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事,说什么“前朝后宫本一体,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会影响皇家荣威!”
九皇子作为皇家之子,竟然涉案其中,再加上之前他母亲温贵人的黑点,顿时很多人都对九皇子失望,皇上更加失望了。
也不知道谁在民间传了个谣言,说九皇子为母报仇,年少杀人。谣言竟很快编成了歌谣,想止都止不住!
“那照你这么说!我没抓对一个人!”倪家康发现自己竟然被赵禧带了思维节奏,再加上突然感觉这案子难破了,他沮丧又恼怒!
赵禧没再多说什么,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自己认为的嫌疑人,但目前没证据,他不敢乱说。
“那依你说,凶手到底是谁!”倪家康其实是个武将出身的粗人,成为禁卫司副统领以来还从未接手过这么复杂的案子,他一头乱麻!
“谁能从中获益,就有可能是谁。”赵禧道。
“九皇子垮了,其他皇子都能从中获益,舒常在失宠了,上个月她侍寝了那么多日,分摊下来,后宫其他娘娘主子也都能从中获益,你这让我怎么查!”
赵禧连忙撇清,“这可都是倪统领你说的,赵禧万没有半分怀疑主子们的言辞。”
其实倪家康的思维方向完全没错,赵禧很肯定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他还有很多细节可以证明,只是现在缺乏证据,证据
倪统领“哼”了一声,但看向赵禧的眼神已经同先前大为不同了。
之前倪家康认为赵禧只是个普通太监,拿刀架在脖子上会吓得失禁的那种,现在一番审问下来,竟然能引导他一个审问官思考,而且条理清楚,句句有理。
倪家康从审问室里出来,对手下道:“把这个赵禧押回去,换审舒常在的宫女红叶,哦对了,盯紧他,如果赵禧有什么话说,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手下的人把赵禧押回了临时大牢,回来就对倪家康道:“统领,赵禧说让您保护好杀害倪答应的那把尖刀,那可能是个重要线索。”
“嗯?”倪家康诧异,“什么重要线索?”
“他没说。”
倪家康大力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砖,“保护个屁!老子凭什么听他的!”
但实际上,倪家康当了这么多年的禁卫统领,还是有些常识的,为了研究凶手的作案手法轻重以及害怕遗漏的线索,那把尖刀至今还插在玲珑身上,他没让人乱动。
案子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倪家康连续审了三个人,越审越觉得凶手另有其人。
赵禧回大牢之后,便一直在思考证据。
人家福尔摩斯说了,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这个用了自己画本同一手法的凶手,赵禧总觉得他应该也有会很多漏洞。
“老鼠!”旁边的红叶突然尖叫了起来。
她从宫外便一直跟着舒常在,一直锦衣玉食的,哪里见过老鼠这种东西!顿时吓得躲在角落里抱着大牢柱子瑟瑟发抖。
“一只老鼠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女人就是”杜海公公还没说完,便见赵禧突然惊慌失措的冲向柱子便往上爬,爬了足有一尺高!嘴里还尖叫了一声:“啊老鼠!”
杜海:“”
赵禧也怕老鼠啊!超级怕!
但是看到杜海眼里的怪异表情,他发现自己好像丢男人的脸面了,于是轻咳了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松开柱子准备爬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衣裳的袖口有一抹青色的污迹。
之前都没注意看,这会儿看见了赵禧还以为是老鼠屎之类的,无比嫌恶地闻了闻,发现竟然是一股油漆味。
油漆?赵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找到证据了
第46章()
“喂!你怎么了?被老鼠吓傻了?”杜海盯着赵禧;觉得这小子好笑;平日里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没想到被老鼠吓成那个熊样。
“哦;没。”赵禧一直盯着自己袖口的青色油漆发呆;这会儿被杜海一喊;回过神来。
之所以看到油漆震惊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那日皇上处罚倪答应的旨意下来之后,内务府的人让他们收拾殿里的东西给倪答应迁殿,有一个小太监拿着没用完的一小桶油漆跌了一跤;油漆全都撒在了殿门上!
特别是锁头那里,洒了特别浓一滩,当时倪答应都快疯了;没人有兴致去清理油漆;便就那么搁着了。
东配殿的殿门一般是不锁的,因为倪答应还有一个内室门;每日就寝倪答应都是从里面拴住内室的门;所以殿门基本没人去碰。
但是碰过殿门的;特别是殿门锁的;一定会粘上未干的油漆!
那油漆颜色和殿门差不多;所以开殿门的时候很容易忽视;既然赵禧锁门开门都粘上了,也就意味着凶手袖口也会有!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再加上赵禧之前注意到的细节,基本就能锁定凶手了!
