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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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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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交。”

    宋家是新安的另一个大家,虽然不若殷家势大,倒也能跻身华族之家。可惜这一代门丁凋零,家主宋贺只得两子一女,这些年虽然妾室一门一门的往府里抬,却也没见传出什么好的消息。

    不过这倒正和赵氏之意,若是能和宋家结成婚姻,那么做为宋家唯一一门姻亲,好处怎么也不会少了去。

    对母亲如此想法殷昕并未觉得什么不妥,只是终有些意难平罢了。

    第二日他用过午膳,见还不到做学业时间,便只带着一个奴仆,踱出舒玉楼,想出院子走走。

    一路顺着小径闲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有些熟悉的院门处。殷昕抬头看去,只见院子里一片枯黄,满院的孤枝,地上的落叶已经打扫干净,更显得入目所见一片荒凉。殷昕愣神半响,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此处是司园里离树砚阁不远的那个桃院。

    殷昕有些懊恼,不曾想自己无意中竟走到此处,更恍然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一转眼这里都已将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转身刚想离开,犹豫片刻又想既然已经来了,找个理由看看也好。

    “三郎君。”跟来的奴仆见他在原地踌躇半响,斗胆问道,“可是有什么吩咐?”

    殷昕停住脚步,下定决心道:“这样,你去树砚阁唤一个叫做水奴的婢女过来,就说我有事吩咐,对了,别给殷暖看见,省的麻烦。”

    “是。”

    吩咐完了之后,殷昕干脆进了桃院,虽不见当初硕果累累的盛景,但是想来过不了多久,这些孤枝就会重新打起骨朵,又是满院繁花似锦的艳丽景象。

    心不在焉的来来去去走了几回,殷昕不耐烦的频频看向院门处。他也不知道自己让那个叫水奴的婢女前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而已,自己这么巴巴的跑了过来,实在是有些反常,况且若是给阿母知晓,还不知会怎么生气。

    想了半响也没找到一个较为满意的理由,殷昕心里有些懊恼,自己也太冲动的了些。

    大概一炷香左右,殷昕的奴仆终于出现院门处,他慌忙走了过去,皱眉道:

    “怎么现在才来。”

    奴仆解释道:“三郎君请见谅,奴前去询问之后才知道水奴已经不在树砚阁,又转而去了织房寻人,方才耽搁了这些时辰。”

    “织房?”殷昕疑惑了一瞬,又问道,“那么可找到人?”

    “在院外候着,奴这便去请她进来。”

    “去吧!小心在外等着。”

    “是。”

    奴仆退下,殷昕眼也不错的盯着院门处,半响,那个纤细瘦小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水奴走上前来,行礼道:“婢子见过三郎君,不知三郎君唤婢子前来有何吩咐?”

第五十三章 眼浅() 
终于看见水奴的时候,殷昕忽然明白过来,其实不用硬去找什么理由,因为本来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他想要见水奴,不过是她身上那种似曾相识的气息,让他不自主的想要接近而已。

    水奴见他半响不说话,疑惑道:“三郎君?”

    “哦。”殷昕回过神来,“没什么,找你来不过是……”

    “你是三阿兄院子里的家僮吧,在这里做什么?”

    殷暖的声音忽然在院门处响起。殷昕一愣,几乎立时便恼羞成怒起来——自己刚才是在想什么,竟然想要去接近一个婢女。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他话头一转,对水奴道:

    “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今后我要结识的都是些高门之家的女子,因为只有那样的女子方才衬得起我殷家嫡子的身份。”

    说完也不待水奴回话,匆匆转身出门,看也没看一脸疑惑的殷暖,怒气冲冲的离去了。

    所以……水奴疑惑的看着殷昕的背影,他突然找了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提前告诫自己不要高攀不成?水奴摇了摇头,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本来就从未肖想过什么,若真是如此,他犯不着这般大费周章。

    水奴出来的时候,殷昕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脸疑惑的殷暖站在原地,待看见水奴在殷昕之后出来,更是一脸疑惑:

    “水奴?还有刚刚那人……是三阿兄?”

    “是。”水奴点头。

    殷暖更是疑惑:“那……是他找你前来的吗,可是有什么事?”

    “婢子也不知。”水奴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方才有人来织房说是三郎君让婢子前来此处有事吩咐。婢子来了之后,三郎君就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样。”殷暖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些其他,只征求道,“那回去吧?”

    水奴点头:“好!”

