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太监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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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太监怎么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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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便是,除了脸,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当时曹安德也在,赵禧希望他救救自己,但曹安德只顾站着看,等他挨完打才把他拖回去。

    “张太医给的药我还留了一些,算你好运。”曹安德给他上了药,不但没有怜悯,还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子。

    许是嫌赵禧的伤好的太快了,过了两日,陈富又找了个由头把赵禧打了一顿。

    和上次一样,除了脸,全身都快踢散了。

    “你还不明白?”曹安德看着赵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赵禧在床上翻了个身,忍住散架的剧痛。

    明白,只打身体不打脸,都这么明显了,有什么不明白的。

    夜梅喜欢的不就是这张脸,他现在只要对夜梅一松口,下一秒便可以把陈富打得稀巴烂。

    几次当众挨打,尊严被陈富踩了个干干净净,此刻依靠夜梅确实像是唯一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赵禧浑身痛地连吞咽口水都困难,但却倔强地对曹安德轻哼了一声,“再等等。”

    “等什么?”曹安德不明白,他只知道现在赵禧都快死了,却还守着他那一文不值的底线。

    次日,慈宁宫传来一个消息。

    主管膳食的六品尊等宫女夜梅,被贬浣衣局,沦为苦役。

第4章() 
夜梅沦为浣衣局苦役的消息一传过来;便把汪洪山吓得上蹿下跳。

    因为近日他和夜梅走的颇为亲近;那副嘻嘻哈哈逢迎夜梅的样子被御马监以及慈宁宫很多人都看见了。

    这会儿夜梅一朝变成落汤鸡;汪洪山很害怕自己受到牵连。

    他慌忙派陈富去给他打探消息。

    陈富回来没多久;夜梅沦为奴的经过便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御马监。

    昔日夜梅姑姑是皇太后身旁的红人;谁也不敢在背后嚼舌根子,但现今潦倒了便大不同了。

    他们常日无消遣,逮着夜梅这个话题能嚼上好一阵子。

    赵禧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听通铺的太监们嚼舌根子。

    前日被陈富殴打的伤痛还在,但他今日心情放松,连带着身上的伤;似乎也不那么难受了。

    “夜梅那婆子没死算她命大;你们可知道,太后有一只兔子;是去年友国进献的名贵狮子兔;那兔子长得毛顺体滑、乖巧可爱;太后爱如儿孙!昨日吃了夜梅婆子的点心;竟口舌水肿、浑身发热;现今奄奄一息;太医院去了好几个太医守着,说是中毒呢!”

    一个太监把陈富打听到的话讲得绘声绘色。

    “夜梅敢给兔子下毒,保不齐哪天也在太后的膳食中加些脏东西;这种人太后怎敢留着。”另一个太监道。

    “虽说如此;可夜梅正风头日盛,为什么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一群人表示均无法理解,夜梅莫不是被邪鬼附身了?才干出下毒的事来。

    见他们讨论到了要点,赵禧把视线从他们那一团收回来,翻身躺平,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明天,不会再有人指使陈富“教育”他了。

    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赵禧便再次被身旁一双亮的发光的眼睛吓了一跳。

    曹安德冷不丁的眼神能把人吓出冷汗来。

    “你伪装的很好,没有泄露任何情绪。”曹安德突然凑过来对赵禧道。

    赵禧回视曹安德,没说话。

    曹安德这个人,越来越可怕。

    一双眼睛虎目灼灼,明明是平视,赵禧却好似被他压制住,一动不能动。

    “他们都不知道夜梅姑姑为何下毒,我却知道。”曹安德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低到只有赵禧能听到,眼神里几乎是带着挑衅看向赵禧。

    赵禧深吸了一口气,慌忙闭上眼睛,仍旧没有说话。

    曹安德突然伸手过来,拿了个东西在赵禧面前晃了一下。

    赵禧蹭地爬起来,奋力抢过曹安德手里的小纸包,并且大喝了一声:“曹安德!”

    一个字一个字地,赵禧咬牙切齿。

    赵禧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这个小纸包里,装的不是其他,恰恰正是太后那只狮子兔所中的毒粉,名为天南星!

    没错,夜梅并没有下毒,真正下毒的人是赵禧。

    那日,夜梅扯着他的胳膊,靠的极近。

    夜梅喜爱他的皮相,近距离接触兴奋的顾不上其他,赵禧便是在那个时候往夜梅那双金线鞋上撒的天南星。

    天南星本身淀粉含量极高,那股子味儿颇受小动物欢迎,赵禧一早便知道太后身边有一只狮子兔。

    夜梅在太后身边负责膳食,自然能在狮子兔周围走动,加之她本身又是极虚荣的,那样一双鞋定是恨不得日日穿,所以出事是迟早的。

    赵禧等的就是这一天。

    原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夜梅本人,怕都是有口不知从何处辩,竟没料到,被曹安德发现了!

