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猛烈摇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要死也一起死。”
这话一说完,步凡顿时浑身是胆,脚步也变得从容起来。
他奶奶的,死都不怕了,还怕他们?
这时,后面那三人中为首的那人忽然道:“请问你们是张黑夫妇吗?”
还没待步凡回应静儿就答道:“不是。”
那为首的人说:“村里就五户人,只有张黑夫妇是年轻人,而且只有他们种植桑麻。。。。。。”
步凡猛地站定,既不回头也不偏头地问:“你们是谁?找张黑夫妇何事?”
那三人见状也站定,道:“我们从城里来,想跟你们谈合作。”
“合作什么?”步凡沉声问。
“我看你们的桑子不出两个月就要熟了,我想跟你们购买一批。”
按理说,有人愿意购买是件好事,可步凡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戒备心强着呢,故摇头道:“我已与人签了合同,很抱歉!”又说:“如果没别的事,那就这样吧。”
“我们愿意出一个好的价格。”
“我不能不讲诚信。”说完这话后步凡又抬步走,并悄声对静儿说:“我们走快点。”
静儿照办。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近五个月大了,静儿只好一手托着肚子一手由步凡拉着快步往前走。
身后渐渐没了脚步声。
步凡却不敢逗留片刻,拉着静儿的手快速地往一旁的小山村去。
往下坡路走时步凡对静儿说:“前面不远有条分叉路,届时我们往那走。”
也就是不往那个小山村去了。
静儿马上会意,“嗯”了一声。
到了那个分叉路口,步凡拉着静儿往南边的一条呈上坡状的路走,走了约莫半刻钟,咻地钻进了一侧的草丛中。
静儿以为他是要和她在草丛里躲着,没想到他却继续往树林深处去。
大约半刻钟后,他们到达了一条瀑布前,步凡带着她从瀑布的东侧慢慢地往里面去,很快便进入到了洞穴里面。
步凡对静儿说:“我们现在洞穴里躲一躲。”
“好。”
步凡遂拉着她进了洞口,然厚搬起一块大石头将洞穴的入口给堵住。
这下,两人才感觉安全。
步凡便拉她在一个大石板上坐下歇息。
“这地方你怎么知道的?”静儿问他。
洞穴里很静,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也产生了回音。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刚到此地。”他说,进一步解释道:“为了寻找到适合种植桑麻的地方,我跑遍了整个村庄,于无意中遇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不会跟过来吧?”静儿紧张地问。
“这地方比较难找,他们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找到。”步凡说。
静儿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靠在了步凡的身上。
她怀着身孕跑了那么长的路,现在是又累又渴,但是现在肯定是不能出去的,所以她只得忍着。
“等天黑了,我就出去给你打水来。”步凡抚摸着她的头说。
“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吗?”静儿靠在他的肩头上懒洋洋地问。
他轻叹了一口气,说:“最好还是别回去。”
静儿也没说什么,靠着他睡了过去。
步凡轻手轻脚地将她移到大石板的里面,让她安心地睡,他则坐在黑暗中想事情。
那三人虽然说是前来找他合作的,可他们的眼神又不太像,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是来找他合作,应该一见到他就出口打招呼啊,为何要不动声色地追出老远才表明身份呢?他越想越觉事有蹊跷,便萌生了离开这地方的想法。
这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他便忍不住往下思索起来。
等静儿醒来时,步凡便跟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静儿说:“也好,走就走吧,反正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又问:“不过我们还没收拾行李呢?”
