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奴家也是……”柳大娘慌乱的想着措辞,却又忽然停住,满脸震惊的看向五郎君抱着青暖离开的身影,再满心惊慌的回过头来,结结巴巴的看向阿元道,“你、你说什么,谁、谁是公主殿下?”
“告诉你也没什么。”阿元不耐烦的道,“反正七郎君伤成那样,舅郎主也不可能让你活下去的。听着,你口中的青暖娘子,是东阳公主殿下。”
她后来还说了什么,柳大娘已经没听进去了,满脸颓败的瘫坐在地上,终于明白自己这一次,已再无活命的机会。
“暖暖。”司马君璧迷迷糊糊的醒来,喃喃问道,“你来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阿姊。”殷暖把人抱紧了一些,低声道,“我们回家。”
“这样,阿婴怎么样了?”
“阿婴受了内伤,已经被阿舅带走了。”殷暖低声道,“你放心,阿舅身边的婢女极善医术,会没事的。”
“那就好。”司马君璧轻轻叹了口气,复又沉沉睡去。
殷暖眸色深沉,动作轻柔的把她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抱着她上了一边停放的马车。
身后,红极一时的青语院火光冲天,渐渐化为灰烬。
此次沉睡,似乎过了好久,便连醒来之后,所见之物入眼之人也是翻天地覆一般,不过好在,是自己心之所向的。
“阿姊。”殷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醒了?”
“暖暖。”司马君璧转向殷暖,忽然笑了笑,抚上他的脸道,“看见你真好,可惜睡了这么久,早些醒来就好了。”
殷暖握住她的手,也笑了笑,道:“吾以后再不离开,让阿姊醒来的第一眼便能看见。”
“水奴阿姊你醒啦?”两人正说着,阿元满心欢喜的走进来,先是亲亲热热的和司马君璧说了几句,又转向殷暖道,“五郎君,婢子安排好了,现在去吗?”
“嗯。”殷暖点点头,对司马君璧道,“阿姊,你且等一等,吾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就回来。”
司马君璧点头,又道,“还没结束吗?”
“很快就没事了。”殷暖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边道,“吾只是想要早一些看见你,故而急着带你回来。”
司马君璧难得的有些赧然,“注意安全。”
“嗯。”殷暖又道,“因田会陪着你的,吾很快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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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八章 筹对()
司马君璧点头,看着殷暖和阿元离开。( )
“公主。”因田端着一个白瓷碗进来,边道,“身体可好些了?”
“本来便没什么事。”司马君璧道,“倒是你,那时的伤可痊愈了?”
因田把碗放在案几上,边道:“有劳公主担忧,婢子没事的。”
“也罢。”司马君璧叹道,“看见你现在平安总是好的。”
毕竟就她对因田的了解,若是伤得不重,只怕早已经去到她身边了。
“七郎君是被舅郎主带回临川了吗?”
“嗯。”因田道,“今晨走的,舅郎主说临川风水好,又清静,最易养人。”
“远离这里是非倒也还好。”司马君璧说着,忽然皱眉道,“今晨走的?如此五郎君不是没能好生休息?”
因田顿了顿,点头道:“回公主话,这段时日五郎君便不曾好生休息,昨夜更是未入睡过。”
见司君璧眉头皱起,因田又解释道:“昨夜五郎君抱回公主之后,便一直在床榻边守候着,今晨送别舅郎主和七郎君归来,又继续留在公主榻前,直至公主醒来。”
郑家,郑家家主不耐烦的对来人道:“殷五郎君难得来一趟,本该盛情款待才是,然汝无拜帖,贸贸然前来便要面见贵妃,哪能如此没有规矩?”
“烦劳郑郎主命人通禀,殷暖有事急见贵妃。”
他的话语虽然客气,但是态度太过不卑不亢,郑家家主这些时日因为李贵妃的关系早已经被人奉承惯了,此时闻听殷暖如此口吻,立即不满的道:“殷五郎君是否也太妄自菲薄了些,贵妃身份尊贵,便是殷郎主亲自来了也不一定得见,缘何就会见你?”
出生殷家又如何?不过一个庶子罢了,再见殷暖身边不过跟着一个婢女,更是多了几分鄙视。
殷暖闻言。连那一份耐心也消磨殆尽,直起身体看着郑家家主一字一顿的道:“郑郎主请告诉贵妃,贵妃若一意孤行不留情面,仆也将无所顾忌。”
“你、你?”郑家家主被他言语里的意思震住。半响方恼怒道,“大胆!”
