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兄和林哥起床啊。”
“你可别!”李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掩不住脸上的笑意,招呼着让贺安回来,“你阿兄和林哥昨晚累着了,让他们再多睡会儿,去灶房看看炖鸡好了没有,我昨晚特地用井水冷着的。”
“啊?”
“啊什么啊,快去!”
贺安让李氏招呼开了,而此时新房里,被子已经翻开了半边,一对新人只着白色中衣,贺泽手箍着林煜的手臂,腿整个压在林煜腿上,眼睛半睁半眯,迷糊着又在林煜额头亲了一下,“乖,还早,再睡会儿。”
“贺!泽!”
林煜气得直想揍他,尤其是方才还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哪有成亲第一天睡到这么晚的,他们还得去敬茶呢!
“没事,阿姆他们巴不得我们起得越晚越好,最好啊,早早让他们抱上孙子”素了多年,一朝开荤,贺泽笑得分外荡漾。
“贺泽,你快起来!”
“我不——”
林煜着急了,挣扎着想把贺泽的手搬开,却因为一夜“操劳”使不上力气,反倒让贺泽得寸进尺,手越收越紧不说,其他地方也不老实。
林煜敏感地发现一处硌人的物件儿抵上了他的大腿根饿了许久的狼哪是能轻易喂饱的!
第100章 100()
贺泽这个无赖;直拖着林煜胡闹到日上三竿方才爬起来。敬茶的时候面对李氏和贺老爹两个促狭的笑意;林煜耳根羞红,恨不得狠踩贺泽几脚。
成亲事毕;贺家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成亲宴遗留的杂事不过一天也处理了个干净。贺老爹闲不下来,和李氏商量了一下,便通知了铺里的几个帮工,重新开业。林煜想帮忙,两个老的却是三推四阻;严令这对新婚小夫夫在家好好歇息几日。
笑话!他们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听见没?阿姆让我们好好休息”
日落黄昏;金色的晚霞晕染了半个天地;清风拂芦苇,翻涌着时而绿、时而金的浪;有玲珑的燕子落在发了新芽的树杈上;啾啾地叫着,整个贺家村炊烟袅袅,风景如画。
贺泽半躺在后院凉亭的摇椅上;好不惬意。
花铺明日开业,李氏带着贺安跟贺老爹一同去了;为了方便打扫和帮他们准备明早的饭食。新婚第二天;整个院子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贺泽嘴角含笑,一个“休息”二字被他说得意味深长。
许是这短短两日,林煜的面皮也是被锻炼出来了,这会儿提着晾好的衣服愣是目不斜视。
“小煜儿”
不理会。
“夫人”
没人应。
“老婆;我错了——”
贺泽进厨房的时候,林煜正在洗碗。他绕到林煜后面,双手环着林煜的腰,头埋在林煜的肩上,仿若连体婴一般。
“你干嘛!白天呢!”
“没事,家里今天只我们两个人。”贺泽鼻尖蹭着林煜的脖颈狠狠嗅了一口,那是皂荚的清香,加上一股独属于林煜的味道,很好闻。
“你属狗的啊”
林煜被他蹭地痒了,忍不住笑出了声,没好气地屈起手肘往后撞了一下。
“对了,晚上想吃什么?”
本来从昨日开始,家里就该他做饭了,但是李氏说啥都只让他打了个下手。他虽然于女工一事上格外手拙,但是做饭还是会的。早年间张氏的身体常常弱得不能下床,胃口又差,他只能变着花样地给张氏做些好吃的,因此厨艺还算拿得出手。
想到贺泽还没尝过他的手艺,林煜突然来了兴致,“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贺泽,眉眼弯弯,看得贺泽心软得一塌糊涂。
“嗯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来个油泼肉,再来个烩白菜,怎么样?会不会?”这两道李氏常做,味道很是不错。
“当然。”林煜骄傲地把头一扬,“你给我洗菜去。”
“遵命,夫人!”
事实证明林煜的手艺确实不错,比起李氏来也分毫不差,只是风格稍清淡些。
为了捧小夫郎的场,贺泽特地多吃了两碗饭。饭后不消化,还硬拉着林煜出去转了两圈,美其名曰看星星。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以往两人晚上见个面都偷偷摸摸地跟做贼似的,现如今却是手牵手光明正大,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是分外地爽!
贺泽抬头望了望天,黑色的天幕上圆月有缺,月明星稀,地上两人的影子并在一起,仿若一体。
他拉着身边人的手又紧了紧。突然有种想要时间就停留在此刻的矫情。
“怎么了?”