    赵禧抢过曹安德手里的药包,见惊动了其他太监,纷纷往这边看,他这才收起了自己的异常神色,恍若无事。

    “你想干什么?”赵禧重新躺回去,压低声音问曹安德。

    如果现在曹安德跑去揭露他,只要查一查夜梅的鞋面,他赵禧便死无全尸。

    曹安德“哼”了一声,“我终究是没看透你,原本以为你是我们这群人里最胆小纯良的一个,没想到,你狠起来,倒有些章法。”

    赵禧把自己嘴唇咬的发白,曹安德的话使他惊觉,自己竟已完全融入了这个宫廷系统中,有令人害怕的一面了。

    “上次你救我一次,我欠你一遭,这回我还你个人情,什么都不说。”曹安德挠了挠鼻子,“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手里那玩意儿是从哪儿弄的?”

    赵禧没说话,只在曹安德隔壁上写了个“张”字。

    不止曹安德存了私房钱,他这几个月也存了几两,那几日在张太医和曹安德之间走动,便得了这天南星药粉。

    这个本是打算在汪洪山把他卖给内务府大总管的时候用在自己身上的,他能掌握剂量,用了之后口舌生疮,形容溃烂,这张脸也暂时不能看了,但并不致死。

    谁知道最后竟用到了太后的兔子身上。

    曹安德也不再多问了,只说了一句“以后各自安好”便闭眼睡了。

    赵禧知道他什么意思。

    夜梅沦为苦役之后,太后那边并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下毒是大事,定会对其他人进行清查,汪洪山怕被夜梅牵累,定会迁怒于他这个“中间人”。

    但至于汪洪山会怎么做?赵禧无法预料。

    他冷哼了一声也闭上双眼,只铭记一句话: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诛之!”

    次日赵禧起的很早,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场雨,小雨一直下到晌午还未停。

    这在夏日是很罕见的。

    因为燥热的暑夏时分,每次下雨,必是短骤的大雨,像这样的阴霾小雨,迟迟不停,空气都变得阴郁了许多。

    有个小太监送完马粪回到御马监,紧张兮兮地对他们说:“今天整个皇宫都阴森森的,我在景阳门的时候听到后宫有人在哭!娘的,吓死我了!”

    赵禧只闲听了几句,他们御马监离前宫后宫都远,一般的小太监基本接触不到那边的人。

    但虽说赵禧没接触过,他也知道,后宫中事日日精彩纷呈,有人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赵禧,汪公公值房找你!”陈富突然过来传话。

    赵禧眉头一跳,拍了拍身旁的马屁股,“你知道什么事儿吗?”

    陈富贼笑了一声,“好事儿!”

    赵禧在去值房的路上眉头越皱越深,但步子却迈的很紧实,早就知道汪洪山要给他使绊子,晚来不如早来。

    谁料进了值房门,汪洪山交给他一只食盒,食盒里装着两壶马奶,对他道:“你把这两壶马奶送去未央宫。”

    赵禧:“?”

    未央宫是温嫔娘娘的寝宫,温嫔娘娘育有皇九子,一路从身份低微的宫女晋升到嫔位,多年来与皇上琴瑟交心,很得宠爱。温嫔娘娘本人也贤淑有德,对待下人赏赐颇丰、十分亲厚。

    别个奴才都争相给温嫔娘娘办事,只是现如今,这么好的差事怎么落到他头上了?

第5章() 
大历朝的皇宫中心基本划分为两个区域;前殿和后宫;前殿庄严巍峨;是皇帝领着群臣处理政事和举办大事的地方;后宫香氛柔美;则是宫中各个娘娘小主的住所。

    未央宫距离皇帝的乾清宫很近;从寝宫分配也能看出;这位未央宫主子温嫔很得皇帝君心。

    从御马监到未央宫,需要跨贞德门,走过北五所;到了御花园之后从旁边的小道低头穿过,面前便是后宫了。

    赵禧作为一个御马监无品级的小太监,本没有资格这样穿梭于后宫之中的;每个皇门都有人值守;不过汪洪山把他的腰牌给了赵禧,赵禧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

    小雨还在细细密密地下着;为了不淋着手里的马奶;赵禧手里的伞倾斜着把食盒罩得周到细致;但衣服却被打湿了一半。

    过了前面的长巷便是未央宫了;这是赵禧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一座皇宫的气派。

    上一世在横店旅游;赵禧也曾像这样横跨大半个皇宫;但完全没有今日这般切身体会。

    震撼,压抑,并且融入其中。

    但不敢欣赏太久;怕耽误了汪洪山交给他的差事;赵禧连忙收拾心情,低垂着头,继续往前走。

    然而越往前走,越发现不对劲。

    今日的未央宫好像格外热闹。

    不,是喧闹!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未央宫是一个四进的宫殿,外面有一个外院,赵禧站在外院,都能听见里面有杯盏砸地的声音!

