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她觉得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然对面的人在听到这话后却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缓缓道:“没想到,他竟也还有这等的心思,看来,他当真是对你动心了。”
不然依着那小子的性情,何时何地会想着为别人考虑。
这该是,不想让这丫头担心吧。
明珠本觉着问一句也没什么,但奈何国师的话让向来对他的事就特别在意的她生了疑心。
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却是让她不敢去想,只得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殿下他他难道不是去视察民情?”
心突然就揪起了,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和早晨他走时她心中那阵怪异的感觉,明珠的心就跟被谁扼住了一般。
国师淡笑着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他犯了错,那便得承担,这是他的定数。”
明珠心神一震,双手不由得放到了茶几上,神情有些急切。
“大人,不知殿下犯了什么错?他此去不是去视察那是去了哪里?可是可是因为我?”
不然为何他刚走她就被国师召见,为何昨夜在说起这事的时候他连看都不看她?
这才想起自己这般的忽视了他的那些小动作,明珠懊恼得想给自己一巴掌。
国师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担忧,却是轻叹一声说:“知如何,不知又如何,你还能帮上什么忙不成?那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你要做的,便是在塔中好生为他祈祷,望他活着归来。”
第161章 因果,一切皆是命数()
这是明珠今日自从见到国师开始到现在听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可说的这话却让明珠的心如坠冰窖一般。
盼他,活着归来
这不就是说他此去万分艰险,甚至有生命危险吗?
连国师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可是她她能怎么做?
他走时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她也该死地没将他的那些小动作放在心上,他究竟去了哪里?犯了什么错?
心里慌乱到了极点,明珠不知所措地看着国师,急切地道:“大人您说,您说臣女该怎么做?我我要怎么样才给为他祈祷?我能做些什么?”
情急之下,她连自称都顾不得了。
国师看她这般,淡然的眸光闪了闪,片刻后道:“你一心想着能让他平安归来,那你可有想过,他此去,若回不来呢?”
“轰”的一声,明珠只觉脑中空白一片,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
“回不来”口中嗫嗫,脑子里却是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种种。
她不敢去想,想都不敢想,这就跟她在上一世的那个时间里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死讯一样,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喜欢的那个人有一天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他的笑,他的撒娇,他的无赖和任性,他所有的样子都在这一刻出现在了脑子里,历历在目。
“不会的,”只有她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将那些不好的想法压下去,她看着国师,眼里湿润一片,却带着一种很强烈的信念。
“殿下不会有事,他说过让我等他回来,他便一定会回来,我相信他。”
上一世的事定然只是个意外,他不会是那种会轻易丢失性命的人,他是未来的帝王,是大兴百姓的希冀,也是她的所有。
尽管他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但明珠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他一定不会留她一个人。
一定不会!
国师从她的神情中看到了坚信,但无疑在这坚信中透着不安和担心,心中轻叹,奈何这个时候连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然为了皇族的秘事,他不得不将眼前的人困于塔中。
想着,国师便看着明珠,开口道:“你既是如此相信他,可愿意为他在这塔内静心祈福?”
明珠闻言一个激灵,思绪也从那个人身上转移回来,几乎想也没想,她重重点头。
“我愿意,他一日不回,我便在这塔内待一日,他一月不回我便待一月,只要他能平安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不想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因为无疑这件事是和她有关的,既然和她有关,她便没有道理再回去她的院子安然度日。
尽管才刚分别一上午的时间,但她现在却只想他早些回来。
国师却是没想到她竟然答应得这般的快,心里略微感慨,但又忍不住问道:“倘若,他一直不回来,你又何为?”
明珠闻言立马摇头,“他不会不回来,就算会,我也愿意为他在这塔里待一辈子。”
他走时将那三个字说的无比认真,她不会天真的去以为什么,因为她知道,凡是于他而言不棘手的,他都只会一笑置之,而这次他没有。
所以不管多长时间,她都愿意等,只有他回来了,她的复仇才会变得有意义。
国师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太多的东西,甚至有些东西连他看了都觉得讶异。
他从不知那个臭小子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这般深爱着他。
国师不禁猜想,那一世的那一晚,眼前的姑娘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态去接受已经被药物控制的那个人?事后,她又是如何忍着心里的恐慌而惧怕生下一个异类的呢?