林煜捏着贺泽的手指头把玩。
“没事,你看那里,”贺泽手指着一个破房顶,“还记得去年中秋吗?就在那儿,嗯”
就在那儿,两人相依相偎,还险些让人发现了。
“记得时间过得好快。”
“是啊,一转眼小煜儿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了。”
贺泽笑着凑近蹭了蹭林煜的脸,两个人手牵着手又绕着贺家村走了一圈,方才回家。
第三日是回门的日子,这次贺泽没胡闹,早早地就和林煜起了床,毕竟他可不能让岳姆大人坏了印象。该带的东西早在昨日李氏就帮他们准备好了,两人到林家的时候刚过巳时。
还没进门,旺吉便一溜欢儿地跑了过来,汪汪地叫着热情地不行,直往两人身上扑。
张氏被狗叫声引了出来,一见他俩便喜笑颜开。他也明显早就准备好正等着他们了,鸡都已经焖在了灶上。
新婿进门,小夫夫照例给张氏磕了个头,乐得张氏合不拢嘴儿。趁着姆子俩在灶堂叙话的时候,贺泽顺势把院里的柴都劈了,又将水缸里挑满了水。
用完午饭过后,贺泽怕林煜舍不得,直直待到酉时两人方才离开。
“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就早些把阿姆接过来吧?反正家里房间多,原本造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这个“阿姆”指的自然是张氏。
路上,贺泽见林煜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
“我跟阿姆说了,他不愿意。”林煜嘴角耷拉着,“其实都在村里,离得近,我也不是不放心。”
这短短的路程,便是一天去个十趟也是方便得很。
“那你方才想什么呢?”
“就是唉”
“舍不得?不习惯?”
“有一点点。”林煜瞪着眼睛跟贺泽比了比手势。
“没事,那以后就常回来,我陪你回来,也不怕旁人说闲话了,怎么样?”
“嗯。”林煜重重点头,转瞬又笑起来,“刚刚你吃到没有,阿姆炖的鸡里加了枣,是阿胶枣。跟之前徐叔送过来的一个味儿。”
“你是说”
“若没有这事儿,我还是想把阿姆接过来的,没我在身边,我怕她照料不好自己。但是这会儿徐叔就住在旁边,没我反倒没了那些有的没的顾忌,说不定嘿嘿儿”
“小煜儿你还挺精啊你!”贺泽伸手刮了刮林煜的鼻头,“那行,那我们就等着阿姆和徐叔的好消息吧,这都十多年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耗下去!”
小煜儿都嫁给他了,现如今这两个大的是孤汉寡哥儿,又有十多年的感情基础在,平日里我帮你挑个水劈个柴,你帮我缝个衣服做个饭,一来二去你来我往的,就这样要是徐叔都拿不下,那他真的要鄙视他了。
此事尚且不谈,第四日第五日,被“放逐”的贺泽和林煜两人实在闲得无聊,兴致来了,趁着天气正好,一人背着一把弓箭,向着向阳山而去。
距离上次他俩一起上山已经很久了。还被李氏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碍于两人都是打猎的好手,倒是没有阻止。
“我们比赛,今天。”
林煜走在贺泽前头,一身劲装,兴致昂扬。
“好啊,比什么?”贺泽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头,如同闲庭信步。
“如果我赢了,接下来一个月你都要听我的,比如,我让你睡床才能睡床,不然就睡躺椅。”说到后面,林煜颇有些咬牙切齿。
“那如果我赢了,我让你睡床你就睡床,让你睡躺椅你就睡躺椅,如何?当然,夫君我一定不欺负你,保证跟你同甘共苦。”
“好——”
林煜这个好字还没落下来便收了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跟调色盘似的,最后实在忍不住折下一根树枝摔在了贺泽身上。
“哈哈哈哈哈”贺泽忍不住大笑,“你刚刚可都应下了,只要你赢了,夫君保证什么都听你的,别说躺椅,睡地上都成。”
“那,不准作弊!”林煜眼神闪了闪。若贺泽将他那神奇莫测的能力用上,自己再怎样都赢不了。
“那是当然。”
既是比赛,两人自然要分道而行,约定了汇合的时间地点,贺泽又再三嘱托了林煜安全问题,这才放他离开。
“你也是,待会儿等我赢你!”
走出几米远,林煜突然又拂开身边的树枝回了头,脸上的笑骄傲地像天上的太阳。
“好,等你赢我。”
贺泽宠溺应道,直到看着林煜的背影消失在丛林里,方才找了条道离开。
约莫申时过半,东峰,林煜背着堪堪将满的背篓,小心翼翼地伏跪在草丛后面,呼吸都被他放得极低。
远处,一只灰色的兔子正绕着旁边一丛嫩绿的青草转圈圈,时不时地啃噬两口,浑然不知危险降临。
“咻——”
一支长箭穿空而来,箭锋凛冽,刺啦一声,从灰兔的耳畔斜穿过它的身体。
射中了!