    穗映到水奴住的那间之前容碧住过的屋子的时候,门是关着的,里面也没有人声。她敲了敲门,见也没有回应,便在门外等着。

    半响,倒是旁边屋子的门忽然打开,云烟从里面探出头来,看见是穗映,忙打开门,笑问道:“穗映阿姊是来找水奴的吗?”

    “是啊。”穗映点头,“我来找她拿之前拜托她画的绣样,不过水奴好像没在屋里。”

    云烟道:“水奴午时基本上都留在织房里,很少回来的。”

    穗映闻言颇有些失望的道:“多谢你告知我,既然这样,我就等晚上再来好了。”

    “可是……”云烟想了想,犹豫道,“水奴晚上回来得也很晚,恐怕穗映阿姊你也很难遇上。”

    穗映有些为难,“那要不我去织房看看吧!”

    云烟道:“水奴恐怕也不会把绣样带在身上,这样吧,要不你去水奴屋里找找看,说不定她会放在房里。”

    穗映闻言有些犹豫,说道:“水奴不在,擅自进她的屋子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的。”云烟道,“晚间水奴回来我告知她一声就是了。”

    穗映心想这样也好,不过为了一个绣样而已,自己也懒得再跑一趟。

    水奴住的屋子很是简洁,胡床矮桌等处几乎看不见有她活动过的痕迹。便是靠里一些的床榻也干净整洁得倒好似随时可以收起包袱走人似的。穗映环顾屋里一周,便看见已经画好的绣样规规整整的放在凭几上。她拿起绣样打量,确是自己拜托她的。刚想离开,视线忽被床榻上的一个包袱吸引住。

    包袱不大,想来里面最多放着一两件衣物的样子。穗映犹豫半响,把绣样放进袖袋,走过去打开了包袱。

    果然如她所想,里面只是两三件衣物,穗映刚想把包袱恢复成原样,忽然被一个快精致的绣帕吸引住。

    雅致的花样,精贵的面料,斜对角上还绣上两颗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子。

    “穗映阿姊,你找到了吗?”穗映出门,云烟还在门外等她,看见她出来便热情的招呼。

    “恩。”穗映把绣样拿给她看,“就是这个,若是水奴回来,劳烦你告知她一声。”

    “好的。”

    那之后某一日,殷萝闲逛到元氏的院子,元氏自然是好生招待一番。殷萝笑道:

    “六娘,你不用这般客气。我可是听说,因为你的关系,殷暖被阿父关了两日禁闭,说起来,我还要感激你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呢!”

    “那算什么?”元氏笑道,“可不是妾身冤枉了五郎君,妾身在郎主那里说的句句属实。”

    “哦?”殷萝好奇道,“六娘在阿父那里说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元氏道,“不过是殷暖院子里的人手脚不干净。之前我看容柳那婢女是个讨喜的,便常常召她来院里说说话解解闷,谁知是个眼浅的东西,竟然偷偷拿了我的物件去。后来我去讨要的时候那殷暖不仅不给,竟然还包庇家僮行此肮脏之事。”

    殷萝闻言厌恶道:“果然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起来,之前我就一直觉得殷暖院子里的人有问题,这不,竟然就窃到六娘你这里来了。”

    元氏道:“既然知晓,以后防着些就是了。对了,阿萝你是怎么有这个认知的?”

    殷萝道:“前几日我听说,殷暖院子里那个叫水奴的贱婢,身上竟然藏了一块上好的天香绢织就的巾帕。六娘你想,若不是偷窃来的,她小小一介婢女,哪儿来的能力购买这么好的东西?”

    元氏早被她这个消息惊住,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这么千思万想多出寻找,倒是一直忽略了这么一个人。

    送走殷萝,元氏几乎未做停留,即刻赶往树砚阁,谁知竟被告知水奴已经去了织房,没在树砚阁伺候,元氏找回帕子心切,立刻又转身去了先前她曾经大肆搜查过一次的地方。

    这次水奴倒是在自己屋里,看见元氏进来时,她虽有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比自己猜想的时间晚了那么两日而已。

    “婢子水奴见过六娘,不过六娘来婢子屋里有何事吩咐?”

    可能是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元氏懒得再浪费唇舌,直奔主题道:

    “我听说,你这里有一块上好的天香绢,可否借来一看?”

第五十四章 回答() 
“天香绢?”水奴疑惑道,“不知六娘具体所指的是什么?”

    元氏冷笑道:“倒是装得一个无辜的好模样,我亲自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消息难不成是在冤枉你不成?”

