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印师:国师大人太高冷- 第11部分

第35章　金杯执酒（）　
“哈哈哈今天这出好戏可真好看。为了区区一个废人，竟然把整个青岚帝国的贵族圈子都给掀翻了。不错不错，倒也够资格做本王的妾室了。

　　　　顾一潇，这顾夫人虽然不是你的亲娘，但是她刚刚说的也没错。你就真的忍心，让你父亲为了你，丢弃了这高官厚禄，身家性命？”黑袍华贵的弈王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被围在众人中心的那苍弱少女，语气轻浮道。

　　　　而顾清颜少女朦胧的泪眼，只是愣愣地看着那横剑直视君王的伟岸身影。自古权宦之家寡亲情，那些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拿儿女作为工具的父母不计其数。而自己呢，顾一潇清秀的脸上突然轻笑，泪水悄然滑落，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却不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拥有了一切。

　　　　“奴，顾一潇。自认愚顽，不堪教诲。愧食顾家之粟却无为，惭领慈父之泽而不孝。终日残喘，不得安宁。顾，今愿自请脱离顾家，从今往后，生死离别，各不相干！”

　　　　顾一潇盈盈拜倒，一字一顿道：“今日之言，不悔不弃！恭请家主，逐不孝女，请圣罚！”

　　　　“铮！”一声尖锐的脆响，顾清颜手中的利剑霍然滑落在地，猛一回头，看着那盈盈拜倒的弱小身影，一时间竟然再也站不稳。

　　　　圣灵大陆上，如果有人要自请离族的话，将会饮下三杯蕴含圣罚之力的绝情酒，才可离族。但是因为往往自请离族的都是对家族怀有怨恨的叛徒，所有三杯绝情酒里面的圣罚之力，将会异常强大，为了避免这类人将来颠覆整个家族，基本不会留活口。

　　　　“潇儿，你”顾清野心脏一阵猛缩，心里如同几百根钢针同时穿透，疼痛的几乎要滴下泪来。

　　　　请圣罚这三个字一旦说出口，便是被逼上了绝路。就算是反悔，也会被顾家老祖宗的圣罚之力给轰成灰烬。

　　　　那日那神秘残魂口中的顾家屹立不倒的底牌，就是顾家祠堂里的那些先辈牌位。那不仅仅是拜在那里以示尊敬的，而是在关键时刻，保顾家人火种不绝的最后王牌。

　　　　顾家的每一代家主，除了死于横祸的，都会在死前留一缕神识在牌位上，最后累积起来，就成了护佑一个家族气运的圣罚之力。

　　　　而要自请离族的，就是要饮下那些老祖宗，施与圣罚之力的三杯绝情酒！就算命硬还活着，也都是废人，不会再有任何威胁了。

　　　　“恭请老祖，请圣罚！”顾一潇嗓音清冷，铿锵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别样的惨烈和肃杀。

　　　　顿时满城风起云涌，狂悍的飓风哗啦啦地吹得整个大殿里杯盘倾倒，噼里啪啦砸碎的脆响，在大殿里遍地开花。一股神圣而悠久的磅礴气势在大殿里潮水般涨起。惹得众羽林卫握紧了手中缨枪，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顾家小儿，你确定要自请离族吗？”一个悠远如黄钟大吕的苍老声音在大殿内缓缓响起，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

　　　　“是。”顾一潇深深下拜，不卑不亢。

　　　　“如你所愿。”苍老悠远的声音像潮水一般起起落落，一阵刺眼的金光漫过，眨眼间，顾一潇身前已经漂浮着三个金杯。

　　　　“你饮下吧。”苍老的话语出现的瞬间，众人瞳孔一阵紧缩！

　　　　金杯执酒，了断尘寰！

　　　　深深下拜的少女盈盈起身，在众人各色的注视中，缓缓握住了第一只金杯。上面有两个雕刻的小字，“泣血！”

