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名贵的东西,只要是她要的,又有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这天午后,马思琪午睡起来,见殷昕又去了书房,一时颇有些无趣,就一路走到殷萝的院子里来。
“三娘。”守卫的家僮看见马思琪来,忙起身见礼。
“你们娘子呢?”不见殷萝在正厅里,马思琪问道。
“四娘子在后院。”家僮道,“要婢子去请四娘子过来吗?”
“不必,前面带路。”马思琪道,“我自己过去便是。”
“是。”
一路去到后院,殷萝院子的后院倒是难得的好景致。只见满目的姹紫嫣红,各种珍贵花卉正是盛开时候。不过这并非是殷萝有那闲情逸致寄情花木,只是她一向喜欢攀比惯了,越是珍贵的越喜欢往自己院子里弄。然后再请各个府里的娘子前来观赏,然后众人看着她是满脸的艳羡,那时她就会得意的不得了。但平时除了让花仆管理,她自己根本很少去看。
不过这一次却有些意外,不知殷萝得了什么东西,正兴致勃勃的围在一个极大极华贵的花盆旁边。不停的吩咐道:
“这个土要松点,根不能卷着。千万小心些别弄破它的皮。”
“是。”在殷萝身边的奴仆一直低垂着头,顺从的听着她的指令。
“小姑。”马思琪走过去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三嫂你来啦?”殷萝抬起头,很快又兴奋的道,“快来我这里,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马思琪见她如此宝贵。也有些好奇的走过去。“是什么?”
“这个。”殷萝指着花盆里的东西道,“这是我新找来的一种极为名贵的花,你快看看。”
马思琪凑过头一看。有些惊讶的道,“就这几根枯枝?”
只见极为华贵精致的花盆里种着几根孤零零的枯枝,上面只有零星几片叶子。
“这可不是一般的枯枝。”殷萝得意道,“现在还未到它开花的时候。不然可漂亮了。”
马思琪道:“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样也想象不出它好看的模样,小姑你怎么如此笃定它能长成你形容的这样。难不成之前见过?”
殷萝闻言脸上竟然难得的起了红晕,有些扭捏的说道:“韵书表兄见过,然后我看过他画的画,栩栩如生的。特别好看。”
“那……”
“呀!”马思琪还未开口,殷萝忽然惊叫一声,对一直默默埋头种花的家僮怒道。“殷农你做了什么,我不是让你别伤到它的皮吗。你怎么做的?”
那个叫殷农的家僮闻言依旧沉默着退后,行礼道:“抱歉,奴有错,请四娘子责罚。”
“算了。”殷萝猛的一下把他推开,我自己来弄吧。
“小姑。”马思琪见她如此重视,倒有些惊讶,“这花叫什么名字,值得你如此珍惜?”
“名字?”殷萝抬起头,道,“我想想,好像是叫末叶来着?”
“什么?”
“末叶呀!”殷萝又肯定道,“确定就是叫这个没错的。”
马思琪倒是有些惊讶了,虽然知道凭她的能力要找到一株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也没想到能如此顺利。
“小姑。”马思琪问道,“你这花一共有多少棵?”
殷萝指了指花盆里的枝条,说道:“就这三棵。”
“只有三棵吗,那确实挺珍贵的。”马思琪顿了顿又说道,“我之前也从家里带了几株其他较为珍贵的花木过来,能跟你换一棵吗?”
“换一棵?”殷萝惊讶的抬头看她,“三嫂,你也喜欢这种花吗?”
“嗯。”马思琪点头,“听你描述得这么好看,忍不住也有些想养一棵看看。”
“这样啊!”殷萝想了想说道,“那你拿去吧,你的花我就不要了,只要别把这末叶养死了就行。”
“多谢小姑。”马思琪让婢女把其中一盆花端起,又对殷萝道,“我回去就让他们把那花给你送来,听说是有价无市的珍贵品种呢,给小姑你也算是个缘分。”
殷萝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
马思琪带着花出了殷萝的门,走过一个假山边时,马思琪吩咐道:
“走这边。”
“这边?”梅诗惊讶道,“可是这边不是回去舒玉楼的路啊。”
“我知道。”马思琪道:“本来就是午后出来走走,也不急着回去。”
梅诗道:“这边路程有些远,要给三娘送软轿来吗?”
