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要夸你聪明?”
“可我还不是因为你才”若是他方才不过来,他怎么可能会咬到舌头,所以,罪魁祸首就是高长恭。
“舌头疼就少说话,别把药粉蹭掉了。”看到顾子墨说话时大舌头的样子,高长恭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子墨连忙闭上了嘴巴,眼睛却是泪汪汪的。
肚子不恰适宜的叫了起来,还是在马车上吃的点心,一直撑到现在,终于到了客栈可以吃顿好吃的了,他却咬伤了舌头。
“你乖乖在这等着。”
高长恭丢下一句话,便出了房间。
顾子墨坐在那,像个被主人丢弃的流浪猫,可怜巴巴的等待着高长恭回来。
高长恭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回来了。
只是他端着的托盘里,却只有一碗白粥。
顾子墨一看那白粥,瞬间就不高兴了。
“殿下说好的来客栈吃顿好的呢”
他大着舌头质问着高长恭。
高长恭却用勺子捣腾着白粥,好像没听到顾子墨在说话一般,过了一会,白粥不在冒热气了,他才开口对顾子墨道:“我方才已经在楼下吃过招牌菜了,这家客栈的烧肉和虾都还算做的不错。”
“你说什么?你已经吃过招牌菜了?你你怎么能这样我的呢?你不会告诉我,我只有这碗白粥吧?高长恭你嘶也太过分了就算我没带钱可我是你的幕僚,和你一起吃个饭,你付钱又怎么了嘶你也不能如此厚此薄彼,就用一碗白粥就把我打发了吧嘶”
顾子墨大着舌头气呼呼的对高长恭质问道,因为舌头上有伤,每说一句话便疼的他只吸气。
“这你怪谁?就算那招牌菜放你面前,你也吃不了,那么辣,你若真要吃,除非你受的了疼,还有你这舌头不想要了。”
“啊啊啊啊啊还怪谁,都是怨你!”
惦念了一整天的美味佳肴就这么没了,顾子墨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可架不住肚子太饿了,他只好将就着接过了那碗粥,呼噜噜,几口就喝完了。
“粥也喝了,准备洗洗睡吧。”
高长恭打了个哈欠,坐在了那里,眼睛却是看着顾子墨。
顾子墨坐在那不知所措,高长恭干嘛这样看着他。
不会都这样了,高长恭还没死心,还想让自己
“愣着做什么?去打水。”
高长恭指了指门外。
顾子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意思是去打洗澡水洗澡。
“我这就去”
松了口气,顾子墨脚底抹油,去打好了热水后,便钻进桶里洗了个澡。
舒舒服服的换了身衣服回来,发现高长恭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啧,这都能睡着?”
顾子墨以为他的装的,没想到,直到看到高长恭英俊的脸上被椅子的靠背印出一道红痕,“诶,殿下,别在这睡,去床上睡”
高长恭睡的正蒙着,被吵醒,眼神还没清明,迷糊着看着顾子墨对着他说什么。
“别吵。”他抬起手轻点了下顾子墨的鼻尖。
顾子墨忙闭上了嘴巴,高长恭居然靠下,接着睡了。
“算了,你爱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吧,没人和我抢床睡,正合我意!”
顾子墨也累了一天了,按理说该是倒床就能睡着的,可他不知为何,总是心绪不宁。
时不时的抬起头朝着高长恭坐着的位置望去,屋内只留着一盏灯,光线很暗,但大概可以看到高长恭依然是跟方才一个姿势的靠在椅子上睡着。
“殿下,殿下你真的不回床上睡吗?”顾子墨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起身走到了高长恭面前,轻轻的晃了晃高长恭。
高长恭却是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顾子墨只好放弃,他去拿来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高长恭的身上。
这才回去榻上躺下,“管你睡哪里呢!”
顾子墨将被子拉到头顶,把脸埋进被子里,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困意来的很慢,但好在他终于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辰时之后了。
顾子墨伸了个懒腰,从榻上做起来,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动不动的在地上躺着的人。
他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几下,心脏狂抽,“殿下,你干嘛呢”
怎么睡地上了难道,昨夜高长恭想睡榻上,被他踢下去了?
“殿下?你”
高长恭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顾子墨这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殿下!”
他赤着脚跳下床,将高长恭从地上翻了过来,他的额头跌破了皮,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色,身上的温度烫的惊人。
顾子墨这才反应过来,高长恭居然发烧了!