    水奴见她已起了怒容,想起之前殷暖被关禁闭一事,暗中叹了口气,放低了姿态跪下道:“六娘明鉴,婢子确实不知六娘话里何意。只是要说天香绢织就的巾帕,婢子这里确实是有一块的。”

    “算你识时务。”元氏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说道,“快些拿出来我瞧瞧。”

    “拿倒是可以拿,只是……”水奴有些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瞄了元氏一眼。

    元氏心急道:“只是什么?若真是你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我私吞了你一个贱婢的东西不成?”

    “六娘误会了,婢子这就去取来!”水奴忙认了错,而后走到床榻边仔仔细细的翻了翻,片刻后双手捧着一块巾帕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元氏面前道,“六娘说的,可是这个?”

    元氏才看一眼就满脸失望,这巾帕一看就不是自己那块,虽也是精贵的料子,但是莫说这巾帕上没有坠着两颗珠子,便是料子的颜色也和自己得那块不一样。

    “你这有的,就只这一块?没有其他的了?”元氏犹自不相信,满怀期待的寻了来,谁曾想又是一个失望的结局。

    “是。”水奴点头道,“没有其他的了。”

    “白费我一番力了。”元氏心里失望,又有些按捺不下这口气,说道,“不过你手里这块又是从何而来,总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水奴道:“婢子自然没有资格拥有这么华贵的巾帕,这是大娘院子里的阿姊前来吩咐婢子绣的。”

    “你绣的?”元氏打量一番,发现巾帕上果然还有线头和绣针,满脸不信道,“你小小年纪,也有如此精湛的技艺?”

    水奴闻言脸上多了几许悲愁,低声道:“回六娘,容柳阿姊在去柳长院之前,曾教过婢子针绣的技艺,只可惜,婢子还未学得容柳阿姊半分精髓,就再也没有机会请教了。”

    “算了算了。”元氏听她提起容柳,不耐烦道,“你还是好生收着,我先走了。”

    “六娘好走!”

    水奴低着头,直到元氏的人都出了房门,方才缓缓起身,脸上悲伤犹在,只是眼里的谦卑恭敬一点点的褪去,而后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拿起绣帕继续先前未完成的针绣。

    她说的大多都是事实,她针绣的技艺确实是容柳教的,其实容柳性格善良,从不存在藏私一说。她教过的婢女很多,不过水奴天分极好,虽学的时间最短,却是绣的最好的。所以这绣帕也的确是谢氏让她绣的,不过吩咐得及时罢了。

    只是……她抬头看了看树砚阁的方向,看来有些人的立场问题,已经可以肯定了。

    这天殷家郎主殷颂忽然召了几位郎君前去问话,因前来传话的家僮表情都非常严肃,故而殷昕等人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慌忙赶到。

    等殷照气喘吁吁的进屋的时候,发现殷颂叫来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殷昕殷暖甚至殷婴都在。

    殷照一看这情形,便知自己来晚了,等看见首位上脸色微沉的殷颂时,心里更是紧张,忙恭敬的见礼道:

    “儿见过阿父,让阿父久候,请阿父责罚。”

    “罢了。”殷颂挥挥手,让他在坐榻上和殷昕他们一道坐下。

    见人已经来齐了,殷颂方开口道:“今日唤尔等前来原也不是大事,先前听说你们各自的功课都学得不错,故而今日我临时起意考验一二。”

    殷照闻言心里一慌,抬头打量其余几人,见殷暖几人都是正襟危坐的样子,便也沉下心来,认真听殷颂问话。

    殷颂道:“今日也不考些生僻的,就说说你们能居殷家主人之身份,在其位享钟鸣鼎食,享家僮环绕,缘何故?”

    殷照努力的想了想,低声不确定的说道:“因前世三生修来,今朝得做殷家之子的缘故?”

    “噗!”殷昕忽然笑出声来,殷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满怀希望的看向殷颂。

    殷颂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看向殷昕道:

    “三郎、五郎、七郎,你们的回答呢?”

    殷昕忙止住笑意,低头思考片刻,忙在其他人开口之前说道:“儿以为,家族血统决定门品,门品决定官品,而官品的高低又反过来决定家族子弟的高品门第升迁。故而高品门第自然享无边福禄,次门寒族得下贱人生。”

    殷颂点点头:“这回答倒是对现状分析一针见血。”

    殷昕闻言得意的看了殷照一眼,殷照正气得牙痒,忽听殷颂又道:

    “不过未寻得跟本,尚需磨练。”

    殷照脸上的不岔换成讽刺的笑意,殷昕微不可见的冷哼一声,低声说道:

    “儿谢过阿父指点。”

    然后有些怨恨的盯着未开口的殷婴和殷暖。

    “五郎,你呢?”

    殷暖道:“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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