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刻意去听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在他心里,秦羽歌有他自己的隐私。
虽然,他可以无限制的去听两人说的话,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一来,他是把羽歌当成他的兄弟,他会给他足够的尊重;二来,秦伯明跟他说的话,算是他的隐私,他不会在不经过他同意之下就擅自去听他们的谈话。
秦伯明同秦羽歌谈完话后,便率先离开了。
他在这里,总能无形之中感觉到一阵压迫。
临走前,秦伯明给了秦羽歌一个眼神,让她自行领会。
秦羽歌见了,额头的冷线直冒。这大哥,要不要这样子?寒翎又不会吃了她!
无奈地瞧着秦伯明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她眼前后,某歌才侧眸,看向了一旁的陌寒翎,“寒翎,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这话,秦羽歌说的很是真心。
可谁成想,她这话说出来后,陌寒翎的气息猛地冷了一番。
随即,秦羽歌就听,“羽歌,我说过,不要跟我说谢谢。”
陌寒翎的话,有些阴冷,却让秦羽歌感觉到异常的温暖。
不让她说谢,这是只有绝对熟悉的人才能不用说的话。所以,寒翎这是在告诉她,他们已经可以熟悉到省去这些步骤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秦羽歌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安。
良久,秦羽歌才咧嘴轻笑,“好,不说谢谢。”
话音落,陌寒翎周身的气息才降了许多。
望着他眼前的秦羽歌,陌寒翎有心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这是第一次,他有些迟疑了。
毕竟林轩已经过来了。他回到陌族,也是早晚的事。
一想到回到陌族之后,他便再也见不到秦羽歌,他总觉得心里有一片地方空荡荡的。
他们明明是兄弟不是吗?
秦羽歌并不知道陌寒翎心里的纠结,她还在继续说着什么。
只可惜,陌寒翎现在的神思不知道飘向了哪里,根本就没听进秦羽歌说的话。
“寒翎?寒翎!”秦羽歌唤了陌寒翎一声,发现他的神思有些涣然,不得不再唤了他一声。
乍听到秦羽歌叫他,陌寒翎的视线才看向了他。
他的眼底满是疑惑,似是在问他怎么了。
见他如此模样,秦羽歌不由有些无奈。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寒翎,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思来想去,秦羽歌心里也只有这种想法。
先前她去邪殿的时候,修寒就曾跟她说过,陌寒翎没有好好休息,让她好好劝劝他。
当时她看到陌寒翎的时候,见他的精神状态很好,便将修寒跟她说的话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还真的是确有此事。
“嗯?没有。”虽然不知道秦羽歌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陌寒翎还是很认真的摇了摇头,回着。
听了陌寒翎的话,秦羽歌内心是一阵抽搐。
这家伙,真是逞能。说自己没有休息好又不会怎样,要不要这样藏着掖着?
内心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还是开口劝着,“寒翎,你要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嗯。”
第195章 国破山河在,家和万事兴()
秦夙从宗人府出来后径直朝着皇宫走去。
再次踏上这条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光是想想,就觉得有些讽刺。
周围跟着的是守着他的重兵侍卫,前面带路的是他以前手下的兵。
“大将军,卑职就送您到这了。接下来的路,就需要您自己去走了。”带兵将军朝秦夙伸手,指了指前方的路,恭敬道。
哪怕是奉旨从边境将秦夙给押解进城,但骨子里,他还是认秦夙这个大将军的。
当初,若非是他,只怕他早就死于敌军的手下了,哪里还会有他现在的出头之日。
秦夙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他便信步抬脚,朝着皇宫内殿走去。
这会儿,正值午时三刻,日头正是最烈的时候。
御书房内,老皇帝正眯着眼,闭目养神着。余总管就在一旁伺候着,一句话都没说。
跟了皇帝这么久,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御书房外突然进来了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跑到余总管面前,将他方才看到的尽数对他说了。
听了小太监的话,余总管一愣怔。随即挥挥手,让小太监下去。
然而,望着在那边闭目养神的老皇帝时,余总管一时间又踌躇了。
少顷,他还是缓缓走上前,悄声开口道,“陛下,秦将军来了。您看,您是见,还是不见?”