难怪他昨天夜里会睡的那么死,怎么叫都没反应。
“殿下;你醒醒”在顾子墨的印象里,高长恭的身子就是铁打的,受那么重的伤也能恢复的活蹦乱跳的,一个区区发烧根本不足为惧。
可,在高长恭发烧了整整三日都没有醒来,反而浑身开始发紫,顾子墨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连忙去请来了郎中。
“这位公子他中了毒。”郎中的回答让顾子墨大吃一惊,居然是中毒!!
为何高长恭会中毒?自己却安然无恙?
“此毒无色无味,具体有什么成分,我也不得而知,也只能开出几副药暂时压住毒性,但,要根治,还需要知道这毒药里究竟有什么方可对症。”
郎中的回答让顾子墨的心揪了起来,“有劳您了。”
喂高长恭喝下药后,高长恭的烧总算是退了,可依然处于昏迷之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剜心取血()
“殿下”
顾子墨紧紧地握着高长恭的手,衣不解带的守在他的身边。
可,毒性暂时压住的期限越来越短,高长恭又开始发烧,浑身都透着一股诡异的黑气。
顾子墨这几日为了照顾高长恭,也是几乎没有合过眼,可眼见着高长恭这么躺着日渐严重,顾子墨再也坐不住了。
他跑遍了整个城镇,最后还是找到了那个为高长恭诊治的郎中。
“求求您了,救救他吧,他真的快撑不住了我方才见他连呼息都快停止了求您了一定有法子的,多少钱我都没问题,只要你能为他解毒”
“这”郎中叹息了声,摇了摇头,“其实,我回去后翻了翻医书,对此毒虽然没有明确掌握,但,却大概了解了一件事情。不过,在此之前,公子需要回答在下,你朋友这毒是如何中的,又是何时初次发作的他最近都吃了些什么?”
“这”顾子墨对于高长恭中毒,也是发现他昏迷后请了郎中来才知道的。
关于先前对高长恭,顾子墨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出他身体有何不妥。
心头越发的内疚自责起来,若是对高长恭多一点关注,再多一点,一定能发现他身子不适,一定能早点知道他中毒的事
“公子?可有想到,他是何时中毒的?”
“我也不知道,那日他昏迷不醒,我也是请您来了为他诊治后才知道他是中了毒至于,他吃了什么,我这几日都和他一直在一起,按理说,吃的都一样,他中毒了,我却没中毒,这难道?”
顾子墨突然想起高长恭说他吃了这家客栈的招牌菜。
难道是招牌菜里被下了毒?
“郎中,请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顾子墨急忙起身推开门冲了出去。
一到楼下的柜台,一把揪住了那掌柜的衣襟,“是你们下的毒的是不是!”
“下毒?”掌柜的一脸莫名其妙,“这位客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和我一起住店的那位公子,他因为吃了你们的饭菜中了毒!快点把解药拿出来!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客官,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那位公子他从未吃过我们店里的食物,又如何会被我们下毒呢?”
掌柜的一脸愁苦的说道,一旁的小二也跟过来解释道:“是啊,掌柜的说的都是实话,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是来店里问过饭菜的事,但我们向他推荐招牌菜被他拒绝了,他还给了掌柜的几锭金子,让掌柜的把伙房腾出来供他使用,哦,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做了大米粥”
小二的话,让顾子墨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那日高长恭的确端来了一碗粥,现在想起来,高长恭当时说他吃了招牌菜,可能都是骗他的。
“客官,我们真的没下毒啊”
顾子墨松开了那掌柜的衣襟,失魂落魄的朝着楼上的房间去了。
想来也是,掌柜的若是要害高长恭,自己方才那么冲过去,早就被掌柜的派人拿下了。
看来高长恭不是在这客栈中毒的,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突然,顾子墨想到,好像在马车里,高长恭就有些嗜睡,难道,在马车的时候高长恭就已经中毒了?只是那个时候毒素没有发作。
一进屋子,见郎中正在为高长恭把脉,等郎中把好脉后,顾子墨忙开口问道:“他还能撑多久?”
