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哥,我妹妹小时候发天花,扯歪了眼睛、留下了痘印,家里这些年为了给她看病,早就一贫如洗。”有痕慌忙挡在空青身前,“各位要是不嫌弃,这点钱你们拿去,小弟我还要带着妹妹赶路。”
“钱不要,人留下。”有个土匪骑着马从后面走上来,其他人纷纷给他让路。
空青一滞,一旁的愁生手攥成了拳。
“老大,这小娘子也太丑了,兄弟们下不了嘴啊。”刚才说话那土匪挠挠脑袋。
“爷有说要她留下吗?”老大顺手给了他一马鞭,冷哼一声,“就许你们找乐子?爷也该开荤了吧?!”
“老大,你终于开窍了?!”那帮土匪又惊又喜,随即愕然,“你,莫非你,看上这小子了?”
愁生和空青同时一愣,有痕也是一怔,暗暗瞄向那个土匪头。
这家伙相貌一般,看上去没那些手下粗鲁,也不像他们那般膀大腰圆,骑在马上,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气度。
“怎么?不行?”土匪头子挥手又是一马鞭甩在手下身上,“爷还就是看上他了!第一眼就看上了,王八看绿豆,格外对眼!”
土匪们面面相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点头哈腰,“恭喜老大找到真爱!”
有痕嘴角抽了抽。
你妹!真爱?!问过我的意见吗?
“老大,兄弟我这就帮你把那小子,哦,不,把你的心上人带过来,咱们回去好好庆贺!”有个土匪为了邀功,当即就要骑马过来撸有痕。
“庆贺你个毛线!”旁边的人重重拍他的头,“我们喝酒,老大洞房!”
“哦,对对对,老大洞房!”那土匪说着就要上前。
“慢!”土匪头子清喝一声,“爷的人,岂能让你们碰?”
第287章 落花尚且飘香,思念却无所依()
土匪头子手一抬,抓住空中飘来的一朵落花,嗅了一嗅,别在耳后,从马上纵身一跃,飞到有痕面前,伸手就来捞她的腰。
有痕拍开他的手,他薄唇一抿,再次伸手过来。
有痕攻他下盘,他挡住关键,不忘邪笑,“可别拿自己的性福开玩笑。”
有痕眸子一眯,下手更黑。
两人你来我往,动起手来。
愁生和空青想过去帮忙,那帮土匪跳下马,将他们隔开,不让他们上前。
土匪头子很有意思,似乎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想要去揽有痕的腰,屡屡不能得逞,却也不伤有痕。
有痕眸子一转,手里突然洒出“软骨散”,那土匪头子瞬间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有痕唇角一勾,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
画风变得太快,众人皆是一怔。
“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土匪头子不怒反笑,像是很开心被她揽着。
“这位爷,小弟我性别男,爱好女,对你实在是没有兴趣。”有痕作势要将他扔开。
“你确定你喜欢女人?”土匪头子眉梢一扬。
“小弟对此无比确定。”有痕想掐他脖子。
“那好,为了你,即日起,我换上女装、挽上发髻、描眉梳妆、对镜贴花,只要你喜欢就好。”土匪头子满眼深情。
众人当场石化。
“爷,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有痕翻白眼。
你妹,我喜欢个鬼!
“不,只是恰好你喜欢。”土匪头子深情表白,“从今后,你上我下,只要你开心就好!”
空青和愁生直接傻眼,这是个啥怪物?
众土匪张大嘴巴。
有痕浑身鸡皮,一阵恶寒,手一松,就把土匪头子扔出去。
“有痕,你好狠的心!”眼看要摔到地上,那家伙突然喊了一嗓子,变成了凌泉的声音。
“我让你闹!”有痕一把将他抓起来,扬手想要打他,“服了化形丹我就认不出你?”
凌泉好奇,“你怎么就认出我的?”
