家爷请你在上面谷口等候。”

    ***

    “哎呦!”

    九爷眉头一攒,跟在身后一路唏嘘。

    因着谷壁陡峭,七爷本就不放心眉翎攀铁索,加之她又昏昏沉睡在,下来迎他的人身手虽好,可主子执意步行,他们也只得举着火把盘亘着山路而上。

    然而叫九爷频频叹气的不是走了近半宿的山路十八弯,而是这一抬头,身前一副血汗浸透了的脊背。

    怀里抱着的人,连他上前去代劳也不肯给,这会坐下来歇息,更是拢在怀里谁都不许上前碰的,那低眉间痴宠的眼神,不由得让他也生了些担忧。

    在扬州时,九爷先前不知眉翎身份,只想他七哥对这女子似是有些意思,那既然是他七哥感兴趣的,他也不反对,像他们这样的皇子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可?

    所以即便她是江家人,九爷心道反正女子嫁夫从夫,更何况她也就是个旁系的侄女,是以,他并不避讳的打趣他七哥,反正王府空着在,先纳上一房也无妨,只要王妃是早已选中的慕家即可。

    知道眉翎身份之后,九爷也并不反对七爷爱护她,毕竟两人都是苏安一手教出来的。

    尤其是他七哥,悉心教导之情分更甚父子,所以,他七哥将来若要给她个名分,他也都是支持的,可那似乎应该是将来,而非眼下。

    毕竟她的身份一旦被戳破,与她沾亲带故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七哥!今次多亏她帮你脱了这一险,臣弟必为昨晚失礼给她道歉,想必将来七哥也定会好生照护她,以还老师的恩情”

    九爷趁着还未回到谷上,在歇息的空档半笑着斟酌了一句,‘将来’两字咬的已是极重,提醒的意味点到即止,他想他七哥向来是个知进退的人。

    只是他话未说完,倏的被扬手打断,七爷原本紧蹙的眉峰在低头后凝上温柔,“醒了?”

    清晨的空气仍旧湿冷,甚至有些腥涩?

    “能站得住么?”

    眉翎埋在他怀里轻咳了几声,朦胧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估摸是与自己说的,便愣愣的点了点头。

    待到她彻底转醒,无力的走在这山路上时,才意识到雨夜已过去,前面再行丈余,他们便回到谷上那猎场的入口。

    而此刻,已经能看见一袭蓝色缎袍款款迎来的身影。

    眉翎昏沉的睡去时并不知林间发生的事,自然也不知江逸已先一步回到谷上等在入口。

    九爷执了件干净的衣袍,行至七爷身后为他披上,担忧道:“七哥先传太医”

    “不必!本王先去面圣!”

    断下的话干脆利索,眉翎闻言轻轻掠了眼身旁人,覆上半身的血迹,转身,一拢紫兰色的缎袍俊逸英挺,在这山谷间,竟比如洗的碧空更明湛几分。

    抬眼,正触到那不知是早已等待,还是刚好遇见的目光,虽说此处无旁人,可毕竟江逸已在前方,是以,两人很默契,谁都未再与谁言语。

    只是,一眼,有人在林间无声的话忽而就在脑中充斥,心悦?

    眉翎一怔之下略收了收神思,因为余光中,某人已然笑的太不含蓄了。

    “兄长!”

    声音微哑,她倦倦的牵了牵凄白的角,径直走向江逸。

    身子一暖,一厚实的披风已搭在肩上,只是那欲为她系上襟带的长指刚挑起,又略局促的放下了。

    眉翎不以为意的道了声谢,兀自系起,唇动了动,江逸终是未说话,只淡淡一笑,有些话,似乎注定可念不可说。

    而七爷低眉敛着袖口,打他身旁而过,“她人是你寻到的,话该怎么说,想必不用本王教你。”

    低音仅两人可闻,江逸身形微的一顿,两人错肩而过皆未停留,但彼此都了然对方的意思。

    前方已摆圣驾,有大波的人马恭迎,因着眉翎身子高热又形容疲乏,江逸提议他们改走小道绕开人群,好尽快回营帐请太医医治,七爷也很客气的表示赞同,还顺道恭送了两人。

    也是,前面那些人都是来迎那位爷的,她着实不必去凑热闹。

    是以,眉翎便先与江逸穿行上一条宁静的小路,而七爷与九爷稍作整顿,继续往谷口行。

    说是整顿,倒不如说是一群人跟着一个人目送两个走远的身影。

    如此分道而行,除了江逸提议的她身子不适,也是为了避嫌。

    前方人多口杂,他们确实不适宜一同出现,江忠与太子万一有所揣测,自然对她不利,更何况,明里,她必须是江逸接回去的。

    七爷微微拧眉收回了目光,而跟在身后的九爷则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他没有那么多思量,只是觉得这前面的路,分开走自是对他七哥最好。