殷暖却眼睑未抬,道一句:“仆言尽于此,告辞!”便转身离开。
“慢着!”郑家家主又急又怒,咬了咬牙方才道。“殷五郎君稍候片刻,仆这便命人前往通禀。
“本宫还道这传闻中的殷家怎能颓败如此?原来气势都在五郎君这里了。”散尽大部分家僮的正厅里,李贵妃倚在坐榻上,冷冷的注视殷暖,待他有条不紊的行了礼,方才冷笑道,“没有早些召见倒是本宫疏忽了,说吧,你来见本宫是为何事?”
殷暖紧了紧衣袖下的拳头,不动声色的敛去眼里狠辣。开门见山道:“为东阳公主一事。”
“呵。”李贵妃闻言轻笑一声,面色倒是和缓几分,“听说这些年一直是你养着公主是吧?本宫没有为这事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放心,只要告知本宫她的下落,本宫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贵妃错了,仆此次前来非是为了此事。”
“不是为了这件事?”李贵妃疑惑道,“那你来找本宫做什么,说起来,本宫改断你一个知情不报的罪才是。不过公主她才智非是常人可比,向来你也不过是给她利用罢了,怕也不能知晓什么。”
她这一点倒也没说错,殷暖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子。李贵妃是真的没注意过的,便是当初那莫名其妙多出来保护司马君璧的护卫,她也直接算了司马君璧的头上,毕竟这实在很像她以往行事的方格。
至于殷家的知情人,就算她现在不能动,但不代表以后会留着。
“贵妃错了。”
谁知殷暖还是那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面对她的时候丝毫不见恭敬害怕之类的情绪,李贵妃一愣,终于满脸正色的看着殷暖,眼睛微微眯起,警惕的道:
“又错,五郎君敢如此直言不讳倒是好胆色,不过可否能告知本宫,********?”
殷暖道:“错其一,仆不是来告知贵妃公主下落,而是恳请贵妃高抬贵手,绕公主一条生路;错其二,仆知道鄙院婢女的真正身份便是东阳公主殿下,并非一无所知。”
李贵妃闻言,气得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就算她出身低微,可是至从她翻身为人上人的那天起,就再没人敢用这样几乎算得上说教的态度对她说话。
“大胆!你言下之意就是果然知晓司马君璧藏匿之处是吧?”
“是。”
“你就不怕本宫直接毙了你,再在新安挖地三尺找出司马君璧?”
殷暖不答,只道:“贵妃远在建康,怕是不曾知晓,关于公主的身份,并非仆一人知晓。”
李贵妃立刻警惕起来,“还有谁?”
“临川谢王二家的郎主亦是知情者。”
李贵妃闻言,心里恨急,看着殷暖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顿了顿冷笑道:“知晓又如何,就算王家和司马君璧有些关系,但是王焕刚当上家主不久,内乱尚且顾不过来,难道会记得一个早被宣告不存在的公主不成,便是谢家,除了和你有几分关系,难不成会为她与本宫为敌不成?”
只话虽如此,心里到底有几分不定,毕竟这些年她也用了多种手段,这两大世家还是不曾拉拢。不过她到底也顾忌司马君璧和王家的关系,这些年也一直留意王家,然而安插在王家的细作传回的消息都让她肯定司马君璧不曾与之相认,不成想殷暖忽然道出此言。
“贵妃此言不假。”殷暖道,“然会与不会,二位郎主心思仆不敢揣测,这里有王郎主与谢郎主亲笔书信与信物,还请贵妃过目再做斟酌。”
跟在他身后的阿元闻言,立即把手里的物件呈上。
在镜朝世家地位极高,李贵妃要真正掌握一定的势力少不得与之打交道,是以对各家掌权之人的信物自然有一定的熟悉。
她身边的一个内侍接过阿元手中之物,绕过屏风之后过了一刻钟左右,又端着那些东西出来,走到李贵妃跟前道:
“禀贵妃,殷五郎君所呈之物皆不曾作伪。”
李贵妃闻言,气得咬牙,既然如此,淡看殷暖作为,那信件上的内容就算不看她也能明白个大概。王家和谢家几乎为镜朝世家之首,这两家若要联手,她确实不得不顾忌几分,更何况……李贵妃狠狠的看向面前气宇不凡的殷暖,这个殷家庶子不简单,他在殷家这一股势力里到底代表了什么角色还是个未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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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九章 赵家()
手里攥着其中一张信纸紧了又紧,半响,李贵妃方才道:“既然是谢王二位郎主的意思,本宫自然不能拂了这个面子,司马君璧本宫可以绕过,但是汝回去转告一声,希望公主能惦念着皇宫里的人,有些事还是尽量忘了的好。【鳳/凰/ 】”
殷暖道:“仆虽不知贵妃何意,但此言吾会转达,只望今后水奴身边,再不见贵妃派去的贵客。”
“这个自然。”李贵妃道,“本宫既然开口,自是一言九鼎。”
“如此小子告辞了!”
