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在戏志才的庙算下彻底解决了大汉沆瀣的问题,这才能以代表皇道的人间帝王身份,容纳代表神道的三教气运,迟迟未能融合在一起,根本原因在于这副身体不够纯粹。
中年马夫穿过自己的身体以后,身体竟成了一张白纸,纯粹的不能再纯粹了,比大父所说的道胎和佛子还纯粹,但自己只是在这里看着这一切,身体按理说应该还在虎牢关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刘辩再也顾不得奇怪了,呆然木立。
千古一帝秦始皇收起袖口,走到了封禅石阶上,擦出两个人的位置,那张决定了六国无数人生死的帝王脸庞,这辈子第一次温和的笑了笑,朝刘辩招了招手:“三弟,过来坐。”
六神无主的刘辩,像个牵线木偶呆呆的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秦始皇身边才想起来这位是谁,心里却没有的半点畏惧。
有着只是背井离乡多年终于是在今年春节回家了,见到了村口那条熟悉的老土狗,闻到想了好多年母亲包的饺子下的圆子,热泪盈眶。
“二哥。”
秦始皇心里狠狠的揪了一下,眼眶发红,险些落下泪来,揉了揉刘辩的脑袋,声音低沉:“都是二哥不好,先是把你送到天门坍塌山根水运枯竭的那个朝代,又让你做了刚才那个刘马夫所建立王朝的早死君王,都是哥的错。”
眼角含泪的刘辩,再也忍不住,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孤魂野鬼的他,伏在一母同胞的二哥身上,失声痛哭,发泄这么多年来的孤独和悲欢离合。
秦始皇那只只握虎符和竹简奏章的右手,一把揽住了刘辩,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泪,郑重交代起来:“弟,二哥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问,现在时间紧迫二哥也不便多说,只能挑些重要的说。”
“父亲和母亲如今生死未卜,应该由大哥撑起咱这个家。”
“但大哥谋划的太大,屡次转世,在天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好在有那帮忠心耿耿的雷部天君帮衬大哥,不至于大哥在天上苦心经营的势力毁于一旦。”
“二哥知道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而且大哥和二哥我当初在你小的时候,恩,那时候你还不记事,说过给你找几个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当妻子。”
“算了这件事先不提,趁现在有时间,先帮你渡过这次的危机再说,等以后咱们兄弟三人相聚有的是时间物色弟媳妇。”
“这次封禅大典过后,二哥不出意外的应该会被钉死在天门,当然这只是我与咱大哥联手布了一个局,就凭那帮乌烟瘴气的蛮夷天人还不够资格真正伤了二哥。”
“按照时间推算,这应该是第二次大梦春秋了,天人又来人间垂钓气数了吧。”
秦始皇脸色蓦地没了任何表情,每逢这个时候,就连军方大佬王翦这个混不吝的老混蛋也会收敛那一身市井无赖做派,夹着尾巴做人。
“温养了多年的霸业剑是时候出鞘了。”
“鸿图甲霸业剑材质只能算是尚可,比不上为兄的那柄太阿剑,但是淬剑所用的东西可就非比寻常了,比起那口为兄一直没找到的锟铻刀还要克制天人。”
“当初为兄其实是不想炼制这套大器的,计划着借助那口锟铻刀炼制一口不比轩辕剑差的克制天人利器,只可惜一直没能找到,但是解决三弟你当前的危局足够了。”
“你的运气比大哥还有二哥好,得到了三教气数作为武学根基,这一点数千年来你是第一人,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融合不融合那是早晚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那些所谓的天人,好好的知道什么叫做常在河边走不仅会湿鞋,更会淹死。”
气机越发收敛的刘辩,走到城门口,那股浩大的气机早已消失不见,普通的就像是十万大军里的一个小卒子,手指按在锟铻刀刀锷上,抹开三寸。
鸿图甲霸业剑,灵犀尽失。
四柄以鬼节命名的剑胎,再无光泽。
一百承载了特殊使命的长城虎士,化为木粉。
锟铻刀,锋芒毕露。
刘辩一人,站在了十八名天人前方,面无表情。
一刀下压。
00486 真杀天人()
人世间在天人眼里不过是草原上的牧场,每逢两脚羊成熟便来屠宰,割草般割了一茬又一茬,即便是金身破碎损失的还是祠堂寺庙道观里积攒多年的香火,本身不会受到任何的折损。
刘辩这一刀下压,十八位天人脸上立即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面对江湖百年来剑道第一人王越也只是畏惧,不曾有站在几位帝王朝堂里的惊恐。
天上,招摇山。