余总管候在一旁,等着老皇帝的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才睁开眼,看向了站在他不远处的余总管,“秦夙来了?”
余总管点点头,应着。
紧接着,就听,“让他进来吧。”
“是。”余总管扶身,然后便出去唤人了。
没多久,秦夙便跟着余总管一同来到了老皇帝面前。
看着坐在高座上的皇帝,秦夙的眸子微沉了沉。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安静的可怕。
秦夙浑身暴戾的气息,在进御书房的时候顷刻间全部消失殆尽。
纵然心底很愤怒,但他并不想现在就撕破脸皮。
毕竟,朝歌城是他的根!
“来了。”淡淡地的两个字,自老皇帝口中而出。
秦夙没有开口,却是抬眸,定定地望着他。
兴许是想找人说说心里话的缘故吧,老皇帝朝一旁候着的余总管挥挥手,让他先下去。
余总管先是看了看秦夙,再是看了看老皇帝,一时间犹豫不决。
“怎么?余总管莫不是认为,本将军还会陷害陛下不成?”见余总管如此模样,从进御书房到现在都没开口的秦夙骤然间对着他开口道。
听着他的话,余总管浑身一颤。
这他可没有这么说。
“老余,你先下去。”听着秦夙的话,老皇帝的视线才再次看向了一旁的余总管,再一次开口道。
“老奴遵旨。”
说罢,余总管便退下了。
顿时,御书房内就只剩下了老皇帝跟秦夙两人。
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再加上老皇帝对他们将军府做的事,秦夙内心就有些愤然。
他在边境为朝歌城做了这么多,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将军府被禁足,他的仪儿被关宗人府,现在连他都被解押进城。
呵,真是天大的讽刺!
越想,秦夙的心就越冷。
他并不认为,这是一场恶作剧。他更不会相信,这是皇帝为了刺探他的忠诚而故意设下的圈套。
秦夙久久没有开口,高座上,皇帝便知道,若是他不开口,只怕今天他跟秦夙就只能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索性,他直接开口道,“秦爱卿,对于兵符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兵符的原因。
当年,秦夙功勋卓越,他为了拉拢他,特意留给他一块兵符。
之后,那块兵符甚至直接演变成了秦家军的标志。
换句话来说,就是,那些人,只认将军令,不认圣旨。
这样的现象,根本就不是老皇帝能掌控的。
秦夙抬眸,瞟了老皇帝一眼,很是淡漠道,“回陛下的话,微臣,无话可说。”
若说别人怀疑他,那他还觉得情有可原。毕竟,有些人,对他并不是太熟。
可是皇上呢?
如此做法,当真是让人心寒。
秦夙的话,冷不丁传入了老皇帝的耳中,也让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秦夙,居然敢如此跟他说话。
无话可说?呵,他还真敢想。
“秦爱卿,朕交给你的兵符,你却转手给了秦凤仪。这里面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或者说,你藏着什么秘密?”老皇帝一顿不顿地盯着他眼前的秦夙,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只可惜,秦夙的脸上根本就没什么表情。
换句话来说,他现在的脸色,除了黑沉还是黑沉,根本就看不出其他的。
过了许久,秦夙终是清冷道,“陛下,微臣只问你一句话。”
秦夙的眼,看似漫不经心的平静,实际上却是波涛汹涌的澎湃。
似乎,只要有一个契机,他就会彻底的爆发一般。
老皇帝并不知晓秦夙要问他什么,秉着他不会问他别的,便点点头,准了。
见此,秦夙冷冷道,“微臣想问,在陛下心中,到底是国重要,还是家重要?”
国破山河在,家和万事兴。
国家没了,江山还可以再打;家没了,家庭还可以组建。
但是,一旦信仰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老皇帝似是没想到秦夙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禁声了。
就连整个御书房,都陷入了空前的静谧。
偌大的御书房,除了站在那边的秦夙,以及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便再无他人。
秦夙并没有就此放过老皇帝,而是往前一步,继续道,“陛下,你的想法?”
如此绰绰逼人,老皇帝的眉头一时间皱得很深。
这个秦夙,他什么时候口才也这么好了?他不是成天就知道守着边境吗?怎么会有这么醒目的脑袋?