心下叹气摇头,国师起身唤来了依旧一身少年装扮的流萤。
“将她带到静安室。”
国师话落,流萤便到了明珠跟前,明珠没有去问自己要去的地方会是什么地方,只拿着那幅画一起站了起来,看着国师说道:“郝府的人,还要麻烦国师了。”
她进宫是皇后的人带进来的,将军府的人都以为她进宫是来见皇后的,这样一来应该省了很多事了,她此去不知要何时才能等到他回来,但无疑不能让将军府的人起疑。
国师自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颔首应下,明珠道了声谢后便跟着流萤往国师口中的静安室去。
静安室在七层上方,经过明珠方才所在房间的八层便到了,也就是定安塔的九层。
“吱呀”,随着静安室的门被打开,里面便传来了一股淡淡的凉意,迎面而来。
明珠紧跟流萤进去,发现屋中周围都被黑色的帘子遮住,屋子很大,正中间摆着一张矮桌,上面放着基本书。
对过去的正中间就是一个大大的“静”字,而屋中淡淡的熏香也让进来的人跟着心静了不少,周边是几个烛火,不会让关上门后屋内陷入黑暗。
明珠将屋子打量了一遍,没有拿画的手捏紧了袖子。
流萤在交代了几句后就出去了,说是会按时给她送饭进来,明珠将她送到门口点了点头,之后就关上了门走到中间的那个“静”字下方,就着矮桌下的垫子跪下。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凛儿在那边能好好的,求那人能早些平安归来。
在那一世听到的事情她断然不会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第二回,她要的,始终都只要他一个人,就算以后会有郝明珍更毒的计谋,会有林西岳的阻碍,她也不会就此放弃。
凛儿的画像他还不曾看过,她还不曾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他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好多好多的话要说,所以他,必须回来。
想着,明珠暗自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开始默默在心底祈祷。
“师父,明珠好可怜。”
七层,已经从上面下来的流萤到了国师跟前,瘪着嘴红了眼眶。
国师放下茶杯冲她招了招手,后者听话地坐到了他的边上。
“萤儿可是忘了为师的话了?”淡然的国师大人就算面对爱妻,说话的时候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伸手将人揽进了怀中,垂眸低声问。
流萤咬着唇看了他一眼,埋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说:“师父不让萤儿哭,萤儿当然知道,可是可是明珠真的好可怜,师父带我看过她的前世,想想便觉得可怕,师父,都怪萤儿。”
若不是她当时和师父闹脾气,师父为了出来寻她耽误了弘璃的救治时间,弘璃也就不会因此卧床不起,更不会在一年后年纪轻轻就离开这个世界。
明珠也不会因此等不到弘璃而苦苦在郝府独自抚养孩子五年之久,更不会到最后落得那个下场,而红豆侄媳更加不会因为弘璃的离世而变得疯癫。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她。
“不怪你,”国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为师早说过,一切皆是命,弘璃命中有劫,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若不为此事,凤星又怎会降世,所以萤儿没有错,反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将时光逆转,那一世的事情便不复存在了,若不是明珠那丫头执念太深,她也不会有经历过那一世的记忆。
大兴起于郎氏,兴于郎氏,败也于郎氏,然天命来看气数还长,弘璃便该是这一世唯一的帝王,先前的劫数他早已算出,可惜的是他也不想失去眼前人,这才导致了那五年里所发生的一切。
好在现在有那一世记忆的只有他和墨泽以及萤儿和那丫头,他为他的失误做出弥补,也为那丫头所受的苦楚做了补偿,苦尽甘来,接下来的便靠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流萤不懂为何她做的是件好事,国师也没想着将这事同她说得太清楚,哄了一会儿后怀里的人就睡过去了,将人放置吊床之上,来到窗前,抬手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弧形。
“那边的情况如何?”眼前显出一片朦胧,墨泽的脸都看不太清楚。
只听猛兽声接二连三,墨泽挡去了一头看不太清楚的巨兽,看着影像这头,说道:“弘璃已经进去了,饕餮兽正跟着他,我现在必须得去看看,先不说了。”
说完,不等国师这头说话,影像便消失了。
国师抿紧了唇,毫无波动的眸子泛起淡淡的琥珀色的光。
背着皇帝让墨泽跟着,但愿能在危机之中得救
“吼——”
黑雾重重的雾岭之中,雾气遮住了人的双眼,空气中到处散发着野兽和血腥的味道,混淆了进入此地之人的嗅觉。
只听一声撼天动地的咆哮声,一身白衣的郎弘璃面色肃然,仅凭着敏锐的嗅觉穿梭于黑雾重重的山岭之中,眼前被这充满腥臭味的雾遮住,他能看到的东西有限。
他能感觉到,就在他的周围,已经潜伏了上千头食人的猛兽,他们比化身后的他高大很多,凶猛很多,也恶心很多。
甚至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一股不属于野兽气息的味道从他进雾岭开始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咯咯咯咯咯咯”
突然传来的诡异笑声在头顶上空盘旋,郎弘璃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双目泛光,提起纵身一跃脱离地面,寻了一处高树上站着。
“别藏头藏尾的,出来!”