第36章　二敬酒（）　
“潇儿”戎马一生的顾清野眼眶微润，看着那执杯的沉静少女，哽咽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祖宗家法，纵然他身为一族之长，也是无力挽回，自己最爱的女儿。

　　　　顾一潇抬头清浅一笑，对着顾清野举杯温婉道：“一杯酒，敬将军。一世忠贞傲骨，千载史册留名。一潇此生有将军为父，不胜荣光！”

　　　　一仰头，饮下这锥心夺命的毒酒。冰冷微甜的液体滑入肺腑，却像烙铁进了雪堆，将肺腑一起融化。

　　　　几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当众领受三杯绝情酒的圣罚。众人都睁大了双眼，不想错过一点细节。

　　　　顾一潇嘴唇紧抿，却也挡不住，那小蛇般从嘴角滑出的鲜红血液，淅淅沥沥地滴到素白的衣衫上，开出一大片一大片妖娆的花朵，惨烈地触目惊心。

　　　　“咳咳！”顾一潇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呛住了喉咙，顾一潇弯下腰不停地咳着，咳着大口大口地吐出鲜红的血液。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化为脓血，全部咳出体外才方休。

　　　　整个漱心殿，除了一些忍不住咽口水的微响，就只有少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以及血液溅到汉白玉地面上的脆响。

　　　　顾清野微垂着头颅，似乎已经化为了一桩无知无觉的朽木，只是那佝偻下来的脊背，还会随着那滴血的叮咚声而轻轻颤动。

　　　　顾清颜却是一脸快意地看着那吐血吐地触目惊心的少女，或许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的嫉妒，到了现在不看到她不得好死就不甘心的地步。

　　　　她从前光鲜时，她只是厌恶和嫉妒，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知顾府大小姐，而看不到她顾府二小姐！她现在落魄了，她却更恨！恨她到了现在，依然霸占着父亲全心全意的疼爱，依然能凭一己残破之身，搅动一国风云！所以，她必须死！顾清颜怨毒地想着，嘴角的冷笑越发深刻。

　　　　不知吐了多少血，多到满地殷红开地一地灿烂，甚至比殿上供奉的的绝品牡丹还要妖冶美艳。多到众人几乎都已经麻木，竟然开始疑惑盘算，这么单薄孱弱的身体里面，是怎么可以盛下这么多血液的。

　　　　良久，顾一潇才慢慢住了咳嗽，浑身的血污，狼狈腥臭至极。眼神却越来越清亮，似乎可以看到殿中每个人的倒影。

　　　　顾一潇缓缓擦去嘴角的鲜血，伸手，握住了第二杯绝情酒，“断魂”。转身，对着那一脸冷笑的顾夫人，遥遥举杯，“第二杯，敬夫人。祝你一生所珍，所爱，所想，尽皆离散泡沫。不容于夫，不容于女，不容于世！”

　　　　“你！”如此恶毒的诅咒，连向来心机深沉的顾夫人也不由得惊怒失色！下意识转头看向自己一生钟爱的夫，那冷漠如冰的容颜，让顾夫人的心凉了一截，心下悲戚地几乎绝望。

　　　　“我还有女儿！清颜，清颜绝不会负我！”顾夫人慌忙看向顾清颜，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见到女儿一如既往的容颜以后，顾夫人终于心头才安定几分。转而惊怒至极地指着顾一潇，眼中虚情假意的慈爱全都化为乌有，怨毒地恨不能生食其肉，挫骨扬灰！

　　　　顾一潇轻蔑一笑，闭眼，饮下第二杯。

第37章　国师：千玑大人！（）　
一股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冷意席卷了身上每一个角落，浑身每一寸骨头，似乎都已经结成了碎冰。顾一潇一声嘤咛，跌倒在地，感觉自己的每一处意识，都在被寒霜利刃寸寸切割，一些从未有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一幅幅闪现而出。