    然而一行人刚转身未行几步,长身一顿,一个纤纤的黑影直扑进最前面那个人的怀里。

    几乎同一时刻,一轻微的踩碎枯枝的啪嗒声,自分叉的小道上传来。

    虽然尚不知是哪家女子,但是那人舍命也要保护的人没错,想必是个秀毓的女子吧,正配得上那人。

    眉翎握着手中的衣袍如是想着,一路被抱上来她并不自知,自己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身上除了披风,还罩着一件宽大的衣袍,难怪江逸方才欲言又止,这衣袍若是穿回去,只怕要惹诸多麻烦。

    是以,她知会了江逸独自折回,不过是想把衣袍归还。

    然而这会,又剩她一人一身泥泞狼狈的落在纷聚的目光下,那女子必定也是其中的一道的吧?

    仿佛隔着那人的臂弯,她都能感受得到其中的厌鄙。

    也是,总这么扫人兴确实讨厌,女子黑袍着身,始终抱着那人臂弯,即便是白日,脸颊也都匿在他身前,除了若隐若现的目光,其它分毫不可见。

    不知他低头与女子说了什么,两个暗卫即刻护送女子往另一条小道上行去了。

    这山谷的路敢情是好,十八弯,条条通谷口?

    眉翎嗤了嗤,没去看那人,脑袋昏痛的厉害,她只打算把这叠好的衣袍交给庞牧便马上离开,因为庞牧离她最近。

    只可惜,她看见自己刚迈出的脚尖,又不得已的收了回来。

    幸而身形还隐在林间,阳光透过林叶在她睫前斑驳了一片阴翳,似也窥向了前方的场景。

    这下可热闹了!

    只怕对面的女子也未走远吧!

    眉翎僵硬的牵了牵唇,就在方才,前方又一个女子飞快的跑来,含羞娇怯的又依到那人身前,这会是看得见的冶容丽貌,京都几大家族第一美人?

    嗯,没错!确实是——慕欣。

    不过,这好像跟她也没关系,她就是回来还件衣袍的,难不成还要蹲墙角等他们吴侬软语完?

    可不过片刻前,她还倚在那人怀里睡着,一转眼的功夫那里竟换了两个女子?

    难怪他如此赞同她与江逸走小道先行离去,如此‘避嫌’?

    不知是身上病热发烧还是

    眉翎突然觉得对一切都不确定,一股要将她燃灼的烦躁直撞心头,她现在唯一确定的是,她不想在这看热闹了。

    林间枝丫猛的一晃,一件被攥的变形的衣袍斜拉拉的挂在横出的树干上。

    暗处突兀的一响,慕欣一惊,颊色红淀的从男子身前退开半步。

    女子这般轻浮实是不妥,只是那崖边纵身一跃的身影,叫她惊颤之余又忍不住痴痴的想,这样的男子若是为她如此,那她必也是让京都所以女子羡慕的吧?

    她慕欣要嫁就要嫁这样的男子,虽是她极瞧不上的武将出身,但温雅备至又不失英俊伟岸,将来有她慕家相助,他必有望登上那高位,届时,她便是母仪天下。

    如是一想,她今个便枉顾骄矜前来相迎,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陵安王的王妃,她慕欣坐定了

    “呃,慕家小姐昨日在崖边哭红了眼睛呢,我下来接七哥时她说要一起,因铁索难攀,只得在这等候,一番用心实在”

    九爷见机打趣的凑到七爷身旁装模作样的低语了一句,实则人人都听得见,慕欣更是娇羞的低下了头。

    “托慕小姐的福,本王一切安好,九弟”

    ***

    是否雨后的地太过泥泞,回头没走几步,脚竟越来越沉。

    这么晃晃歪歪的走着,渐渐爬高的日头白花花的刺目,眉翎顿下步伐愈加晕眩的望着崎岖的小路。

    再抬起眼时,视线中转瞬是江逸疾步奔来的身影,和草木阳光开始急遽翻转的天与地,身子无力的下坠,跌倒倒不怕,可怕的是

    她脑中只来及闪过一念,这处是高地,滚下去好像,好像

    “兄,兄长”

    抓空的手还悬在半空,没有跌坠之痛,不知意识是否已开始模糊,黑暗与灼烫将她湮没之前,只记得腰上猛然有一股臂力携来,将她歪下的身子捞回。

    谁身上的血腥竟还夹杂着麝香?

