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花开天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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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花开天下白-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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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对上辞镜含着笑意的眼睛,“谁告诉你沧乐是未来的谷主夫人?”

    我一愣,神台之处一片空白。

第67章 章六十八 窘迫,暧昧() 
他说,此生不会纳妾。

    他心里有了沧乐,即便只是红绸铺就简简单单,也是这不知多少年飞雪深埋的帝王谷里唯一亮丽的色彩。

    此一生,不知太霄天哪一个女人有幸,得以嫁他为妻,得万里火桑,太霄天下为娉。

    ——朱颜帝姬

    辞镜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从前他的目光永远是淡淡的,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入得了他的眼睛,可是此刻分明带着戏谑。

    我咬了咬唇,“杜鹃不知谷主何意。”

    辞镜摇摇头,“研墨。”

    我点头,乖乖走向前轻轻研墨,望着低头批阅折子的辞镜,恍若大梦一场。

    从前在水木天榭的时候,我便喜欢在辞镜身旁批阅折子,此番望着他批阅,我跪在旁边研墨,倒让我有些羡慕杜鹃这个小婢女了。

    辞镜的目光清冷,淡淡看着折子,我安安静静地跪在他旁边,约莫就这样过了一下午。

    无痕宫里并没有人来打扰,辞镜终于在日落的时候抬起了头,发现已经昏睡在桌边的我。

    我正睡得香甜,便觉着身旁有轻微的动静,我顿了顿,假装仍旧睡着。

    殿内突然传来脚步声,一道女音响起,“辞镜师兄,悦儿冒昧前来,实属——”女音突然顿住,来人正是帝王谷上代谷主的养女宋悦。

    宋悦也是天生丽质,一贯豪爽娇纵,此刻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看到了什么,一贯冰冷如同深雪的师兄,竟然用那样温柔的眼光望着一个婢女,望见她进来时,师兄竟然面色带了寒霜,冰冷的盯着她!

    辞镜轻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似乎确认我没有醒过来,才缓缓起身,走到宋悦面前,“看来是把你宠惯了,以至于你忘了无痕宫是什么地方。”

    宋悦发着颤,每一次师兄这么笑,就说明是真的动了怒,帝王谷谷主一怒,诸神也会颤抖,更何况是辞镜,这个眼中看穿整个太霄天所有世事变幻的惊世帝师,外人皆被他清冷的外表所迷惑,只有从小一起被师傅教养的她才知道,自己的师兄,是一个多么无情可怕的神仙,宋悦放低了声音,“师兄,我们安排在天宫的眼线传来消息,天族殿下与妖族少主的婚礼就在下月,恰巧与我们帝王谷在同一天,而且,有人在长生镇望见似乎殿下与战神南风有了隔阂不欢而散。”

    辞镜冰冷的双眸转了转,全然是不见底的清寒,“所以呢?你就可以擅自入无痕宫主殿了?”

    宋悦惶恐地要下跪求饶,却被一道冰冷的寒气扶住,抬头正对上辞镜绝世的面容,难道师兄终于是心疼她这么多年的付出了么?

    辞镜缓缓张口,道,“要是吵醒了她,你的腿也不用留着了。”

    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入骨的杀意,宋悦从不怀疑自己师兄的话,因为他对待这世间所有人,都是这般清高淡漠,杀伐于他而言不过是取得想要结果的绝世利器而已。“悦儿知错,求师兄谅解,悦儿也是关心师兄,师兄同沧乐神女大婚,可是帝王谷这么多年头等的大事,悦儿担心那天族殿下会来捣乱,所以才……”

    “本帝一直很好奇,是谁告诉你们本君要迎娶沧乐为妻?”辞镜的声音微微挑了起来,音色带着不悦,“帝王谷正妻,将是不亚于天族天后的位置,沧乐被天族逐出,也配?”

    宋悦呆住,整个太霄天都知道辞镜要同沧乐大婚,虽未告知诸天,但好歹也是红绸铺就,认认真真做了场面,尤其是辞镜已经成帝位,现在正主居然说他要迎娶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帝王谷正妻,未来不亚于天后的存在?

    辞镜微微望向沉睡在玉桌边上的粉衣婢女,提了音色,“本帝若要真正迎娶一个女人,定会融化帝王谷万年深雪,以万里火桑铺就,即便她想要太霄神天本帝都愿意设法为她拿来,区区红绸铺就,不过一个仪式而已,只有你们才会当真。”

    我狠狠顿了顿身子,原来,他若是想要迎娶一个女人,会给那个人那样的富贵荣华,可偏偏,那个人,却不是我。

    宋悦也望向了睡着的我,神色诧异,“师兄若是看上这小婢女何不收了?左右多一个侍妾也没什么。”

    辞镜摇头,“她不行,本帝允诺过沧乐,此生不会纳妾。”

    宋悦呆住,我握紧了手,心底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

    “下去吧,自己去戒律堂领罚。”辞镜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无痕宫主殿又恢复了安宁。

    我揉揉眼,抬头对上辞镜,辞镜不动声色地望着我,“研个墨也能睡着,这些日子便留下来伺候本帝吧。”

    我点头,“喏。”

    辞镜伸开手,自然道,“替本帝宽衣沐浴吧。”

    我咬了咬唇,强力掩盖自己的诧异,金丝天蚕面具是不能近热水的,“杜鹃粗笨,怕……”

    辞镜挑眉,“往常不都是你么?”