　　　　“爹爹，潇儿想吃水晶糕！”一个粉雕玉琢的紫裙小女孩揪着一个青年男子的衣袍，撒娇道。

　　　　“好好好，爹爹的宝贝女儿，爹爹让下人给你做。”原本青年冷硬的脸上顿时笑出了花，抱起小女孩儿，刮着小鼻子宠溺道。

　　　　“可是潇儿想吃娘做的。右丞相家的蕊儿小姐姐都有她娘给她做，潇儿这么听话练功，怎么没有娘呢？”小女孩儿嘟着小嘴，闷闷道。

　　　　抱着小女孩儿的手猛地一僵，那俊秀青年伸手捏捏女儿粉嘟嘟的小脸蛋，低声哄道：“没事，爹做给你吃。你蕊儿姐姐，绝对没有她爹给她做点心吃。好不好？”

　　　　小女孩儿皱着可爱的眉，小声问道：“爹爹？爹爹你会做吗？”

　　　　那冷硬俊朗的青年难得地尴尬一笑，抱着女儿去找了厨娘。

　　　　那一晚，只会拿刀枪的镇国大将军，生平第一次拿起了捞勺。那一晚，将军府的厨房几乎一片狼藉。最后一大一小两只花猫守着盘半焦半黄的“点心”哈哈大笑时，那一晚的画面，成了小一潇一生中第一次懂得温暖是何物的宝贵记忆。

　　　　顾一潇躺在冰冷的地上，脑海里一幕幕全是和顾清野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顾一潇会对顾清野这般重要，甚至连性命尊严都不要。为什么顾一潇会把顾清野的爱戴融进骨血，甚至已经身死，还依然可以凭借一点本能，左右她的心智。

　　　　这一刻，她才真正成了顾家大小姐，顾清野一生最珍爱的宝贝女儿，顾一潇。而不是只是装着一个陌生人的灵魂，空有皮囊和一点情感本能的空架子。

　　　　寒冷继续蔓延，心里的痛却几乎将她的神智碾成灰烬，比起她先前所受的所有的苦加在一起都疼。

　　　　断魂，断魂，就是要告诉你，曾经的温馨的，快乐的，幸福的所有，都跟你没关系了。从心底盘旋而起的冰寒，可以将人心永远冰封！

　　　　最后停留在脑海里的，是她两年前醒来时，顾清野守在她床边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管你是好还是坏，是天才还是傻瓜，你永远都是我顾清野的女儿！永远都是！”

　　　　“啊！”顾一潇一阵撕裂心脏的哀嚎，就连刚刚泣血都没有让顾一潇叫一声痛，如今断魂，却让她在地上痛哭哀嚎。

　　　　为什么想起来的一刻，就是你失去它的一刻。

　　　　“既然执念至深，你又何必如此呢？”清冷如冰泉的仙音袅袅响起，那不染纤尘的气息渐渐在大殿中悠然回旋，将那幅惨烈的血腥味，都冲淡了几分。

　　　　“这是国师大人？”蟒袍玉带的儒雅老者霍然起身，死死地盯着顾一潇痛哭哀嚎的面前的一处空白。

　　　　“国师大人？哪儿呢？哪儿呢？”国师大人四字一出口，仿佛在平静的死海中投入了一个惊天炮弹！众多平时矜持沉稳，不怒自威的权臣全都失了态，争先恐后地朝出声地点涌去，四处张望。

　　　　就连帝座之上的楚烈也吃了一惊，连忙出声询问道：“千玑？你既然回来了？何不现身见我？”

　　　　只有弈王，还有先前那丞相大人，死死地盯着顾一潇身前那处地方，沉默不语。

　　　　“苦了你了。”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于九天之外，在众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之下，一只莹白的几乎透明的手，轻轻得，出现在那痛哭地像个迷途孩子一般的少女之上。

　　　　一股微冷，带着桃花冷香的能量缓缓将痛苦地要崩溃的顾一潇包裹而进，沉浸在过去心如死灰的少女渐渐安定下来。

　　　　渐渐地，顾一潇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清楚了眼前那恍如九天仙人的人，第一次，在他面前，亲口唤出了那个在心底游走千百次的名字，“千玑大人。”

