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
主子放在心尖宠着的女人,她。。。。。怎能受这种苦?
墨殇想着,吃的更快,想尽量恢复,让大奶奶回府。
若素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揭穿。
回去?
呵呵,都已经互相‘休’了一遭,还回什么?
又过了七日,墨殇腿上的支板被拆除,旁人伤筋动骨少则一月,多则数月方可好转。
但他体制不同,加之有若素细心针灸调养,如今已能下地行走。
前几日的积雪已融,外头是暖阳高照,墨殇坐在农舍外的小木桩上,拿着细枝在地上画道:“您不必管我,可先回城。”
若素端着一篮子山药,那些都是农家户从山头采来的,正好家中孩子生病,若素便顺手给他治好,这才得了些草药。
她算了算日子,估摸着是时候走了,笑了笑,未说话,七寸金莲抬起,将地上那几字踩的一干二净:“我给你多备了几份方子,记得按时服用,否则留下病症就与我无关了”。
大奶奶看似无情,实则这番话都是为他好,他点了点头,却对若素的行为有些不解,直至傍晚十分,镇北侯的护院找到此处时,他才发现若素不见了。
王璞亲自领人赶来,找到大半个月生死未名的墨殇,可算是松了口气:“大奶奶人呢?没有同你在一处?”
墨殇摇头,又打手势问他如何寻到此处。
王璞将几日前有人去玉石铺子当了一只玉簪子说起,这才一路找到了这里,他其实也早不存任何希望了,只是没想到人当真都还活着。
这一下,墨殇全都明白了,大奶奶心思缜密,她知道簪子一旦被人当了,迟早有人会寻过来,所以她才趁夜走了。
她一个女儿家,能去哪里?
墨殇懊恼的一拳头捶在了墙上,内心复杂。
王璞将四周勘察一番,又从农家户家中,将若素的衣物搜了出来。
那农家户哪里见过这阵势,下跪磕头:“官爷饶命,我家男人也是那日砍柴在路上遇见了贵人,那首饰衣裳也是贵人自愿给咱们家做补偿的,绝无侵占贵人财物啊。”
这厢,质问了一通,王璞获知了大概,也好回去对主子汇报:“行了,行了,没你们什么事了,滚吧!”临了又给了一锭银子给农家户,幸而他们没有责难大奶奶,否则这家人算是半脚踏上阎
王殿了。
墨殇被侯府的人带入城中,未至侯府,半道即被褚辰挡住,他刚从宫中出来,身后还跟着忘川。
眼下新帝尚未周岁,所谓新帝师,也不过是褚辰找了借口将忘川归为自己麾下,成为他的心腹。
墨殇不能言语,王璞同他共事多年,尚懂哑语,况且褚辰实在没有耐心让墨殇一字一字写在纸上,他急切想知道更多,得知那簪子被人当了,是又惊又喜,在宫内与群臣周旋也是力不从心。
这一厢,他让人连夜通知了白启山,这层关系,能修复自要修复!
不到半柱香,墨殇比划手势,王璞一一解说,大抵他二人如何落崖,如何被农家人所救,若素又是如何医治他,今日最后一次见到她又是穿的什么衣裳,皆描绘了一遍。
褚辰脸色大惊,当即下令:“来人,去通知五城兵马司,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立马捉来见我!记住。。。。不得伤她分毫。”胸口一阵阵起伏,她是抵死也不相认了是吧?
坠入悬崖,‘死’了一回,还想着要走?
总觉得自己的深情万丈在旁人眼中不值一钱。
他突然又吩咐道:“去和守城将领季大人说一声,从今夜开始,城门封闭,只可进不可出!”
低沉沙哑的嗓音被夜风吹乱,忘川从黑暗中走来,接着琉璃宫灯的光线,他的脸略显苍白,只道:“她不想回来,怕是寻不回来,此事还需另寻它法。”
褚辰唇角一颤:“呵。。。。忘先生倒是很了解她,本官偏就不信!”既是他的妻,就该安分待在后院,岂能说走就走?
褚辰坚不可摧的镇定在遇到若素的事时,崩溃的一泻千里。
此刻,他的缜密,已被懊恼和气氛取代,更没有发现他到底气的是谁?他自己?还是若素?
忘川未语,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本地土着,对这里男人也已经算是深刻见识过了,只是那人。。。。。怎么看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此番此举,倒是在他意料之内。
只是,她眼下怕是还未出城,那么会去哪儿呢?