“这个,我也不好说,这种毒极其霸道,在人体内会令中毒之人遭受剜心之痛,极痛难忍,你别看他现在昏迷着,但肯定很痛苦故而这毒何时会要了他的命,就要看他的承受力能撑到什么时候了说来也是奇迹,你这朋友,真非一般人,受了外伤还未痊愈又中了这等奇毒,却还能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撑到现在,这绝对是寻常人做不到的。”
“你说他身上有外伤?”顾子墨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并没察觉到高长恭受伤。
只感觉他有些消瘦,别的什么都没发现。
郎中这么一提,顾子墨这才反应过来,好像那日高长恭未着寸缕的下床,他看到了高长恭胸口上方有一道疤,那伤疤还是浅粉色的,明显的是新伤。
顾子墨忙伸手去解开高长恭的腰带,把衣衫拨开来,那粉色的伤口出,此刻居然在冒着黑色的毒液。
“郎中,怎么会这样他的伤口”
郎中忙凑了过来,看到伤口出的毒液后,脸色大变,“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郎中,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他的毒,有解了?”
“这毒原来是为了延续他的性命,诶,他这是以毒攻毒之术啊”郎中摇了摇头,叹息道。
“以毒攻毒?”顾子墨不解的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他是靠毒药延续性命?”
顾子墨的眼睛定落在了那一道伤疤上,那伤口到底是因何而来的?是谁伤了他,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害的他不得不靠毒药延续性命?
“哎,这毒,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毒,所以,想解毒,只能等他醒了,问了他是什么毒才能解。”
“可是他已经这样了,怎么才能让他醒来呢?”
“这个嘛”郎中的脸色突然有些怪异。
“郎中您但说无妨只要能让他醒来,我做什么都可以!钱更是不成问题。”顾子墨以为郎中吞吞吐吐是想要钱,忙去拿包袱,郎中却喊住了他,“公子误会了,我想说的是,想让他醒来,到是有个法子,但这个法子,有些难以启齿。”
“是什么法子?您说吧”顾子墨听到难以启齿几个字的时候,居然想歪了。
不会是要跟高长恭做那种事刺激他醒来吧?
“他中的毒使得他的意识暂时消失了,但,唯有心头血可以唤醒他的意识,若是,有人以心头血喂养,不出三日,他的意识便可清明,到时候,大概就能醒来了。只是,这心头血可不好取啊”
“我可以把我的心头血给他!可以吗?”顾子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只要能让高长恭醒来,区区心头血而已。
“公子,心头血不是一般血,是剜心取血,先不说会有怎样的风险,首先献血之人,必须要身体健硕,能抗住剜心之痛你”郎中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道:“我见你气血并不充足,若是在献血给这位公子,只怕你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忧!”
“不碍事,就让我给他献血吧!”
顾子墨生怕郎中不答应,掀开衣摆,对着郎中跪了下来。
“帮帮我们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求你了,帮我们吧”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我答应就是了,只是,公子,你可要想好了,取心头血不但奇疼无比,还会伴有后遗症这后遗症对一个男人而言,是极其大的打击,他会令你的肾脏受到损害,极大可能导致你今后不孕不育也就是说,你若是献了心头血给了这位公子,你将面临绝后的困境这后果,实在是太大了啊你还是好好的考虑清楚吧!”
“不用考虑了!就取我的心头血给他吧!至于无后”顾子墨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切的一切,在高长恭的生死面前,都微不足道。
“好,既然公子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我知道了。”
郎中叹息了声,看了一眼躺在榻上昏迷的绝世男人,又看了看顾子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两位公子之间的真情,实属当世罕见,若是这位公子能逢凶化吉,定会感念公子的情谊。”
顾子墨用力的点了点头,握住了高长恭的手,“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一定会。”
“公子,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便开始了。”
“开始吧,多等一刻,他便会多一点危险。”
顾子墨从未有一刻这么坚定一件事。
郎中打开了行医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根布条,“公子若是剧痛难忍,就咬着这块布条,这布条是用药泡过的,能稍微减轻一些你的疼痛,在剜心取血时,若是公子想放弃了,可以随时告诉我”
“谢谢郎中,我可以的。”
顾子墨接过了布条,张口咬住。
他没有闭上眼睛,在郎中从行医箱里拿出刀,朝着他走来的时,他一点也没有惧怕,他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高长恭泛着黑气的脸,眼神坚定的在心头暗暗道:“殿下,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噗的一声,刀子切开了血肉,顾子墨清晰的听到了那种血肉被挑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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