    还有那喷薄在颈后粗重的呼吸,似乎有不可遏的怒意,“本王走了一夜山路把你抱上来,你还敢再掉下去?”

第79章 哺药() 
“他有伤在身;又中了药,孤派江逸亲自带人去,竟还能失手?”

    盘碟稀里哗啦的碎地声中,碾过太子的暴吼;惊得守帐的两个侍卫毛骨都不由得一颤。

    晴霁的天空日头明媚;此处帐内,是一片阴沉的压抑。

    片刻的死寂后;有低缓的声音响起,

    “义父,孩儿下谷之后就只顾去寻洛雪,待找到时;她已昏迷;孩儿安顿好她,才发现其余一同下来的杀手已尽皆死伤;孩儿本想偷袭;岂料七王的人业已寻来;孩儿寡不敌众只得”

    江逸说着已上前朝太子撩袍请罪;一广袖拂来,堪堪拦住他已半跪的身子。

    “一人之下,百万雄师之上,堂堂的一国元帅,哪是那么容易杀的?”

    “我虽未见识过七王的身手;但苏安的功夫已是霸绝朝野;七王想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伤与不伤,你都未必杀得了他,不关你事,起来吧!背后的伤莫要大意了,去照看洛雪吧!为父出来前,看她还发热的厉害。”

    江忠阖了阖眼,不紧不慢的扬手,江逸依言退下,太子帐中一时仅闻得座上人的怒喘。

    “七王安然无恙的回来,太子得庆幸才是!”

    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叫太子眼皮猛的一跳,又闻得前方负手而立的人缓缓道:

    “太子此番未免操之过急了,且看七王坠谷,皇上一日急的心疾患作,他一回来,又顷刻大喜,太子以为这大喜大悲之间,是为何啊?”

    “哼!孤这七弟够狡黠,他当着父皇的面坠谷,父皇能不起舐犊之情?还能为何?心疼他这个儿子了呗!”

    “舐犊,必然有之,但太子是否忘了一件事,秋猎之后”

    太子一愣收紧了眸子,江忠扶起滚到脚边的银盏似自言自语道:“秋猎之后便是与突厥一战”

    话断的意味深长,不难联想,出兵在即,元帅岂能在这个档口出事?

    皇帝是一个父亲不假,但在那之前,他更是一个帝王。

    怜子必然有之,但定然更是忧那战情。

    “谁能料到这坠谷的意外?但太子趁夜派杀手,要真取了他性命也就罢了,倘若没有,皇上一旦严查,查出个什么纰漏,甚至七王借此反咬一口,太子随时难责其咎。”

    “所以,太子即便是先前嫁祸得手了,七王怕也只是折些名誉,暂时无法与慕家联姻,但他借着这一仗恐随时能翻身”

    “姨丈的意思是?”

    “那要看太子,是想打垮对手,还是打死了?”

    江忠说到此处,与太子视线一交,碎瓷片在脚下踩得呲呲生响,一如那阴诡莫测的语调。

    “太子以为,就凭突厥也敢公然在我大燕北境挑衅,那仗的,是谁的势?”

    “是?”

    帐中一片诡异的死寂,太子收紧的眸子猛然阴光大盛,盯着江忠枯丫般的手指,点了盏中残酒勾划起。

    乌黑的案角上,酒渍明灭的,是一个‘姜’字。

    ***

    夜色弥漫,幢幢宫阙迤逦,排排楼阁巍峨。

    没有歌舞笙箫,除却秋风刮过甲胄的凛冽,百千禁军十步一岗,若黑龙蜿蜒盘踞,庄重又森然。

    这宫殿的主人似乎不喜红艳,按习俗即便是在民间,大喜的日子也该是处处红灯高悬,更遑论是新帝纳妃。

    龙鳞瓦砌,雕檐腾云。

    除却一处宫殿攀缠了些春宵软红,整座姜宫竟皆是墨黑肃冷。

    红烛莹煌,此处正是皇帝的寝宫。

    内侍声音尖细,已不知捏着嗓子低嗯了多少回。

    一身锦袍劲装,秉剑而立的男子身材骁健,目光炯炯。

    那能在御前不卸甲的,天下也只有一人。男子年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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