    院门没关,甚至也无人看管,赵禧在外面迟疑了一阵,正要敲响院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低沉暴怒的男声。

    在这后宫之中,能在未央宫如此说话的,只能是皇帝宁文宣一人!

    竟然碰到皇上了!还是暴怒的皇上!赵禧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不是说未央宫温嫔素来与皇帝琴瑟和鸣?不是说皇帝对温嫔恩宠非凡?那今天是怎么一出?

    里面皇帝的声音又响了一次,接着,便听到嘤嘤嗡嗡的哭声,有太监的哭声,也有宫女的哭声。

    赵禧暗叫不好,自古伴君如伴虎,温嫔怕是惹怒了皇帝,此刻他绝不适合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但手里的食盒没送出去,他若是原封不动地带回去,凭白给了汪洪山仗责自己的理由。

    此刻,赵禧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好的差事能落在自己头上了,汪洪山怕是早就知道未央宫里出了事。

    就在赵禧进退难选的时候,皇帝出了未央宫正殿,站在外院里大声道:“温嫔心肠歹毒,私下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意图谋害皇家子嗣,惹圣怒,赐自尽!其下所有关联奴才,一律殉葬!”

    这话就在外院说的,赵禧听得清清楚楚,浑身一个激灵,冷汗俱下,他没想到自己一来便碰上这么壮烈可怕的后宫之变!

    皇帝这俨然就是在下圣旨了,温嫔赐自尽,整个未央宫都跟着殉葬!

    阴雨已经停了,但未央宫里的每一个人心头都下起了更大的雨,一时之间,哭喊求饶声不断,惨烈如人间地狱。

    赵禧此刻想走已经来不及了,门外光秃秃的,他无处藏身,等到皇帝气冲冲地从未央宫里出来时,他正匍匐在地上,只希望皇帝没看到自己。

    那是不可能的。

    宁文宣本就厌烦雨水天气,大杀四方的狠劲还没有过,出来便看见赵禧跪在角落里,他问旁边的大太监,“这人是谁?”

    其他人都在里头等候发落,偏他一个藏在外头,不想活了吗!

    皇帝旁边站着的正是宫中品级最高的大太监高童,能在这后宫中行走的太监,高童心中个个有数,但赵禧高童瞅了好几眼,还是不识。

    “皇上问话呢,没眼的奴才,还不速速回答!”高童答不出来,只能随着皇帝的气出。

    赵禧心中一颤,头垂的更低了,“奴才御马监赵禧,奉了汪公公的命来给温嫔娘娘送马奶,惊扰了皇上,奴才罪该万死!”

    赵禧第一次跟这座皇城地位最高的人打交道,即使宁文宣是个不治政事的昏君,但君父气场也与汪洪山那些上司不同,大不同!

    此刻赵禧脑袋上就如同顶了个雷,一不小心便要脑浆迸裂。

    下一秒,他听到宁文宣说了一句:“殉葬!拉他一起殉葬!”

    轰隆!雷炸了。皇帝要拉他跟未央宫一起殉葬!

    宁文宣脚上沾了些雨水,刚在未央宫里胡乱走了一遭变成了泥浆,他皱着眉,不过处死了这么多人,气总算出了大半。

    这雨一停,天上的烈日便迫不及待出来炙烤大地,宁文宣怕热,问大太监高童:“把朕的冰碗端来。”

    所谓的冰碗,就是御膳房给皇帝准备的冰饮。

    高童端来,宁文宣喝了一口,连碗都砸了,“高童,你是不是也想殉葬!这是冰碗吗?这是热水!”

    高童立马跪下,“皇上息怒,奴才立马重做”地喊着。

    “皇上!”突然,一个声音钻过高童的声音传入宁文宣的耳朵里。

    宁文宣扭头一看,是刚刚被他发落殉葬的那个御马监小太监,他很烦,不想听人求饶,正欲走,猛然听到赵禧道:“皇上,奴才母亲原是阴山人!”

    赵禧不想死,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宁文宣酷爱收集奇珍异宝,阴山这两年频献奇珍异宝,特别是前几日,礼部传来一个好消息,说是阴山骤降祥瑞,一场雷雨之后,在莲花山高崖中出现了一块天象玉石。

    之所以叫它天象玉石,是因为玉石上面惊现一个“寿”字!

    宁文宣寿诞就在本月末,这个时候发现这样一块石头使得宁文宣龙心大悦,立马视阴山为天命之地!

    古代皇帝都很看重天命,赵禧便把宝压在这里。

    今日之事,他本没有错,却也惨遭殉葬,在寿诞即将到来之际,宁文宣不该这样对待天命之地的后代。

    果然,宁文宣观察了赵禧一阵,“你真是阴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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