第162章 饕餮,被控制的殿下()
灌注内力的一声在林子里久久不散,野兽的咆哮也随之变得小一些了。
“咯咯咯咯咯咯”
又是那阵诡异的笑,郎弘璃蹙眉,视线跟着那盘旋在上空的声音而动,只黑雾浓浓,他所能看到的范围有限,仅仅能凭着敏锐的嗅觉和听觉感知。
随着那阵诡异的笑声之后,周遭的野兽似乎更加的蠢蠢欲动。
“咯咯咯咯咯咯快二十年,没想到当初的小娃娃都长这么大了咯咯咯”
尖锐的声音伴随着笑声传入耳中,郎弘璃眸子一眯。
他记得这个人的声音,大约二十年前,和八皇爷爷来这里的时候也听到过这个声音,当时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将八皇爷爷逼入了绝境。
后来若不是十九皇奶奶过来,只怕他和八皇爷爷都会命丧于此。
回忆这些,郎弘璃眼中的光眼色更深,他五指成爪,跟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轻笑一声道:“快二十年过去,没想到你还是这个样子,还不出来现身,是想和当年一样被人吊打么?”
心中蓦然一紧,周遭的空气流动迅速加快,郎弘璃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他知道,那个东西来了!
“黄口小儿语气倒是不小,咯咯咯”明明是个男音,却硬是压着嗓子说成女音。
郎弘璃听得浑身发麻,冷道:“是不是黄口小儿你出来见识见识就知道了,看看这个黄口小儿是如何将你击败。”
话落,他所在的树便发出“咯咯”的响声,郎弘璃迅速垂眸,飞身而上悬于空中。
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动静将林中的鸟兽惊动,那棵参天大树也跟着到底,最后竟是变得四分五裂。
这招若是击到人身上,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
郎弘璃知道,是他方才的话让这个人动气了。
“白嫩白嫩的,吃起来,味道应该不错吧?”这回变成了真正的女音,懒懒的声音里带着魅惑和性感,软到了人的骨子里,酥到人的心里。
气流涌动,郎弘璃只觉一股异香飘进鼻间,下一刻,身子竟开始发起烫来。
眼前蓦地一红,那一身红衣的女子悠然飘落在半空中和他面对。
巴掌大的脸上白皙如玉,水润的眸子泛着盈盈水光,小巧红润的嘴泛着粉丝的水泽,如那正等待人攫取的樱桃。
媚眼如丝,身段妖娆,半露的肩圆润而晶莹,胸前上下随着她的呼吸而动。
只听“撕拉”一声,那片片红色的衣裳碎片便随风而散,剩下的便是一个只着小兜踏步而来的女子。
郎弘璃屏住呼吸,用浑身的冷气将那异香给冻在了空中,气流也跟着冻住,眸光划过,冷意横生,双耳已经幻形,巨大的白色尾巴在身后有意识地动着。
“哟,”那女子行至约莫一丈远的时候停了停,随即继续往郎弘璃跟前去,边走边说:“近二十年不见,你不仅俊俏得连我都心动,更是连本事都大了不少,连我的沉欢都能冻住,你比你那八皇叔可厉害得多了。”
话说完,她也到了郎弘璃跟前,吐气幽兰地围着那高她一头不止的倾城之人看了一圈。
郎弘璃大尾一甩,瞬间距离她一丈之远,笑了一声说:“谬赞谬赞,不过呢你说的也是事实,毕竟快二十年过去,不是谁都像你在这里不思进取荒诞度日,这点本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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