李贵妃挥了挥手,实在不愿多言。
“等下!”
殷暖走到门边,闻言回过头道,“贵妃还有何事吩咐?”
李贵妃看着手中信物,面色有些难看的问道:“这信物,缘自司马君璧,还是……”顿了顿,看向殷暖道,“你?”
言下之意便是,谢王两家,是司马君璧的势力,还是殷暖的。
殷暖闻言,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从容语气,淡淡的道:
“我的。”
说完再不言语,转身离开。
李贵妃怔愣在原地,原本听闻不是司马君璧的势力,她应该是高兴的,毕竟若是司马君璧在沦落为一个奴婢的情况下都能瞒天过海的拥有了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势力,只怕她要扼死。
可是现在,心里反倒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她却不知,殷暖此言虽是实话,但更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代替司马君璧卷进这些利益纷争的漩涡而已,毕竟依李贵妃睚眦必报的性格,只怕今后少不得为今日的憋屈做打算。
但司马君璧若真要与她杠上,却也不是不能,毕竟她确实在李陵容布在王家的眼线下,与王家相认。
甚至早已经与王家有了联系,只是……不曾离开殷家。离开他而已。
“五郎君。”出了郑家上了马车之后,阿元有些欢快的嗓音打断了殷暖的思绪,“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殷暖点头,道。“阿元,最后一个信物毁了罢!”
“什么?”阿元一惊,下意识的小声道,“这可是太子殿下的亲笔,若是毁了。万一以后李贵妃……”
“没有万一。”殷暖打断她,又道,“太子尚且记得阿姊,自然是好的,然事到如今,他必然已经知晓当年的公主殿下尚在人间,且就在新安。然也仅此而已。”
阿姊的性命他不敢赌,所以才会在得到王谢两家的支持之后,又设计拿来太子的书信已保万无一失,但殷暖却直到最后。都不曾在太子那里暴露自己的身份。
阿元闻言,忽然也就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忙不迭的毁了手中之物,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道:“五郎君,你说,以后太子要是知道了水奴阿姊就是公主,他会把她接进皇宫吗?”
“不会的,不会知道的。”过了片刻,才听殷暖的声音道。“他不会知道的,当年事情牵连太大,不管太子知晓了什么,李贵妃从来谨慎惯了。断不会让太子和阿姊见面的。”
“这样吗?”阿元闻言,立即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这样因田阿姊也不会走了。”
“嗯。”殷暖点了点头,也笑了笑。
那之后。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状态,殷家除了知情的几个人,其他不管是赵氏还是家僮,都不知曾经发生的这一场几乎牵动了整个殷家的风浪。
李贵妃这一次真正的做到了客居新安闭门不出,至于马思琪和殷昕,也不知她后来叮嘱过还是其他,至少都没人来司园找过不自在。
事实上,殷昕除了难得有些不敢面对司马君璧之外,确实自顾不暇。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因为之前受殷暖说的那些话语的启发,在赵氏跟前多留了个心眼,就听见了这样几乎颠覆他人生的对话。
“……自从郎主过世之后,殷家确实是靠赵家暗中帮衬着才能继续位列六大世家。妾身妇道人家,不过管管这些内院之事罢了,阿昕虽然有些才学,到底还是难以担任殷家这个大家的重任,只是即便如此,却也不好让阿昕就此失了这个身份。”
“这个阿妹何须担忧?阿昕依旧做他的殷家家主,只不过是改变一些东西,让赵家更方便帮衬殷家罢了。再说了,我赵家的势力,可从来都有你们母子一份的。”
“……阿兄说的是,不管怎么说,都还在自家饭碗里,不然那虎视眈眈的殷暖仗着谢家的助益,还不知会做出什么。”
以上对话就发生在隔着一个假山之外的凉亭里,周围有着家僮来来回回的守着,若非这个地点的家僮是他的人,只怕也不能听见这些对话。
而这其中,一点点把殷家和他给卖了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殷昕的生身之母赵氏,而其他人,也都是他一向视为至亲的外祖父和阿舅。
直到回到舒玉楼,殷昕都还有些晖晖噩噩的,就算自己的阿母和自己不甚亲近,他也没想到她会真的把整个殷家亲手送进赵家。
思虑片刻,殷昕方才有些明白,缘何赵氏对自己发展势力多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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