紫微大帝统辖的周南山脉最西方有一座招摇山,又被称作桂山,山麓上到处都是挂着淡黄色小花的桂树,细的少说也生长了数百年,粗的达到了上千年。
常年飘荡着许许多多桂花的招摇山顶,矗立一棵传说已经三千岁的桂神,五人合抱,树冠如帝王华盖覆盖了整个山顶,米粒大小的桂花,随风落下,置身其中,仿佛站在夜晚璀璨的星光之中。
黄昏。
桂神树下,一张由玉石雕砌的青玉圆桌前,坐着三名形貌各异的天人,一名儒雅如教书先生,一名披挂赤红如晶的甲胄,本来应该是极为英明神武的武将,只可惜还剩下半张脸。
最后一位的气度比起前两者相差甚远,分明就是一位刚做完农活的庄稼老汉,说是坐其实是蹲在桂神树脚,靠着比老汉两肩宽多了的树干,拿着一杆旱烟,不停的吞云吐雾。
三位不远处站着十二名金色甲胄神将,大致分成三个阵营站立,以背后颜色不同的白、红、黄披风区分开来,往常这十二位金甲神将英气勃发的紧,如今全是情绪低落满脸愧疚。
教书先生半脸武将两人正在手谈,没心情也没功夫理睬本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旗人,许是歇脚歇够了,庄稼老汉磕了磕烟袋锅子,开口说话了:“得了,你们两个别在那心不在焉的下棋了。”
“这事怪不得他们,谁让今年的收成太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丰收大年,不比千年前的春秋大年差了。”
半脸武将‘啪’的一声落下一枚棋子,声音之响,那枚以招摇山玉石雕琢而成的黑色棋子,瞬间四分五裂,脸色阴沉:“陆老哥说的倒是轻松,你正黄旗就派遣了两名天将,还是在斗部三十三星君里排名极为靠后的小卒子。”
“我正红旗可是连二把手旗正都下去了,为了在这一次的大年里多占据几个名额,本旗主不知道欠下了多少香火情,现在连口汤都没喝上就被全部赶了回来,你说以后还怎么在周南天朝混。”
正红旗在秦朝建立以前,地位超然,每逢大年小年过后的评定大考,不是排在首位就是占据第二,从来没有说跌出过前三甲,现在可好了,前三甲?能够进入前十各个天朝的天人下意识会怀疑是不是负责评定的那些星君神君吃了回扣。
自从旗主毕星君在秦始皇手里只走了一招,半张脸没了,正红旗从此一落千丈,地位断崖式的下降,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紧巴巴。
这座名动天上的招摇山在这次的大年以前,属于正红旗旗主毕星君重要私产之一,因为山麓上到处都是酿造仙酿的老桂树,山顶更有一株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三千年老桂树,垂涎招摇山的大人物实在是太多了。
据说只有七个成员就敢在天上列土封疆,匪夷所思还牢牢站稳脚跟的破军七杀贪狼等天人,曾经广而告之的发布了一条天上哗然的消息,只要毕星君让出招摇山给他们兄弟七人做地盘,原有的数千里疆土拱手相让不说,他们兄弟七人还为正红旗卖命一千年。
舍弃破军七杀贪狼七兄弟的承诺,自负的用招摇山换来三倍名额的毕星君那叫一个悔恨,当初就应该答应他们兄弟七人,脸面算个屁,只要正红旗重新站在各旗前三甲的位置上,也就没人敢再说闲话。
“白先生?”等着面前教书先生落子的毕星君,满脸诧异,那位风仪不比儒家圣贤逊色多少的正白旗旗主,也是众多旗主里唯一一位被孔老夫子赞叹了一句如遇芝兰之室的白先生。
霍然起身,眼角欲裂,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戾气。
陆老哥刚从烟袋里小心翼翼的捏出几钱色泽如黄金的虎皮皱烟丝,这可是一年产不了几两的好东西,也就每逢大年精打细算如小门小户妇人似的捏出几钱,过过瘾,同样是猛地站了起来。
强买强卖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才攒了数百年才攒了小半袋子的虎皮皱烟丝,全部洒在地上,甚至是自己踩了一脚,陆老哥仍是顾不上了,脸色阴狠:“好小子,老哥我打今儿起和你杠上了。”
安然无恙重回天上的十二位天人,个个都是各个大小年的翘楚,各位旗主为了争夺他们不比两名江湖剑道名宿碰见了天生剑胚好哪去,比起争夺人间气运还要头破血流。
垂钓来的人间气运一旦脱离人间就是无根之水,用一点少一点,这些朝代翘楚却是挖井人,有了他们的当做鹰犬供旗主们驱使,便可以源源不断的从人间垂钓来气数。
每旗的正儿八经神将最多不会超过十位,少了比如正红旗,算上二把手旗正寥寥四人,面前的十二位天人可谓是三位旗主一千多年的心血,其中还涉及到苦心孤诣的教导、倾注大量气运、有的甚至还一手操办婚事,比起亲儿子费的心思还多。
此时,来来回回的在微服私访和金身破碎之间轮换,早已对这一套章程熟稔到麻木的十二位天人,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哀嚎,浑身如同桐油泼进大火力里,距离燃烧起来。
短短几息的时间,正白旗旗主白先生,正黄旗旗主陆老哥,正红旗旗主毕星君还没来的及出手,十二位天人化为了一堆堆灰烬。
数千年来,从古至今,从未有过这等先例!
