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灵从半山梅园回宫后立即到皇后的宫殿去向柳氏汇报。
得知丁安自从住进梅园之后便一直浮躁不安,柳氏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如果他一直这么闹也不是办法。”柳氏叹气道。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听说他情绪不稳定时她的心也随即提了起来。
宫灵道:“安小主总嚷嚷着要和文丫头玩,兴许把文丫头请去陪着他他就会情绪稳定下来。”
柳氏猛地看向她,问:“文丫头是谁?”
“就是他原先住的那条村里的一个小姑娘。据安小主的养父母说,每逢安小主见到她时都会很开心,而那个姑娘也很喜欢跟安小主玩。”宫灵忙答道。
柳氏的神情不禁一凛,道:“那文丫头多大了?”
“据说年龄与安小主的接近。”
柳氏闭眼,良久不语。
丁安好歹是皇家的血脉,她原本想再过几年就给他安排一个名门闺秀做妻子的,不过现在细细想来,兴许丁安与那个文丫头才是真的合适呢。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日后生出来的孩子恐怕也是个地道的农民,除非她从中帮助,给他们的孩子安排专门的老师教导。
但是,就算安排老师去教导总也不比由父母教导好啊。
她原先将丁安想要翻身的唯一希望寄托在他未来的妻子上,可眼下。。。。。。
柳氏心烦气躁地揉了揉额头。
良久后,柳氏说:“就算他闹,也断不能请那个文丫头去。”他现在已经十七岁了,不能跟未婚的姑娘走得太近,那太容易出事了。
宫灵明白她的意思,恭敬地点头道:“是。”
然而,丁安要是一直闹下去怎么办?他虽然智力有些低,可他毕竟不是全傻,他如果实在受不住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来。
于是宫灵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跟柳氏说了。
柳氏又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道:“明日本宫亲自去半山梅园一趟吧。”
丁安虽然任性,但柳氏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宫灵点头,立即吩咐人做好明日护驾出行的准备。
这天夜里,萧宏来柳氏的寝宫过/夜,柳氏忍不住将此事告知了萧宏,萧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道:“放肆,怎可任他这般胡闹。”
柳氏忙说:“所以臣妾打算明日亲自去跟他说一说,他一般不爱吵闹,但一旦吵闹起来他的养父母也拿他没办法,就只有臣妾亲自出马了。”
萧宏依旧阴沉着一张脸,几不可见般地点了一下头。
柳氏隐约有不安,试探地问道:“陛下,您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萧宏沉默了片刻,道:“你明日先去跟他谈谈吧,若是他还那么闹,就。。。。。。”
柳氏大惊,忙紧张地问:“就什么?”
萧宏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就另外换个地方看看吧。”
柳氏这才放下心来,道:“好。”
次日,柳氏于上午一身便装地出了门,在十名同样一身便装的锦衣卫的护送下前往半山梅园。
进得梅园,柳氏便见丁安的养父母毕恭毕敬地等在了通往他们住所的路口,忙朝他们微微一笑。
其实她此时心里乱得很,但是在他们面前还是得尽量保持安静自若。
走在路上时,柳氏问:“丁安今日情绪如何?”
