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传雄派人去请了大夫来给江月棠检查。
大夫检查过后表示需要坚持吃‘药’和敷‘药’五天左右,这五天里,还要尽量避免下地走路。
那么,学堂的课是上不了了。
江传雄立即给农家族学学堂的老师云上鹏写了一张请假条,命人送到云上鹏那里去。
因为服了和敷了‘药’,江月棠感觉脚踝处没先前那么痒了,虽然红肿依然存在,而且伤口处还时不时犯疼,但因为不那么痒了,她便不觉有多难受了。
陶老夫人和甄慧媛陪在她‘床’前,直到天‘色’全暗了才离开,江月棠便躺下休息。
躺下后并没有马上睡着,她便闭着眼睛想事情。
今天的事让她明白——意外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人活在这世上其实很脆弱。又想到了自己充满挑战且并不怎么明朗的未来,心里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她忽然有些担忧,有些害怕,她也说不清这些情绪的来源是什么,只是在这样的时刻,她感觉到了人生于世的艰难和伟大。
要克服多少的不安,经历多少的悲伤,才能体味到一刻的平静与心安?也许这些都是心魔作怪,世界依旧如昨天一样,遵守着它本有的规律,人们生活在其中,所有的悲伤、恐惧、快乐或者幸福都是人们心里想出来的东西,未必是实相。那么,这些从心里升起的悲伤、快乐、幸福或恐惧便都可以通过自己来改变,只需换个角度而已。
于是,她立即释然,翻身朝里,沉沉睡去。
江传雄走进卧室时,甄慧媛还没睡,正在将发髻上的发饰给卸下来,见他进来,她叹了一口气,说:“今日快把我吓坏了,唉。”
“好在有惊无险,所以你也别想太多。”江传雄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从她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她说。
甄慧媛便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用脸蹭了蹭,幽幽道:“虽说是有惊无险,可也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若是当时没有及时处理后果我真不敢想。”
又像下定了决心般,甄慧媛仰头看着江传雄说:“老爷,您还是纳个妾吧,不管怎么说,多几个孩子,江家日后的香火也可旺些。”
江传雄轻拍着她的肩头说:“我都五十有二了,真的没那份心思了。”
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甄慧媛,他不想再娶一个来打扰他和甄慧媛之间原本平静、恩爱的关系。
假如要娶,娶的肯定是个年轻的‘女’子,因为年轻,免不得会争宠,届时甄慧媛便免不得委屈自己黯然退出,那样的生活,他想想都觉得头疼。
朝堂上的事已经够让他费劲脑筋了,他不想回到家里还要打起‘精’神来应对‘女’人间的争宠,而且他也没有那份‘精’力来满足一个年轻‘女’子的需求。
虽然不纳妾的行为是有点自‘私’,但若能因此而让他和甄慧媛的关系这般平和、恩爱下去,他觉得很值。
至于江家香火的事,他早就说过,等江月棠成年后他会想办法的。
如果说前些年里他还把家族的香火看得很重要,那么自从江月庭殁了后他的想法便慢慢有了改变。
也许有些人命里就只有一个孩子。
一个也无妨嘛,好好地培养‘成’人就是,要紧的是把她培养成才,只要培养成才了,一个可以顶别人的好几个,又何必大费心思地增加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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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坚持()
“老爷,我知道您是怕我难过,所以才不愿意纳妾,但我真的已经想通透了,我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甄慧媛望着他的双眼说,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江传雄拍着她的肩头说:“我们家现在这样和和睦睦的多好,再加一个人进来气氛就不一样了,倒不如大家一起全心全力地将棠儿抚养成人。”
甄慧媛很是感慨,她觉得江传雄跟别的男人很不同的一点就是他不会为了约定俗成的那一套而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他是在私人生活上有自己的一套理念的人,并且很清醒,很坚定。
这已经不知是甄慧媛第几次劝他了,她知道陶老夫人也没少劝他,但他却好像早已下定了决心,很坚定地坚持他的决定。
仔细想来,若江月棠日后真的有所成就,跟江传雄对她的坚信有很大的关系。
当初,当江传雄打算让江月棠女扮男装时甄慧媛坚决反对,现在看来,也许从那时候起他的心里就下定决心了吧,他知道他这个决定会使江月棠往后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而导致的,所以他要对自己的这个决定负责。
说到底,他也在赌一把吧?