人世间,虎牢关前。
收刀如匣的刘辩,面无表情的向前走了一步,十八位天人齐刷刷的退了一步。
前进一步,退一步。
直到濒临退无可退的汜水河,十八位天人还是没有一个胆敢上前一步。
刘辩摩挲着紫檀刀匣,骤然拔刀,眼神恍惚:“我有一刀天人跪。”
00487 棺材船,又一白()
眼下的局势兴许别人不清楚意味着什么,置身事外如过客观望这一切中年儒生再是门清不过了,哀怨如深闺怨妇的他,幽怨的瞅了一眼京畿雒阳,嘟嘟囔囔的骂了几句,也不见他身上有什么气机鼓动。
眨眼间,出现在了刘辩身边,这一刀落下虽说主要是借助了鸿图甲霸业剑长城虎士还有那几柄剑胎所蕴含的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催发这一刀,一击泯灭了十二名天人的这一刀,对于身体在三教气运冲击下本就如破船的刘辩来说,不堪重负,濒临崩溃的边缘。
世上哪有只快活不付出的道理,一刀真真正正宰了十几名天人确实快活的不能再快活了,这么一来立即会引起那些旗主的火气,有很大的可能将会不要面皮的亲自出手。
天人微服私访地位最是崇高的不过是旗正,是一旗的二把手没错,但是权利相比较旗主差了万里,每一位旗主所拥有的势力相当于列土封疆的异姓王,二把手旗正最多算是一国丞相,手握的权柄再是煊赫,依旧只是旗主的家奴仆僮。
除非是有水伯天吴烛老鬼那般的文韬武略,成为能与异姓王平起平坐的彻侯,否则权倾朝野了,旗主还是能随时捏个小鸡崽子似的随时捏死旗正。
每一位旗主的武学修为,几可媲美巅峰时期的王越,别的旗主不好说,中年儒生曾经见识过正白旗旗主白先生小试身手,意气纵横的程度,气象煌煌的高度,即便是泰山大雪坪上的王越,也不敢说一定打得过白先生,平手收场的几率要在八成以上。
正白旗旗主白先生,正黄旗旗主陆老哥,还要正红旗的旗主毕星君,都是要脸面的天人,应该不会出手的,但是依照现在的局势来看,前两位已经有了撕破脸的迹象,至于剩余的那位毕星君只动手已经是万幸,很有可能不死不休了。
正红旗命不好的遭受秦始皇那件事过后,苦心经营了数百年,好不容易有了半点的生气,这下好了,满门被斩,甭说是找点生气就是找个生人都难。
果不其然,天壁上出现了三道影子。
半盏茶功夫以前,十八位天人被步步紧逼的刘辩,逼迫到了已经没有退路的汜水河边缘还好说,活了太久的天人们比谁都想继续享受得入天门过后所带来的一切,自然是不敢主动去找一刀杀了十二天人的刘辩麻烦。
现在又了三位旗主撑腰了,十八位天人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应该是会再次出现,还是没有天人敢于上前一步,包括水伯天吴和烛老鬼两人在内,有一点不同的是,水伯天吴是不愿意趟这一次的浑水。
烛老鬼不愿意给那三位当探路的小卒子,他这位封疆大吏已经无限接近于异姓王,要不是因为各位帝王麾下的旗主早有定数,烛老鬼担任一位新的旗主不成问题。
刘辩的眼力比起在场所有天人都要好,就在天璧上出现三道影子的瞬间,瞧见了三人,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当头盖下。
刘辩只是拍了拍刀匣,有恃无恐的颇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别总是躲在后面当个乌龟王八,你们三个要是真有本事就赶紧下来,孤不介意多杀几个天人。”
这句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是不知所谓的疯言疯语,斩杀三位旗主,真当自己是秦始皇了,还是说以为自己是真武大帝转世。
还真是,从刘辩的出现到他出手,嗅觉敏感的天人们当即察觉了一丝极为熟悉的熟悉,熟悉到根植在骨子里,这股子熟悉还不是遇见家人好友的安心,是一股子愈演愈烈发自肺腑的恐惧。
就像当年封禅大典,遇见了独自一人杀到天门的秦始皇,一段谁也不愿意记起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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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以自身为引子,勾起波澜壮阔大年提前来临,死的不能再死了,那种情况下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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