换洗的衣服总得带上几件的,还有,他们将全部积蓄都藏在了屋子的某面墙壁上的一个人工小洞里,如果要走,肯定也得将之拿出来才有盘缠。
步凡点头道:“我今晚就悄悄回去拿,然后我们赶在天亮之前就上路。”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带着你抹黑回去我更不放心,再说那样也不方便。”步凡跟她解释。
静儿想想也是,便说:“好,那我在这里等你。你自己小心点。”
步凡轻拍着她的肩头说:“放心,夜路我走得多了,不会有事的。”
估摸着天色暗下来之后步凡便先出去给静儿装了一壶水进来,自己也喝足了水,才一个人悄悄地往自己住的小村庄摸去。
他没敢点火,怕会引起村里的狗的注意。万一届时村里的那几条狗都吠起来,那他可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
从山洞到他所住的小村庄有两里多路,他仅靠着天上微弱的夜光来辨认路向,所以走得较慢。
前面不远便是了,他在一个草垛边趴下,机警地观察着他的小屋。
但见屋门紧锁,门口堆放着的那几堆木材也一切如昨,屋子周围也不见有人影走动。
他又静静地观察了一小会,确定屋里屋外都没有人才慢慢地朝那里靠近,到了后,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从屋后的鸡棚穿过来,然后抽开其中一扇窗户的几根窗棂木便钻了进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密行()
步凡先抹黑找到了藏钱处,掏开几块小砖,往里一摸,谢天谢地,那钱袋子还在。再一摸,银子也还在,他顿时松了口气,利索地将之揣进兜里,接着去房间收拾两人的衣服。
两人的衣服都放在一个衣柜里,所以很好收拾。收拾完毕,他用一个大布袋将之包好,又去厨房将橱柜里剩下的那五只馒头装上,然后将行李袋往肩头一挎便走了。
他辛辛苦苦种植的桑麻,可惜了。他亲手建造的小屋,可惜了。但若跟两人的性命比起来,这又都不算什么,所以他虽然心里有不舍,行动却不曾有半点的留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出了屋子,他立即从屋后的另一条路往静儿所在的山洞赶。
坐在石洞里等着的静儿饿得头晕眼花,都快要撑不住了,心里又在担忧着步凡,故每过一刻钟都如同一日般难熬。
她自己饿也就算了,可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万万饿不得的,只好一遍一遍地轻摸着肚子温声道:“乖乖,今日情况比较特别,没法一下子给你充饥,你再撑一会儿哈,不用多久你阿爹就该来了。”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动静,顿时大喜,拖着已经酸软无力的双腿摸索着往洞口的方向去。
才走出不多远,便被走进来的步凡抱了个满怀,静儿一时间又欢喜又感慨,抱着他就流下了泪。
“你可回来了。”她说,拿脸蹭了蹭他的肩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经过了这小半天焦急的等待,她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
步凡也知她等得心焦,免不了一番温声抚哄,又拿出馒头来亲自喂她,才让她慢慢地止住了哭。
他自己也吃了一个馒头,剩下的就不舍得吃了,全留给她。
这夜,两人就在这洞穴里相拥而眠。
因为有对方在,加上身上盖了衣服,所以两人倒也不觉冷。
天未亮时步凡就醒来了,便叫醒静儿,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洞穴。
外头一片黑朦朦的,步凡拉着静儿的手小心翼翼地往西边走,准备寻找一个更为偏僻的地方栖身。
。。。。。。。。。。。。。。。。。。。。。
4月4日清晨,萧棣元带着丁聪和两名随从出了曙国的城关,往昭国行进。
此日此时负责把守城关的工作人员乃他的人,所以他一行人出关的事并不会被记录在出入人员的登记表上。
几天前,他以一个很巧妙的理由向萧宏申请到了15天假,按照约定的时间到昭国去秘见昭国皇太后和江月棠。
坐在马车里的萧棣元戴着一顶低檐的帽子,因此虽然没有易容但也不容易被人窥见其真容。他闭眼端坐,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4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当太阳升起来后萧棣元的脸上和身上便冒出了汗,他从口袋中拿出小毛巾擦了擦脸,然后轻掀开窗帘往外看。
但见四周山峰林立、云层翻涌,阳光从那云层中照射下来,一缕缕的,耀眼又圣洁。
那光线落在萧棣元的脸上和身上,使得他本就英俊的脸更显英气逼人。
“这地方好像叫云山坳吧?”萧棣元问骑着马护在车侧的丁聪。
丁聪忙打开地图来看,发现果然是,忙点头说:“回主子,正是。”
在别国时他不敢称呼他为二殿下,以免暴露了他的身份。
“这地方真好啊!”萧棣元由衷道。
如果他只是一名普通老百姓,他也许会选择在这种山清水秀又静谧空旷的地方当个隐士,每天抚抚琴、看看书、作作画、喝喝酒,多好!