是夜,宫里专门伺候贵妃娘娘的画师被褚辰‘请’出宫,十来位画师,连夜赶出百张妙龄女子的肖相,身上穿的正是米兰色小袄,精致的容颜,脸上极为的淡定从容。
尤其是眼角处微微上扬的弧度,媚到刚刚好。
褚辰亲自监画,但凡画师有出错的地方,哪怕是细微的异点,他也撕了画像,让那画师重新持笔。
在众人看来,辅政大臣已然‘疯癫’了。
第二日,京城大小街道皆贴上了若素的画像,甚至临近义渠胡同的承恩伯府外也没能幸免。
白启山拿着女儿画像,满腹愁绪,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这个褚辰究竟是何意!既拿为女儿去交换,还这般大张旗鼓是作何?伪君子!”
他是个读圣贤书的,能骂出这句话已经是难为他了。
白灵挺着大肚,在一边宽慰:“夫君,昨晚褚辰身边的心腹被救回,已能确定素姐儿眼下好端端的活着呢!管他褚辰想干什么,咱们只管把人找回来便是,到时候您实在不愿意她再入侯门,咱们就带她去岭南。”她深知白启山爱女如命,也只能先哄着。
至于褚辰所作所为,她这个师姐也是不齿!
这一点,不打算站在他那边了。
白灵凝眸又道:“素姐儿不回侯府也就罢了,怎么连娘家也不回?夫君,以您看,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白启山也觉得此事蹊跷,再过些时日,他便要启程去岭南,当即启程去了宫门外,就守在那里,等着褚辰出来,将他当场‘逮’住,问个清楚!
褚辰之妻尚在人世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小巷,如果说在此之前,若素是名动京城,眼下就是全京城皆知她长的什么样了。
很快,连米兰色小袄也盛行了起来。
不少为了赏银的百姓,专门蹲点寻人,以往在这个时候大街小巷都是购置年货的场景,今年却是在找人。
乔府里头的几位女眷也是坐不住了,林慧晴和乔若娇按耐不住,想帮衬着出去找找看,兴许还能碰碰运气。
可褚氏下令谁也不准出府门半步,她早就盼着若素出事,没成想小妮子命还挺硬,这样都死不了。
“你辰表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送出去的妻,岂有再找回来的道理!”褚氏看了看还未出阁的乔若娇,乔若云这个棋子算是废了,可是乔若娇。。。。。就算是继室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就听到门外传来长子阴沉的嗓音:“娇姐儿出来,我有话问你!”
他连褚氏的房门都不想踏足半步。
乔若娇眨巴了几下眼,早就想从褚氏身边逃走,这下来了机会,立马就出来了。
褚氏无法,只得任由兄妹二人说悄悄话,
“大哥,你找我何事?可是表妹她有消息了?咱们辰表哥真不个东西!”乔若娇心直口快,当下就将褚辰贬到了尘埃里。
乔魏孟找她正是为了此事,他心急如焚,也欣喜万分,直言道:“我问你,你素日与表妹走得近,可知她在京城有什么藏身之处?”
乔若娇不会拐弯抹角,更是直言道:“最好是藏起来,难不成还让辰表哥找到不成?他现在可威风了,就连宫里头的太后娘娘还得看他脸色,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就叫他找不到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为什么要急着找她出来。
最好是别让人找到才是!
可乔魏孟心里不放心,那人还小,又是这样的寒冬腊月天,最起码。。。。。最起码也该让他知道她在何处?
“娇姐儿,告诉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乔魏孟抓着乔若娇的胳膊,追问道。
乔若娇支支吾吾,还是安奈不住,想了好一会才说:“表妹她可富有了,京城。。。。有好几处她的田庄,当初王家少公家与她也有生意往来,她还有几家铺子,具体是哪里,我就不知了。”
有藏身之地!
如此,也好!
乔魏孟悬着的心总算得以好转,他松了口气,近日来疲倦剧增。
乔若娇看着兄长似笑非笑的样子,惊唿道:“大哥,你添了白发了。”她指了指他的鬓角。
乔魏孟笑了笑,步履生风而去,仿佛一下子就轻松了。
这厢,褚辰刚从议政殿出来,小黄门上前禀报:“褚大人,白大人已在宫外等您多时。”
白大人?
褚辰眸色一凛,大步迈向宫门,身后的同僚瞧见了皆是面色各异。
辅政大臣,可谓权势滔天,却也有畏惧之人。(。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303章 凤归来()
白启山立于宫门旁侧,就看见辅政大臣好大的派头,身穿绯红色云燕纹一品权臣的官袍,身后簇拥护卫和司礼监小黄门数人。
他身高体健,款步二来时,迎面照着浅黄的太阳光线,叫人产生了他才是这座皇城的主宰的错觉。
褚辰在很远处,就感觉到白启山目光不善,心情不悦。
他又何尝不是!