“国重要,家也重要!”不管是国还是家,在老皇帝的心里,都是一样的重要。
一旁,听了老皇帝的话,秦夙浑身的冷意才稍稍收敛了些。
看来,这老皇帝还不算太没救。
第196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看着秦夙的眼神,老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是,事情现在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明不明白的事了。
见老皇帝神情涣散,秦夙冰冷道,“陛下,忠言逆耳。微臣相信,您一定有最正确的决断。秦家,对朝歌城如何,不用微臣细说。太子的心性,作为他的亲人,相信您比臣更了解他。切记,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秦夙的话,猛地传入老皇帝的耳中。顿时,老皇帝只觉得他的心猛地一揪。
亲者痛,仇者快?秦夙的意思,是在提醒他,有人在利用他?
可是,放眼望去,整个朝歌城,还有谁敢在他的头上动土?
想着,老皇帝干脆抬眸,定定地看着站在那边的秦夙,“那依秦爱卿的意思,你认为,这件事的背后主谋,会是谁?”
老皇帝完全是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根本就没打算秦夙会给他一个人选。
毕竟,这些年,他一直待在边境,对朝歌城的事也不是特别清楚,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的歪歪绕绕。
谁成想,只是片刻,秦夙却清冷地吐出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岭南王。”
“什么?”乍从秦夙的嘴里听说岭南王南宫政,老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径直来到秦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对于老皇帝的反应,秦夙并不意外。
事实上,这段时间,进朝歌城的人,除了岭南王有这个野心,其他人,他根本就不用做想。
而且,不出他意料的话,对于岭南王错失皇位,镇守西疆,常年无法回城。岭南王的内心是仇恨的,更是不满的。
若说这世上最想看朝歌城乱成一团的人是谁,那铁定是岭南王无不二人选了。
因为,一旦朝歌城乱了起来,百姓们势必会把希望寄托在高位的皇帝身上。
但毕竟,天高皇帝远的,皇帝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朝歌城内发生的情况。
也是那时,是最容易失去人心的时候。
现任皇帝不顺应民意,昏庸无能,最后只会被百姓淘汰。
再怎么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人。
更何况,朝歌城的人不多不少,现如今,他们的人心大都聚拢在了将军府以及太子南宫辰傲身上。
至于他们所信仰的皇帝,呵,他们根本就不抱有幻想了。
同秦夙的谈话,老皇帝心里是若有所思。
难道,兵符的事,真的是岭南王在利用他?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皇位吗?!
想着,老皇帝没忍住的打了个寒颤。
良久,他才抬眸,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秦夙,“秦爱卿,那依你看,朕现在需要做的是什么?”
没有往那方面想的时候倒还好,一旦有了一点点的怀疑,他便有了新的方向感。
也是这时,老皇帝突然想起,先前南宫政好端端的突然跟他说要在这朝歌城内多住一段时间。
当时他还以为他是思乡心切,并未多想。却不曾想,一切都是借口。
想到这里,老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把他当亲兄弟看,丝毫不顾及他。可是他呢?
秦夙一双黑眸,冷冷地盯着站在那边的秦夙,神情很是冰冷,“释放太子,让一切重回正轨。”
秦夙并没有说解禁将军府的门禁,而是朝南宫辰傲那边开口说了一句。
再怎么说,南宫辰傲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也不相信,皇帝会一点亲情都没有。
“你是说”
没等老皇帝把话说完,秦夙很是平静地点点头,应着。
“容朕好好想想,你先退下吧。”说罢,老皇帝挥挥手,示意秦夙下去。
然而,还没等秦夙踏出御书房,老皇帝的声音再次传入了他的耳中,“秦爱卿,将军府的门禁,就此解除。”
秦夙如此斩钉截铁的说这件事跟岭南王有关,老皇帝整个人越来越懵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一个是他从小玩大的兄弟,只是后来却分道扬镳,变成了如今这般田地。
一个是他朝歌城的忠烈将军,一身肝胆,尽数为他们朝歌城的百姓付出了一切。
这样的他,他根本就没办法说否认他的一句话。
秦夙当然知道老皇帝的纠结,这不,他也没有迟疑,率先就抬脚出了御书房,也跟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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