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如此多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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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如此多骄-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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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夫,我没说错吧,专业问题就得找专门人才来解决,你这担心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人几句话管用。”

    “我这也就一时急了,原本蔡师傅在府上的时候,就从来没出现过这种问题,还是他们水平不行对了,蔡师傅还在第一香花铺里帮忙?”

    “是啊,”罗湛明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这大哥夫在想什么,“他老您就别惦记着了,人家签了契约的,得干三年呢!”

    “蔡师傅心气高,能在贺家花铺里干,看来这贺泽也是有真本事的。”人的名,树的影,蔡荇在栽花种花一行颇有造诣,府上常请他来照看一些珍贵的花卉,自然也是打过交道的。“诶,你跟贺泽熟,看他的言谈举止像是读过书的,又出口成章,怎么没去科考,反倒”

    “这个我倒听贺叔说过,贺泽是念了七八年书,但是一直也没念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罗湛明耸了耸肩,他也念了好些年书,可惜实在没甚趣味。

    “是这样倒是可惜了。”

    周文达叹了口气,也不知在可惜什么。他又看了那株姚黄一会儿,嘱咐花农好好照料着,这才带着罗湛明去了正堂,“今儿吃了晚饭再走,你大兄出门也该回来了,前些天天天跟我念着你呢。”

    “好勒!”罗湛明笑着应道。

    另一边,贺泽回到花铺的时候,时间刚好到酉时,左右铺子里也没什么事情,他便赶着牛车带着贺安先回去了。贺安这好些天没回家,李氏怕也早就想他了。

    果然,待到牛车回村,坐在院门前洗衣裳的李氏看着两兄弟一起回来,特意多红烧了一条鱼。只是贺泽还没来得及享受李氏的手艺,族长贺鸿慢腾腾地敲开了他家的院门。

    贺鸿也不进屋,双手背在后头,半弯着腰,开口便提他家里买地开铺子,还直夸了他好几句,听得贺泽心里没底,索性敞开了道:“三阿爷,您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您跟我直说?”

第93章 93() 
“怎么回事?”贺泽满目疑惑。

    那个什么里正;他也就听旁人说林家的事的时候提过几嘴;连面都没见着哪谈什么得罪。

    见他半点不知;贺鸿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点儿;“兵役这事咱们和附近三个村子都归石里正管你知道吧?这次招兵任务下来了,我差人打听了一下,四个村子,一共十二个人;平均每个村子是三个人,可有人给我透露了消息;说石里正有意让我们村增加到六个人,这,这怎么能行;唉!”

    贺鸿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代地广人稀,一个村子顶多二十来户人家,能去当兵的基本都是走到绝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三个人贺家村还能承受,六个人那就是逼人去死了。

    难怪贺鸿如此着急。

    贺泽沉吟一瞬,“那;这事是跟我有关?”

    “具体三阿爷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跟我透露消息的人提到了你;”那人是石家村村长,平日里就在石里正的眼皮底子底下讨生活,素来跟他交情不错;因此这事估计是**不离十了。

    想了想,贺鸿又道,“贺泽小子啊,事关贺家族人性命,不怪三阿爷贸贸然来找你,实在是若是这事那石里正当众宣布了,恐怕就没有转圜余地了呀。”

    “三阿爷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贺泽顿了顿,又笑着安抚道,“三阿爷也不必过于着急,这两日我找个时间去拜访一趟石里正吧?若是有什么误会,也可解释清楚。”

    传了消息又表示与他有关,不是坐等他上门吗?他与那石里正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和林天贵一家有关,对了,那李山凤上次想给林煜说亲,说起的就是里正家的亲戚,不会

    脑子里百转千回,实际上只过了一秒,贺鸿看着眼前这个七尺男儿,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贺泽小子啊,你是个有出息的,迟早能混出个样儿来,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无权无势的,有时候还得学会压了腰杆过日子啊。”

    贺泽没出声,他知道贺鸿这会儿在提点他。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三阿爷也回了,这事解决了你跟我通个气,好让我心里这块石头平稳落地。”

    “是,贺泽知道了。”

    见他并无不忿之色,贺鸿也只当他听进去了,叹了口气又慢慢腾腾地走远了。

    原地,贺泽舌头抵着后槽牙转了一圈,身上难掩戾气,半晌之后才消失

    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贺泽是第三天去的那石里正家。这事儿他谁也没告诉,无论是贺老爹李氏,还是林煜,他独自一人驾着牛车从镇上回来,径直到的石家村。

    里正的家在石家村很好找,院子不大,却是红梁红柱,十分气派,门口还特意挂了个匾额。

    “石府”。

    真真是几个村子头一份。

    石里正叫石兴文,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读过书的,三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倒比贺家父姆年轻许多,架势端得很足,便是比起周县令也不遑多让。

    贺泽足足等了他小半个时辰。

    “是贺泽是吧?贤侄莫怪,方才有事耽搁了。”石兴文姗姗来迟,坐在首座边喝茶便道,虽是抱歉语气却颇为敷衍,“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啊?”