丁安的养父答道:“闹得比昨天还厉害。”
“究竟是为什么?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吗?还是心情不好?”柳氏问。
“不知道,问了他无数次他也不答,好像心里有许多不满似的。”丁安的养母答道。
柳氏顿觉脸部被一只无形的手打了几巴掌一样,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紧接着连心也颤抖起来,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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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丁安()
“安儿,皇后来看你了。”丁安的养父在丁安的门前道。
“我不想见她,我想见文丫头。”丁安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听起来就好像小孩子在闹脾气似的。
柳氏一开始还有些不悦,不过转瞬便换上了笑脸,和声道:“你想见文丫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说服我就行。”
丁安怒吼道:“凭什么我想见文丫头都得经你同意,你是谁?别老管我的事。”
一句话把柳氏给噎住了,然而也把丁安的养父母给吓坏了,忙让丁安向柳氏道歉。
“我讨厌她,不想再看到她,你们快让她走。”丁安怒道。
“不许这样跟皇后说话。”丁安的父亲低声警告道。
门呼地打开了,丁安提着一把剑朝柳氏冲了过来。
“你怎么会有剑?”丁安的父亲惊呼道,想也没想便冲上去拦。
丁安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多想,看准了柳氏就刺去,哪里想到他的养父会忽然冲上前来,然而因为冲所产生的惯性作用使得他根本就无法一下子刹住脚步,那剑便直直地插进了其养父的左肩。
其养父顿时吃痛后倒,随即往左肩一看,见有鲜血不断涌出。
现场顿时不知谁尖叫了一声,紧接着是柳氏吩咐人来将丁父扶起和派人去请大夫的声音,再就是丁母死命扑在丁安身上不让他动弹的动作。
丁母其实已经吓得手脚直哆嗦,但还是极力显示出镇定,不断地对丁安说:“没事了,没事了。”
可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往外流了。
丁安先是愣愣地站着,好一会儿后才忽然清醒了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然后他一把推开丁母,躲进了屋里。
柳氏随即命人跟进去,无奈丁安双手死死地撑住木门,外面推门的人又不敢用强,只得一边好言相劝一边用巧劲来推。
由于推门的人多,丁安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因此很快那扇门便被外头的人推开了。
丁安抱住其中一人就是一阵撕咬,道:“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好在丁安的住所是处在梅园的深处,因此从梅园的正门是听不见发生了什么事的,所以柳氏不慌不忙地道:“将他绑起来。”
于是她的手下立即拿来绳索将丁安给绑在了屋子中的一根大木柱上。
丁安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被人这般对待,顿时又慌又怕,一边挣扎一边哇哇大叫,整个现场顿时如同在上演一场残忍又凄厉的逮捕和被逮捕的戏码。
柳氏本就心情不好,听得他这么大喊大叫的更觉心烦意乱,于是猛地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这一生断喝由于当头一棒,把丁安给吓得猛地停止了喊叫,瑟瑟发抖地怒视着她。
他对眼前这气质高雅、衣装华丽的女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他知道这个女人关心他,但他又隐约觉得这关心里头似乎有着什么动机,而且这种感觉越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得越加地强烈。他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关心他,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她关心,因此这一两年里每逢见到她时心里都有一种强烈的抗拒,若不是顾及养父母的感受,他恐怕早就把这种情绪给发作出来了。
养父母从来不跟他说这个美丽高雅的女人是谁,来自哪里,尽管他曾经不断地追问,他们也丝毫不松口。可那天当他被养父母强行带着来到这半山梅园时,他隐约明白了柳氏的身份,心里的抗拒便变成了恐慌,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柳氏囚禁在笼中的鸟儿,如果再不抗争就要死于这笼子里了。
“我不想死,求你,求你放了我吧。”丁安怯声道,眼睛看向地上。
柳氏的眼泪顿时瑟瑟而下,看着他道:“没有人想你死,我之所以让你搬来这里也是为了你能更加安全地活着。”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去。”丁安道。
“过些日子你就可以回去了,现在就先安心地在这里住下吧。”柳氏一边说一边朝他走过去。
见她朝自己走来,丁安往后边缩了缩,一脸畏惧地道:“不要过来。”
柳氏只好站住,没好气地说:“以前你不是说我是天底下待你最好的人吗?怎么现在连我近身都不让了?”
“先前。。。。。。是我傻。”丁安嘟着嘴道。
柳氏只觉五雷轰顶,身子不自觉地晃了晃。好一会儿才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别这么说,你该知道我是真的关心你。”
她边说边蹲下,伸手去摸他的脸,他猛地扭过脸去。
柳氏颇尴尬地收回手,道:“我帮你松绑。”
她亲自帮他将那拇指粗的绳子给解了,拉起他到一侧的凳子坐下,又招手让丁母进来坐。
丁母此时正牵挂着被抬到隔壁房的丁父呢,因此见她让自己入座时忙道:“不用,不用,你们聊就行。”
说罢,她忙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神色惊讶地道:“糟糕,我的小手绢不见了,我先去外头找找。”
然后也不待柳氏开口便快步地走了出去。
柳氏又气又无奈,只得随她去了,然后转头看向丁安,丁安立即警觉地朝后缩了缩。
“你为什么忽然那么怕我呢?你以前不是和我一直要好的吗?”柳氏问,心口隐隐发痛。
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能说她毫无责任,当初如果她死也不肯让萧宏把他送出宫,事情也许是另外的样子。可当时的情况其实也容不得她这么做,所以她只能哀叹丁安命苦了。
“小安,”柳氏极力掩饰着心里的难过微笑着说:“你就当你现在是在这里度假好吗?梅园这边风景秀丽,又安静,是很适合度假的,等过几个月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不喜欢这里,我喜欢家。”丁安嘟着嘴道,一脸的委屈。
“真是个小孩。”柳氏叹着气将他的头按入自己的怀中,轻抚着他的头道:“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眷恋着家,都想一直守着温暖的家永不用长大,可是人还是得长大,还是得面对外面的风雨,你已经十七岁,算是个小男子汉了,你应该偶尔离开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四百二十章 这是不是惩罚?()
或许是柳氏温柔的声音,又或者是她这段话,丁安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像个经历了一场殊死挣扎后的温顺小动物,有些无辜又有些无可奈何地依偎在柳氏的怀里。
柳氏很清楚,他虽然十七岁了,但是他的心智却远远没有跟上,要他到外面去经受历练是断不可能的,但是,总该得给予他一些肯定和鼓励,不然他会越活越无聊。
她一想起他这些年里过的生活就难掩满心的愧疚,便又不自觉地对萧棣元生出几分恨意来。
可是萧棣元也是受害者,他所承受的要比丁安的多得多,她又有什么心理不平衡的?