甄慧媛忽然有些心疼他。
她曾跟他说过自己日后再不提让他纳妾之事的,如今又提起,可见她还是对江月棠信心不足啊。她不禁有些惭愧,为自己每每遇到挫折时就不敢坚持的行为。
于是她起身,伸手抱住他,将头紧依在他的胸膛,道:“好的,我听您的,我们好好地把棠儿培养成人。”
然后她再次仰头望着他问:“老爷,如今棠儿便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您会不会很担心?”
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把这么大的责任和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才七岁的小孩子身上,而且还是个本该养在深闺的女娃,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动摇,因为很清楚——如果此时再动摇会对江月棠更为不利。
于是他笑着说:“当然也会担心,但是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总能一步步稳健地走下去的。”
说到后头,江传雄的神色渐变凝重,叹着气道:“作为父亲,我是有愧的,不知她长大后会否怨我。”
甄慧媛忙说:“早在两年前她自己就想通了,又怎么会怨您呢?再说,这也是您别无选择之下才做的决定,她长大后只会更加理解您当时的苦衷。”
“但愿是这样吧。”江传雄将她抱紧道,将脸埋在她的发间,说:“我不是个及格的父亲,我是有罪的,也许有一天会受到上天的严厉惩罚。。。。。。。”
他还没说完甄慧媛便用手紧紧地掩住了他的嘴,眼角含泪地说:“快别这么说,这个家还离不了您的呢。正如您以前所说的那样,换了一个身份的她能因此而接触到她原本无缘接触的东西,能因此而增加见识、做出成就,这对她未必不是件好事。”
见江传雄不做声,甄慧媛又马上说:“棠儿自小聪明过人,又肯刻苦用功,这就注定了她不会像其他闺秀那样甘心一辈子呆在深闺,所以您这决定也是依着她的性格而做的啊。”
不得不承认,甄慧媛在安慰人方面是个好手,原先还有些负疚的江传雄在听了她这番话后心里果然好受了许多,便紧贴着她的耳朵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说罢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往拔步床走去。
一番温柔蚀骨的缠/绵/缱/绻后,甄慧媛趴在江传雄精壮的胸膛上,带着慵懒与满足的语气轻声道:“这次,我们棠儿的命也算是农家小公子给救下的,我们应该给他送份礼物作为感谢才对。”
“我也正想这件事。”他亲着她香汗点点的脸说,“只是一时间还没想好送什么。”
毕竟是救命之恩,不可敷衍了事。江家人一向知恩图报,在这么大的恩情面前更应认真对待。
“不知娘亲有什么想法。”甄慧媛说。
陶老夫人经历过,经验也多,她的意见值得参考。
江传雄便将她娇小玲珑的身躯紧搂入怀,边亲着她的唇边哑声说:“那我们明天跟她一起商量商量,现在先干点别的。”
甄慧媛刚反应过来已被他带入又一轮的激情漩涡,只得紧紧地跟随着他在那片浩瀚的海洋里起伏,又渐渐地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次日一早,江传雄和甄慧媛便去请教陶老夫人的意见。
陶老夫人看着他们认真答道:“昨晚我也在想这个事,自古以来,最普遍的报答发方式是以身相许,但庭儿和农家少爷的情况显然不能这么做,那就还是送东西吧。”
“送钱的话我怕农大人不肯收,估计还是送礼物比较妥当。”甄慧媛说,朝江传雄看去,想征询他的意见。
江传雄点头道:“嗯,而且得送合农英雄心意的。”
“那小娃我很少接触,不清楚他喜欢什么。”陶老夫人说。
于是他们让人去问江月棠。
躺在床上的江月棠其实也不太清楚农英雄最想要的是什么,像他这种才**岁的娃子恐怕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吧?所以她一时间也没头绪。
于是江传雄决定今晚邀请农英雄及其父母过来吃晚饭,届时再探农英雄的喜好。
大家觉得他这方法好,便答应了。
陶老夫人遂派人去购进食材,准备做一桌丰盛的晚餐来招待他们。
在膳食方面,陶老夫人的经验比甄慧媛要多得多,加上陶老夫人喜欢研究美食,所以甄慧媛便放心地交由她主持,自己只在一旁帮手。
为表心意,陶老夫人安排了多款名贵又好吃的菜式,并且亲自掌厨,一丝不苟地忙碌着。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陶老夫人,甄慧媛直感叹自己有个识大体又能干的婆婆,心里对这个家的喜爱和依赖就又多了几分,