自己心爱之人被换了‘芯子’,他此刻都没晃过神来,大局刚定,朝堂不稳,一切皆由他把持。文家动不得,文天佑又下落不明,他的妻还飘零在外!
他也很累,做这些无非是让保褚家百年基业,保白家一方安宁。
可谁也不懂他,不理解他,全将他当作贪恋权势的奸佞之臣了。
白启山两条浓眉紧蹙,见褚辰靠近,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双手朝后,控制住没有当场就揍上去,他的心肝女孩儿小小年纪就嫁为人妇,尚未一月,就叫这人给送了出去,他恨不得把褚辰给生吃了。
“岳父大人,听闻您找小婿有事?可是素素有了下落?”褚辰疾步而来,脚步还未站稳,话音先至,长袍因为走动被风刮起,这才缓缓落下。
他屈着腰,拱手恭敬道。
白启山鼻孔出气,白了一眼,看着宫门上的鎏金铜环,愤愤道:“哼!我女儿的下落与你无关,我今日来只想问你一事,素素既然还。。。还活着,不去侯府就罢了,为何连娘家也不要了?可是你同她闹了什么天大的矛盾?叫她宁愿在外头受罪,也不堪出面?”
褚辰被问住。
他断不会将若素非白启山亲女一事说出来,换言之,若素还是白启山之女,只是。。。。灵魂不一样了。
从长廊吹来的劲风一道道刮着褚辰的脸,他也知道若素不愿意见到他,这才故意躲避。
陌路啊,她说今后就是陌路人了!
心头骤然一紧。
褚辰再度向白启山拘礼道:“岳父大人,小婿一定会将素素寻回,那日山崖一事也是事出无奈,小婿为保先皇骨血,不得不冒险一行,却从无将素素送出之意,那日小婿也是做了后续准备。。。。。”他越说声音越低:“我也不知素素会。。。。当真了。”
“笑话!你休书都拿出来了,她还能不当真么?还有!你既然是无心,为何事先不同她说清楚,素素虽任性妄为,也知大义在先,就算文天佑那狗贼早就对她存了觊觎之心,她为了大局也不会推辞!褚辰啊褚辰,我当真是看走眼了,我女孩儿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哼!别再叫我岳父了,小女回京后,立马同你和离!”白启山挥袖,转身便走,一眼也不想多看褚辰。
晌午的阳光艳的刚刚好,照在人脸上,只觉暖意袭来,可褚辰却是凉的起了一身颤栗。
和离!
断无可能!
身后的小黄门见褚辰久久未动分毫,小声提醒道:“大人,户部侍郎还等着您商议河南饥荒一事呢。”
褚辰回过神,才发现掌心传来痛楚,竟不知何时指甲已经掐入肉里,他转身走在悠长的宫道上,身后一步远处就是王璞,他问道:“我真的做错了么?”
王璞欲言又止,欲成大事者,儿女情长要不得。
别说是送出自己的妻子,史上送儿女,送爹娘的也是大有人在。
只是王璞却有点不敢置信,主子疼惜大奶奶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却在一夜之间,恩情俱变,这种转变怕是大奶奶那样娇俏的人受不了,一时半会想不开也属实正常:“主子放心,城门已关,眼下兵马司的人都在寻大奶奶,理应快要找到了。”
褚辰脚步一顿,他这些天一直发了疯的想找她回来,却没想过她回来后,他该怎么面对她。
那些原来想过的念头此刻也不受用了,就在昨夜他还打算将她追回来后,压在身下三天三夜叫她下不了榻,又或者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看她还怎么走?
这人看似较弱,实则最是心狠,说离就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淮南连年天灾,加之国库早就亏空,户部迟迟拿不出银子,就连北疆的战士也多半靠着屯田自给自足,朝廷这那点俸禄实在不足以养家煳口,褚辰这几日派人清算了皇家私库,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捉襟见肘,这皇位看似高高在上,落在谁肩上都是无比沉重。
他虽不是帝王,却做着帝王之事。
到了晌午,褚辰独留忘川在偏殿用膳。
忘川虽为褚辰这一派,二人关系并不融洽,这其中仿佛隔着某种难以消除的隔阂。
褚辰也才在半年前才说服他为己所用,若非文天佑先探查到他的下落,褚辰也没那么容易顺藤摸瓜在金陵寻到他,后又查出他是梨宫的人,不过在京城蛰伏多年而已,当年唆使十三王爷造反,也有他的手笔在里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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