他笑了笑,将帘子放下。
慢慢地,他睡了过去,做了个很恐怖的梦,当他从恶梦中惊醒时已近中午,太阳正烈,而他的身上却不自觉地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他甩了甩头,试图将梦境给甩掉,但是并没有,便有些心烦气闷。
“到哪里了?”他问丁聪。
丁聪正望着远处的大清山入神,听得主子的问话后麻溜凑近前来,答道:“回主子,到大清山脚下了。”
萧棣元全身一震,忙喊停。
马车夫立即将马车停下。
萧棣元从马车下来,望向不远处的大清山。
扑通一声,大黑(萧棣元去年在西北视察时捡来的黑猫)也从马车里跳下来,走到了萧棣元脚边。
现在,大清山上那座皇家山庄已被茂密的树林所遮盖,在萧棣元所在的位置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但萧棣元就像得到了某种指引般很容易地看出了它的具体位置。
那个地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看着那里,莫名地感到哀伤与痛苦,仿佛经历了一场梦靥般。
他闭眼,脑海里慢慢地出现了幻象,如同展开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苦痛忽然铺天盖地般朝他翻涌而来,使得他的身子晃了晃。
“主子是否不舒服?”丁聪忙快步上前搀扶道。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萧棣元一手撑头一手朝他摆了摆手,转身回了马车,道:“走吧。”
大黑也一溜烟窜上了马车,乖顺地依偎在萧棣元的膝头上。
萧棣元一边帮它顺毛一边想着心事,表情看起来悲壮又哀婉,大黑颇通人性,见主人心情欠佳,便仰头用鼻子拱了拱主人的脖子和下巴,又摇着尾巴呜呜地轻叫了几声,仿佛在说“主人别难过。”
萧棣元被他的乖巧体贴给触动了,摸着它的毛说:“我没事,谢谢你!”
4月9日深夜,萧棣元一行人到达了昭国京城,按照昭国皇太后的指示下榻在一家叫“喜悦来”的客栈。
他与昭国皇太后约定明日下午申时两刻(15:30)在距离喜悦来客栈不远的流莹山庄见面。
那山庄乃皇太后的一名亲戚所有,因此只要皇太后开口,可按要求提前布置好,并且绝对保密。
萧棣元住在喜悦来客栈最顶层的顶级客房,从那里可以看得到大半个皇宫。
用过晚膳后,萧棣元站在客房的走廊上俯视不远处的皇宫。
。。。。。。。。。。。。。。。
亲们,一更来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终见你模样()
昭国皇宫与曙国皇宫的布局基本上相同,只是细节上略有些不同罢了,此时里面到处灯火辉煌,隐约可见走动着的宫人们。
昭国皇太后在信里跟他说她住在慈清宫,一个位于皇宫的西北角的清幽静地,他从他所在的位置能大概辨析得出那里,因此他的目光最终定在了那个地方。
他对于昭国皇太后的印象还仅限于当年两人隔湖的远远一瞥以及那个夜晚从他的住处看过去看到的两个缠/绵身影,但对他来说这已足够构成一个复杂又有魅力的女性形象了。
当时,究竟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他越/境去跟踪她呢?其实到现在他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自与她那一面之缘之后就特别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又因为他那次的跟踪中曾窥见过这么一点点关于她的密事,所以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时也许会不太自然,但是他从没有要从道德层面上去非议她的意思,相反,其实他颇能体谅她。
不久后,慈清宫那边最后的一盏灯也熄了,萧棣元便转身进了屋。
现在距离明天下午申时一刻还有不短的时间,所以他明天上午还可以到处去走走。
其实他现在就很想去见江月棠了,但他还是决定先忍住。
等见过皇太后后,他再去见她可以更心无旁鹫些。
他打算在昭国待五天,以便能和江月棠多待些时日。
夜渐深,白日的热潮渐渐退去,夜风温柔地吹拂着不远处山坡上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那感觉让人心安,也让人莫名地有些感触,萧棣元闭着眼睛静听这风声,竟一时间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之感。
次日,萧棣元早早便醒来了,用过早膳后站在走廊上朝昭国皇宫看去。
方才他听到上朝的钟声了,此刻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昭国的文武百官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朝朝殿的方向去。
无论在哪个国家,这样的时刻都是无比庄严的,萧棣元往日里最喜欢的也是早上听到上朝的钟声以及看到那一批国家的顶级人才们聚集在朝殿上议事的隆重感,每逢这样的时刻他都有种与最牛的人一起图谋天下的感觉。
有时,他看着居高临下地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也会不自觉地揣摩对方坐在那位置时的心境,并大胆地想象如果坐在那上面的是自己,又会有着怎么样的表现。
他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对丁聪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丁聪一麻溜走了过来,手上拿着萧棣元要戴的低檐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