    我赶忙点头,着手去准备木桶,备好了花瓣和熏香。

    辞镜便站在面前,从容地背对着我,我咬咬牙,学着天族里那些侍女平日为我宽衣的样子,笨拙地寻找着宽大白衣的衣带,繁褥的衣结着实麻烦,我摸了良久,还是差一点,不由得出了汗。

    我没有看到,辞镜眼里悄然露出的笑意,他故意冷着,“笨手笨脚的怎么?”

    我有些怂,终于摸索到了那个结,狠狠一扯,辞镜似乎也没有想到我如此利落用力,月白长衣顺势滑落,辞镜白皙的上身便露在了我的面前。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我红着脸,全然发呆,“……”

    辞镜咳了一声,我仰头,赶忙又低了下来,伸手去替他解开衣裤,却被辞镜伸手挡住,清冷的男音缓缓响开,“笨。”

    我红着脸,望着辞镜从容地解开自己的衣裤,一步步迈入木桶里,水无忧自幼便告诉我太霄天的美人出浴是活活的人间美景,可是辞镜入浴,分明更甚,我只觉得白白活了几万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辞镜的声音又响起来,“还不伺候?”

    我拿起毛巾,颤抖着手,替他擦拭身子,只希望他不要回头,热水不要碰到我,“是。”

第68章 章六十九 沧乐寻来() 
我心下一痛,揪心得很,虽然明明他怀中之人就是我,我还是觉着随便一个婢女便能让他如此温柔,一直以来我所有的记忆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罢了。

    ——朱颜帝姬

    辞镜的肌肤白皙更胜女子,我只轻轻触摸他的背部,便觉着自己脸色通红,墨发散乱开来,撩人心魄。

    这样的辞镜,是我从未见过的,销魂而美得惊心动魄。

    见我顿住,辞镜不由得转身,呆了一下,我赶忙动手笨拙地忙碌起来,顾不得热水碰到手上,只希望早早完了才好。

    热气有些迷蒙,我抹了抹眼睛,撒下花瓣,点燃了熏香,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顿时让我清醒了不少。

    辞镜的音色清冷,“菩提檀木香,静心可养神。”

    我点点头,心里记下了菩提檀木香这个名字,眼见着差不多,辞镜忽然开口,“为何不站到前面来擦拭?”

    我踉跄了一下,扶住桶边,尴尬地绕过去,不知如何是好,肤白胜雪的辞镜宛如绝世美人,就在我面前沐浴,我却呆在他面前,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良久,只得轻轻沾了水,用毛巾轻敷他的身子,辞镜忽地起身,迈出浴桶,雪白的浴巾轻轻裹住了他自己,我一不留神,便要滑倒。

    辞镜微微挑了挑眸,伸手揽过我,绝世天容近在咫尺,一时间我竟忘了呼吸。

    残余的水滴顺着辞镜的发滴落在我的手上,我不敢再抬头同他对视。

    辞镜带着笑意,“杜鹃,本帝突然发现你生的倒也不错。”

    我心下一痛,揪心得很,虽然明明他怀中之人就是我,我还是觉着随便一个婢女便能让他如此温柔,一直以来我所有的记忆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罢了。

    见我皱眉,辞镜微微松了手,恢复成了天山初雪般清寒的贵公子,走进里室,换了一身月白长衣,方才走出来。

    就这样,我同辞镜,在无痕宫里居住了好几日,沧乐竟然从未来打扰过,闲来无事时,我便一个人站在了无痕宫里,仰头望着四周一片纯白,不觉感慨若是雪中多一些火桑便好了。

    彼时辞镜正从宫门里走出来,微微一顿,无奈摇头。

    这些日子,我时常同辞镜对弈,偶尔捧着卷书,也是天地局势那种复杂的奇论。

    一日,辞镜似是有事,离开了无痕宫,我呆坐在无痕宫里,眼看着他的婚期已近,我却贪恋上了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无痕宫的宫门被突然推开,一袭天蓝纱衣的沧乐款款而入,恰巧望见正趴在玉桌上打盹的我。

    “辞镜公子不在?”沧乐微微皱眉,“这几日公子便是同你在一起么?”

    我急忙起身,恭敬道,“神女明查,杜鹃并不知谷主去向,杜鹃不过一介婢女,如何敢有不该有的心思。”

    沧乐满意的点点头,“本神女听说前些日子宋悦又闯了无痕宫?所为何事?”