“你身上的紫藤气息。”有痕瘪瘪嘴。
凌泉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眸里噙着笑,“能被你认出来,我很开心。”
愁生和空青对视一眼,和凌泉那些扮作土匪的手下走去了一边。
“干嘛要追上来?不是说好不送的吗?”有痕避开凌泉火热的视线。
“后悔了。”凌泉答得很干脆,“你刚一走,我就想你了。”
“你”
“落花尚且飘香,思念却无所依。”凌泉取下那朵落花递给有痕,笑得苦涩,“一年,太漫长。我最怕,一春鱼鸟无消息,千里关山劳梦魂。”
“傻瓜。”有痕轻叹一声,“我会随时用传音符和你联系。倒是你父王那里,你可要想好对策。修离上仙他们去过楠溪江,凌羽的死瞒不住。”
“北渔撺掇凌羽的皇子妃在父王面前告了我一状,幸好我早就向父王禀明凌羽追杀你我之事,称当时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土遁逃命,并不知晓凌羽后来为何遇害。父王并未对我起疑。”
“女人一旦被仇恨蒙了心,很可能比男人还要阴狠毒辣,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北渔和王霁。”有痕蹙眉,有些自责,“此事也怨我,要不是当初我拉她们下水,她们也不至于恨上你。”
第288章 朝暮为路,愿你是来路,我是归途()
“傻瓜!干嘛要往自己身上揽?”恢复了行动力的凌泉揉揉有痕的发顶,满眼宠溺,“就算没有那件事,北渔和王霁也和凌霄凌羽站在一边,迟早都会和他们狼狈为奸。何况是他们害你在先,你以牙还牙,没有错!”
“终归是我,让她们彻底与你决裂。”有痕叹气,“北渔心悦凌羽已久,才嫁入他府上便守了寡,想必是恨意滔天。”
“难不成凌羽不死,她北渔就能得宠?你是不知道凌羽有多爱流连花丛吧。”凌泉压根不以为意,“再说了,小小妇人,能奈我何?”
“你这是瞧不起女人?”有痕瞥他一眼。
“我是瞧不起她!你不同,全世界都不及一个你。”凌泉说着,掐了掐有痕的脸,“对了,父王查出凌霄的手下曾买过绝魂草,已下令将凌霄关进宗人府。”
“给地域魔犬投喂绝魂草的是凌霄?”有痕微怔。
“凌霄早就想置太子哥哥于死地,设下这连环计便是想将你我一并除掉。”凌泉语气肯定,“若我们当时真的去了铁水河,要么死在地狱魔犬口中,要么带回有毒的内丹,害死太子哥哥。”
“可据我所知,要想给地域魔犬投喂绝魂草,必须亲自下到铁水河,危险可不是一般的高。”有痕蹙眉。
“你是说凌霄没这本事?”凌泉一下就懂了有痕的潜台词。
“嗯。”有痕点点头,“凌霄身后恐怕还有高人,你务必小心。还有,你千万别小看了复仇的女人。北渔、王霁,你必须要防!”
“我会的,你也多保重,为你爹娘报仇的事情,一定要徐徐图之。”凌泉再次抱了抱有痕,将从凌烟那里讨回的玉扳指塞到她手里,“若你累了,就回头,我一直在。”
“我”
有痕刚要开口,凌泉的手指掩上了她的唇。
“有痕,什么都别说,不用再说。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凌泉强压住眸底的离愁别绪,深情地凝着她,“朝暮为路,愿你是来路,我是归途。只要你累了倦了,回头就好。千山万水,我就是你回家的路!”
说完,凌泉翻身上马,深深地看了有痕一眼,调转马头,带着手下,绝尘而去。
他手指的温度还残留在有痕的唇瓣上,有痕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凌泉一行彻底消失,才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驶入前方暮色。
空中一朵流云隐着一道身影,一身白衫,负手俯视,无边萧瑟。
这夜,有痕三人宿在一家客栈。
夜里,空气微微一动,有痕事前涂抹在唇边和鼻端的冰灵叶和三花草粉末微不可察地随着她的呼吸进入体内,睡得并不算沉的有痕猛地睁开眼睛。
云崖就站在她床前,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痕觉得今夜的他看上去格外清冷,眸色也格外幽深。
“云先生,你怎么来了?”有痕坐起身,拉过被子挡在身前,“有事?”
“你刚闯了浮生塔和镇妖塔,还受了伤,为何不养好伤再走?”云崖凝着她,眼里都是不赞同,显然在责怪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第289章 这是凌峰虐死的那些少年少女?()
“我受的都是小伤,已经服了丹药,没有大碍。”有痕摸摸鼻子,“让先生担心了,实在不好意思。”
“镇妖塔姑且不论,那浮生塔有多厉害,世人谁不知晓,你居然说是小事。”云崖摇摇头,“罢了,你这丫头,向来不把自己当回事,我说再多你也不会听。”
“先生看我哪像有事?”有痕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你呀。”云崖唇角一弯,将有痕的衣衫放在床榻上,自己转过身去,“速速更衣,我带你去个地方!”
