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竹处理好这一切,心里也不敢有些许放松。他肩部上抬擦了擦侧脸的汗水,而后抱起阿宁上了马,疾行回了营地。
赵文竹刚一到营地,便急忙下了马,抱着阿宁冲进了医女的帐子,大喊道:“快来人!”
医女帐中只有向凝薇一人,她见赵文竹抱着一红衣女子无甚礼数的闯进了帐子,虽略觉不妥,但见到阿宁的伤情手,便也理解了他的心急。
她示意赵文竹将他怀里的阿宁放到帐中的榻上,赵文竹便小心翼翼地将阿宁放到了榻上,而后他转身对向凝薇说道:“阿宁中了毒。”
向凝薇听罢,眉头微微皱了皱。她走上前,赵文竹也顺势将阿宁肩背上的纱布拆开,让向凝薇查看伤势。向凝薇看罢,又为阿宁把了把脉后,才眉头舒展。她收回手,转身对赵文竹说道:“王爷处理的很好,如今只需配出这毒的解药,喂与王妃喝下便可,王妃的伤情也不打紧,细心养上一个月便可痊愈。
向凝薇说罢,先是去拿来药箱,将阿宁肩背与额头上的上又细细地处理了一遍,而后才去了里间配解药。赵文竹全程未置一词,他只是紧张又担忧的看着阿宁,心也一直提着,不敢有些许放松。
向凝薇走去里间配药,赵文竹便蹲在了阿宁身前,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她,似是守财奴那般,眼中只有自己的珍宝,并且还守着自己的宝贝(阿宁)不放。
半个时辰后,向凝薇便将解毒的药配了出来,她将解毒的药粉洒在了阿宁的伤口处,解毒的药丸则交给了赵文竹,并嘱咐道:“王爷,此药丸一日三次,一次两丸,喂与王妃服下即可,三天后,毒便可全清。”
向凝薇说罢,赵文竹没有自持王爷的身份,他向向凝薇真诚地道了谢,而后才抱着阿宁离开。向凝薇面上虽无甚表情,心中却也是被赵文竹这一举措吃了一惊。她看向赵文竹离开的背影,想着他果真是待阿宁不同的。如此,那人便也可放些心来了。
医女的帐子在一处角落,并不显眼,所以赵文竹抱着阿宁去了那里,并无人看见。但当赵文竹抱着阿宁走回恭亲王府的营帐,路上便聚集了多人围观。
赵文竹只当没看见,他疾步走回营帐,而后将阿宁放在床上,又嘱咐铃铛好生照顾阿宁,他才又走了出去。
待赵文竹走后,铃铛走上前,发现阿宁竟然又受伤了,顿时紧张的看着阿宁,心中担忧不已。
而此时的赵文竹,则走去了他处理公事的帐子,叫来心腹,让他们去探查此次袭击,究竟是何人捣的鬼。
第56章()
赵文竹这边正忙着顺着蛛丝马迹抓住幕后黑手,皇后那边却在得知赵文竹抱着阿宁平安无事的回来后,心一提,顿觉大事不好。
皇后沉默了一阵,才派了心腹去将与此次刺杀相关的人皆灭了口。但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惶惶的。顾水柔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她心中自然也是愤恨不已。她现在很是后悔,当初她为何要不死心地在赵文竹身上下迷情咒,让赵文竹对她动情呢。虽说赵文竹此时是凡身,但他里子里却是神魂,即便他魂魄不全,但顾水柔这一个小仙施的咒术,在赵文竹身上起的作用仍不是很大。所以此次施咒,她非但没有达成目的,反而被法咒的反噬得伤了仙魄,直到现在都未痊愈,还在她养伤期间,让阿宁这个小贱人钻了空子。
顾水柔抓紧了手中的帕子,想着自己当初为何不干脆设法施咒让赵文竹娶了自己。若是赵文竹娶了自己,他也会对她那般温柔的吧。
顾水柔无神地望着前方,想着还好她施了咒法,让一些人以为她与赵文竹两情相悦,是阿宁中途插足,硬生生地破坏了他们。
顾水柔嘴角勾起,露出了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总有一天,她会站在赵文竹身边!
此时,恭亲王府帐中。
阿宁自被赵文竹抱回帐中后,便一直都昏迷不醒。这期间,向凝薇已为阿宁换了三次药,也日日为阿宁把脉,但她并未查出什么异常,反而查出阿宁伤势渐好,也早就应该醒来才是。
可她为何就一直昏迷不醒呢?