    我捏紧了双手,犹豫不决,“神女,若是让谷主知道奴婢泄露谷主的事情,奴婢……”

    “怕什么?本神女很快就是帝王谷的谷主夫人,也是一方帝后,他日一旦夫君踏足帝境,本神女便是不逊色于天后的存在!”沧乐不以为然,“你这个时候向本神女效命,才是明智之举,前些日子你勾引公子的罪本神女便免了。”

    我佯装惊喜,赶忙道,“回神女的话,前些日子那宋悦前来告知谷主,太霄天的殿下似乎要同妖族少主大婚了,恰巧与谷主的婚期重复。”

    沧乐波澜不惊的神色突然怔住,“以朱颜的脾性,听闻辞镜大婚一定会前来捣乱,这可如何是好?莫非她真的疯了放弃妖族少主不要,而要一个已经不是帝师的帝王谷谷主?虽说帝王谷地位特殊,谷主一旦踏足帝境就是和天帝差不多的地位,可那朱颜原本就是天族的殿下……”

第69章 章七十 阴毒的诡计() 
床上的婢女额心隐约闪现出了凤凰花,在缓缓治疗着体内残留的伤势,绝世的帝师星眸温柔,情深似海。

    ——朱颜帝姬

    沧乐的失态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旋即便笑起来,“那又如何?辞镜公子的心就好像终年不化的寒雪,即便是天族的殿下朱颜,也不过只是得了一点欢心而已,宋悦多年陪伴我尚且不惧,一个认识不过一万年的天族殿下,还有婚约在身,她如何抢的过我?而她都抢不过我,四海八荒还有哪个女人敢同我抢辞镜公子的欢心?我只要熬过大婚,便永远赢了那朱颜!”

    纵是心下不喜,却也说不得沧乐的话有错,辞镜于我,欢喜是多,可又有几分是爱,那爱,又能敌得过他心中魔族几分?

    沧乐理了理衣袖,望向我,“杜鹃,你是个聪明的人,辞镜公子何等绝世人物,你如何高攀得起?唯有攀附了我,你才有久伴公子的机会,本神女话已至此,不必送了。”

    我躬身,轻呼,“神女慢走。”

    沧乐走后,我慢慢坐在了玉桌前,再过不到三日,便是辞镜讲道的日子,已经无法再拖延同辞镜的最后诀别。

    即便明知是惨淡的结局,我还是想认认真真地同辞镜谈一次话,这一生漫长的岁月里,我眼见过战场杀伐血腥残酷,眼见过人间欢喜离别,唯独轮到我自己身上时,我却呆住了。

    辞镜后来走进来的时候,我正提着笔,胡乱地画着画,辞镜轻轻走过来,站在我身后,“杜鹃画的是何人?”

    我掩卷,笑道,“幼时梦里时常遇见一神君,便学着画一下,但不知为何,老也画不出他的脸,唯恐污了他的绝世天容,那样的清贵气。”

    辞镜挑眉,轻轻拿起我的手,画卷上,一袭白衣安静站于火桑树下,墨发已绘成,唯独缺了一双眼睛,“画工不错,缺了些火候。”

    辞镜抬手,泛起白光,一卷画纸浮在面前,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提笔从容,清冷的声音落在我耳边,“落笔,要有心。心之所想,笔之所至。”

    我想,辞镜对这个叫杜鹃的侍女,可真的是极尽宠爱。心下不免有些心酸,撇了撇嘴。

    画笔慢慢落下,白光闪烁,我渐渐呆住,火桑树下,有红衣的帝姬,青丝散乱,眉眼精致撩人,额心凤凰花印记鲜艳,只是慵懒地举着酒盏,似乎醉了酒。

    “谷主,画的莫不是那天族的殿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上波澜起伏。

    辞镜顿笔,长久沉默,画卷缓缓落在玉桌上,“杜鹃,你要牢牢记住画像上的这个女人,她是我们魔族的仇人,见之,杀之。”

    我大口呼吸,面色苍白,倔强道,“谷主,太霄天都在传天族殿下与沧乐神女皆心系谷主,就连宋悦神女也。。。”

    辞镜素日清冷的眸子缓缓望向我,眼中有寒光,又有星光闪烁,“本帝心上是谁,你当真不知?”

    我哑然,难道辞镜心系之人,竟是一个小婢女?

    辞镜笑着摇头,“四海八荒,帝王谷辞镜,一生只有一个徒弟,那人,是他的心上珍贵,亦是他恨不得饮血的仇人,你让他如何选?是以,本帝心上,没有任何人。”

    没有任何人,我直直站在辞镜面前,不甘心道,“那谷主就眼睁睁看着殿下与他人结婚而无动于衷么?”

    镜淡漠地望着我,“杜鹃,你逾距了。”

    我低头,强忍着泪,“杜鹃知罪,只是不想谷主日后后悔而已。”

    辞镜似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想伸手,却缩了回去,“不如不见。”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恍若无人地走出主殿,只觉眼前昏花,倒在了殿里。

    清冷的身影一转,辞镜急忙抱住了晕倒的少女。

    清冷的无痕宫里,绝世的帝师双眸隐约有泪,有着无限情深,一吻落下,径直抱起昏睡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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