她又回想起她那没有怀上孩子的十几年,陶老夫人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从没有当面给她难堪过,对这位老太太的感激之情也不由增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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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美意()
傍晚时分,农大铭夫妇带着他们的小儿子农英雄如约前来江府做客。
江传雄由于今天衙门上的事多,所以还没有回来,是陶老夫人和甄慧媛接待的他们。
陶老夫人热情地将他们招呼进屋,又命人泡上极品的好茶,端上刚做的糕点。
农大铭夫妇见客厅桌面上的花瓶里插上了鲜花,一旁的香炉里也焚上了香,陶老夫人和甄慧媛都穿戴得很正式,便知她们有多认真对待他们的到来了。
而农英雄一进了江府便先到江月棠的卧室去看望,所以此刻他在江月棠的卧室里。
江月棠赶忙起身接待。
农英雄便蹲下来看她那受伤的脚踝。
她的脚踝处敷着一层薄薄的药,但还是能依稀看得到受伤处。
屋里飘荡着一股药味,但是并不难闻。
“看起来没昨天那么肿了。”农英雄说。
“嗯嗯,也不怎么痒了。”江月棠笑着说,接着又诚恳地说:“多谢你当时及时帮我处理,不然我这条小命都不知还在不在呢。”
农英雄忙说:“举手之劳而已,你没事就好。”
这是真心话,他当时只想着救她,他太害怕她会死掉了。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一命,就是我的恩人。”
农英雄笑着道:“小事一桩而已,别太放在心上。”
江月棠便让梅香去将一旁的一个小柜子打开,让她将中间那个木盒子端出来。
梅香照做了。
江月棠将木盒子打开,里面有许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有一两件物品,江月棠将盒子往农英雄推了推,道:“这里面全是我的收藏,你随便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农英雄便俯头去看,但见里面有翡翠、水晶、珍珠、和璧、玛瑙、天珠和金香玉的手串、摆件或挂件,也有些图案、做工皆精美的瓷器和铜镜。
看得出来,这都是些好货,而且价格不便宜,只是,大多都精致有余粗犷不足,倒是让人联想到了女人的收藏盒。
最终,农英雄将目光定在了和壁吊坠和金香玉手串上,那个和璧吊坠大约直径五寸,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古图腾图案,色如牛奶,光泽莹润;那金香玉手串共有十五颗金香玉珠子,颗颗饱满,闻之有股淡淡的清香,用手摸了之后手上的香味久久不散。
江月棠见他喜欢这两样东西,便决定将之送给他,于是让梅香过来将这两样东西包起。
这吊坠和手串都是江传雄奖赏给她的,如今已是她的东西,所以她有权利做主。
农英雄不敢收,忙推辞。
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可是要被老爹老娘批评的。
江月棠便说:“就说是我谢你救命之恩送的礼物。”
农英雄还是不敢收,江月棠就直接将它们塞进了他的口袋。
“我去问问我爹娘的意见再说。”农英雄说,一溜烟便跑去问咨询爹娘的意见去了。
客厅里,刚回来的江传雄和农大铭夫妇友好地交谈起来。
江传雄、陶老夫人和甄慧媛都打算跟他们夫妇交谈过后再决定送什么,现在倒好,江月棠已经自作主张地送了。
这两样东西虽然价格不菲,但跟农英雄的救命之恩来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陶老夫人和江传雄夫妇都没有意见,不仅没有意见,还暗地里佩服江月棠用了这个方式来送了合农英雄意的东西。
但农大铭夫妇却慌了,忙让农英雄将礼物归还给江月棠,并悄声对陶老夫人和江传雄夫妇说:“危急关头出手救人是应该的,怎么能图回报?”
这是一种教育,他们不希望农英雄觉得自己救了人就一定得要回报。
陶老夫人和江传雄夫妇马上明白了过来,便允许农英雄将这两样东西退回给了江月棠。
江月棠只好收下。
用完晚膳后,农大铭夫妇和农英雄便告辞了,走的时候陶老夫人给了农英雄一个红包,微笑道:“你救了我们家庭儿,这个请一定收下。”
农英雄忙用眼神征询父母的看法,农大铭夫妇知道这是江家人的一片心意,便默许了。
上了马车,农英雄将那红包打开,发现里面共有十贯大明宝钞,不禁大惊,忙对坐在自己两侧的爹娘说:“爹、娘,陶老夫人给了我十贯宝钞耶。”
夫妇两大惊,忙拿过来看,发现果然是十贯。
他们以为里面最多是一贯,没想到是十贯。
“这。。。。。。。会不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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