林煜突地站起了身,摸着自己还搭在弓身上的箭懊恼不已,他转头一看,果然,贺泽施施然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巧合巧合,这可不能怪我。”离他们俩约定汇合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才到,地点也不在这儿。
将肥兔子捡了扔进背篓里,贺泽不怀好意地提醒,“夫人,时间不多了哦”
林煜朝贺泽背后望了望,见他篓里与他差不多,心顿时放了一半,哼了一声,“还有时间呢,我一定赢你!”
“是是是,等你赢我。”
贺泽索性也不走了,只跟在林煜后头,看着他寻找猎物,可惜两人运气不太好,到了时间都没再碰上一只。
林煜丧气地坐在路边,把背篓也解了下来,递给贺泽,“呐,你来清点。”
“一只山鸡,两只山鸡,一只兔子,两只兔子,一只松鼠,一只斑鸠”
林煜正竖着耳朵听,见贺泽声音停下,忍不住转过了头,“怎么不数了?谁赢了?”
“唔,夫人比我厉害,你赢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唉,看来我今晚得睡地上了。”见林煜一脸开心的笑容,贺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哈哈,不睡地上,地上凉,睡椅子上吧,我给你准备厚一点的被子。”
显然赢了这场赌局林煜心情不是一般好,接下来几天都是喜形于色,贺泽见他如此,也只得随他去了。
第101章 101()
贺泽和林煜在家歇了近十天;最后还是贺安回来说花铺里的盆栽库存不足了;李氏才放宽一些让他俩去忙。
去镇上买了各样花种,贺泽一股脑地洒在了后院花圃里;还好花圃够大,占了庭院大半面积。林煜帮着培土浇水,虽然两个人都是半吊子,但架不住贺泽异能对口,花圃里的花种不过两三天便发了芽,长势喜人。
兴致来了;贺泽和林煜还扛着镢头到老远的山谷;挖了一株野生的金嘴墨兰回来;墨兰的花瓣呈暗金色,幽香扑鼻;顺道采了些艾草和燕子花;这两样做面饼别有一番风味。
新婚燕尔,羡煞旁人,可惜这般平静的日子总有被打破的时候。
这一日;贺泽正在凉亭的桌椅前教林煜习字,隔着老远便听见刘三的喊声;“贺泽!快出来!出事了”
“嗯?”
“走;我们出去看看。”
贺泽和林煜到了前院的时候,刘三正好跑到院门口,喘地上气不接下气,看见人连忙挥手;嘴上还不停地道:“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见他如此,贺泽心里一个咯噔,只怕是祸非福。
“今儿,今儿,”刘三拍着胸口,总算把气儿喘匀了才继续道,“今儿上午有两三个人抬着个中年汉子到咱花铺来,硬说是我们卖出的一盆月季花有毒,那中年汉子口吐白沫,泪流不止,看着吓人得紧,现在花铺外面围了一大群人,都嚷着要我们给个说法呢!”
“啥?!这咋可能!花铺里卖了那么多盆花,咱自家后院也种了那么多,哪会有毒!”李氏听见动静出来,刚好听见刘三的话,直急得不停跺脚。
“有毒”贺泽狠狠皱了皱眉,“你出来的时候花铺情况怎么样?我阿爹呢?”
“木具铺里今儿有个大单子上门,贺叔被人请去‘掌眼’挑木头去了,也不知道上了哪座山!现在铺里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我这不是赶紧寻你来了吗!”
“那现在铺里就只有安哥儿在?!”
“安哥儿你放心,我让大郎和赵成都看着呢,还有贺叔新收的几个徒弟崽子,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里,贺泽的心总算放下来一点,“这样,小煜儿你去看看徐叔在不在家,在的话请他走一趟。老三你是驾着牛车回来的吧?你待会儿带着煜哥儿和我阿姆一块儿,我骑马快些。”
这段时日骑马他也练过不少时间,基本驾驭是好没什么问题了,还有异能在。
“阿姆,您别着急,这种事最多就是来要钱的,出不了啥大事,咱家花铺生意红火,也容易招人嫉恨,我先过去,能处理好。”尽管心里已有考量,但表面上贺泽只能尽量安抚李氏。
“那行,你快去!快去!安哥儿还在呢,别吓着他了!”
贺泽点了点头,又和林煜对视一眼,两人分头行动。
而此时,镇上花鸟街,第一香花铺外,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议论纷纷。
门口处,躺在架子上的中年汉子似乎比刘三所说的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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