    敬人者人恒敬之,等了这许久,贺泽的耐性也消磨地差不多了,“小子开门见山吧,听闻石里正想要将贺家村的招兵任务增加到六人,可有此事?”

    “这事不是还没决定吗?”茶盖茶杯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石兴文享受地闭了闭眼,“不过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和小子有关?”

    “诶,这哪能啊!这方圆几个村可是好些年没出过似贤侄这般俊杰人物了,”他可打听了,这姓贺的家里那家花铺可是日进斗金,可不是俊杰人物吗?石兴文放下茶杯,笑容和煦了不少,“贤侄啊,我也实在是不得已啊,贺家村相比其他三个村子来说人丁更加兴旺,理应多分担一点名额啊。”

    贺泽默不作声,他若是信了这话便是有鬼了,也不想跟他多扯皮,便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往前推了推,“听说石夫人身体不太好,晚辈特意准备了一棵人参,一坛药酒,希望能和对石夫人的身体有所裨益。”

    这两样东西加起来近十两银子,对于这小山村而言,确实是一份天大的礼了。

    可是石兴文丁点都不满意。

    早两天林天贵找他来了,跟他哭诉了许久林家的惨境。

    说实话林家怎么样他一点也不关心,若是他老子还在,估计还还能念着几分情谊,可他老子不在了啊。去岁他那侄子的事情,他这边都跟人说好了到头林家把事给办砸了,让他丢了好大的面子,他这会儿是看着林家人都嫌烦。

    可是林天贵哭诉完又给他送了十两银子,便是让他在招兵的时候把这贺家小子送进去,哪有人跟钱过不去的啊?

    他乐呵呵地把钱收了,把人送走了,至于办不办事,林家那几个老弱病残还能把他怎么样不成?

    不过这么一来,贺家的事情他也有了一些了解,这大半年的贺家是又开铺子又买地,有钱啊!于是他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既让贺家小子老老实实地把钱送过来,又不让人抓到他的把柄。

    这几天里石兴文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想得都没睡着觉。

    可是现在贺家就拿这么点东西就给他打发了?!

    要说要不是这姓贺的搅局,他那侄子也不用死不瞑目,让他平白落了埋怨,这抢了他侄媳妇的账他都没跟姓贺的好好算算!现在这真是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石兴文盯着桌上包着红纸的人参和药酒,嘴都气歪了。

    “小子带的礼物可有什么问题?”贺泽只当没看见他脸上的青色。

    贪心不足蛇吞象。

    石兴文转头盯了他许久,半晌才遏制住自己的情绪,道:“贤侄既然开门见山了,那索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一百两。”

    石兴文竖起食指。这才是他的心理价位。

    “一百两?”

    酒楼里的小二每个月二钱银子,一年二两四钱,早两年,五两银子够他们一家四口衣食温饱,便不是大鱼大肉,鸡蛋油荤总能满足。

    一百两,嗯,可真够敢开口。

    贺泽都要被气笑了。

    “如何?”想着那贺家花铺的进益,石兴文觉得他要的也不是很多,何况——“贤侄啊,你可想清楚了,其他三个村子逼得紧,若是十二个名额均分,怕是他们不会答应啊,我虽然总管这事,可也要听下面百姓的意见嘛,你说是不是?”

    “贤侄还是要多为族人考虑才是。”

    石兴文笑得开怀,似乎已经看见那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在冲他招手了。

    “不如何,小子家里家徒四壁,穷困潦倒,怕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说罢,贺泽没给石兴文反应的机会,直接甩袍站起来,顺便还把人参和药酒提着走了。石兴文看着他的背影又惊又气,眼睛都快鼓出来了。

    自他做上这方圆里正的位置,还没人敢这么给他气受。

    “哼!给脸不要脸!”