赵禧心里雀跃起来;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如果把这个发现告诉倪家康;说不定能很快破案,但是破案之后呢?
谁还会要他这么个倒眉梢的宫人?凶手也不会饶了他,他估计连留在未央宫后殿守着温贵人过一辈子都成了奢侈。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找一个能够长久的主子!
这种主子,眼下就有一位!赵禧突然之间对未来有了期盼,想到这里,他跃跃欲试。
这种情绪和冲动来得太快,赵禧一时没全掩饰住,被旁边的老油条杜海看穿了,杜海斜了赵禧一眼,“你突然兴奋什么?还不会真被老鼠吓傻了?”
赵禧深吸了一口气,没管杜海,直接扬着嗓子对守卫大牢的禁卫兵喊:“你们倪副统领在哪里?我有个请求。”
这会儿倪家康正准备去跟上面的统领上司汇报审问的情况,身后一个禁卫兵追上他,说了赵禧的请求。
“什么!他要见九殿下!”倪家康瞪大眼睛,没料到赵禧胆大包天,一个牢里的小宫人这种时候竟然要见皇子!
“简直无理取闹,九皇子这会儿都自顾不暇,哪里有兴致见他!这种无理取闹的请求你竟然也带出来!脑子呢?”
禁卫兵被倪家康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摸着后脑勺十分委屈,“副统领,是您嘱咐,他若说了什么便第一时间告诉您。”
倪家康又拍了那禁卫兵后脑勺一巴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倪家康本来不打算把赵禧这个请求当回事,但他现在对整个案子一筹莫展,便随便派了个人去皇子所给正“水深火热”的宁元修通报一声,顺便去打探一下九皇子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九皇子确实水深火热,昨日文渊阁的例行考核完毕之后,他便听说了倪答应突然被杀的消息,后来又听到自己是凶手的谣言,谣言还愈演愈烈,已经对他的名声和民望造成了十分负面的影响。
身为皇帝的儿子,还有那么坎坷的身世,宁元修骨子里一直存着为自己争口气的想法,现在名声差成这样,即使他这两日费劲弥补了,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了。
正皱眉苦闷的时候,宁元修听到外头有人通传,说又有禁卫司的人来。
简直烦不胜烦,宁元修不想见,但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要摆出一副配合破案的架势,否则,又要落人口实了。
宁元修调整了一下情绪,叫那禁卫兵进来说话。
本来以为禁卫兵又要提倪答应的案子,谁知道禁卫兵对案子只字不提,只说未央宫太监赵禧求见。
“赵禧?”宁元修对赵禧的印象十分深刻,之前母亲的落玉殿回归,还有那日晚上倪答应把刀架在脖子上,赵禧勇于用自己做人质换母亲,每次见到赵禧,他都会有很深的印象。
现在赵禧要见他,可能是向他求救,也可能
“我随你去禁卫司!”宁元修不太想猜,见了再说,反正他觉得赵禧单纯向同为嫌疑人的他求救的可能性不大。
倒是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那个传话的禁卫兵吓了一跳,九殿下这么好说话的?
这段时间外面不是传言说九殿下性格暴戾么?方才倪家康让他过来传话他还吓得瑟瑟发抖呢,没想到随便一个待罪的宫人想见,九殿下就真的送上门去见了
倪家康听说宁元修来了禁卫司,也格外震惊,这赵禧有些本事,能用一句话就把养尊处优的皇子弄来这种地方。
他还以为没戏的,赵禧厉害了!
倪家康赶紧迎出去,见宁元修匆匆过来,头戴玉珠,年纪轻轻便器宇轩昂,随身的凛然气场令所有人都下意识低头臣服。
倪家康忙恭敬地请了个安。
宁元修不讲虚礼,轻微“嗯”了一声,“给我一间空屋子,把赵禧带过来。”
倪家康迟疑了一下,最终应了声“是”。
如果九皇子是普通人,他段不会让他们单独谈话,但人家是皇子,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人家见了赵禧之后,还在门口派了守门的太监,倪家康连墙脚都听不了,顿感十分挫败。
赵禧被带回了之前那个封闭的审讯室,在里面看到了他想见的宁元修。
宁元修也不着急,探究的眼神自赵禧进门开始便钉在赵禧身上。
宁元修发现赵禧竟没被自己盯的有半分窘迫,他虽然身上脏乱,但脊背挺的很直,他恭敬有加,进门便给自己行了个跪地的大礼。
宁元修微有讶色,“请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行此大礼。”
“九殿下心胸宽阔,如今还能亲自过来见奴才,奴才感激不尽,行礼是应该的。”
赵禧见到宁元修便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了,宁元修在这种时刻不骄不躁,还对他足够重视,这个礼,赵禧确实是带了十分的尊敬的。
“九殿下,赵禧能找到凶手。”赵禧开门见山。
这回,宁元修看向赵禧的目光不止是一丁点讶色了,他难以置信。
这个案子惊动了内廷和后宫,大家都在找凶手,宁元修自己也迫切需要凶手来给自己正名,外面的那些谣言实在是太难听了。
但还没有谁敢把“能找到凶手”说得如赵禧这般轻松的。
宁元修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赵禧的印象似乎还不够深刻。
“你莫不是来嬉弄我的,你一个普通宫人,这两日都被关在此地,竟敢说能找到真凶?”但表面上,宁元修没动声色,他仍旧淡然,想看看赵禧到底搞什么你名堂。
“倪答应致死的那把尖刀,不知道殿下还有没有印象?”