“不用。”马思琪道,“从司园边上绕过去就行。”
“可是……”梅诗有些无奈,马思琪选的路程怎么都是饶了司园走了一圈吧?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走到的。
“走吧!”马思琪不耐烦一直与她解释,率先离开。
既然绕着司园差不多走了一圈,所以在看见殷暖的时候应该也算不得巧合了。
对方明显就是看见了自己而刻意往这个方向走来,殷暖也懒得躲,只一脸平静的颔首道:“三嫂!”
“哼!”马思琪嘴一撇,直接绕过他离开,看到水奴时有些厌恶的远离了些距离。
不过是意料中的反应,殷暖也没说什么,依旧从容淡定的继续往前走去。
“对了。”马思琪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问道,“听说你聪明绝顶才华横溢?”
她问得太过认真,倒是没听出讽刺的意味来。
“三嫂过奖了!”殷暖依旧一脸平淡的道。
马思琪却懒得再在他面前装修养,直接问道:“那你会养花吗?我这里得了一株叫末叶的花,听说很难养。”
明明把人当花农,她却问得理所当然。
“不会。”殷暖回道。
“哼!”马思琪又是冷哼一声,转身又走开,边嘀咕道,“就这还敢称聪明绝顶。”
“她这是?”阿元看着马思琪离去的身影,半响冒出一句话,“抽疯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再访()
这天殷昕被家主叫去,回来后脸色阴沉,话也不多说,直接就往书房去了,马思琪担心他,忙跟了过去。
“夫婿。”马思琪走过去,见他已经盘腿坐在案几前,手里紧紧握着一只毛笔,面色已缓和许多,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忙问道,“怎么了,可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也没什么。”殷昕叹口气,“不提也罢!”
“夫婿。”马思琪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夫妻本应一体同心,你若是心里有不畅快,妾身看着也欢喜不起来。”
殷昕见她如此,也不好一直冷着脸色,放柔了声音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阿父又夸了殷暖而已,说他少年大才,说不定是能堪大用之人。”
“殷暖?”咋一听见这个名字,马思琪心里就是一阵愤恨,那些在他那里受的难堪又一幕幕浮现出来。现在见殷昕因为他愁闷,更是憎恶,不过面上一点不显,依旧温柔的道,“就是五叔吗?听说确实聪慧不凡呢?”
“哼。”殷昕道,“本来是不受阿父待见的,谁知阿父现在倒是越来越重视于他了,说不定哪天真的给他什么重担也是可能的。”
“请恕妾身直言。”马思琪道:“夫婿是在担忧那殷暖喧宾夺主,抢了夫婿原本应得的东西吗?妾身认为万不必担忧此事,他再如何又能力,终究不过是庶出而已,殷家若是让一个庶出的郎君主事,只怕要贻笑大方。”
“我也明白道理如此。”殷昕道,“可是终究不甘就这样看着他得意,况且庶出主事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
马思琪道:“话虽如此,不过妾身觉得,夫婿比那殷暖不知强上多少倍,只不过夫婿一向低调内敛。不若那殷暖一般喜欢炫耀。”
殷昕听她这几句诚心的夸赞,心里倒也舒坦许多,确实,他比之殷暖不知强上多少倍。先不说他嫡出这一条就要胜过他所有,便是其他所谓的才学,殷暖也不过是传闻夸张而已,殊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而自己这两年如此刻苦用功。也不见得就比他差了去。
“多谢你,思琪。”
殷昕笑对马思琪说了一句,又拍拍她的手表示感谢。
马思琪面上一红,低首道:“为夫婿分忧本就是妾身的分内之职。况且,阿父在妾身成亲之前就已经说过,若是有需要的地方,直接让人带个话就行,阿父定不遗余力帮忙。所以妾身想,这或许也是一条比人强的地方。”
“多谢丈人他老人家有此心意。”殷昕此时的已经完全心定了下来。确实,且不说他嫡出的身份。便是他阿母身后的赵家,马思琪本后的赵家,那一个不是为他所用的力量?
马思琪见他面色缓和下来,心里也放心了些,只更恨那殷暖真是无处不碍事。
“对了。”马思琪忽然想起一事,含羞带怯的道,“妾身昨日去见阿姑,阿姑说、说府里冷清,若是有个孩子,也会热闹许多。”
“孩子?”殷昕抬起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转变了这样一个话题。
“怎么?”马思琪立刻担忧的看着他,“夫婿不想要孩子吗?”