    咣地一声,桌上的茶杯被摔在了地上,登时四分五裂。

    另一边,贺泽将人参和药酒放在牛车上,慢悠悠地往家里赶。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

    要么那石兴文收了礼物见好就收,两个人还可以交个朋友;要么他狮子大开口,不欢而散。

    现在明显是第二种。

    相比贺家村而言,这周边其他三个村子更不富裕,这么个荒野地界儿,石兴文居然敢跟他要一百两,可见平日里没少收银子。

    还有他这突然敲诈到自己头上,怕也不是巧合。

    “驾——”

    思绪绕了一圈又一圈,贺泽一抽牛腹,大黄牛哞哞两声总算加快了速度。

    因着心里有事,贺泽忍着没去找林煜。

    晚上,他独自坐在书桌旁沉思。今天这么驳了那石兴文的面子,石兴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或者明天,他就会当众宣布四个村子的招兵任务。

    石家村所有的权利都在石兴文手里,村长就是个摆设,另外两个村子自己得了好处必然也会拥护石兴文的意思。

    那么贺泽在桌上敲着手指。

    窗外月满如勾,银辉遍地。

    第二日一大早,贺泽便去了一趟贺鸿家。下午,招兵任务果然传开,那石兴文竟丧心病狂地宣布让贺家村出九人。

    贺家村一时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九人!他这是疯了吗?”还好贺泽事先跟贺鸿通了个气,贺鸿还不算太失态,“你说的事真能成?贺泽小子啊,你可得给三阿爷句准话,要是不成,这”

    这他进了棺材也没法跟祖宗交代啊!

    “三阿爷,你放心吧。本来我还只有八分把握,但现在就是十分了。”九个人,这怕是气疯了吧,脑子都没有了。

    贺泽挑了挑眉,又严肃道,“三阿爷,还有好些天才到官府来接人的时间,这段时间您一定要安抚好族人,这件事我会尽快办妥的,若是办不妥,那九个人中必有我一份,您看这样可行?”

    再三跟贺鸿做了保证,总算让他放宽了点心,将全身心投入到了对村里人的安抚工作中。

    而贺泽,则是每天按时去了周文达府上照看他那株心肝儿牡丹。

第94章 94() 
周县令常来看牡丹的时间;后院。

    “诶!停停停!”一只手从贺泽手里把剪刀抢了下来;花农看着地上两根青绿的长枝丫痛心疾首;“贺公子;你怎么了?不是说这两根不用剪的吗?”

    “不好意思,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贺泽话还未说完,便看见周文达和他的夫人相携从长廊那边过来,步伐慌乱;言语焦急。

    花农还未答话,贺泽便率先低头致歉;“方才有些恍惚,剪坏了这姚黄的两根枝条,还请大人恕罪。”

    “这;这”

    周文达捡起地上的两根枝条心痛极了,周夫人围着那株姚黄转了两圈,见枝头的花并无什么不妥;甚至比往日还要鲜嫩两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之前便说周文达和他的夫人都是爱花之人,贺泽来这几天,也时常会看见他过来看花。

    “没事没事;没伤着根本,把这两根当做需要好修剪的吧;说不定花还能长得更好呢!”周夫人凑近闻了闻花香,巧笑着安抚周文达。

    后者叹了口气,“贺泽啊;你这两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若是不便来府上,等过些日子空闲了”

    他这两天每次来都见贺泽神思不属地,这次还只是剪断了两根枝条,下次要是把主干剪断了可怎么办!

    “这回大人话,家中并无其他事情。”

    周文达见和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双手背于后方,脸上表情严肃了些,“贺泽,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说出来我还可以与你做主,再不济出出主意总是行的,你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我可不敢让你再来看我的姚黄了。”

    “就是啊,你这大人可视这花如命,你若不让他安了心,怕是今儿晚上都睡不着了。”

    “这”贺泽抬头直视周文达一眼,猛然跪在了地上,“小民人微言轻,恳请大人为贺家村一众村民做主!”

    周文达和他夫人对视一眼,眼中难掩惊诧。

    “你这是何故?”

    花农悄悄地退到了旁边。

    贺泽面露悲愤之色,言辞恳切,先说贺家村贫苦,村民艰难,再说石兴文枉顾民意,肆意妄为,在提到贺家村的招兵任务从三人提至九人时,周夫人即便有所准备,也忍不住感同身受,大喝了一声,“胡闹!区区一个里正,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大人”

    “九人,”周文达皱了皱眉,“四个村,其余三个村每村一人,偏你们村要出九人,这的确不公平,若是属实,本官自当为你们做主。”

    当兵的十有**是回不来的,这是这个时代的普遍认知。

    “不过听你所言,似乎此事还有内情?”

    “是,招兵任务宣告之前,石兴文曾找到我,向我勒索一百两,我拒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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