向凝薇不解,但她也未多言,只是回到医女帐中,并未如平常那般看方配药,而是拿出了医书翻看,寻找阿宁昏迷不醒的原因。
赵侧妃苏美人当天在得知阿宁受伤后,便急忙相携来探。当她们见到平日里活蹦乱跳的王妃,如今却虚弱的安静的躺在床上,心中顿觉担忧不已。赵侧妃还好,她只是皱着眉向铃铛细细打探阿宁伤情,而苏美人见阿宁这幅要挂了的样子,便惹不住哭了起来。但苏美人却不敢哭出声,她怕扰到阿宁,便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哭泣。
所以当赵侧妃向铃铛问完阿宁伤情后,转身一看,便见到了苏美人这幅满脸泪水我见犹怜的娇媚样子。
赵侧妃突然被苏美人戳中了萌点,但她此时也笑不出来,只是走到苏美人身前,用帕子细细擦干净苏美人脸上的眼泪鼻涕。
苏美人囔囔的问赵侧妃道:“姐姐,王妃会醒来的吧?”
赵侧妃顿了一下,才答道:“王妃一定会醒来的。”
赵侧妃与苏美人在阿宁这儿待了一会儿,才回了帐子。苏美人还想着再多陪陪阿宁,但当她见着赵文竹冷着脸走了回来,便在瞬间将这想法抛之脑后,她抖着身子向赵文竹行了礼,而后便拉着赵侧妃火烧屁股的跑了。
赵文竹看着赵侧妃苏美人,瘪了瘪眉,想着这两个女人怎么又来了,阿宁都还昏迷着也不忘了来勾引她!
哼!
赵文竹不满的想着,而后才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阿宁,眉眼瞬间变的温和起来。
铃铛:
铃铛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明白赵文竹对她家小姐究竟是何心思。
第二日,齐然也听说了阿宁受伤的消息,便拎着皇三公主妙书一起来恭亲王府的帐子探望阿宁。
齐然本是想找阿宁玩耍,奈何阿宁刚到猎场,便累的在帐中睡到了大半夜,第二日又受了伤,也可以说是非常惨了。齐然表示,她在话本子里都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齐然拎着皇三公主妙书刚一走进帐子,便看见了赵文竹拿着湿方帕,小心翼翼地为阿宁擦着脸的这一“惊悚”场面。
齐然妙书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心里皆纷纷想着:这是那个高冷的恭亲王(皇叔公)吗?!
齐然妙书愣在原地不动,赵文竹为阿宁擦好脸,才随意地瞥了她们一眼,而后便起身离开。待赵文竹离开后,齐然妙书两个八卦精,便先是向铃铛询问阿宁病情,而后又拉着铃铛的手,不留痕迹的盘问起阿宁赵文竹的二三事。
铃铛全程傻呵呵地笑着,认真地回答着她们的问题。但齐然回去一想,便突然发觉,铃铛压根没说出什么有用的大八卦。
齐然想着想着便突然笑了。她想着,铃铛真是个有趣的小丫鬟,也不知,阿宁在哪儿得了这么个妙人在身边伺候着。
皇帝当天便也得知了赵文竹阿宁遇刺的消息,他不知怎地,心里突然生出了个不好的预感。他面无表情地唤来身边精锐,命令他们,让他们务必在十天之内,将此事插个水落石出。
三天后的夜晚,赵文竹刚一忙完事情,便回了帐,向铃铛询问阿宁今日情况。当他得知阿宁还未醒来时,眉头不知觉地皱的更紧了。
赵文竹皱着眉,挥手让铃铛退下。铃铛犹豫了下,又担忧的看了一眼阿宁,才慢慢退出帐子。
此时,帐中只剩下赵文竹阿宁二人。
赵文竹站在原地看了阿宁一会儿,才缓缓走上前,坐在床边,拢了拢阿宁额边碎发,对阿宁宠溺的说道:“怎么睡了这么多天还不醒啊?小懒猪!”
赵文竹说罢,只觉心中满是苦涩。他看着阿宁如此安静的躺在这里,便觉四肢百骸皆痛苦不堪。他近日来,总会做着同一个梦,在梦里,阿宁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蹦蹦跳跳,也不会再对他微笑。
赵文竹每日都会被这梦惊醒,他觉得自己是太过担忧阿宁,但那梦却真实的让赵文竹不敢面对。
赵文竹俯身亲了亲阿宁的额头,才走去屏风后换衣洗漱。待他收拾妥当,才上床躺在阿宁身侧,将阿宁搂在怀里。
阿宁本应是一人躺在床上养病,但赵文竹却只想睡在阿宁身旁。他只有将阿宁搂在怀里,才觉安心。他不明白,他为何对阿宁生出如此病态的疯狂的念头,但他深知,他已爱上一个叫李安宁的女子,欲罢不能,无法自拔,没有缘由。
半夜,赵文竹本就睡得不稳,当他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挪动,便瞬间睁开了眼睛。
阿宁还迷糊着,转头便与赵文竹对视上,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
我滴妈呀!