“那。。。。。。。好吧,我先在这里住下,但是你要把文丫头给叫来,她在我就不怕了。”丁安说。
柳氏愣了一下,笑着说:“就算文丫头愿意来,她的父母也不肯让她来啊,人家毕竟还是待字闺中的闺女呢,总得考虑一下名声的不是?”
丁安立即从她的怀中坐立起来,看着她道:“那把她许配给我如何?只要她与我成亲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他平常说话都有些孩子气,今天说的话却难得地有条理,柳氏好奇地看着他,第一次生出‘也许他并不傻’的念头来。
“成家可不是件小事,得先请人上她家去提亲,然后还得她家的人答应了才行。”柳氏说。
“那就派人去提亲呀。”丁安热切地摇着柳氏的胳膊道。
柳氏被他摇得胳膊都快要断了,忙拉住他的手说:“好好好,我这就安排人去。”
丁安忙拍掌道:“太好了,太好了。”
“还不知她的家人同不同意呢。”柳氏笑着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他跟太子萧棣开一样有着俊朗的外表,只不过表情和目光显得木讷些而已,因此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要小一些。
这样的外形,其实是颇讨喜的。
安顿好丁安的情绪后柳氏立即到隔壁房间去看丁父。
丁安方才的那一剑直刺入丁父的肩头近三寸,眼下虽然已止住了血,不过那伤口看起来也颇是触目惊心。
柳氏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问:“感觉怎么样?”
丁父忙说:“除了一阵阵地疼之外没其它不适。”
坐在他窗边的丁母一脸担忧地看着柳氏道:“安儿在这住的这几天里经常闹情绪,而且每次都闹得很厉害,眼下虽然是平静了,不知晚上又会怎么个闹法呢,如今丁爹又受伤了,我真担心呆会他闹起来时我控制不了他。”
万一他届时又发疯般拿东西袭击她呢,她一个弱女子家,哪里是他的对手?
柳氏道:“我会留下五人在他的住所门口守着。”
“那自然是好,多谢!”丁母赶忙跪谢道。
“别客气。”柳氏示意她起身,道:“他的剑我已让人收走,你现在就回他房间去搜一遍,看看他有没有藏什么利器,要是有,立即收走。”
“是。”丁母忙起身走了出去。
柳氏又对丁父说:“安儿方才也是在气头上才会误伤了你,望你别介意。”
“我知道,”丁父点头道,“我不怪他。”
毕竟丁安方才想袭击的是柳氏。
“这几天我就不去看他了。”丁父说。
柳氏的脸沉了沉,好一会儿才“嗯”了一身,转身离去。
丁母回到丁安的房间时丁安已经自己躺到床/上睡了,她大喜,立即开始轻手轻脚地搜索。
房间里但凡角落或者有东西遮掩的地方她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任何利器,便去向柳氏汇报。
柳氏此刻正坐在客厅里,由宫女帮她捶着背,听了丁母的汇报后说:“好。”
忽又不放心地问:“可有检查过被单和席子?”
“这倒没有,”丁母道,“他躺在床/上,我不敢走得太近,等他醒来后我再去查一查吧。”
柳氏不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道:“方才他请求我去文丫头家提亲,我暂且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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