“当然,当时是我用书本把尖刀击落的。”
“九殿下好功夫,只是击落在未央宫后殿的尖刀为何在次日又出现在凶案现场?”
宁元修瞳孔张大,“凶手就在那晚的那群人中!”
赵禧脸色不变,问宁元修:“上次奴才去皇子所的时候九殿下没有看完赵天侦探录,不知现在可有看完?”
宁元修没料到赵禧会在这种时候提及自己的闲时兴趣,愈发奇怪起来,“看完了。”
“赵天侦探录接下来的剧情是秀才被杀死在押往京城的客栈里,客栈外上了锁,凶手的手法和杀害倪答应的手法一模一样,就连杀人凶器是之前出现过的这一细节,都一模一样。!”赵禧给宁元修剧透了结局。
宁元修愣了一下,道:“如果我没记错,那画本的出刊时间还在下月,你怎会知道结局?”
“我是画本作者。”
“你再说一遍。”
赵禧轻笑了笑,“虽然这有些突然,但我确实是画本作者,如果殿下想要检验,我可以当场画给你看。”
宁元修盯了他良久才消化这个事实,“如果正如你所说,那么凶手极有可能看过你的画本,还是未出刊的部分。”
即使要检验赵禧是不是画本作者,也不是现在。
“对,凶手不但极有可能看过我的画本,而且还是个画本迷,所以才能模仿杀人。”
顺着赵禧的话,画本迷,出现在那晚现场,又在这次案情中获益的宁元修想到了一个人,他沉默了良久,不敢相信这个推理,但又毫无逻辑错误。
宁元修一双眼睛锐利地瞪着赵禧,突然喝道:“大胆!你一个奴才,竟敢公然诬告十一弟!”
赵禧面无俱色,“这可是殿下自己说的,奴才只字未提,何谈诬告?”
宁元修一时语塞,他轻咳了一声,“你有证据吗?”
赵禧心下觉得好笑,这九皇子尚且年幼,但定力已是不错了,再过几年褪了些稚气,怕是没人敢把他带偏了。
“若找不到证据,奴才是断不敢贸然把殿下请来的。”
“快说。”
“这种模仿事件,他定会亲自做,门上有未干的油漆,那种油漆沾上了便难以洗净的,您只需去查看当日他身着的衣物便可。”
第47章()
“当日我们从文渊阁回来;穿的是文渊阁统一的锦服;这锦服我们每人每季两套;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他跑不了。”
宁元修的接受消化能力很快;从小在宫里长大;什么手段都见识过一些;自然不会以为谁一定天真无害。
他没有靠山,单从这次谣言事件便可以看出,没有靠山又被人踩是多么可怕。
不管凶手是谁;宁元修都要揪出他。
“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宁元修没急着去找真相,就算十一袖口有油漆;还不够。
青色的油漆这并不是只有未央宫东配殿殿门上才有。
“有。”赵禧点头;“殿里你看认真看你十根手指,除了长短不一之外;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宁元修认真查看自己的手指;道:“指甲的月牙大小;手指纹路俱都相同。”
“殿下观察甚微;不仅你的十根手指纹路不一样;我们每个人的手指纹路都不一样;世上找不到两个完全相同的指纹,而且指纹很容易在金属表面留下痕迹,当时倪答应被害的就是一把金属刀柄的尖刀;上面一定有倪答应的手指纹;如果我们能在上面提取到那位的手指纹,哪怕是一个小指头!都是实证!”
这就是现代悬疑剧里经常用到的指纹识别法,现代凶手都变聪明了,一般都带手套作案,很难提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