“也不是。”殷昕道,“有个孩子确实也热闹些。”想了想又说道,“不过阿母虽然如此说。思琪你也不必心急,有无终究是缘分。”
“妾身谢过夫婿如此体贴。”对他如此为自己作想马思琪心里感动不已,靠近他身边坐下,软软的依偎进殷昕的怀里。
同时心里也暗暗的下了决心,终此一生,殷昕都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这份体贴。也只有她能独享。
马思琪决定再去一趟司园,梅诗有些惊讶的道:“娘子可是要去殷五郎君的树砚阁?”
“自然是。”马思琪道,“不然你以为我要去见谢氏不成?”
“可是。”梅诗犹豫道,“三娘之前和五郎君闹得不欢,此时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就是这样才好。”马思琪上了软轿,边说道,“越多人知道我和他殷暖势不相容,此事便越合我心意。
对于家僮前来禀报说马思琪再次到来之事,殷昕只是头也没抬的道:
“请她进来。”
对方既然不甘心相安无事,他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总好过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闹出什么防不胜防的幺蛾子。
厅堂依旧大开着门扇,甚至连对门处的屏风都在马思琪进门之前移开了。总之,按照阿元的说法,要消除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可趁之机。
不一会儿,马思琪聘聘婷婷的走了进来,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全不似之前和殷暖仿佛有着深仇大恨一般。走到殷暖面前时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妾身再次叨扰,还望五叔不要见怪。”
“三嫂客气了。”殷暖道,“三嫂请座吧!”
这一次马思琪只是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不动声色抬头环视一圈,不见水奴那个婢女,心里不由得冷哼几声,面上却丝毫不显,只一脸歉意的道:
“前日妾身前来,言语冒犯了五叔,还请五叔大人不记小人过。”
“三嫂客气,仆待客也有不周之处。”
殷暖依旧是一副平静的面容,她怒时不见生气,她捧时不见得意。
“五叔的婢女行事不稳妥,惩戒与否原就是五叔的事,之前是妾身逾越了。”
话里的意思,还是在说水奴如何不堪,她那时行为,不过是看不过眼代为出手教训罢了。
阿元正好奉上茶来,闻言差点没忍住直接一杯茶水泼在她脸上,偷偷咬牙切齿半响才忍耐下来。
殷暖也没接她话,只静静的等着,看她接下来目的为何。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马思琪这种眼高于顶的,突然巴巴的跑来示弱,若说没有什么目的,实在是难以说得过去。
果然马思琪见殷暖不回自己的话,心里更是恼恨不已,只是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亲切笑意来。半响,这样静悄悄的坐着她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便抬头四处打量着,然后视线落在博古架上的一个木雕装饰上时,颇有兴趣的一直看着。(未完待续。)
第一八〇章 要木()
那东西在她上一次来时就摆放在哪里,用的木也极为熟悉,因为她那里也有用这种木雕刻的装饰,木有个名字,叫于芩木。
“对了。”收回打量的目光,马思琪让家僮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边笑道,“之前妾身鲁莽,回去之后心里实在难安,故而今日特地前来赔罪,这些不过是些平常的糕点之类小吃,今特地带来给五叔尝鲜,还望五叔不要嫌弃。”
不过两碟糕点而已,不收倒也真有些说不过去,殷暖让人收下,而后道:“三嫂太客气了,原该仆前去赔罪才是。”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马思琪说着,又抬头打量四周家具布置,而后开口道,“五叔这里的东西精巧别致,很是讨人喜欢呢?”
殷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而后不置可否的道:“三嫂客气了,不过是不值一提的玩物罢了。”
“五叔也太过谦虚了。”马思琪说着,指着博古架上那个于芩木雕就的貔貅道,“那个,可以拿给妾身看一下吗?”
“自然可以。”殷暖回头命家僮把于芩木貔貅拿下来,而后递到马思琪手里。
马思琪道过谢,双手捧着细细打量,面上也带了几分伤感和缅怀,“果然是一模一样呢。”
殷暖道:“三嫂曾经见过一个一样吗?”
“是呀!”马思琪抬头笑道,神色里有几分怀念和伤感,“妾室还在建康时买来的,也是在妾身屋子里,很是喜欢时时把玩着。只是不曾想有一天会远离建康到这新安来。想来这也算是世事无常吧?”
殷暖道:“确实挺巧合的。”
“……”马思琪闻言有些无语,本来她表演得这么卖力,这东西虽然贵重,但是在她的眼中也不过尔尔,所以殷暖难道不是应该在她说完之后顺水推舟的说送给她的不是吗?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殷暖依旧一派淡然的抿着茶。
“可惜……”马思琪顿了顿,又开口轻轻叹了一句。
殷暖便问道:“可惜什么?”
马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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