阿宁没想到她刚一醒来,就发现她竟又躺在了赵文竹的怀里,还尴尬地与他对视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不自然的笑着,努力抬起手对赵文竹傻里傻气的挥了挥,说了声“嗨”。阿宁的声音沙哑干涩,她刚说出这一个字,便觉喉咙痛的厉害,脑袋也有些晕晕的。
赵文竹倒是没说什么,阿宁看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在发现她喉咙不适后,直接起身下床去倒了一杯温水,扶起她喂她喝下。
阿宁也没想太多,就这赵文竹的动作喝过水,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赵文竹端着杯子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阿宁,沉默了一阵,才对着虚空出声道:“去叫个医女过来。”
黑夜中似有人答了一声“是”,而后便没了声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向凝薇便背着药箱,出现在了恭亲王府帐中阿宁床前。
第57章()
第二日,临近午时,阿宁才又醒了过来。铃铛一直蹲在阿宁身旁守着,见阿宁醒来,激动得眼圈瞬间就红了。铃铛抽噎的问道:“小姐,您感觉怎么样?”
阿宁脑袋还是晕晕的,她有些口渴,便吃力又沙哑地对铃铛说道:“水”
铃铛听罢,擦了擦眼泪,急忙起身去桌前倒了一杯温水,端来扶起阿宁,小心地喂与她喝下。
阿宁喝过水,又休息了片刻,才觉得脑袋清明些许。铃铛也早已派了个小丫鬟去请了医女过来,不一会儿,向凝薇便背着药箱进了帐子。
向凝薇依旧是冷淡的性子,她向阿宁行礼问安后,便先为阿宁把了把脉,而后才为阿宁伤口换药。
铃铛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待向凝薇为阿宁包扎好伤口,铃铛便再忍不住地问道:“向姑娘,我家小姐伤势如何?”
向凝薇边收拾药箱,边答道:“王妃恢复的很好,现下已无事,只需静养即可。”
铃铛听罢,这才放下心来。她急忙向向凝薇道了谢,而后热情地将向凝薇送到了门口。而此时的阿宁,早已睡了过去。向凝薇查了医书,发现阿宁如此嗜睡且昏迷多日,应是那毒药的作用。如今阿宁身体里的余毒已清,不消几日,她便不会再如这般。
此时,赵文竹正在坐在他处理公事的帐子中,阿宁的大哥李安毅将这几日他收集的情报交给了赵文竹后,便面无表情地坐在下方的座位上喝茶,也不说话。
赵文竹看着手里的这份资料,发现这上面的与自己调查的几乎一致。赵文竹攥紧了手中纸张,李安毅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帐中静了些许,而后赵文竹才开口说道:“大哥放心,我定不会让阿宁受了委屈。”
李安毅听了赵文竹的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喝了一口茶,又语气平淡但目光坚定地说道:“阿宁既已嫁人,她的事,我与父亲便不便多管。但她在外受了委屈,我这做兄长的,也要为我这唯一的妹妹出一口气不是。王爷既已承诺,臣便不好多参与,只愿王爷可以给阿宁一个交代足矣。”
李安毅嘴上说着不会多管阿宁的事,但行动上可不是这样。李安毅与他爹李将军自从得知阿宁遇刺,便不分昼夜地调查,如今已有眉目,他们却不好动手,只将这调查来的东西交给赵文竹,若他也不能为阿宁出了这口气,那么他们便会不顾一切的出手了。
赵文竹也知李安毅的这个意思,但阿宁现下是他的妻子,怎会用其他男人来保护。赵文竹便又对李安毅说道:“大哥尽管放心,本王定在回京之前,将此事处理好。”
李安毅听罢,没说什么,只是又闲适的喝了一口茶,而后才向赵文竹告辞离开。
李安毅走后,赵文竹便也起身,去了龙帐。
阿宁受伤的这件事,阿宁还在京中的娘亲林氏并不知情。李家男儿特意将此事瞒了下来,只怕林氏因此担忧过度,又会病倒。
阿宁的二哥李安眴想去看阿宁,但他身为男子,即便是阿宁的双生哥哥也多有不便。恭亲王府帐子周围还守卫深严,他也没有办法偷跑进去,只好每天夜里偷跑去医女向凝薇的帐子,同向凝薇打探阿宁的近况,顺便调戏一下她。
对于李安眴每夜总往人一还未嫁人的黄花大闺女的帐子里跑的这件事,李安毅与他爹李将军竟罕见的默许了,这也是因为李安眴偷跑去是为了问阿宁病情的缘故。他若是无事半夜跑去人家姑娘的帐子里,他爹他大哥知道了,非把他的三条腿都打断不可。
此时,李安眴又偷跑去了向凝薇的帐子里,他边跑边想着向凝薇被他调戏的面红耳赤又努力板着脸的样子,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
李安毅李将军对李安眴的做法持默认的态度,他们也是看出了李安眴对人家姑娘有意思。他们还指望着李安眴赶紧娶个媳妇进门,完成李家传宗接代的重要任务,他们又怎会棒打了他们呢。
李安眴此时已溜到了向凝薇的帐子边,他见帐子里还亮着灯,便嘴角勾起轻轻地笑了。他开心地顺着帐子边摸到了帐子门口,一个闪身便钻了进去。
向凝薇没有听见李安眴进门的动静,她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帐子里只有她一人,突然感觉有些落寞。
向凝薇放下手中纸笔,正要息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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