有痕心中疑惑,却也没多问。
等她穿好外衫下床走到云崖身边,云崖的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月桂香袭来,他冰冷的手让有痕一滞。
有痕本能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
云崖却将她握得更紧,“我们走。”
下一秒,云崖牵着有痕出了房门,身子一跃,带着她跃入夜色之中。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院落。
云崖带有痕走进一个房间,屋里除了几具尸体,什么都没有。
虽然屋角的香炉里焚着香,还是压不住屋里弥散的那股子腐味。
显然,这些尸体并非刚死之人。
有痕一怔。
云崖手一拂,面前几具尸体上盖着的白布被掀开,“这些,都是之前太子府上送去乱坟岗的死者。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太子府送出的死者?”有痕瞳仁一缩,“你是说,这是凌峰虐死的那些少年少女?”
“正是。”云崖点点头。
“可这”有痕不敢相信。
眼前这几具尸体,每一具都干瘪枯瘦,就像长期营养不良、死于饥荒的老人。
“你先看看再说。”云崖递给有痕面纱和手套,薄如蚕翼,却能隔绝尸体的尸毒。
有痕戴上面纱和口罩,走上前,在尸体面前蹲了下来,一具一具认真查验。
几具都是女尸,有痕检查得很认真,就连衣服也剥开来。
想到凌峰中毒后特别贪图房事,她将尸身的底裤褪下,果然下方都有一定程度的撕裂。
有痕面色凝重地转向后面几具尸体。
她刚要去揭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云崖上前阻止,“这几具都是男尸,不用看了,别污了你眼睛。”
有痕一顿,语音无波,“不检查的话,我如何能作出判断?”
云崖揉揉眉心,“男尸和女尸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伤口的位置。女尸被撕裂的地方在身前,男尸在身后。”
云崖说的并不隐晦,有痕秒懂,脸色更加沉重。
接着,云崖将有痕带进另一个房间,屋里桌上有一个小炉子,炉子上茶壶正汩汩的冒着热气。香炉里燃着素香,淡雅舒适。
待有痕在事前备好的药水中洗手消毒,云崖这才指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吧。”
有痕刚一坐下来,一个茶盏自动飞到她面前,茶壶飞起来,为她倒上茶。
“先喝茶。”云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
有痕端起茶盏嗅了嗅,眸光微闪,一口喝完。
“尸体你看过了,有何想法?”云崖放下茶盏,凝着她。
有痕挑眉看着云崖,“你确信他们身上那些撕裂伤,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从伤口撕裂的程度和位置来看,几乎一致,应该可以断定是同一人所为。”云崖语音平淡。
第290章 像是修炼了邪功()
有痕的眉心拧得更紧,“太子殿下稳重老成,这样疯狂施暴,显然是因为‘噬魂’之毒。但我没想到,受虐而死的人全都变成了这样。单从尸体来看,死者无一例外被吸光了精血和阴气,这似乎已经不是简单的中毒,而像是修炼了邪功。”
“精血尽失,男子阳气全无,女子阴气全消,这的确非常诡异。”云崖点点头。
“当时,我为太子殿下检查,发现他中了‘噬魂’之毒。可他身上没有半点邪气,更看不出通过合欢吸**元的端倪。”有痕有些懊恼,“我还是太武断了,该找几具尸体来查验。”
“不怪你疏忽。”云崖摆摆手,“我替凌峰把过脉,他确实不像练了邪功的人。”
“先生何时到的太子府?”有痕眸子闪了闪,“今日我走之后?”
云崖一滞,似是呼吸慢了一息,随后摇头,“那夜我与你在群星会北面山峰道别之后,便收到了消息,随后,我连夜赶往太子府。”
“哦?”有痕挑眉看着他,“怎么没听人提起?”
“我担心打草惊蛇,暗中给凌峰用了迷药,等他昏睡之后才为他做的检查,还特意吩咐管家不要对人提及。”云崖的神情很自然,“否则,很可能刚才那几具尸体,我也找不到。”
“这又是为何?”有痕很纳闷。
“这几具尸体是你和凌泉返回星移国京城那日早上,被太子府的下人扔去乱坟岗的。而之前太子府送出去的数十具尸体全都不见了。”云崖沉声解释,“幸好我前一夜赶到,暗中做了布置,太子府的人一走,我就将尸体全部带走。”
“毁尸灭迹,是为了掩盖真相,更是不想被人发现。”有痕若有所思,“一个人若是修炼了邪功,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邪气。太子殿下是修仙之人,会不会是他刻意将邪气掩藏起来了?”
“短短半月,被凌峰虐死的人多达数十人。若他真的修炼邪功,吸食这么多人的精元,那他的丹田、筋脉和内力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改变。然而,凌峰并无这等变化。”云崖摇头。
“莫非有妖附着在太子殿下身上,假借所谓的‘噬魂’,吸食人的精元,修炼邪功?”有痕面色凝重,“能这般利用太子殿下的妖,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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