第38章　神秘的宁千玑（）　
那仙人白衣荏苒，清冷如冰泉的气息，沁着幽幽的桃花暗香，让顾一潇原本已经崩溃的神智渐渐冷静。

　　　　“果然是，千玑大人。”那儒雅老者点头轻笑，除了那人以外，再无人可有如此风华！

　　　　刚刚入朝的吏部尚书见状，悄悄地对那儒雅老者恭敬问道：“不知这国师，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连丞相大人您，也尊称一声大人？”

　　　　说着还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帝座上的冷面君王，此刻也满脸欣喜地注视着大殿中央的一抹白色，明明坐在至高无上的帝座上，但是却诡异地让人觉得，他是在仰视那下方的那个谪仙一般的人。

　　　　顿时吓得那吏部尚书一个激灵，堂堂帝国皇帝，真龙天子，坐拥百万疆土，身边是恒河沙数的能人异士，为他匡扶社稷，开疆扩土。他，又如何会去仰视一个臣子呢？

　　　　可是越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越看越发觉得，那就是一种仰视，甚至，隐含着一种对神明近乎虔诚的崇拜！

　　　　顿时吓得吏部尚书一个激灵，浑身冷汗直冒。这种荒谬至极的想法，就是想想，也让人心惊肉跳。

　　　　那儒雅老者轻瞥了那不住颤抖，拿着绢帕擦汗的吏部尚书，拂髯轻笑道：“大人姓宁。”

　　　　那擦拭冷汗的双手一顿，吏部尚书苍老成茄子的老脸上，疑惑地皱成了一团，皱眉喃喃道，“姓宁，宁千玑，宁千玑。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在宦海浮沉一世的尚书大人一遍一遍地咀嚼着这个同样清隽不着纤尘的名字，脸色的表情却越来越凝固。

　　　　右相萧言轻轻瞥了下那抖的越来越厉害的吏部尚书，清隽一笑，不再说话。

　　　　“难，难道，大人是”吏部尚书老脸上的褶子抖索地越来越厉害，双手也抖的越来越厉害，冷汗更是扑漱漱地往下流。忍不住再次出声向那儒雅老者问道。连他也没有发觉，他自己也不自觉用上了大人两个字。

　　　　这次，右相却没有再搭理他，只是转身，看向了大殿中央，那万众瞩目的一抹琉璃白。留下一脸抽抽的尚书大人脸色变幻地如同中风。

　　　　顾一潇抬头，近乎虔诚地仰视着那清冷的仙人，眉如墨画，眼若星辰。完美到极致的轮廓，似乎早已超脱了言语和想象。顾一潇甚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口中的血腥气息，会沾染上他不杂纤尘的衣袂，玷污这九天之上的神明。千玑大人，冷地难以理解，美地容易幻灭。

　　　　“能站起来吗？”同样清冷的仙音，夹杂着桃花冷香，袅袅从少女耳边轻响起。

　　　　顾一潇觉得原本寒冷结冰的骨髓深处，似乎有一种微暖的力量慢慢滋长，随着心脏的一收一缩，渐渐扩散到已经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

　　　　有什么东西，微暖的，跳跃的，在冰雪覆盖的心上，渐渐发出芽来，在灰暗疮痍的土地上，开出了第一朵绯丽的花朵。

　　　　顾一潇微笑着，对上那盛有漫天星辰的清冷眸子，轻轻点头，在众人艳羡嫉妒的各色眼光下，缓缓站起。最终与那仙人一般的国师大人，并肩而立。

　　　　一时间，那朵绯丽的花朵眨眼间抽枝发芽，舒枝展叶，在苍凉贫瘠的大地上，开出一朵朵，一簇簇，缤纷潋滟的花朵，红似血，艳似霞。乱红飞纵，仿佛谱就了一曲倾世绝殇的悲歌。

　　　　顾一潇毫不避讳地对着那仙人清冷的，如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般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